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 声明:本文情节均为虚构故事,所有人物、地点和事件均为艺术加工,与现实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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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玉,”养心殿的灯火摇曳,雍正的声音沙哑,透着彻骨的疲惫,“你说,《史记》里那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是不是说尽了帝王心术?”

座下,军机大臣张廷玉伏地叩首,额头贴着冰冷的金砖,不敢抬头。

“皇上圣明。然,此非帝王心术,实乃势之必然。”

“势之必然……”雍正咀嚼着这四个字,目光投向殿外的深沉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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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苏培盛,什么时辰了?”

养心殿内,雍正放下手中的朱笔,重重地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桌案上的奏折堆积如山,每一本似乎都散发着潮湿的霉味。

大太监苏培盛躬着身子,轻手轻脚地换上一杯新茶,声音压得极低:“回皇上的话,丑时三刻了。您已经批了四个时辰的折子了。”

“才丑时……”雍正喃喃自语。

自登基以来,他几乎没有一夜安睡。这偌大的江山,看似稳固,实则暗流涌动。而最大的那股暗流——年羹尧,刚刚被他亲手拔除。

赐死年羹尧的诏书发下去已有月余。但这件事,远没有结束。

“皇上,”苏培盛小意伺候着,“外头风大,您歇歇吧。御药房刚炖了燕窝。”

“不必了。”雍正摆摆手,“让新任云贵总督鄂尔泰进来。他的折子,朕看过了,但有些话,朕要当面问。”

鄂尔泰,是雍正一手提拔的“新人”。

年羹尧一倒,西北和西南的权力真空必须立刻填补。雍正现在极度不信任那些“旧人”——凡是和年羹尧有过一丝牵连的,他都不用。

鄂尔泰进来了,这是一个面色黎黑、眼神精悍的中年人。

“奴才鄂尔泰,叩见皇上。”

“起吧。”雍正指了指桌上的一本奏折,“你上的折子,说滇南的银矿账目,还是对不上?”

鄂尔泰心一沉,知道这是在考他。年羹尧在西北当大将军,手却伸到了西南的钱袋子。

“回皇上。年羹尧虽已伏法,但其在滇南布下的私账网络,盘根错节。臣查抄了几个矿监,他们嘴硬得很,都说只认‘年大将军’的私印,不认朝廷的账本。”

“混账!”雍正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盖“哐当”作响。

“好一个‘年大将军’!他当的,是大清的将军,还是他自己的将军?朕供他粮草,供他军饷,他倒好,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挖了朕的银矿,养他自己的私兵!”

鄂尔泰赶紧跪下:“皇上息怒。臣以为,此事当务之急,是彻底清查年羹尧在京中的宅邸。他贪墨的巨额财物,大多藏于京中,那里必定有他往来书信和私账的总账本。一日不查清,其党羽一日不安心。”

雍正闻言,眯起了眼睛。

查抄年羹尧的宅邸……这件事,他一直压着。

不是不想查,是不敢查。

他怕查出来的东西,会彻底撕碎他心中仅存的那一丝温情。

“此事,朕知道了。”雍正挥挥手,面露疲态,“你先下去。滇南的事,放手去做,朕给你撑腰。”

“嗻!”

鄂尔泰退下后,雍正独自坐在黑暗中。

他想起了多年前,他还是雍亲王,在“九龙夺嫡”中最艰难的时候。是年羹尧,时任四川巡抚,源源不断地给他送去钱粮,为他暗中招揽人马。

登基那晚,京城不稳,也是年羹尧手握重兵,星夜从西宁疾驰至京郊,震慑了蠢蠢欲动的八弟等人。

那时,他拉着年羹尧的手,说:“羹尧,朕与你,当为千古君臣知遇之榜样。”

年羹尧跪地磕头,痛哭流涕:“奴才万死,以报皇上天恩。”

言犹在耳。

可如今,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孤家寡人,一个是已经化为枯骨的阶下囚。

“苏培盛。”

“奴才在。”

“你说,人心,怎么就这么容易变呢?”

苏培盛浑身一抖,“噗通”跪下:“皇上的心,万年不变。是奴才们的心,易变。”

雍正苦笑一声,没有再说话。

02.

第二天,难得没有早朝。

雍正强迫自己小憩了一个时辰,醒来时头痛欲裂。

他没有批折子,而是在御花园里散步。深秋的北京,寒意已浓。

“皇阿玛。”

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雍正抬头,是皇四子弘历。

弘历如今已是成年的亲王,被封为“宝亲王”。他行事沉稳,是雍正最看重的儿子。

“弘历啊,你怎么进宫了?”雍正的语气缓和了些。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弘历恭敬地跟在身后,“另外,是想问问皇阿玛,关于京畿大营的换防事宜。”

雍正脚步一顿,锐利的目光扫向儿子:“京畿大营?那不是怡亲王在管吗?”

弘历低头:“回皇阿玛。怡亲王叔病了,儿臣想替他分忧。而且,京畿大营的几个参将,都是……都是‘年党’旧人。儿臣担心……”

“担心什么?”雍正的声音冷了下来。

“担心他们心怀怨怼,恐生不测。”

雍正沉默地往前走。

走了许久,他才开口:“弘历,你记住。为君之道,最忌‘赶尽杀绝’。年羹尧是年羹尧,那些参将是那些参将。他们曾是年羹尧的部下,也是大清的兵。”

“皇阿玛教训的是。”弘历不敢反驳。

“但你说的也有道理。”雍正话锋一转,“你怡亲王叔病着,你这个侄儿去探望探望,是应该的。至于京畿大营……你多去看看也好。”

这是准了。

弘历心中一喜:“儿臣遵旨。”

雍正看着这个英气勃发的儿子,心中五味杂陈。

他忽然想起了另一个人。

年羹尧的妹妹,敦肃皇贵妃,年氏。

那是他还是雍亲王时的侧福晋,是他登基后最宠爱的妃子。年氏温柔、知书达理,给他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可惜,红颜薄命。

就在年羹尧被赐死前不久,年氏病故了。

雍正一直怀疑,年氏的死,一半是病,一半是“心”。

她被夹在丈夫和兄长之间,活活煎熬死了。

年羹尧的“九十二款大罪”里,有一条就是“欺罔”,说他在妹妹病重时,非但不知收敛,反而借妹妹的宠信,更加骄横。

“皇阿玛?”弘历见雍正走神,轻声唤道。

“哦,没事。”雍正回过神,“朕只是想起了你年额娘。”

弘历心中一凛。

年贵妃是他的养母。他对这位养母的感情很深。

“年额娘……是位极好的人。”弘历低声说。

“是啊。”雍正叹了口气,“她临终前,还抓着朕的手,让朕……万勿牵连她的兄长。”

“朕答应了她。”

“可她那个不争气的哥哥,却一步步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雍正的语气突然变得激动,“他穿着御赐的黄马褂,在朕面前箕踞而坐!他让堂堂总督巡抚,跪迎跪送!他私自刻印《西征随笔》,让天下人只知有他‘年大将军’,不知有朕这个皇帝!”

弘历吓得跪下:“皇阿玛息怒!”

雍正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何尝不知道,年羹尧的骄横,有一半是他自己“惯”出来的。

当初为了稳固皇位,为了威慑西北,他给了年羹尧太多的恩宠。他甚至对百官说:“朕不但不知有‘功高震主’,反而愿我朝臣工,皆能功高震主。”

这话,如今想来,多么讽刺。

“罢了。”雍正止住咳嗽,“弘历,你记住。天威难测,但天恩,更要慎用。”

“儿臣,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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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雍正的犹豫,被另一个人打破了。

河南巡抚,田文镜。

田文镜是雍正一手提拔的“酷吏”,也是年羹尧的死对头。

当年,年羹尧巡视河南,田文镜作为布政使,没有出城跪迎,被年羹尧当众羞辱,弹劾他“怠慢上官”。

若不是雍正保他,田文镜早就罢官了。

如今,田文镜奉旨入京,汇报“清查年党余孽”的进展。

“皇上!”田文镜一脸刚正,嗓门洪亮,“臣在河南,查抄了年羹尧的几处私产。光是地契,就装了三大车!”

雍正揉着眉心:“说重点。”

“嗻!”田文镜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小册子,“这是臣从年羹尧一个心腹管家那里审出来的。这上面记着,年羹尧在京中的宅邸,藏有‘密账’。不只是钱财,皇上……”

田文镜压低声音:“……还有他与京中某些‘故人’往来的书信。”

“故人?”雍正的眼睛瞬间锐利如刀。

“是……是八爷、九爷那边的……”

“砰!”雍正手中的茶碗被捏得粉碎。

八爷党!

这才是雍正的心腹大患。年羹尧已死,但他若是在倒台前,和八爷党勾结在了一起……

“皇上,”田文镜跪下,“年羹尧在京中的宅邸,号称‘小皇宫’,其规制僭越,人人皆知。但他为何敢如此?臣斗胆猜测,他必有所持!”

“他那座宅子,自他伏法后,只是被兵部贴了封条,并未深查。臣恳请皇上,准许臣带人,彻查此宅!定要将那些谋逆的书信、私藏的甲胄,都挖出来!”

田文镜的话,像一把火,点燃了雍正心中所有的猜忌。

是啊。

年羹尧为什么敢那么骄横?

他为什么敢在朕面前“箕踞”?

他为什么敢让百官跪迎?

难道,他真的以为朕不敢杀他?还是……他以为,就算朕动手,也有“故人”会保他?甚至,替他翻盘?

“苏培盛。”雍正的声音冷得像冰。

“奴才在。”

“传旨张廷玉、田文镜。”

“明日,朕要亲临年羹尧宅邸。朕要亲眼看看,这个‘宇宙第一大将军’,到底给朕留了些什么!”

04.

年羹尧的宅邸,位于京城西侧的什刹海附近。

这是一座巨大的王府规制的建筑,比雍正的弟弟怡亲王的府邸还要气派。

第二天黄昏,雍正没有穿龙袍,只穿了一身藏蓝色的常服,带着张廷玉、田文镜,和一队侍卫,悄悄地来到了这里。

大门上的封条已经揭去,两扇朱漆大门缓缓推开,发出“嘎吱”的刺耳声响,扬起一阵尘土。

天色阴沉,寒鸦在枯树上怪叫。

踏入宅邸,雍正的脸色就没好看过。

这哪里是臣子的府邸?

院子里的假山,用的全是太湖石,比御花园的还要精巧。

廊柱上雕刻的,是五爪金龙的纹样——这是亲王才能用的规制。年羹尧只是个将军,他竟敢如此!

“搜。”雍正只说了一个字。

田文镜早就憋着一股劲,立刻带人冲了进去。

“皇上,”张廷玉小心翼翼地跟在雍正身后,“此地阴冷,恐有晦气。您在暖阁歇息,让臣等去便可。”

“不必。”雍正迈过门槛,“朕就是要看看,朕的‘恩人’,过的是什么日子。”

搜查的结果,触目惊心。

从前院的库房里,搜出黄金三十万两,白银八百万两。

从后院的假山夹层里,搜出西洋火器三百杆。

从内宅的库房里,搜出人参、貂皮、东珠,不计其数。最让人发指的是,他们搜出了几件明黄色的“袍子”。

虽然没有绣龙,但“明黄色”,是皇帝专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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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了!反了!”田文镜提着那件袍子,激动得发抖,“皇上!您看!这是铁证如山啊!他这是要谋反啊!”

雍正看着那件袍子,脸色铁青,却没有说话。

谋反?

就凭这几件袍子,几百杆鸟铳?

年羹尧手握几十万大军的时候,他都没反。现在他死了,搜出这些,又有什么用?

这些,都不是雍正想看的。

他想看的,是田文镜说的“书信”。

是年羹尧和八爷党勾结的证据。

然而,侍卫们搜遍了所有房间,把地砖都撬开了,除了钱和财宝,一封“谋逆”的书信都没有。

“怎么会没有?”田文镜急了,“那管家明明招了,说在书房……”

雍正推开众人,独自走向了书房。

05.

年羹尧的书房,和他宅邸的奢华截然不同。

这里很朴素。

一张大书桌,几个书架,上面摆满了兵法和史书。

很多书,页脚都卷了起来,显然是经常翻看。

这才是雍正熟悉的那个年羹尧。那个曾经和他彻夜谈论军国大事的年羹尧。

雍正的目光,扫过书架。

他忽然发现,书架的排列,有些奇怪。

《孙子兵法》和《史记》之间,似乎有一个缝隙。

他走过去,伸出手,敲了敲书架后面的墙壁。

“咚、咚、咚。”

是空心的。

“来人。”雍正沉声道。

两个侍卫立刻上前,合力将沉重的楠木书架移开。

书架后面,赫然是一个暗门。

田文镜大喜:“皇上圣明!密账和书信,定在此处!”

暗门被推开,里面是一个极小的暗室,只有一张桌子,一盏熄灭的油灯。

什么都没有。

没有金银,没有书信。

“怎么会……”田文镜大失所望。

“皇上,您看!”苏培盛眼尖,举着灯笼照向暗室的内墙。

墙上,似乎刻着字。

雍正皱眉,提着灯笼,亲自走了进去。

暗室很小,只容得下两三人。空气中满是灰尘。

雍正靠近那面墙。

借着摇曳的灯光,他看到墙上,只用利器深深地刻下了一行字。

张廷玉和田文镜也凑了过来,他们不识得这字迹,只觉得笔锋凌厉,入木三分。

雍正看清了那行字。

只看了一眼,他仿佛被一道天雷劈中。

他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手里的灯笼“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火焰瞬间熄灭。

暗室,陷入了死寂的黑暗。

“皇上!!”

“皇上!您怎么了?!”

苏培盛和张廷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慌乱地去扶他。

黑暗中,他们只听到雍正牙齿打颤的声音。

过了许久,雍正才被人搀扶着,从暗室里退了出来。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那片黑暗。

雍正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他怎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