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干了这杯酒,明天就送大家回家团圆!”
一九四五年八月的一天,虎头要塞的地下掩体里,一名日本军官满脸堆笑,举起了手里的酒杯。
底下坐着的几千名中国劳工,看着桌上的好酒好菜,眼泪都要下来了,熬了几年,终于熬出头了?
酒杯碰撞的声音还在回荡,四周墙壁上的伪装网突然落下,黑洞洞的枪口露了出来。
还没等劳工们反应过来,密集的枪声就盖过了一切…
01
这事儿发生在一九四五年的黑龙江,地点就在虎头要塞。
说起这个要塞,那可是日本关东军的宝贝疙瘩,号称”东方马其诺防线”。为了修这个东西,日本人前前后后抓了十几万中国劳工。这工程量大到什么程度?光是混凝土就倒进去不知道多少吨,地底下的通道那是四通八达,跟个迷宫似的。
那时候,日本人为了保密,那手段简直是丧心病狂。
你想啊,修这种绝密军事设施,日本人能让你活着出去乱说吗?这帮劳工从被抓进来的那一天起,其实就已经被判了死刑,只不过是缓期执行罢了。
到了工程完工的时候,也是这帮劳工命走到头的时候。
那天,关东军的高层突然转了性,说是为了庆祝工程圆满结束,要大摆宴席,还要发工钱送大伙儿回家。这消息一出来,整个劳工营都沸腾了。
大家伙儿是真高兴啊,这几年过的那是猪狗不如的日子,每天吃的是橡子面,干的是牛马活,还得挨鞭子。现在终于能回家见老婆孩子了,谁不激动?
宴会就在要塞的大厅里举行。日本人这次好像是真大方,桌上摆满了酒肉,甚至还有白面馒头。那香味儿,把这帮饿了好几年的汉子馋得直流口水。
日本军官站在台上,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嘴里说着些”大东亚共荣”、“辛苦了”之类的鬼话。劳工们哪有心思听他废话,一个个端着碗,就等着开吃。
就在大伙儿刚端起酒碗,还没来得及往嘴里送的时候,那军官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僵住了,手里的酒杯往地上一摔。
“啪”的一声脆响。
这就像个信号。大厅四周原本遮得严严实实的帘子瞬间拉开,露出来的不是舞女,而是早就架好的重机枪。
“突突突突突突…”
在那个封闭的空间里,重机枪的声音震耳欲聋。子弹像割麦子一样扫过来,劳工们手里的碗还没放下,人就已经倒下了一片。
有人反应过来想跑,但这大厅只有一个出口,早就被铁门锁死了。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几千条人命,就在这几分钟里,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枪声停了之后,日本兵端着刺刀进来了。他们也不嫌累,挨个检查,看见还在动的,直接补上一刀。
最后,这些尸体被直接扔进了早就挖好的大坑里,或者干脆就在要塞的某个废弃坑道里封死。这就是日本人所谓的”送你们回家”。
这事儿不是孤例,在东宁要塞,在富锦五顶山要塞,类似的事情一再上演。在五顶山,日本人为了省子弹,甚至在饭菜里下了剧毒。看着劳工们一个个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那帮畜生就在旁边看着笑。
据那个后来被抓的日本兵冈崎哲夫交代,光是在虎头要塞,就有至少一万三千名中国劳工被这样秘密处决。而在整个东北要塞群,失踪的劳工人数,高达十六万人。
这十六万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甚至连个名字都没留下。
02
这十六万人都是从哪儿来的?
这里面水可深了。日本人在华北布下了一张大网,专门抓人。这张网就是臭名昭著的”五大集中营”:北平、石家庄、太原、济南、塘沽。
这五个地方,说白了就是日军的人口贩卖中心和屠宰场。
特别是太原集中营,那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大家都知道,山西那是阎锡山的地盘。日本人打进来后,阎锡山也是没办法,只能往后撤。他在太原留下的那些兵,还有后来被抓的八路军,都被关进了这个集中营。
日本人对外挂个牌子叫”太原工程队”,听着挺正经,其实里面干的事儿,那是真的不把人当人。
在这里,杀人不需要理由,甚至都不需要借口。
新抓来的战俘,直接拉到练兵场。干嘛?给新兵练刺杀。活生生的人啊,被绑在木桩上。日本新兵端着刺刀,哇哇叫着往上冲。一刀捅进去,血飙出来,旁边的日本教官还在那指导动作标不标准。
这哪是人干的事?这简直就是恶魔的游戏。
一九四二年五月,冈村宁次那个老鬼子,搞了个”五一大扫荡”。这一把,日军是下了血本,把冀中根据地翻了个底朝天。
那段时间,石家庄和太原的集中营,一下子就塞满了。这里头不光有八路军战士,更多的是普通老百姓。只要日本人觉得你眼神不对,或者家里有多余的粮食,抓走!
抓进去干嘛?分类。
身体壮的,送去东北修要塞,或者送去日本挖煤。身体弱的,就在本地干苦力,干不动了就杀。
石家庄集中营里,每天都有几百具尸体被抬出去,扔到乱葬岗子上喂野狗。
济南的集中营更有意思。那里头关了三万多人,但日军发现个问题:八路军太少。
为啥?因为罗荣桓带着一一五师在山东打得太凶了,日本人根本抓不着俘虏。抓不着怎么办?那就抓老百姓凑数。
所以你在济南集中营里看到的,绝大多数都是一脸懵懂的农民。他们招谁惹谁了?就因为生在中国,就因为日本人缺劳力,命就不是自己的了。
那个塘沽集中营,也就是现在的天津塘沽。那是个人口中转站。
一船一船的中国人,像牲口一样被赶上货轮,运往日本。
这一路上,得死多少人?
前面提到那个幸存者刘连仁,他们那批人,八百人上船,到了日本就少了百十来个。有的饿死,有的病死,有的因为反抗被扔进海里喂鱼。
据战后统计,被抓到日本的一共是四万一千多人。这还是有据可查的,那些死在路上的,死在海里的,谁给他们记数?
在日本,这四万多人里,又有近七千人被折磨致死。哪怕是死了,他们的骨灰都回不来。日本人把尸体随便往坑里一扔,填点土就算完事。
03
这帮被运到日本的劳工,日子过得那是真叫一个惨。
咱就说那个刘连仁,山东高密人,一九四四年农历八月二十七被抓的。那时候他才三十一岁,正当壮年,家里上有老下有小,那是家里的顶梁柱。
日本人把他抓走后,直接给塞进了闷罐船。那船舱里是个什么环境?几百人挤在一起,连个转身的地方都没有。拉屎撒尿都在里面,那味道,熏得人直翻白眼。
有人病倒了,日本人看都不看,直接拎起来往海里一扔。刘连仁看着同乡被扔进海里,心都在滴血,可他能怎么办?他连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都不知道。
到了日本北海道,他被分到了明治矿业的昭和矿业所挖煤。
那地方,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吃的那是啥?一袋子半粗面,还要掺上野菜、果渣,甚至还有木屑。这东西吃进肚子里,拉都拉不出来。
干的活呢?每天十几个小时,每个人必须出四十筐煤。少一筐?那棍子就跟雨点一样落下来。
那个矿上有个大牙日本监工,心理极度变态。他怕劳工跑,想了个绝招:强迫劳工喝盐水。
你想啊,喝完盐水嗓子干啊,就会不停地咳嗽。这大半夜的,只要你想跑,那一咳嗽,日本人在二里地外都能听见。
这招太毒了。
那时候矿井里没有任何安全设备,冒顶、透水那是家常便饭。有一次瓦斯爆炸,日本监工为了保矿,根本不管里面还有中国劳工,直接下令封锁巷口。
那是活埋啊!几十个大活人,就这么被闷死在里面。
刘连仁看着身边的工友一个个倒下,有的被砸死,有的被累死,有的被打死。他知道,再这么下去,自己也得交代在这儿。
一九四五年七月的一天晚上,机会来了。
那天日本兵好像有什么喜事,都在喝酒打牌,看守松懈了不少。刘连仁和四个难友使了个眼色,几个人悄悄摸到监工背后,一棍子把监工打晕,然后光着脚跑进了深山老林。
这一跑,就是十三年。
你没听错,十三年。
那时候日本都已经投降了,他不知道啊。他以为外头还在打仗,以为被日本人抓到就是个死。
他就在北海道的深山老林里躲着,像个野人一样。饿了就吃野菜、吃海带,有时候半夜偷偷下山,去日本农民的地里挖两个土豆。
冬天北海道那雪下的,能把人埋了。他就躲在山洞里,抱着干草取暖。
这十三年,他没说过一句话,没见过一个亲人。那种孤独,比死还难受。
一直到一九五八年一月,有个日本猎人在山上打猎,发现了雪地里有一排奇怪的脚印。顺着脚印找过去,才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已经不成人形的刘连仁。
被发现的时候,刘连仁已经不会说话了。舌头僵硬,见人就怕,浑身上下只有皮包着骨头,头发胡子乱成一团。
经过好长时间的调养,他才慢慢恢复了说话的能力。当他知道抗战早就胜利了,新中国都成立了的时候,这个山东汉子嚎啕大哭。
十三年啊,人生能有几个十三年?
04
刘连仁是幸运的,至少他活着回到了家乡,见到了亲人。
但那些被关在东北要塞,和那些在丰满水电站干活的劳工,他们的结局,比刘连仁惨烈一万倍。
丰满水电站,那是日本人为了掠夺东北资源修的。这工程是个吃人的老虎。
冬天零下四十多度,日本人逼着劳工穿单衣干活。那时候流传着一句话:“把头大棒如雨点,劳工血肉筑大坝”。
在丰满水库旁边,有三条深沟。那原本是用来排水的,后来成了抛尸场。
每天都有死人被扔进去,有的还没断气就被扔进去了。那沟里的尸体,一层叠一层,最后竟然把沟都填平了。
这就是著名的”万人坑”。
日本人为了掩盖罪行,还在尸体上倒上汽油焚烧,或者撒上石灰。但那累累白骨,是烧不尽、烂不完的。
一九四三年春天,工棚里爆发了瘟疫。那时候医疗条件差,再加上劳工们身体本来就虚弱,这病一来,那是成片成片地倒下。
日本人怎么处理的?
他们派来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把那几栋有病人的工棚围了起来。然后在四周堆满柴火,泼上汽油。
随着一声令下,火光冲天。
工棚里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有人想冲出来,被门口的机枪给扫了回去。
一百六十多名患病的劳工,就这么被活活烧成了灰烬。
这事儿听着都让人哆嗦。但这就是那个年代,发生在我们这片土地上的真实历史。
还有那个五顶山要塞。日本人修完要塞后,也是搞了个庆功宴。
这次他们没用机枪,用了更阴毒的招数——毒药。
他们在饭菜里拌了砒霜。劳工们吃得正香呢,突然一个个腹痛难忍,倒在地上打滚。
那个唯一的幸存者叫马远荣。他当时是个马车夫,因为要去喂马,晚去了一会儿,没吃那饭菜。
等他回来的时候,看见满地都是尸体,吓得魂飞魄散。正好那时候苏联的飞机过来轰炸,日本人乱成一团。他趁乱躲进草丛里,才捡回了一条命。
他说,后来日本人把那些尸体都拖到了山沟里,也是倒上汽油烧了。那黑烟,几天几夜都没散。
这些事儿,每一件拿出来,都够判这帮战犯一万次死刑。
05
一九四五年八月,苏联红军出兵东北。
那些号称”坚不可摧”、“东方马其诺”的要塞,在苏军的喀秋莎火箭炮和重型轰炸机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
没撑几天,这帮关东军就垮了。
那个不可一世的日本关东军,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
但是,那些被埋在要塞底下的冤魂呢?
那些在丰满水库底下沉睡的尸骨呢?
直到很多年后,当地的老百姓在山上挖野菜,还经常能挖出白森森的骨头。有时候一锄头下去,就是一个头盖骨。
在丰满水库的”万人坑”遗址,那些尸骨上还缠着铁丝,有的头骨上有明显的弹孔,有的腿骨是被打断的。
这都是铁证。
那个死里逃生的刘连仁,回到中国后,这辈子就干了一件事:告状。
他要告日本政府,要让他们认罪,要让他们赔偿。
但这事儿,难啊。
日本人那张嘴,你是知道的。一会儿说材料不足,一会儿说时效已过,一会儿又说这是企业行为跟政府无关。
总之就是一个字:赖。
刘连仁前后去了四次日本。他在法庭上,把身上那些伤疤露出来,把当年的那些惨事一件件说出来。他指着那些日本法官说:“我是野人吗?我是人!是你们把我变成了野人!”
在场的人听了,无不动容。最后,东京法院确实判了,说日本政府有罪。
但是,赔偿呢?谢罪呢?
没有。
他们就是拖。拖到刘连仁老了,拖到刘连仁病了,最后拖到刘连仁走了。
直到二零零零年,刘连仁老人去世,他也没能等到那句正式的道歉,也没能拿到那一分钱的赔偿。
他的儿子接过父亲的遗愿,继续告。可是,这条路太难走了。
前些年,有个日本老兵,九十多岁了,临死前终于说了实话。
他说:“当年的庆功宴,其实就是死亡宴。我们接到的命令是,一个不留。”
这句迟来的忏悔,能换回那几万条人命吗?能抚平那些家破人亡的伤痛吗?
现在,咱们去东北旅游,还能看到那些要塞的遗址。黑乎乎的洞口,像张着大嘴的怪兽,静静地趴在那里。
你站在那儿,如果不说话,仿佛还能听见七十多年前那场庆功宴上的枪声,还能听见那些劳工临死前的惨叫。
这风一吹,满山的树叶哗哗作响,像不像是那些冤魂在哭诉?
结尾
那个当初下令开枪的日本军官,战后居然混得还不错,回日本做了个小买卖,安安稳稳活到了八十多岁。
他在回忆录里轻描淡写地说:“那是战争的无奈。”
无奈?
去他大爷的无奈。
刘连仁在山洞里像野兽一样活了十三年,那是无奈?
丰满水库底下那上万具白骨,那是无奈?
虎头要塞里那三千个喝了断头酒的冤魂,那是无奈?
有些账,是永远算不清的。但有些事,咱们是绝对不能忘的。
这不,前两天又有新闻说,日本那边又在修改教科书了,想把这些脏事儿抹得干干净净。
呵呵,想得美。
只要咱们这些后人还记着,只要这片土地下的白骨还在,他们欠下的这笔血债,就永远别想赖掉。
毕竟,历史这东西,不是谁嗓门大谁就说了算的。人在做,天在看,地底下的冤魂也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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