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陈结婚二十年了。
他一直是个闷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个屁。在单位是个小科员，在家是个甩手掌柜。我常跟闺蜜抱怨，说我这辈子就跟块木头过了。
上周末是婆婆七十大寿。
我们在酒楼订了三桌，亲戚朋友都来了。婆婆坐在主位，笑得满脸褶子。老陈照例缩在角落，只顾着埋头吃菜。
酒过三巡，大伯开始吹牛。
说他儿子今年又升职了，年薪五十万。说侄女嫁了个富二代，光彩礼就给了八十八万。每说一句，就看老陈一眼。
“咱们老陈家啊，就数陈建国最老实。”大伯拍拍老陈的肩膀，“老实好啊，老实人长寿。”
桌上的人都笑了。
我看见老陈的手在抖。
婆婆突然开口：“建国啊，你大哥说得对。你这人就是太老实，一辈子没出息。你看你弟，去年都换第三辆车了。”
老陈放下筷子。
他慢慢站起来，我以为他要敬酒。
结果他一把掀翻了整张桌子。
盘碗摔了一地，汤汁溅得到处都是。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没出息？”老陈的声音在发抖，“妈，我每个月给你三千块钱生活费，大哥给过一分吗？你住院三次，次次都是我陪床，弟弟来看过一眼吗？”
婆婆的脸白了。
“是，我是没本事。但我没欠过谁一分钱，没做过一件亏心事。”老陈看着满屋子亲戚，“你们儿子是有钱，但去年找我借的二十万，到现在还没还吧？”
大伯猛地站起来：“你胡说什么！”
“借条还在我抽屉里。”老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要我现在念出来吗？”
整个包厢鸦雀无声。
老陈转身往外走，到门口时回头说：“妈，生日快乐。钱我照给，但以后这种饭，我不吃了。”
我跟了出去。
在停车场，我看见他趴在方向盘上哭。这个被我骂了二十年没用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你为什么不早说？”我问他。
他擦了把脸：“说了有什么用？他们只会笑我更没用。”
那天晚上，我们结婚以来第一次聊到凌晨三点。我才知道，他默默承受了多少——亲戚的嘲讽，母亲的偏心，还有我日复一日的嫌弃。
第二天，婆婆打来电话。
她支支吾吾地说，大伯把那二十万还了。还说以后家里有事，还得靠我们家建国。
老陈只是“嗯”了一声。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昨晚睡觉时，他第一次主动握住我的手。这个老实了一辈子的男人，用最笨拙的方式，终于为自己活了一次。
而我，用了二十年才看懂他。
夫妻恩爱，生活才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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