古代夫妻睡觉，丫鬟非得在床边守着，这事儿咱们现代人想起来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这不就是大型隐私直播现场吗？
可你要是真能穿越回去，跟古人说这个，他们八成会觉得你大惊小怪。
因为在那个年代，这事儿里头的门道，压根就不是“尴尬不尴尬”那么简单的。
说白了，首先这关系到身家性命，在古代那深宅大院里，他们的住宅几乎全是木头房子，夜里点的又是蜡烛油灯，稍不留神就可能走水。
老爷夫人睡着了，谁听着动静？门栓是否结实，有没有梁上君子光顾？主人半夜要喝水、突发急病了怎么办？
所以，守夜的丫鬟，第一个角色就是咱们现代的活体警报器和移动服务台。
她站在那儿，不是在看热闹，是在上班，值的是性命攸关的夜班。
所以《红楼梦》里那些有头有脸的主子，屋里晚上都少不了“上夜”的人，这是规矩，更是刚需。
那你说，就算是为了安全，找个婆子小厮在外间候着不行吗？非得在床帏边上？这就涉及到更深的层面了，古代的权力与规矩。
在一个等级森严的大家族里，主人的权威必须体现在每一个角落，包括最私密的寝居。
有人时刻听候差遣，这本身就是一种身份的彰显，，更微妙的是，这常常是内宅权力平衡的一环。
比方说，正妻安排自己的心腹丫鬟去值夜，那耳朵可就灵光了：老爷是不是对某个小妾说了过分宠溺的话？俩人是不是在商量什么越过自己的事儿？
这丫鬟往那一站，帐子里的人说话做事，无形中就得掂量掂量。
站在老爷夫人的角度，他们怎么克服心理障碍呢？他们有他们的办法。
经过严格训练的丫鬟，会被要求“眼观鼻，鼻观心”，视线要落在固定地方，比如床脚第三块地砖的花纹上。
久而久之，在主人眼里，这个凝立不动的身影，就慢慢“去人化”了，成了一件会呼吸的家具，就像你不会对着一架屏风感到尴尬一样。
而对于那些有“通房”名分、未来可能成为姨娘的丫鬟来说，这场面非但不尴尬，或许还是她学习与晋升的“实操课”呢，心里头盘算的可能是将来的前程。
话说回来，丫鬟们的心里头真是平静如水吗？那才怪了。
冬夜寒气从脚底往上钻，夏夜闷热蚊子叮咬，都得一动不动站上几个时辰，双腿僵直是常事。
这还只是身体上的苦，更难受的是精神上的紧绷与恐惧：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怎么办？听见了老爷和夫人吵架，看见了不堪的场面，自己会不会被迁怒，甚至被灭口？
但反过来，这个位置也是危险的“机遇”。
因为贴近权力核心，听得最多，见得最真，聪明的丫鬟就能从中打捞信息，要么用来讨好主子，要么在妻妾争斗中小心周旋，为自己谋一个稍微好点的未来。
就像《红楼梦》里的平儿，能在凤姐和贾琏之间找到立足之地，离不开她对内宅秘密的精准把握。
这夜深人静的，规矩是死的，人心是活的，也就难免滋生出一些光怪陆离的事儿。
有的丫鬟不堪忍受，用极端方式反抗，就好比同治年间就有个大户人家的丫鬟，在连续值夜几年后，突然大笑说“你们的每一夜我都数着呢”，随后投井自尽，枕下藏着九百多枚被她磨得锋利的铜钱，一夜一枚，都是无声的煎熬。
也有人铤而走险，把夜里听来的官场秘闻、生意消息偷偷卖出去，搞起了“信息副业”。
更阴暗的，是有人把这“值守”变成了谋杀的机会，在熏香里动手脚，制造意外的假象。
那么，这种让现代人瞠目结舌的习俗，后来是怎么消失的呢？
它倒不是被一声道德呐喊给叫停的，首先是时代变了，电灯、电话、门铃这些新玩意儿进来了，防火防盗防急病，渐渐可以靠技术解决一部分，人力看守的必要性下降了。
其次是经济账算不过来了，民国时有人算过，养一个这样精心培训、全职值夜的丫鬟，花费巨大，不如装套现代设备划算。
最关键的是，时代动荡让权贵们猛然惊醒：这个站在你床前、知晓你所有秘密的“哑巴”证人，本身就是个巨大的风险。
当“不安全”、“不划算”、“风险高”这几个理由凑在一起，这项延续了千百年的古老职守，也就悄然退场了，其消失的冷静现实，远多过浪漫的道德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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