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八年五月的一个晚上,厦门那栋著名的“红楼”顶层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桌上摆着一张来自上海的大红请柬,做工考究,烫金的大字刺得人眼睛疼。

收件人写的是“赖昌星先生”,可这新郎的名字,赖昌星横看竖看都不认识。

这一夜,这位在福建黑白两道通吃、号称“地下组织部长”的狠角色,把自己反锁在屋里,盯着那张纸发呆。

没人能想到,这个平日里把官员当猴耍、杀伐果断的“土皇帝”,在面对心爱女人要嫁给别人的时候,竟然没发飙,没报复,甚至在最后那一刻,他还暗戳戳地松了一口大气。

谁也没料到,就是这一瞬间的心软,让这个女人成了后来那场惊天大案里,唯一全身而退的幸存者。

要把这事儿说明白,咱们得把时间条往回拉,拉到90年代初那个躁动的上海滩。

那时候的赖昌星,兜里虽然有了几个亿,走到哪都前呼后拥,但在真正的上海老克勒眼里,他就是个倒腾破烂起家的暴发户,骨子里那股“土味”怎么洗都洗不掉。

也就是在这个当口,他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碰上了刚毕业的欧梅。

这姑娘可太不一样了,书香门第出来的,学的是正统酒店管理,那一身清冷孤傲的劲儿,对于看惯了风尘女子的赖昌星来说,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赖昌星这人精得很,他知道拿钱砸这种姑娘是自取其辱,得走心。

于是,这位大佬拿出了当年收破烂时死缠烂打的本事,愣是靠着那种笨拙的真诚,把这朵高岭之花给摘下来了。

这事儿吧,还真不光是一段风月故事,它直接改变了远华集团的走向。

赖昌星把欧梅带回厦门,那是真没把她当金丝雀养,而是直接把那座后来臭名昭著的“红楼”交给了她打理。

你别说,欧梅还真是个管理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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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五星级酒店那一套标准全搬进来了,把一群原本只会陪酒划拳的姑娘,硬是训练成了懂礼仪、知进退的“公关特种兵”。

再那几年,很多没见过世面的官员一进红楼就沦陷,不是因为姑娘多漂亮,而是那种被捧上云端的尊贵感太要命了。

这种温柔的腐蚀,比直接塞一麻袋钱还要可怕一万倍。

欧梅成了红楼里的大管家,也是赖昌星最信任的枕边人。

可是呢,日子久了,这两人心里的算盘就打不到一块去了。

对赖昌星来说,红楼是他搞关系的工具,是他权力的延伸;可对欧梅来说,这里是她生活的全部,也是噩梦的开始。

她是读过书的人,看着那些高官在红楼里丑态百出,看着赖昌星在违法的路上越跑越偏,心里的恐惧就开始疯长。

她好几次暗示赖昌星收手,或者给她一个名分,让她心里踏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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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事儿赖昌星给不了。

在他的商业版图里,婚姻那是用来搞政治联姻的筹码,哪能随便给爱情让路?

到了1998年,风向变了。

中央对走私的打击力度突然加大,虽然远华表面上还风光无限,但赖昌星这种在刀尖上舔血的人,早就闻到了空气里的血腥味。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欧梅做了一次豪赌:她直接跟赖昌星摊牌,说要回上海结婚,彻底断了这边的关系。

这招那是相当凶险,要知道当时的厦门,赖昌星想让一个人消失,比碾死只蚂蚁还容易。

掌握了红楼这么多核心机密的欧梅,按理说,绝无可能活着走出那个大门。

但人性这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复杂。

面对欧梅的决绝,赖昌星居然沉默了。

也许是对这段感情还有那么点愧疚,又或者是他预感到了大厦将倾,不想拉着自己最爱的女人一起陪葬。

这位冷血的走私大鳄,最终选择了放手。

他没给巨额分手费,也没搞什么威胁恐吓,就让她干干净净地走了。

那晚他独自喝酒的样子,看着是失恋的痛苦,其实更像是对自己注定毁灭结局的一种预演。

在这个充满铜臭和罪恶的泥潭里,这一次放手,竟然成了他这辈子做得最像人的一件事。

后来的事儿大家都知道了。

1999年,震惊中外的“4·20”专案组进驻厦门,远华集团那个庞大的罪恶网络被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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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里那些所谓的“佳丽”,还有那些在温柔乡里迷失的高官们,一个个都进去踩缝纫机了,下场那叫一个惨。

赖昌星自己也在海外流亡了12年,最后还是被抓了回来。

而那个早早抽身离去的欧梅,因为走得早,又切断了所有联系,彻底消失在了茫茫人海里,成了这场大案中极少数没被卷进漩涡的当事人。

现在回过头看,真得感慨一句,那个年代疯起来是真疯。

欧梅能活下来,与其说是运气好,不如说是她在最后关头找回了理智,看清了那种富贵其实就是通往地狱的快车道。

至于赖昌星的那次心软,虽然洗不掉他的罪,但也算是这起冰冷大案里,唯一带点人味儿的注脚了。

1999年,红楼人去楼空,后来成了反腐展览馆。

至于那个消失的新娘,再没人见过,那一年她刚满30岁,正好躲过了那场把天都能捅破的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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