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冬,河南南阳一所医院的ICU病房里,15岁的小川在昏迷13天后醒来。
“爸,我以后还要上学不?”
这是他醒后说的第一句话。
这声迷茫的发问听得人心碎,藏着一个少年对上学的恐惧,也戳中了教育最沉重的痛点。
时间回到事件发生时,他因“厌学”从18楼纵身跳下,掉进绿化带侥幸生还,只差10公分,人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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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非一个孤立的悲剧。近年来,类似的情况在不同地方上演。
学业压力、师生冲突、心灵困境,正将一些孩子推向看不见的悬崖边缘。
我们习惯于追问“孩子怎么了”,但或许更该反思:我们的教育,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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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安静男孩”的38天逃离
小川的跳楼并非一时冲动。
在坠楼前的38天里,他用妈妈的微信请假18次,一次次逃向学校对面的小区车库。
他说:“我怕上学。”
NO.1
当惩戒变成公开羞辱
2025年10月27日,周一上午的英语课,成了压垮小川的最后一根稻草。
老师听写单词,小川默写不出来。和他一样“一个单词也不会背”的,还有另外六个同学。
惩罚很简单:并排站到教室后面去。这在学校里并不稀奇。
但接下来的事,超出了小川的承受范围。
中午12点02分,班级的家长群里,弹出了一张照片。照片里,七个孩子靠墙站着,微微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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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下面,老师附了一句话:
“批评以上几位同学,玩了两节课,一个英语单词也不背,望家长多加劝诫督促。”
对小川而言,那一刻自己不是一个犯错的学生,而是一个被“示众”的犯人。
他的窘迫、无能、羞耻,被无限放大,暴露在每一个同学、每一位家长的目光之下。
惩戒的初衷或许是督促,是警醒。
但当惩戒失去了私密性与保护,演变成一场公开的“展览”,它触及的便不再是孩子的懈怠,而是他作为一个“人”的尊严底线。
青春期的世界,同伴的目光就是一切。
当老师亲手将他的“不合格”标签公之于众时,他失去的,或许不只是当天的体面,更是走向明天课堂的勇气。
NO.2
“消失的38天”
那张罚站照片,并非小川与学校之间裂痕的开端。
早在悲剧发生前的一个多月,小川就已经开始“撤离”。
从9月18日到10月26日,短短28个上学日里,他盗用母亲的微信,在班级家长群里请假多达18次。
除了两次模糊的“有事”,其余全部声称“生病”。
最密集的时候,他甚至在一天内连续请了两次假。这些请假信息发出后,过一会儿,他会在聊天记录里悄悄删除。
直到10月26日,班主任因假条过于频繁而生疑,直接联系了小川的母亲,这场持续了38天的“失踪”才被揭穿。
从9月到10月,一个学生以生病为由,在并非假期的时间段内请假近二十次,这个异常的信号,为何没能更早触发警报?
这或许是因为,如今的家长群,通常只有老师发布通知、作业、批评或表扬,家长回复“收到”或“老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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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流看似通畅,实则浮于表面。
老师可能觉得“通知已传达”,家长可能觉得“已配合回复”,但孩子本身的状态却被忽视。
家校沟通的桥梁,若只承载分数、任务和批评,那么这座桥,即便存在,也形同虚设。
2
幸存少年的身体与未愈的“心伤”
当小川的身体在重症监护室里与死神搏斗时,这场坠落所带来的更深重的创伤,才刚刚开始显露出它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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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偏10公分,人就没了”
从18楼到地面,是大约50米的垂直距离。
人体坠落的时长,不过短短三秒。
小川在这三秒后,重重摔在小区一楼松软的绿化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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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偏10公分,人就没了。”
医生的这句感叹,在后来被反复提及,用以形容小川命运的侥幸。
但侥幸之后,是赤裸裸的、不容侥幸的现实:
一个普通农村家庭,正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拖向更深的寒冬。
小川的左腿没有任何知觉,未来的康复之路漫长且未卜。
主治医生坦言,两次手术只是保住了命,但后续仍需至少两次大型手术,才能为重新站立带来一丝可能。
小川父亲在上海的船厂打工,一个月收入四五千元,是全家五口唯一的经济支柱。
今年七月,他自己工作时滑倒,左大腿和盆骨骨折,尚未完全康复。
家里早已欠有外债。小川手术的总费用近24万元。
尽管在当地政府的协调下,通过新农合报销了一部分,但自付的13万多元,对这个家庭而言仍是天文数字。
小川父亲说,所有钱都是借来的。
活下去的代价,昂贵得令人窒息。
而这一切,始于那个孩子对“上学”的深深恐惧。
NO.2
“他平时很安生,就是不学习”
很安生,不找事。
这是班主任对小川平日表现的描述。在这位老师眼中,这个男孩似乎构不成任何“问题”。
他不打架,不吵闹,不顶撞老师。他只是安静地待在自己的座位上,像教室里一件沉默的摆设。
“安生”和“安静”,在教育评价体系里,常常被误读为“无事”。
当一个孩子不扰乱课堂秩序,他的痛苦就可能被教室的噪音所掩盖;
当他的反抗形式是内向的逃避或悄然的缺席,他的呼救就容易被系统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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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关注的是“他有没有学”,而不是“他为什么不学”;
是“他是否遵守纪律”,而不是“他为何失去活力”。
这种沉默的煎熬,比叛逆更具隐蔽性,也更具危险性。
小川的“安生”,并非真正的平静,而是一种内心能量被抽干后的枯竭,是一种对周遭环境放弃期待后的疏离。
小川用最极端的方式,打破了自己“安生”的表象,也刺痛了每一个默认这套评价逻辑的人。
3
当教育只剩“成绩”这一把尺子
在老师和家长惯常的叙事里,小川在学校里的表现是默写不出单词、考试成绩常年在“二三十分”徘徊、数学“也学不会”。
这些继而演变成对小川本人的评价——“贪玩”、“不用心”、“心思不在学习上”。
我们是否早已习惯,只用“成绩”这一把尺子,去丈量一个活生生的孩子?
尤其是那些像小川一样,在学术跑道上天生慢一些、吃力一些的孩子,他们从入学开始,就不断地被这把尺子宣告“不合格”。
而当一个孩子反复被证明自己“不合格”,他失去的远非知识,而是支撑他坐在教室里的全部意义感。
我们焦虑于孩子“不会什么”,却很少停下来问一问,他正在承受什么,又渴望成为什么。
当教育只剩下追逐“分”这一项目标,那个本该被滋养的“人”,就可能被遗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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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的故事,不应只是一则令人唏嘘的社会新闻,然后被迅速翻过。
它应当是一根刺,让我们在持续的隐痛中保持清醒,追问那些根本性的问题:
我们是否愿意真正看见,每一个走进校门的孩子,首先是一个需要被尊重、被理解的完整的人,而后才是一个“学生”?
我们是否有勇气,拆掉那把名为“成绩”的单一标尺,去发现并肯定生命不同的维度与可能?
愿每个孩子都被看见、被尊重、被温柔以待。
别让下一个孩子用生命问出那句:“我以后还要上学不?”
参考资料:
[1]红星新闻-一个八年级“厌学”男孩,从十八楼跳下后生还
[2]叁伍玖柒-刚刚,从18楼跳下的15岁厌学少年,在ICU醒来后第一句话,扎心了
[3]红辣椒评论-跳楼醒后第一句问要上学不?是谁正推孩子进深渊?
[4]小鱼儿会飞-厌学男孩从18楼跳下后生还,苏醒后第一句话直接让人破防,选择跳楼轻生真相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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