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上一说起解放军战术,“三三制”总是被吹得神乎其神。
可实际上,“三三制”并不是解放军的独创,也没有任何神奇之处。
相反,解放时期才推广开来的“三三制”,只能说明当时的我军建设还在起步阶段,还很不规范,还需要从最基础的东西学起。
说起来,在朝鲜那片足以冻裂钢铁的冰天雪地里,美国士兵最深的恐惧,是黑暗中突然响起的、如同鬼魅般的哨音和号角。
几十年来,关于中国军队的战术,西方军事学界发明了一个叫做“人海战术”的词。
在他们的想象中,那个来自东方的对手一定是甚至不惜用士兵的尸体铺路,靠着绝对的人数优势淹没防线。
可现实中,当美国哨兵惊恐地在回忆录里写下“漫山遍野全是敌人”时,冲到他鼻子底下的一个排,往往只有区区27个人。
当时的中国军队,要枪没枪,要炮没炮,如果真的像无头苍蝇一样扎堆冲锋,哪怕有一百万人也不够机关枪突突的。
于是,以前一窝蜂上的模式被彻底摒弃,一个9人的班被切割成三个战斗小组,每组三人,刚好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
一个人开枪吸引注意,另一人就在侧翼把手榴弹扔进敌人的战壕。这看似只是简单的数学除法,在实战中却产生了化学裂变般的效果。
但如果仅仅认为这是“独创”,那未免太小看了现代军事发展的普遍规律。把班组拆分成更小的火力单位,其实是自一战以来各国军队都在探索的必修课。
比如那时候的朝鲜战场上,美军的一个步兵班,其实也会以勃朗宁自动步枪或者机枪为核心,拆分成两三个火力组。从这个角度看,所谓的“三三制”并不是什么无法理解的神话,而是军队正规化建设的基础门槛。
这里面的门道,不在于“分”,而在于“合”,在于那种即便是在通讯基本靠吼的极度劣势下,依然能把几百个散兵游勇像用琴键控制音符一样精准调度的指挥艺术。
1950年11月26日,志愿军354团8连正在向清川江方向穿插。那时候,美军第9团C连正趴在水洞东南的无名高地上,军士长威廉·朗正伸着懒腰。
在他的视野里,一群人正如幽灵般沿着河边运动,完全不做隐蔽。这种“大摇大摆”,反而让美军产生了致命的错觉——既然敢这么走,肯定是自己人啊。
就在威廉·朗还在琢磨这到底是哪个营的兄弟时,那些黑影已经逼近到了300米内。直到这时,他才猛然意识到这根本不是美国大兵。
但此时因为那些冲上来的人影太散、太碎,根本没有形成预想中那种密集冲锋的靶子。
三人一组的单位,像流水一样渗入美军的防线缝隙。在美军还没来得及组织起有效的火力网之前,战壕里已经全是志愿军了。
仅仅20分钟,这个装备精良的美军连队就伤亡了70多人,防线像纸糊的一样被撕碎。
而这场战斗的高潮,其实发生在随后与美军第38团G连的交锋中。这一战足以证明,“三三制”的灵魂根本不是三个人的站位,而是那是穿透战场的、令人窒息的信号控制。
当时354团一头撞上了驻守291高地的美军G连时,连长里维特上尉正带着剩下的25个残兵躲在一片灌木丛里,试图靠装死来躲过一劫。
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响起了极其有节奏的哨声:两短一长。这是进攻的发起信号,紧接着就是那个让所有西方士兵胆寒的声音——军号吹响了。
对于志愿军来说,这就是冲锋的命令。但对于里维特手下的那些美国新兵蛋子来说,这就是死神的催命符。一个美军士兵因为受不了这种心理高压,惊恐地率先开了枪。
可枪声一响,刚刚还冒头的志愿军身影瞬间像烟雾一样“消失”了。紧接着,又是四声短促的哨音。这不是撤退,这是变阵和定位。
在黑暗中,散开的战斗小组已经靠着哨音完成了对美军火力点的三角锁定,机枪、冲锋枪从不同的方位同时开火,刚才还试图顽抗的美军瞬间被打倒了5个。
没有所谓的“人海冲锋”,里维特看到的是不知从哪飞来的子弹和手榴弹,而他甚至找不到一个可以瞄准的集群目标。
最后,一发精准的迫击炮弹终结了这位连长的恐惧,曾经拥有一百多号人的G连,只有那名在战前就闯祸乱开枪的韩籍士兵安正燮侥幸逃脱,其他的指挥层全军覆没。
由此可见,这才是“三三制”最可怕的地方。在通讯器材极端落后的情况下,志愿军用原始的军号和哨子,指挥着一个个独立的三人小组,像群狼猎食一样,忽散忽聚。
散开时,连排级火力根本打不着。聚拢时,又能瞬间集中火力撕开伤口。美军的火力虽强,却像是拿大炮打蚊子,有力使不出。
这种战术在后来的几十年里,几乎成了弱势军队对抗强敌的标配。在1962年的喜马拉雅山脉,同样的剧情再次上演。
解放军的小股部队像利刃一样切入印军庞杂笨重的防御体系,所谓的“三个士兵干掉三个炮兵团”虽然听起来像评书段子,但其实是战斗小组高速穿插、切断敌人退路后造成的崩溃效应。
印军直到投降可能都没搞清楚,自己到底被多少人包围了。
西点军校后来把这一战术写进了教材,那些军事专家们拿着放大镜研究每一个步兵的站位距离,研究火力组的搭配。
但他们也许永远无法完全复制的是,这套看似简单的战术背后,那群穿着单衣、吃着炒面、在零下三十度依然能听着哨音精准进退的士兵,拥有的那种令人难以置信的默契与决绝。
战争打到最后,工具固然重要,但终究还是人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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