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完成最后一次护送任务,我只想立刻归队,喝庆功酒。
火车站旁的小卖部,我拧开一瓶冰水,准备痛饮。
“小伙子,这瓶水钱不用给了。”老板突然压低声音,神情紧张。
他飞快地塞给我一张火车票,和找零的钱混在一起。
“什么意思?”我警惕地问,心头一沉。
“别问,也别声张。你被跟踪两天了,那两个人就是。”
他朝街对面努了努嘴,语气急促。
“这张票能救你的命,快走,千万别回部队!”
01
我叫秦川,二十六岁,特种侦察部队的一名普通士兵,刚刚结束了一次漫长的任务。
这次任务的代号为“鱼饵”,为期长达半年之久,内容听起来简单却危机四伏。
我需要护送一位掌握了某跨国犯罪集团核心证据的关键证人,安全地抵达上级指定的交接地点。
这半年的时间里,我们几乎走遍了西南边境所有的崇山峻岭,躲过了无数次来自明处和暗处的追杀与围堵。
现在,任务终于画上了句号,证人被安全交接。
我身心俱疲,只想立刻归队,回到那个我无比熟悉的、有兄弟们在的地方,痛痛快快地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地睡上一觉。
我在指定的火车站下车,距离上级命令的归队时间,还有整整两个小时。
夏末的午后,太阳毒辣得像一团悬在头顶的巨大火球,烤得脚下的柏油马路都在冒着扭曲的热气。
我口干舌燥,喉咙里像是在烧火,便径直走到火车站对面一家看起来很不起眼的、破旧的小卖部,准备买瓶水喝。
小卖部的老板,是一个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他穿着一件因为反复搓洗而有些发白的旧背心,正摇着一把硕大的蒲扇,百无聊赖地听着收音机里那咿咿呀呀的戏曲。
就是这个看起来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男人,用一张陌生的火车票,和一句没头没尾的警告,将我从那条通往部队的、平坦的归途上,猛地推向了一个未知的、深不见底的悬崖。
“你被人盯上两天了,快坐火车逃走。”
他的话,像一颗无声的子弹,瞬间击穿了我所有的疲惫和因为任务完成而带来的、短暂的松懈。
我没有回头,但我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在这一瞬间绷紧到了极致,进入了最高级别的戒备状态。
我接过他递来的水和那张诡异的车票,拧开瓶盖,仰起头,装作若无其事地又喝了一大口。
我利用这个看似自然的喝水动作,用眼角的余光,如同扫描仪一般,飞快地扫了一眼街对面。
街对面人来人往,一片嘈杂,充满了市井的喧嚣。
但在我的视野里,所有的人和物都自动变成了模糊不清的背景。
只有两个身影,无比清晰地、如同鹤立鸡群般凸显了出来。
那是两个伪装成普通路人的男人,一个在低头看报纸,一个在让路边的鞋匠擦皮鞋。
他们的伪装很完美,从衣着到神态,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但他们那看似放松、实则重心下沉、随时可以爆发出恐怖力量的站姿,还有那透过报纸缝隙和低垂眼帘时不时投向我这里的、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神,都彻底地、无可辩驳地暴露了他们同样经过严苛训练的军人背景。
我的后背,在一瞬间就渗出了一层冰冷的、黏腻的冷汗。
我被人跟踪了。
而且,是自己人。
我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平静地付了钱,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我弯腰,准备拿起放在脚边那个熟悉的军用水壶时,我的指尖,在水壶的底部,触碰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凹凸不平的、不该存在的划痕。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停止跳动。
我飞快地将水壶翻了过来,借着刺眼的阳光,我看到了那个被人用某种极其尖锐的利器刻上去的、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字。
“诚”。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巨响,仿佛被一把无形的重锤狠狠地敲击了一下,眼前阵阵发黑。
这是我和李诚之间才懂的、独一无二的暗号。
李诚,是我在部队里最好的兄弟,是我执行任务时最默契的搭档,一个被誉为全军希望的、百年难遇的技术侦察天才。
三个月前,他在一次所谓的“内部网络设备维护事故”中,因为“操作不当”而触电牺牲。
这个小小的“诚”字,是我们俩还在新兵连的时候,在一次模拟对抗演习中,偷偷约定下的最高级别的危险信号。
它代表着:有内鬼,任务是陷阱,立刻中止一切行动,不惜一切代价,活下去。
李诚已经牺牲了。
那这个暗号,到底是谁留给我的?
是李诚在牺牲前,就已经预料到了什么,并且为我做好了安排吗?
这个神秘的小卖部老板,这两个专业的跟踪者,这张通往未知的火车票,还有李诚用生命留下的最后预警……
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张无形而又巨大的网,在这一瞬间,将我死死地笼罩。
我所谓的“护送任务”,从头到尾,可能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巨大的骗局。
而我,就是那个被当成“鱼饵”来回抛掷的、愚蠢至极的鱼。
现在,任务结束了,他们要来收网了。
我绝对,不能归队。
归队,就是自投罗网,死路一条。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那张决定我生死的火车票,紧紧地、用力地攥在了手心,直到指节发白。
我没有再多看那个小卖部老板一眼,也没有再理会街对面那两道如同实质的、如芒在背的目光。
我只是很自然地,拧紧了军用水壶的盖子,然后转过身,迈开脚步,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那个对我来说同样充满危险的、人潮汹涌的火车站。
02
我最终还是登上了那趟开往邻省的绿皮火车。
车厢里拥挤不堪,空气中混杂着浓烈的汗味、泡面那独特的香精味和各种劣质烟草燃烧后的呛人味道,熏得人头昏脑涨。
但我知道,这里,这个移动的、混乱的铁皮罐头,才是我目前唯一的生路。
我拎着那个简单的、只装着几件换洗衣物的行李包,在剧烈摇晃的车厢里艰难地穿行,努力地为自己寻找着一个可以暂时落脚的地方。
我的大脑在飞速地、高负荷地运转着,疯狂地分析着眼前面临的、几乎是死局的局势。
那个神秘的小卖部老板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冒着巨大的风险来帮助我?
李诚到底发现了什么?以至于让他不惜用自己的生命来向我发出最后的示警?
那些训练有素的跟踪者,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是要我的命,还是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东西?
无数个致命的问题,像一团解不开的乱麻,在我的脑中疯狂地缠绕,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利用车厢连接处那块因为长久未擦而显得模糊不清的镜子,以及窗户玻璃上那转瞬即逝的反光,很快就确认了那两个在车站外跟踪我的男人,也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
不仅如此,我还敏锐地发现了他们的第三名同伙。
那是一个坐在我对面不远处,正在假装聚精会神看报纸的、样貌普通的中年男人。
三个人,不动声色地,形成了一个稳固的、几乎没有死角的三角包围圈,将我死死地困在了这节人声鼎沸的车厢里。
一场在封闭空间里的、无声的、随时可能爆发的暗战,就此拉开了序幕。
我不能坐以待毙,等待他们的收网。
我必须在他们动手之前,想办法脱身,重新掌握主动权。
当火车上的乘务员推着那辆叮当作响的餐车,用一种拖长了的、毫无感情的语调高喊着“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从我身边经过时,我假装起身给她让路。
我的脚下却故意一个踉跄,“不小心”地重重撞在了那辆不甚稳固的餐车上。
餐车上摆着的一大壶刚刚烧开的滚烫开水,在一瞬间就倾倒而出,热气腾腾地洒在了过道上。
周围的乘客立刻爆发出了一片巨大的惊呼和此起彼伏的咒骂,纷纷惊慌地起身躲避。
整个狭窄的过道,在一瞬间就陷入了一片彻底的混乱。
我趁乱挤出了人群,一边低声对那个被吓坏了的年轻乘务员道着歉,一边朝着餐车的方向快速移动。
我想利用餐车相对开阔的空间,和另一头车厢的连接处,来甩掉他们。
然而,我的这个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却彻底失败了。
当我好不容易挤到餐车时,我绝望地发现,那三个人,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总能精准地预判我的行动路线。
他们从不同的方向,不紧不慢地,重新将我牢牢地锁定在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
他们的配合,太默契了,默契得让我心惊。
这清晰地说明,他们对我,对我的行为习惯,对我可能采取的各种应对方式,了如指掌。
这个令人不寒而栗的认知,让我的心不断地向下沉去,几乎要沉到无底的深渊。
这绝对是一次经过了周密部署的、专门针对我个人的抓捕行动。
我暂时放弃了立刻脱身的念头,重新在一个人少的角落找了个座位坐下。
我需要冷静,我需要获得更多的、足以让我破局的信息。
火车在一个不知名的小站缓缓地停靠,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远处的山峦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我假装因为长途旅行而感到疲惫,缓缓地靠在冰冷的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养神。
实际上,我却用我的耳朵和身体所有的感官,去努力地捕捉周围的一切动静。
在我起身,准备去车厢尽头的卫生间时,必须经过一节相对安静的卧铺车厢,那里的过道非常狭窄。
一个正在下铺安静看书的年轻女孩,因为我经过时火车产生的轻微晃动,“不小心”将手里拿着的书,掉在了我的脚边。
那是一本很厚的、封面是蓝色的、关于信息工程的专业书籍。
我弯下腰,很自然地捡起了那本书,准备还给她。
“谢谢你。”
她抬起头,对我露出了一个友好的微笑。
她长得很清秀,戴着一副斯文的黑框眼镜,看起来就像一个还在校园里读书的、涉世未深的女大学生。
“不客气。”
我把书递给她,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我们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的那一瞬间,我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手指,在书的内页里,极其轻微地、快速地弹了一下。
有什么东西,被她用这种极其隐蔽的方式,弹了出来。
我的心猛地一跳,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我用最快的速度,在接过她递来的书的同时,用我的拇指和食指,闪电般地将那张被她弹出来的、被折叠得极小的纸条,夹进了我的指缝。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天衣无缝,甚至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我对她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继续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我能清楚地感觉到,背后那几道监视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从未离开过我的身体。
我走进那个狭小而又摇晃的卫生间,反锁上门。
在这个只有几平米的、密闭的空间里,我展开了那张已经被我手心的汗水浸湿的、薄薄的纸条。
纸条上,只有一行清秀的、却又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急切的字迹:
“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你手表里的东西。”
我的浑身一震,像被电流击中,猛地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手腕。
那块部队统一配发的、最普通的、没有任何特殊功能的军用电子表,正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
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足以让我陷入死地的秘密?
03
火车的轰鸣声,仿佛直接响在我的脑子里,一声接着一声,震得我头痛欲裂。
手表。
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李诚那张总是带着自信笑容的脸。
他是部队里公认的技术侦察天才,是全军闻名的计算机专家。
如果他想在什么东西里神不知鬼不觉地藏上一个天大的秘密,一块外表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电子表,确实是最好的、最隐蔽的选择。
可是,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我正想用随身携带的军刀,撬开这块手表看个究竟,卫生间的门,却被“砰砰砰”地、不耐烦地敲响了。
“同志,麻烦能快一点吗?这里还有人内急等着呢。”
是那个一直假装看报纸来监视我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催促。
他们开始不耐烦了,他们已经失去了继续伪装下去的耐心。
我迅速地将那张已经暴露了使命的纸条撕成碎片,扔进坑里,按下冲水阀,看着它被漩涡卷走。
然后,我打开门,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当我回到自己座位的时候,火车正在一个中途的大站,缓缓地临时停车。
站台上人来人往,灯火通明,广播里正用一种毫无感情的语调播放着因为前方线路故障而晚点的通知。
这是一个绝佳的、甚至可能是最后的机会。
只要我能成功地混入下车的密集人群之中,我就有极大的把握,可以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彻底地摆脱他们。
我悄悄地将那个简单的行李包重新背在身上,随着拥挤的人流,一步一步地向着车门口的方向移动。
然而,就在我离那扇敞开的车门只有一步之遥,胜利的曙光仿佛就在眼前的时候。
一个高大而又无比熟悉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车厢门口,像一堵墙,彻底地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的瞳孔,在一瞬间猛地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状。
来人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肩上那两杠一星的肩章,在站台灯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是我的副队长,赵东。
“秦川!”
赵东看到我,脸上立刻就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混合着巨大惊喜和关切的豪爽笑容。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不顾周围拥挤的人群,狠狠地给了我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
“你小子,可算是找着你了!不是让你在车站等我们吗,怎么自己一个人跑到火车上来了?”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嗔怪,充满了战友之间久别重逢的熟稔和亲切。
我的身体,却在他那看似热情的拥抱之下,彻底地僵硬了,冰冷刺骨。
赵东,他怎么会在这里?
“赵队,”我缓缓地从他那铁钳般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强行压下心头的惊疑和翻江倒海的思绪,“你怎么会来这里?”
“哎,别提了,”他豪爽地一摆手,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任务紧急”的严肃表情,“我们接到上级的紧急命令,说你这次执行的‘鱼饵’任务可能已经暴露了,你现在有巨大的危险。队长特意派我带人,前来‘保护和接应’你安全归队。”
“保护和接应?”
我轻轻地重复着这几个字,心里却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赵东的突然出现,让整个事件,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和危险重重。
我完全无法判断,这位昔日与我一起出生入死、数次将后背交给对方的战友,在此刻,到底是敌,是友。
他到底是上级派来救我的人,还是……那个幕后黑手派来抓我的人?
“是啊,”赵东无比热情地拍着我的肩膀,那力道大得让我的骨头都在隐隐作疼,“你小子现在可是咱们部队的重点保护对象!走,赶紧跟我们下车,我们开了军车过来,直接把你安全送回基地。”
他说着,就想拉着我的胳膊下车。
他的手,看似非常无意地,从我的肩膀滑落到了我的手腕处,并且准确地碰到了我那块普通的电子表。
然后,他的手指,用一种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动作,在表的侧面,轻轻地摩挲了一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特殊的开关或者接口。
这个动作,极其的隐蔽,极其的细微。
如果我不是一个受过最严苛训练的顶尖侦察兵,如果我的神经没有因为极度的危险而绷紧到极致,我根本就不可能察","察觉到这个稍纵即逝的细节。
但就在他那粗糙的指腹触摸到我手表的那一秒。
我的心里,所有的侥疑,所有的矛盾,所有的侥幸,都在这一瞬间,得到了一个冰冷到彻骨的、清晰无比的答案。
赵东,我的副队长,我曾经最信任的好兄弟。
他也是冲着我的这块手表来的。
所谓的“接应”,所谓的“保护”,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天衣无缝的、专门为我设下的致命谎言。
04
我的大脑在一瞬间就进入了超负荷的运转状态,我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无路可退。
赵东的出现,就像一张从天而降的巨大铁网,彻底封死了我所有能够和平脱身的机会。
火车冰冷的车轮已经开始在铁轨上极其缓慢地转动,一旦它重新提速,我将彻底成为这个狭长铁皮囚笼里的、任人宰割的瓮中之鳖。
留给我的时间,只剩下短短的几秒钟,甚至更短。
我假意顺从地对赵东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甚至努力地挤出了一种“终于找到组织”的、如释重负的轻松表情。
就在赵东以为已经完全控制住我,转身准备对他那两名手下交代什么的瞬间,我动了。
我没有选择攻击离我最近的、对我毫无防备的赵东,因为我知道那会让我陷入无休止的缠斗,最终错失良机。
我的目标,是车厢另一侧那个红色的、无比醒目的紧急制动阀。
我像一头蓄势已久的猎豹,以一种超越了人体极限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扑了过去。
我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狠狠地将那个冰冷的制动阀拉了下来。
“嘎——”
一阵尖锐刺耳的、令人牙酸的、剧烈的金属摩擦声,瞬间撕裂了整个车厢的嘈杂。
伴随着剧烈的、几乎要将所有人从座位上掀翻在地的巨大颠簸,火车在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中,猛地急停了下来。
整个车厢里一片大乱,乘客们的尖叫声、孩子们的哭喊声、行李从架子上重重坠落的碰撞声,混杂成了一片如同末日降临般的交响乐。
但我真正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制造这场混乱,而是在混乱发生前的那一秒钟的宝贵时间。
我趁着所有人,包括身经百战的赵东和他的手下,都还未从巨大的惯性中反应过来的时机,用我手肘最坚硬的部分,狠狠地砸碎了身旁那扇厚重的车窗玻璃。
“哗啦”一声巨响,玻璃向外四溅。
我不顾那些飞溅的玻璃碎片瞬间划破我的手臂和脸颊,留下一道道血痕,纵身从那个狭窄的窗口,一跃而出。
我重重地摔在了铁路边那些坚硬无比的碎石路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眼前一阵发黑,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一般剧痛。
但我根本顾不上那钻心刺骨的疼痛,立刻一个翻滚从地上爬了起来,沿着漆黑的、深不见底的铁轨,开始了疯狂的奔跑。
身后,很快就传来了赵东等人气急败坏的怒吼声,和紧追不舍的、杂乱而又沉重的脚步声。
我躲进了前方不远处一个早已废弃的、散发着浓重铁锈味的铁路信号站,反锁上那扇锈迹斑斑的、摇摇欲坠的铁门,用我的后背死死地抵住。
我知道,这道脆弱不堪的门,最多只能为我争取几十秒,甚至更短的时间。
“砰!”
门外已经传来了第一声猛烈的撞击,脆弱的门板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我没有丝毫的犹豫,迅速从军靴里抽出那把陪伴了我多年的、锋利无比的军刀,对准我手腕上那块决定我生死的电子表,毫不留情地撬了下去。
我的手因为剧烈的奔跑和极度的紧张,而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额头上滚烫的汗水大颗大颗地滴进眼睛里,刺得我生疼,视线都变得有些模糊。
后盖被我用近乎野蛮的蛮力撬开了,里面露出了普通的、密密麻麻的电路板和一块小小的纽扣电池。
我的心猛地一沉,难道是我猜错了?李诚留下的秘密,并不在这里?
但我没有放弃,现在也绝对不是可以放弃的时候。
我用锋利的刀尖,小心翼翼地挑开那层无比脆弱的电路板,在电路板的下面,还有一个更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夹层。
铁门在更加猛烈的撞击下剧烈地晃动着,脆弱的门锁已经开始变形,随时都有可能被彻底撞开。
我屏住呼吸,用尽了全身所有的专注力,终于在那个狭小无比的夹层的最深处,摸到了一个比我的指甲盖还要小的、冰冷的硬物。
我用刀尖猛地将它抠了出来,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信号站那扇可怜的门,被“轰”的一声巨响,彻底地、四分五裂地撞开了。
我根本来不及细看那是什么,只知道那是一个微型的U盘,和一张被折叠成细长纸条的、极其轻薄的纸。
我将这两样东西死死地攥进滚烫的手心,在赵东等人冲进来的前一秒,猛地转身,撞破了信号站另一侧那扇同样破旧不堪的窗户。
在漫天飞舞的玻璃碎片中,我决绝地跳进了窗外那条深不见底的河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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