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五点,窗外传来环卫工沙沙的扫地声、中午午饭时间,骑手拎着外卖快递奔波于马路上,似乎忙到没空焦虑。
但那也许是只不过来不及承认,当突然想到,如果电动车没了,这个月房租怎么办;当被乘客劈头盖脸骂一顿,也只能陪着笑脸憋着一句“对不起”;当他刷到同龄人买房、生二胎的视频,关掉手机,又骑进冷风里……
这些,也都叫焦虑,只是没有语言,也没有场合表达;焦虑,并不是只属于写字楼的白领,已似乎成了这个时代许多人的日常,不同年龄,都在各自的围城边徘徊。
1.年轻人:从校园到社会,中间缺了一座桥
这一届年轻人很“特别”。上大学的时候碰上疫情,很多人四年大学在封闭管理里度过;刚毕业,又碰上就业寒冬,当投出的简历渺无音迅,自然会问,“读了这么多年书,到底换来了什么?”
焦虑,在这里不只是“怕找不到工作”,而是“怕整个人生的开局就已经被判了一个底色”。
2.不婚不育,不是单纯“不想”,更多是“不敢”
这些年,结婚率,生育率一路下滑,许多人觉得“现在年轻人都不想结婚”,甚至鼓吹成“年轻一代的觉醒”,说起来轻巧,但有没可能更多的原因是因为现实。
如果一个人,住在合租房里,存款只能应付一两个月失业,甚至经常需要父母“接济”,你让他“去结婚、生孩子”?
这不是不想负责,更多的对另一个生命轻易许诺,从这方面来说,也确实是更负责任的“觉醒”。
不婚潮背后,不只是观念变了,也不只是“享乐主义”,更多的是对未来实际生活的忧虑。
3.中年人:被时间撕开的“三明治”一代
中年人的焦虑,更像一种“沉默的算账”。
他们早已没有空问“我是谁,要去哪儿”,
每天只想解决几个具体问题:
混得好点的还得计算房贷还多少年、父母的健康、孩子要不要上补习班、公司会不会裁员;更多的是考虑何去何从,城市越来越难容身,老家是否还有自己的空间。
中年人,上有老,下有小,中间是被夹在中间的自己。
在国民心理健康调查中,超长工作时长(每天10小时以上)人群的抑郁风险明显高于其他群体,可他们很清楚,即便如此加班,也未必换得来安全的职位。
中年人的焦虑,不会像年轻人那样发朋友圈,它更多可能是脾气忽然变差、晚上睡不好、身体各种小毛病,“哪有什么选择,只是没退路。”
一、“安全感”的缺失
过去,人们生活也不容易,但很少把“焦虑”挂在嘴边,为什么今天,连学生、宝妈、退休老人都感觉到”?
一个直观的变化是,不确定性明显变多。
过去几十年,社会有一个相对稳定的故事模板,认真读书、找一份工作、挣点钱、买房成家、日子慢慢会好起来;“努力就会更好”的叙事,给了人很强的心理支撑。
而这几年,故事似乎变了;疫情打断了很多人的学业和工作节奏;经济增速放缓,就业竞争激烈,工作难找,有些行业更是一夜之间“退潮”,昨天还热门的专业,今天可能就被调侃成“天坑”。
更扎心的是,你很努力,也不一定能换来一个可预期的结果。
从“只要肯吃苦奋斗,就一定变好”,到“我这么拼,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种“努力与回报断线”的体验,直接击穿了人的安全感,当社会主流叙事不再稳固,个体就会陷入一种“意义真空”。焦虑很多时候,正是意义感塌陷后的心理回音。它不是简单的“玻璃心”想太多,而是对于“明天”的不确定。
二、比较的放大器
过去,你只和身边几十个人比。
现在,你随手打开手机,就能看到各式各样的人生样本。
有人年纪轻轻就财务自由,有人环游世界,有人创业成功。
算法会精准把这些“成功样本”推到你眼前,挑动你心里隐秘的那句:“我是不是太废了?”
于是,哪怕你客观上物质已经比上一代好很多,主观感受却比以前更不安。
三、文化的阴影
在我们的文化里,充满了隐形的规定:
孩子要争气,不能输在起跑线;
大人要扛事,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家丑不可外扬,情绪最好自己消化。
于是,很多人从小就学会了一个技巧:
把情绪藏起来,把问题当成自己的“修养不够”。
有的人在服务行业被骂,只能一再道歉;
有的人在家里说一句“我撑不住了”,换来的是一句“别人不都这样吗”。
久而久之,焦虑就变成了一种既不能说、也不能被看见的东西。
四、我们还能做什么?
我们无法在一篇文章里解决就业、房价、养老、医疗这些结构性难题,那些需要更长期的政策调整和制度建设,这是一个社会要走的漫长路。
经济周期、行业兴衰、宏观政策,不在我们的掌控之内;每天的信息摄入量、作息、运动、和谁交往的主动权大部分还在自己手里。
“多运动、多休息”这类话听上去很鸡汤,但如果把它当作一种“最低限度的自我保护”,就会明白,这是在为自己留一些恢复力,而不是在证明“我很自律”。因为规律作息、适度运动、稳定的人际联系,是降低抑郁、焦虑风险的关键保护因素之一。
焦虑之所以可怕,不仅因为它存在,还因为它被隔离,你可以在亲近的人之间,恢复“可以说真话”的空间,真正有用的,不是朋友圈里的几百个赞,而是生活里那两三个人。
过去,我们习惯用一张统一的答卷来衡量人生,在“成功”的标准之下,不符合的,都被归入“失败”“不正常”。但人生本来应该没有模板,你要允许自己从“唯一标准解”中走出来,不再拿一把别人家的尺子,去量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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