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1997年年底,青岛聂磊的办公室里,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接起一听,是长春大哥孙世贤的妻子小秋姐的声音,语气沙哑地告知:“贤哥前段时间走了。”

聂磊手里的笔“啪”地掉在桌上,整个人当场愣住。孙世贤,那是他为数不多的至交之一——全国范围内,北京李正光、大同叶涛、深圳加代、长春孙世贤,再加上齐齐哈尔的小弟张执文,都是能跟他交心的兄弟。“贤哥这么年轻,又这么仁义,怎么说走就走了?”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痛心。

电话那头,小秋姐的哭声压抑不住:“贤哥当时正在打麻将,突然冲进来几个人,端着五连发直接打在他胸口上,人当场就没了……凶手还没找到,我想低调处理,就没敢通知你。”

挂了电话,聂磊久久没缓过神。就在这时,好友刘果推门进来,两人握手落座后,刘果直奔主题:“磊哥,长春有个叫王鹏的,欠了我一百二三十万。我挺看好志豪,这小子聪明又能打,能不能让他帮我把这笔账要回来?事成之后,我分你一半。”

聂磊略一思忖:志豪进团伙时间不长,平时只拿固定工资,没怎么挣过大钱,且为人忠诚能干,这趟活让他去,既能历练,又能赚几十万,确实是个机会。他当即叫来志豪,问:“这趟长春的活,你愿意去吗?”

志豪眼睛一亮,语气里藏不住兴奋:“哥,我真能去?说实话,我还从没单独牵头办过事,想试试!”

“想去就去,跟刘老板对接好细节。”聂磊点头应允。

志豪立刻找到刘果,拿到了王鹏的个人信息和借条,敲定次日动身。刘果递来3万块现金:“这是路费,不够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从邮局给你寄。”说着,他拍了拍志豪的肩膀,“磊哥身边这几个兄弟,我最待见你。希望咱们合作愉快,以后有要账的活,我还找你!”

“感谢刘总信任。”两人握手道别,志豪心里乐开了花——这是头一回有人点名找他办事。他兴冲冲地跟聂磊说:“磊哥,我明天一早就开车过去!”

“开车去就行,家里边挑几个合得来的兄弟带上。长春咱们有人,到了我让人为你接应。”聂磊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10万块的支票,递到志豪手里,语气沉了下来,“前阵子贤哥让人害了,我刚收到信儿。他这一走,留下孤儿寡母的,太难了。”

“你到长春后,跟接应的人汇合,先去贤哥家一趟,把这10万给小秋姐。转告她,以后有任何事,随时找我聂磊,我肯定第一个到。人死不能复生,让她节哀顺变。”

安排完志豪,聂磊当即拨通了孙世贤的兄弟沙老六的电话。电话接通,聂磊语气带着几分责备:“老六,我是青岛聂磊。贤哥走了,你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磊哥,这是嫂子的意思,她想低调办后事,毕竟凶手还没抓到,就没敢惊动你。”沙老六解释道,“您打电话过来,是有事儿吩咐?”

“确实有件小事麻烦你。”聂磊直言,“我兄弟志豪年纪小,要去长春要一笔100多万的欠账。你是本地人,能不能帮忙接应一下,别让他受了委屈?”

“磊哥,您跟贤哥的关系,还用说这个?”沙老六当即应下,“让他过来就行,我保证不让兄弟受半点气!”

挂了聂磊的电话,沙老六立刻联系志豪,约定好次日在高速口碰面接应。

第二天一早,志豪带着十几个兄弟,开着两台打着双闪的奥迪100,直奔长春。另一边,沙老六领着二十来号兄弟,早已在高速口等候。远远看到两台奥迪100从收费站驶出,沙老六立刻挥手示意。

车队停下,志豪下车快步走上前,跟沙老六紧紧握手:“六哥,我是磊哥的小兄弟志豪。”

“志豪兄弟,一路辛苦!”沙老六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走,先找地方吃点饭垫垫肚子。”

“六哥,吃饭不急。”志豪摆了摆手,“磊哥特意嘱咐,让我先去贤哥家送点心意。等见过嫂子,我再好好陪你喝酒。”

“好兄弟,够义气!”沙老六心里一阵暖流,当即吩咐手下,“走,咱们先去南关!”

一行人驱车赶往南关孙世贤家。到了门口,沙老六看着熟悉的院门,眼眶瞬间红了,心里百感交集。他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屋里的灯“啪”地亮起,传来小秋姐的声音:“谁呀?”

“嫂子,是我,老六。”

“老六来了?稍等,我这就开门。”

门一开,志豪拎着牛奶、水果等礼品走上前,恭敬地说:“嫂子您好,我是青岛聂磊的兄弟志豪。昨天磊哥刚得知贤哥的事,今天特意派我过来送点心意。”

“快进来,快进来!”小秋姐红着眼圈,连忙侧身让他们进屋。

志豪把礼品放在地上,从包里拿出那张10万的支票,双手递到小秋姐面前:“嫂子,我跟磊哥时间不长,但磊哥总跟我提起贤哥,说贤哥是个仁义无双的真汉子。这10万是磊哥的一点心意,您收下。磊哥还说,以后家里有任何事,随时找他,他肯定第一个赶到。人死不能复生,您一定要节哀顺变。”

小秋姐看着支票,眼眶更红了,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兄弟,这礼物太贵重了,嫂子不能要你们的钱……”

志豪见小秋姐执意不收,往前凑了半步,语气恳切:“嫂子,这钱您要是不收,我回去真没法跟磊哥交代。”他把支票往桌上一放,眼神坚定,“磊哥特意嘱咐,将来不管家里有任何难处,您只要打个电话,他必第一时间赶到。这钱我先放这儿了,我跟六哥就先告辞了。”

沙老六也在一旁帮腔:“嫂子,您就收下吧,这是磊哥的一片心意,跟咱们自家兄弟似的,别见外。我们先走了,您多保重。”

说罢,两人不再多劝,轻轻带上门离开了。出了贤哥家,沙老六领着志豪找了家本地菜馆,落座后说道:“晚上咱们简单喝两杯,不耽误事儿。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王鹏那儿要账,你看行不?”

志豪连忙点头:“行,六哥,辛苦你了。”

两人心里都装着事儿,没敢多喝,约莫夜里十二点,沙老六就把志豪一行人安排到附近的酒店休息,养足精神应对次日的事。

转眼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沙老六准时跟志豪汇合。出发前,志豪先拨通了王鹏的电话。

电话接通,志豪语气客气:“请问是王总吗?”

“你哪位?”电话那头的王鹏语气带着几分疏离。

“我受青岛刘果刘总的委托,专程来长春跟您对接欠款事宜。您是不是欠刘总一百多万?”志豪开门见山,“我带着借条过来了,要是您方便,我现在去您工厂一趟,麻烦您提前跟财务对接,把欠款结清。”

王鹏闻言,故意装糊涂:“刘果的钱?我好像早就结清了吧?”

“要是结清了,我也犯不上跑这一千多公里。”志豪语气沉了沉,“我现在跟沙云涛,也就是沙老六哥在一块儿,要不我们俩现在过去找您当面核对一下?”

一旁的沙老六听着王鹏的无赖话,实在按捺不住,伸手道:“把电话给我!”

接过电话,沙老六对着听筒沉声道:“喂,王鹏,我沙老六。”

王鹏一听是他,语气立刻软了下来:“原来是六哥啊,六哥好!”

“少废话,把钱准备好。”沙老六语气不容置疑,“我兄弟跑了一千多公里过来,别让人家白跑一趟。我们现在就过去找你。”

说完,沙老六直接挂了电话,领着志豪一行人直奔王鹏的公司。两台奥迪100稳稳停在公司院内,沙老六和志豪带头,径直往楼上的办公室走去。

到了王鹏办公室门口,两人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志豪看着坐在办公桌后的王鹏,淡淡开口:“王总,您好。”

“您好您好,兄弟快坐。”王鹏连忙起身招呼,脸上堆着假笑。

沙老六跟王鹏打了多年交道,深知这人的德性——做生意赚了不少钱,却是出了名的老赖,钱到了自己手里,就跟钉死了似的,死活不肯往外拿。他直接开门见山:“志豪,把借条拿出来让他看看。没问题的话,先让他给一部分。接下来一个月,我让我兄弟在这儿等着,你抓紧把这一百多万结清。”

志豪从兜里掏出借条递了过去,王鹏却连看都没看——欠没欠钱,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他搓了搓手,装出一脸为难:“兄弟,你过来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我手里现在真没多少现钱。”

“没事儿,你先给一部分就行。”志豪早就料到他会推脱,“就像六哥说的,我最近也不走,给你缓冲时间。你先拿30万,半个月后我再来要剩下的。”

“哎呀,这恐怕不行啊……”王鹏还想找借口。

“怎么不行?”沙老六“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几步走到办公桌前,抬手“砰砰砰”拍了三下桌面,震得桌上的水杯都晃了晃,“王鹏,先给我兄弟拿30万,很难吗?我可知道你这两年赚得盆满钵满,平时给我交保护费,二三十万也不算多吧?”

他眼神一凛,语气带着威慑:“只要你把欠我兄弟的钱结清,以后你的保护费,我沙老六免了!赶紧的,别墨迹!”

“六哥,您这就有点欺负人了吧!”王鹏脸色涨红,带着几分委屈。

“欺负你?”沙老六冷笑一声,“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儿,这叫欺负你?”

“咱们都是长春的,我给您拿点钱没问题,可您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压我?”王鹏试图打感情牌。

“我不要你的钱!”沙老六语气坚定,“我沙老六穷归穷,但有骨气。我兄弟既然张嘴了,你就必须先拿30万出来,别废话!”

王鹏见沙老六态度强硬,知道躲不过去,只好松口:“那行,六哥。你们明天再来,我肯定凑齐30万,行吗?”

志豪看穿了他想拖延的心思,直接说道:“王老板,别等明天了。我傍晚过来拿,30万,给你一天时间准备,足够了吧?”

“行,兄弟,晚上你过来,30万我肯定给你备好。”王鹏连忙应下。

谈妥后,沙老六带着志豪转身离开。两人刚走,王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立刻拿起电话拨通了赵红林的号码——也就是长春道上有名的赵三。

自从孙世贤不在了,赵三就投靠了梁旭东,这小子是典型的墙头草,脑子灵光,如今在长春也算得上是一线大哥。电话接通,王鹏语气急切:“三哥,我是王鹏!”

“怎么了兄弟?”赵三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

“三哥,我被一伙山东来的给拿捏了!他们还带着沙老六过来,把我给熊了,您得替我做主啊!”王鹏带着哭腔诉苦。

“山东来的?叫什么名字?”赵三问道。

“是替刘果来要账的,叫志豪。”王鹏连忙说,“沙老六这个混蛋,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欺负我!”

“志豪?没听过。”赵三冷哼一声,“沙老六这个废物,当年孙世贤在的时候就不把我放在眼里,这次我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

“三哥,您快过来吧!他们今天晚上还要来我公司要钱,说我要是不拿,就把我腿打断!”王鹏添油加醋地说道。

“你放心,老弟。”赵三语气阴狠,“我现在就带一帮兄弟去你公司。我倒要看看,沙老六敢不敢管这事儿,他要是敢管,我今天就废了他!”

“好嘞三哥,我在公司等您!”

挂了电话,赵三心里暗忖:沙老六,以前有孙世贤罩着,我让你三分。现在孙世贤没了,你还敢跟我叫板?这次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让你知道我赵三的厉害!

当即,赵三喊来了自己的小舅子王志,带着二十多个手持家伙的兄弟,浩浩荡荡地直奔王鹏的公司而去。

到了公司门口,赵三迈着四方步,慢悠悠地走到王鹏跟前。王鹏连忙上前,伸手握住赵三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三哥,您可算来了!”

赵三拍了拍他的手,语气笃定:“老弟,别慌。把那个志豪叫过来,看三哥怎么拿捏他!”

赵三带着兄弟们在公司坐定,王鹏立刻拨通了志豪的电话,语气谄媚:“兄弟,我是王鹏,你过来吧,30万我给你凑齐了。”

“凑齐了是吧?行,我马上到。”志豪挂了电话,转头跟沙老六笑道,“六哥,还是你在长春有力度,这一趟就把事儿敲定了。”

“志豪,我不跟你吹,我在长春也就算个二线,算不上什么大人物。”沙老六 humble 了一句,随即领着二十来个兄弟,跟着志豪直奔王鹏公司。

一进公司大门,沙老六就直奔主题:“王鹏,钱准备好了就赶紧拿出来,我们拿到就走。”

话音刚落,沙发上坐着的赵三“啪”地摘下大墨镜,慢悠悠开口:“哎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老六啊。见着三哥,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

沙老六脸色一沉:“你怎么在这儿,赵三?”

“三哥我过来看看,谁敢在我地盘上跟我兄弟要账。”赵三翘着二郎腿,语气嚣张,“在我这一亩三分地蹦跶,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老六,孙世贤在的时候,我给你三分薄面;现在他不在了,我可没那么好的脾气惯着你!”

他顿了顿,嘲讽道:“你也是长春的社会人,该照着本地企业家才对。帮一伙山东来的外人压自己人,你丢不丢人?是钱没挣够,急着舔外人要好处?”

“赵三,我就是过来帮朋友要个账,一分钱好处都不拿。”沙老六耐着性子解释。

“我看你就是没脑子,不然怎么这些年始终站不起来?”赵三嗤笑一声,“实在不行,以后跟着三哥混,保你有肉吃。”

“废话说完了吗?”沙老六懒得跟他纠缠,转头看向王鹏,“钱呢?”

王鹏躲在赵三身后,硬气起来:“三哥说了,这钱不能给!况且我手里也确实没钱。”

志豪往前一步,双手“啪”地撑在办公桌上,眼神凌厉:“你一个电话,我饭都没吃踏实就赶过来,现在又说没钱?你这是耍我玩呢!”

“哟,这是哪个毛头小子?说话这么冲。”赵三斜睨着志豪,语气不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长春!把我赵三当空气了?瞅你们一个个乳臭未干的样,我懒得跟你们一般见识,赶紧滚!别等我动手收拾你们。”

沙老六死死盯着王鹏:“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今天这钱,能不能让我拿走?”

“真不能给!”王鹏梗着脖子,“这一百多万,够我请三哥吃多少顿好的了,凭什么给你们?”

赵三挥了挥手:“行了老六,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赶紧领着你这帮小崽子滚蛋,我小舅子要是急眼了,可真敢动手揍你们!”

沙老六的火气彻底被点燃,径直朝着赵三冲过去:“赵三,你非要管这破事儿是吧?”

“我还是那句话,以前看孙世贤的面子让着你,现在的我,早不是以前那个赵三了。”赵三丝毫不怕。

话音刚落,沙老六抬手“啪啪”两记响亮的大嘴巴子,直接扇在赵三脸上,连他脸上的墨镜都被扇飞在地。

“敢打我姐夫!”小舅子王志见状,“唰”地掏出五四手枪,对准沙老六的肚子“砰”地就是一枪。

王志握着枪,恶狠狠地叫嚣:“打我姐夫就是不行!你再动一下试试,我直接打死你!”说着,他把枪口顶在了沙老六的脑袋上。

志豪眼疾手快,猛地冲上前,一把托住王志持枪的手腕往上抬,子弹“啪”地打在了屋顶上。“兄弟,别冲动!”志豪急声道,“六哥已经中了一枪,我先送他去医院,事儿回头再谈!”

王志只觉得手腕像是被铁钳攥住,纹丝不动,急得大喊:“把你的手撒开!赶紧撒开!”

“我撒开可以。”志豪右手死死攥着他的手腕,左手闪电般探出,直接夺过了五四手枪。紧接着,他薅住王志的头发,一把将人摁在茶几上,枪口顶在王志的脑袋上,厉声喝道:“谁敢过来,我就打死谁!”

赵三见状,顿时慌了:“老弟,有话好好说,先把我小舅子放开。”

此时沙老六的肚子已经被鲜血浸透,血珠“哗哗”地往外流。志豪急忙喊道:“六哥,你撑住!兄弟们,赶紧扶六哥起来,去医院!”

沙老六被几个兄弟搀扶着往外走,志豪松开了王志,沉声道:“哥们儿,我先送六哥看病,这事儿没完。你们也别太过分。”

说罢,志豪一步一步缓缓后退,屋里的人被他刚才的狠劲震慑,没人敢贸然上前。直到退出大门,“砰”地关上房门,志豪才转身快步追上队伍。

志豪一行人刚走,赵三捂着红肿的脸,咬牙切齿地吩咐:“去,给我盯着他们,看看他们去哪个医院了!我就不信了,还治不了一个沙老六!”

一个小弟立刻应声追了出去。这边赵三紧接着拨通了梁旭东的电话,语气委屈:“喂,旭东,我让人给打了,你赶紧过来帮我出出气!”

“谁这么大胆?敢打你?”梁旭东的声音带着几分惊讶。

赵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添油加醋地叙述了一遍,最后说道:“东弟,他们现在去医院了,咱们直接去医院堵他们,好好揍他们一顿!”

“行,三哥,你在那儿等着,我这就带兄弟过去。”梁旭东一口答应。

挂了电话,志豪已经领着沙老六赶到了医院,正忙着安排手术。而他们的行踪,早已被赵三派来的小弟盯上,小弟立刻把医院地址汇报给了赵三,赵三又转给了梁旭东。

梁旭东心思一转,让兄弟们换上警服,开着警车,带着二十多人直奔医院而去。另一边,赵三也领着自己的兄弟赶到了医院门口。

此时志豪正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候。沙老六的几个兄弟趴在门缝里往外看,突然脸色一变,低声喊道:“不好!赵三带着人打回来了!”

这几个兄弟都很讲义气,连忙跟志豪说:“哥们儿,你赶紧走!现在长春的头号人物梁旭东都来了,赵三肯定会把所有事儿都赖在你身上。我们在这儿顶着,你快先撤!”

“我不能走!”志豪语气坚定,“六哥是为了帮我才受的伤,现在他们打上门来,我要是跑了,还算什么男人?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梁旭东带着一群身着警服的人,已经冲了上来!

梁旭东带着赵三和一众身着警服的手下,径直朝着志豪冲了过来。志豪猛地回头,就见梁旭东“啪嚓”一声,将警官证拍在旁边的窗台,随即掏出家伙事儿顶在他的脑袋上,厉声喝问:“沙老六呢?”

志豪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有些发懵,强作镇定地看向赵三:“赵三,六哥在里面做手术呢,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赵三上前一步,满脸嚣张,“当然是来打你们的!怎么,不服气?”话音刚落,他抡起拳头就朝着志豪胸口咣当砸了一拳,力道十足。可志豪硬生生扛住了,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旭东,你看见了吧?”赵三转头冲梁旭东喊,“就这么跟我梗着脖子,纯属欠揍!”

梁旭东往前逼近一步,眼神凌厉:“哥们儿,你是哪儿的?”

志豪死死盯着梁旭东,毫不畏惧地反问:“你是谁?你说,我听着。”

“行,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梁旭东。”

“没听说过。”志豪冷冷回应。

“没听说过没关系,”梁旭东晃了晃手里的警官证,“那你认识这个不?你们谁打了我三哥?站出来!”

赵三立刻指着志豪嚷嚷:“就是这小子!他打了我小舅子,沙老六还打了我!”

梁旭东的目光重新落回志豪身上:“是你打的人?”

“我没主动打他。”志豪辩解道。

“你放屁!”赵三急眼了,跳着脚喊道,“你薅着我小舅子的头发摁在茶几上,拿枪顶着他脑袋要崩了他,这还叫没打?”

“赵三,我那是自保!”志豪据理力争,“我要是真想打他,他现在早就死了,轮不到你在这儿叫嚣。”

梁旭东见状,抬手就用警官证朝着志豪脸上“啪啪”扇了两记耳光,语气凶狠:“小伙子,你倒是挺能吹牛。来,给我跪下!”

“跪下”两个字一出,沙老六的兄弟们再也忍不住了,纷纷上前一步:“哥们儿,差不多就行了!别太过分!赵三打了我们六哥一枪,我们都没跟他计较,你凭什么让我们兄弟下跪?”

“凭什么?就凭我三哥受了气!”赵三说着,抬手又是“啪啪”两个大嘴巴子扇在志豪脸上,“我打他是应该的!”

志豪满眼怒火地瞪着赵三,胸口的怒气几乎要喷出来。赵三被他瞪得发毛,恶狠狠地说:“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我?再瞪一个试试!”说着,又是两记耳光扇过去,紧接着一拳砸在志豪的鼻子上。

“住手!”沙老六的兄弟们见状,哗的一下全冲了上来。可志豪已经被打得鼻血直流,鲜红的血珠“啪嗒啪嗒”往地上掉。

“动手!”梁旭东一声令下,他带来的手下立刻扑了上去,将沙老六的兄弟们一个个摁在地上,拳打脚踢起来。沙老六的兄弟们敢怒不敢言,更不敢还手——对方穿着警服,手里拿着警官证和六四手枪,真要是反抗,只会吃更大的亏。

志豪被按在地上,鼻子里的血哗哗往外流,疼得浑身发抖;沙老六的兄弟们也全被打得躺倒在地,惨叫声此起彼伏。又打了一分多钟,梁旭东才喊停:“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

“不行!东弟,得往死里打!”赵三还不解气,嘶吼道,“把他们的腿全打折,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来长春撒野!”

“我说行了!”梁旭东皱着眉加重了语气,“都住手,别打了!”

“旭东,你咋还急了?”赵三一脸不解。

“三哥,差不多就够了。”梁旭东解释道,“他们都已经不还手了,再打就太过分了。况且沙老六也挨了你一枪,你的面子已经找回来了。我穿着这身警服,在医院里这么动手,影响不好。”

说完,梁旭东不再理会赵三,扭头带着手下径直离开了。梁旭东走后,赵三走到志豪面前,用脚尖点了点他的肩膀,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小兔崽子,给我记好了,爷爷叫赵三!刚才带队的是梁旭东,在长春,没人敢不给我们面子!”

他顿了顿,想起刚才志豪的话,又嘲讽道:“还从青岛过来的?你在青岛认识谁啊?认识聂磊不?”

志豪咬着牙没吭声,赵三却越发得意:“我去,聂磊啊?那都是我弟弟!你回去问问他,知不知道我赵三的名号!”说完,赵三大手一挥,带着自己的兄弟扬长而去。

赵三等人走后,志豪浑身脱力地往地上一坐,满心的委屈和自责涌上心头。这是他头一回单独出来给磊哥办事,聂磊那么信任他,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结果不仅钱没要回来,还连累沙老六中了枪,自己也被打得鼻青脸肿。

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志豪强忍着没掉下来。他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挣扎着站起身走出医院,钻进停在门口的奥迪100里,颤抖着手拨通了聂磊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聂磊的声音传来:“喂,小豪?不是说下午去拿钱吗?钱拿到了?”

一听到大哥熟悉的声音,志豪的眼圈瞬间红了,嗓子猛地哽咽起来,带着哭腔说:“哥……我让人给打了!”

“什么?”聂磊的声音瞬间拔高,语气满是焦急,“那沙老六呢?他怎么样了?”

“磊哥,六哥……六哥被他们打了一枪,现在还在急救室里抢救呢。”志豪的声音越来越低。

“他妈的!谁打的?到底是谁打的?”聂磊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问道。

“哥,对方在长春挺有势力,叫赵三。他还带了警察过来的。”志豪吸了吸鼻子,补充道,“我问他认不认识青岛聂磊,他说……他说聂磊就是他的小弟弟。”

“放你娘的狗屁!”聂磊怒骂一声,随即又放缓语气,关切地问,“小豪,你伤得严重不严重?”

“哥,我没事,就是鼻梁骨被打折了,还挨了七八个大嘴巴子。”志豪低声说,“我对不起六哥,也对不起你。这事儿是我没办好,我解决不了了。对方有警察,要是没有警察,我就算拼了命也能跟他们干到底,可现在……哥,你看要不要你打电话解决一下?”

聂磊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沉声道:“小豪,你要是没大碍,就先在医院守着六哥。等六哥出了院,先确保你们的人身安全,别再跟他们起冲突。我现在就给赵三打电话,另外我这边立刻动身去长春。”

“对不起磊哥,我办事不力……”志豪满心愧疚。

“没事儿,这事儿不怪你。”聂磊语气坚定,“你在那儿等着我,磊哥一定给你和六哥出头!”

挂了志豪的电话,聂磊怒火中烧,当即拨通了赵三的号码。此时赵三正在牌桌上兴高采烈地打牌,听到手机响,随手接了起来,语气不耐烦:“喂,谁呀?哪个老弟找我?”

聂磊听到赵三这嚣张的语气,恨得牙痒痒,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青岛聂磊。”

“哟,是磊弟啊!”赵三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稀客啊,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巧了,我刚收拾完一伙儿从山东青岛来的小兔崽子,正提到你呢,你电话就打过来了。”

“赵三,你先别得意。”聂磊的声音冰冷刺骨,“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打的是谁?那是我聂磊的弟弟,我的贴身保镖,志豪!”

赵三一听“志豪是聂磊的贴身保镖”,噌的一下从牌桌旁站了起来,语气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慌乱,却还硬撑着:“磊弟,你要是这么开玩笑,三哥心里可就不得劲儿了。”

“谁跟你开玩笑?”聂磊的声音冰冷刺骨,“你给我装什么糊涂?”

“那你打这个电话到底啥意思?”赵三的语气也硬了起来。

“赵三,我不管你现在在哪儿,”聂磊强压怒火,一字一顿地说,“你要是还认我聂磊,还念着当年我在山东帮过你的情分,现在就去找志豪,给我老弟道个歉,拿点赔偿,好好赔罪,行不行?”

“磊弟,你这老弟可真不简单,一点儿面子都没给我留啊!”赵三倒打一耙,“我要是不把旭东找来,他都能把我小舅子干销户!我扇他几个大嘴巴子、打他两拳怎么了?还不能教训他两句?这样吧,晚上我请他吃顿饭,这事儿就算了。”

“赵三,你要是不聋,我再给你重复一遍:现在、马上,去找志豪道歉!”聂磊的耐心彻底耗尽。

“聂磊,跟我说话注意点语气!”赵三也火了,“我凭什么给你面子?”

“你真是个畜生!”聂磊怒骂出声。

“想让我道歉?行啊,你来长春啊!”赵三嚣张地叫嚣,“你敢来吗?”

说完,“啪”的一声就挂了电话。聂磊被气得浑身发抖,当即又拨通了志豪的电话:“小豪,你在医院守着六哥,等他出院后,你俩先找个地方躲一躲,我马上赶去长春。”

“磊哥,你过来干啥啊?”志豪急忙问。

“我过去弄死那个赵三!”聂磊语气决绝,说完就挂了电话。

紧接着,聂磊拨通了于飞的电话:“喂,飞哥,赶紧带兄弟们,把家伙事儿都带上,跟我去一趟长春!”

“去长春干啥?”于飞疑惑地问。

“小豪在长春让人给打了,咱俩过去把他接回来,顺便讨个说法!”

“什么?小豪让人打了?谁干的?”于飞的声音瞬间拔高,满是怒气。

“以前跟孙世贤混的那个赵三。”聂磊沉声道。

“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行,我现在就带兄弟去找你!”

挂了电话,于飞立刻领着二三十号兄弟,开着两台大本田,风风火火地赶往聂磊处。聂磊这边也不含糊,召集了青岛本地大几十号核心兄弟,和于飞的人一碰头,十台奥迪100外加两台白色本田组成车队,倾巢出动。一路上拉着警报,油门踩到底,直奔长春而去。

车队疾驰在路上,聂磊心里却始终不踏实:赵三这小子以前就是个跟屁虫,现在怎么敢这么嚣张?居然不顾孙世贤的面子,公然跟我叫板。他琢磨着,肯定是孙世贤走后,长春又冒出了厉害的势力罩着赵三——以赵三这种墙头草的性格,绝对没本事独立撑起场面。

想到这儿,聂磊觉得自己带的这百十号兄弟未必稳妥,搞不好会吃大亏。思来想去,他拨通了齐齐哈尔“小地主”张执文的电话。

“喂,文儿哥,我是青岛聂磊。”

“哟,磊弟啊!”张执文的声音透着熟络,“怎么想起给哥哥打电话了?想我了?”

“想你了,文儿哥。”聂磊笑了笑,随即正色道,“不过有件急事想请你帮忙。我现在正往长春赶,要去办点事儿。”

“来东北了?出啥事儿了?”张执文问道。

“我一个老弟在长春让人给打了,我过去接他回来,顺便收拾一下对方。”聂磊沉声道。

“在长春让人打了?谁这么大胆子?”张执文语气一沉。

“是长春的赵三。这小子现在牛得很,放话让我到了长春就出不去。”聂磊说,“我带了百十号兄弟,准备跟他硬碰硬。文儿哥,你能不能带兄弟过来帮我一把?”

“没问题!”张执文一口答应,“磊弟,我这就带100号兄弟赶去长春!当年咱俩在山东交手后,还没机会让你见识见识我在东北的实力呢!你等着,我马上带队出发!”

“太谢谢你了,文儿哥!”

挂了电话,得说句实在的:自从乔四倒台后,整个黑龙江就数“大地主”张执新、“小地主”张执文兄弟俩最有势力——这都是当年乔四一手捧起来的狠角色。

张执文当即喊来心腹王伟:“王伟,赶紧召集兄弟,越多越好!把最好的车开上,跟我去长春办事!我要给我兄弟撑场面!”

没用多久,王伟就召集了100来号核心兄弟——这都是张执文一手培养的精锐。张执文带着队伍,浩浩荡荡地往长春赶去。齐齐哈尔到长春路程不远,没过多久,张执文就比聂磊先一步抵达了长春。

到地方后,张执文立刻给聂磊打了电话。此时聂磊还在路上,接通后急忙问:“文儿哥,你到了?”

“快到了,磊弟。”张执文说。

“文儿哥,你到了直接去喜来登酒店顶层等我,我马上就到!”聂磊吩咐道。

“好嘞,咱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聂磊催促司机:“快点!再快点!”司机不敢怠慢,把油门几乎踩到了油箱里,车队拉着警报,风驰电掣地冲进长春城区。

等聂磊赶到喜来登酒店,带着兄弟们浩浩荡荡地走进大堂,张执文已经在顶层等着了。两人快步走上前,紧紧握了握手。张执文拍了拍聂磊的肩膀,底气十足地说:“磊弟,你现在就给赵三打电话,把他叫出来。剩下的事儿你不用管,交给我就行!”

聂磊看着张执文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踏实了不少,也没多废话,直接拨通了赵三的电话。

电话接通,聂磊冷冷地说:“赵三,我是青岛聂磊。出来,咱俩好好聊聊。”

“聂磊,你疯了?”赵三的声音透着不屑,“赶紧让你那小兄弟滚回青岛!我出去干啥?出去打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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