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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先前偷袭珍珠港是山本五十六被迫作出的选择,那么中途岛的惨败,则很大程度上源于他的嗜赌成性。传说山本五十六出生之际,父亲恰好五十六岁,便为第六个儿子取名五十六。这名字看似随意,却比他的五哥高野姬巴顺耳些,后者在三十二年后还为弟弟主持了改姓仪式,因为山本原本姓高野。

由于长冈市显赫的山本家族无子嗣,在长冈藩主牧野忠笃的劝说下,三十二岁的高野五十六过继至山本家,并改名为广为人知的山本五十六。彼时身为少佐的他即将从海军大学毕业,借助山本家族的背景,很快被派往美国哈佛大学深造。这次访美令他深受震撼:一战甫结束,暴富的美国跃升为世界第一强国,黄金储备占全球四成以上。山本在此真切见识了大国的底蕴。

此后,他仕途顺遂,升至中将,并于1936年12月出任海军省次官。然而就在任上,他险遭陆军暗杀。1938年10月武汉会战后,抗战进入战略相持阶段,战争的巨大消耗几乎耗尽日本黄金储备,陆军已至强弩之末。当时日本获取战争资源的途径仅有二:北上攻苏,或南下夺东南亚。无论苏联还是英美法在东南亚的势力,皆非日本可轻易挑衅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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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此时,欧洲纳粹德国递来橄榄枝。希特勒急于发动战争,为牵制英法,远东的日本成为其理想盟友。以坂垣征四郎与东条英机为首的陆军派积极主张结盟,海军却兴趣寥寥,他们深知与德结盟即意味着与英美法为敌。山本五十六与海军大臣米内光政坚决反对,因而被陆军强硬派视为眼中钉,甚至面临暗杀威胁。

为逼海军就范,陆军在诺门罕直接与苏联开战。但在朱可夫指挥下,苏军大败日军;而希特勒已不耐等待,见日军战力如此不堪,干脆与苏联签订《苏德互不侵犯条约》。消息传回日本,朝野震动,不仅诺门罕战败,“准盟友”还背弃自己与敌签约,首相平沼骐一郎被迫下台。

当时日本深陷中国战场,主战派仍欲扩大战事,天皇担忧其有过激之举,见海军较陆军稳健,遂任命米内光政为内阁总理大臣,以稳住局面、安抚激进派。临上任的米内唯恐山本安危,便委任其为联合舰队司令官,这是米内调任前的最后安排,可使山本在舰艇上办公,并有海军护卫,远比任海军省次官时仅配两名警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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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山本的训练重心转向以航母为基地的航空兵。不过,他从机关直调舰队司令,一线指挥经验有限。米内任首相后亦处境艰难:与陆军关系长期紧张,组阁后屡受掣肘。正当焦头烂额之际,欧洲传来惊雷,1940年5月德国突袭英法,仅月余便占领巴黎。

德国的速胜再度刺激日本陆军,他们重提与德结盟。虽山本依旧反对,但日本已渐入癫狂,米内只得辞职。最终日、德、意结成轴心。盟友在手,日本气焰大涨,对东南亚蠢蠢欲动,此举直接触及美国利益。山本明白与英美开战已近在咫尺。尽管他内心竭力避免,却暗中备战:加紧练兵,同时研究偷袭珍珠港的方案。

他认为若对美战争不可避免,唯有先发制人方有胜机,遂将偷袭珍珠港视作豪赌。许多海军高层反对此冒险计划,但山本力排众议。1941年12月7日,联合舰队成功突袭珍珠港,太平洋舰队遭重创。虽美军航母恰巧不在港内逃过一劫,此役仍令日本举国振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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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袭成功后,山本声望飙至仅次于狗皇的高度。日本倾力开战,席卷西太平洋的美、英、澳残部,势力达至战时顶峰。正当举国亢奋之时,东京遇袭,1942年4月,为报复珍珠港,美军自航母起飞16架轰炸机空袭东京,炸弹甚至落至狗皇宫附近。

山本认定是海军无能致天皇受惊,遂决心摧毁太平洋舰队,根除美对日本本土的威胁,策划中途岛战役,欲复制珍珠港奇迹。然而该计划几乎遭全员反对,兵棋推演亦预示必败。山本置若罔闻,甚至以辞职相胁。鉴于其威望无人可及,联合舰队仍执行计划,结果中途岛一败涂地,一日之内折损四艘主力航母,损失日本难以承受。

美军破译密码仅是败因之一,更关键的是山本计划存在严重缺陷,各舰队相隔数百公里,遇变故难以及时互援;在核心战机上,南云忠一的航母编队反较美军更少。战后山本令南云担责,免去其第一航空舰队司令职,自己仍稳坐司令长官之位,连偷袭珍珠港之功亦归于己,未予南云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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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即便山本愿交权,亦无人愿接。联合舰队司令通常任期一至两年即轮换,而山本连任四年,众人皆知此为烫手山芋。他表面重视航空兵,骨子里仍持“大炮巨舰”理念,中途岛之战最典型:将南云航母置于前锋作消耗炮灰,自将战列舰留后方担“主攻”。

、此外,舰队侦获中途岛附近美军航母无线电信号,如此重要情报他却未通报南云,理由竟是怕暴露旗舰“大和”号行踪。

随后的瓜岛战役,山本指挥依旧失当:忽视制空权,未将夺取岛上机场列为首要。终致美军掌握周边制空权。山本企图一战定乾坤,然瓜岛消耗战持续,日海军精锐渐被磨尽,舰船、舰载机与飞行员损失惨重且短期难补。1943年2月,瓜岛易手,日海军再无力发动大规模攻势。

瓜岛战后,美军反攻迅猛。不甘失败的山本再施新招,为争取整备时间,日方甚至未及总结失利缘由。他集中数百架飞机发动“一号作战计划”,欲凭空战击败美军。此案再遭强烈反对,同僚主张慎用所剩无几的战机与飞行员,山本却再度独断。未料此举竟断送其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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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作战”果如所料:未达成打击目标,反令日军损兵折将。为免司令官绝望,参战飞行员谎报“重创美军”。闻讯“获胜”的山本大喜,误判战局逆转,决意亲赴前线视察。下属再三劝阻无果,其行程电文恰被美军破译。美方遂设伏狙杀这位珍珠港策划者。

1943年4月18日,山本座机被击落,五十九岁的他殒命太平洋。同年6月5日,昭和狗皇亲颁国葬令,葬礼设于狗宫附近的日比谷公园,百万鬼子送行。

从战绩看,山本与二战名将差距明显,为何被捧至高位?实因美军占领日本后发现:抬高山本可减少日人抵抗,捧得越高,越显美军强大;且山本生前反对对美开战,强调其判断正确有助日人接受占领。

于是,死后的山本沦为美国工具。而战后日本受限,不便宣扬其他战犯功绩,山本遂成最佳人选。美日各怀目的,在吹捧山本一事上达成默契。如今我们所见的山本形象,已渐离史实,被塑成“悲情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