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的西藏高原，雪山之下，一锅热腾腾的印度米饭，成了救命粮，也成了“谜团的源头”。
解放军十八军官兵，原本以为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不料却全军上下出现了集体浮肿的怪象。
张国华将军望着一连串的病倒战士，眉头紧锁，脱口而出：
“难不成，这里面有毒？”
在那个风雪封山、物资匮乏的年代，一颗米粒背后，牵动的是一支进藏部队的命运，乃至新中国巩固边疆的步伐。
而谜团的真相，竟出人意料......
谁去西藏？
1950年的新年刚刚过去，中央的一封电报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准确而沉沉地落在了西南局的案头。
这封电报，是毛主席亲自起草发出的,字字句句，干脆利落，毫不含糊，进军西藏，宜早不宜迟，否则夜长梦多，边疆稳定的大局恐有闪失。
刘邓两位首长一时放下手中事务，靠在窗前沉默了许久。
西藏的局势复杂得超乎想象，一边是盘踞已久的封建势力死守土司制度，一边是英国、印度、美方势力的暗中活动。
更令人忧虑的是，噶厦政府已在金沙江一线悄然布防，妄图堵住我军的入藏通道。
时间每多拖一天，就多一分不确定。
但刘邓二人最先遇到的难题却不是西藏的局势，而是“谁去”的问题。
看起来，二野有九个军可调动，但实际上，每个军都有自己的职责，这个军正在川滇剿匪，那个军正在整编训练，还有的军长正抱恙在身、指挥不便。
一个个翻查下来，终于有一个名字，让两人都满意的点头。
而这个人，就是张国华，一个“能撑旗”的人。
1月5日，刘邓联袂发电，命十八军“原地待命，不得复员”，并通知张国华本人火速赶赴重庆。
张国华接到命令时，正在与地方干部商讨新区行政划分，电话那头传来口令，他愣了一下，随即起身披上大衣，马不停蹄直奔重庆。
这一次要派去何处，或许，他心中已有定论。
果不其然，到了重庆，刘伯承简明扼要说明了中央的部署，然后直言相托：
“你带兵进藏。”
张国华一听，只是短暂沉默了片刻，便干脆回答：“行，我带十八军去。”
两人都愣了一下，毕竟中央给的是“在二野任选三师”的特权。
若换作他人，谁不想挑几个精锐去立功？可张国华不提一人，不换一兵，只要老部队。
“带自己的人，顺手。”
顺手，是一种默契，也是一种胆魄。
进藏之战不是单靠武力能解决的，藏区复杂的政治、宗教和民族环境，比枪炮更难缠。
而这种环境下，只有自己带出来、自己最熟悉的战士，才更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刘伯承听完，他拍了拍张国华的肩膀，沉声说道：
“你要是有困难，跟我说，我举全西南之力支援你。”
张国华点头：“我不要特殊照顾，只求别误了行程。”
这一场密令下的出征，开始得迅猛，走得干脆。
短短三天，便定下了十八军此后十七年扎根雪域高原的命运。
没有预热，没有退路，一纸电文，一人出场，便开启了这段充满艰险与血性的西藏征途。
战火下的开胃菜
1950年5月，随着一声令下，张国华率领的十八军三万余人，自川西启程，浩浩荡荡向雪域进发。
他们肩上没有锦旗和欢呼，只有责任与命令。
这是一条远比数字和地图更为残酷的道路，是穿越世界屋脊的生死征程。
张国华披甲上阵的背影，像是嵌在雪山上的一道铜墙铁壁。
路在地图上只是一条线，在脚下却是生与死的试炼。
高山耸立如墙，峡谷幽深似井，部队翻越折多山时，大雪封道，马蹄深陷泥泞。
有时走了一天，仅前进两公里，最危险的，不是敌人，而是自然。
张国华每日都得签发伤亡报告，有战士在攀登时坠入冰缝，有牲畜在悬崖边翻倒，有人因为高原反应昏迷在雪地里。
补给，是张国华面前的一座更高的山，川藏线尚未贯通，空投资源有限，每一个馒头、每一包压缩饼干都得精打细算。
许多年轻的士兵从未见过高原，连喝一口水都感到胸闷头疼，更别提背负数十斤重的装备行走上百里。
“三千里雪路，血染征衣，烈士不见其身，唯留忠魂。”
可这还不是最难的一关。
部队途经甘孜藏区时，本以为可以稍作休整，谁知局势陡变。
战士刚刚安营扎寨，突然枪声四起，一群身穿僧袍、手持枪械的“喇嘛”从山冈扑下，向我军射击。
张国华火速调兵反击，一番激战后将对方生擒审问，没想到竟是国民党CC系的旧部，背后则有英国顾问指使。
从俘虏口中得知，西藏噶厦早已暗中扩军，妄图依靠英美援助武装抵抗。
他们在金沙江一线部署重兵，训练藏军，打算用一道天险阻挡解放军入藏。
张国华明白，这场战斗只是前哨，真正的硬仗还在后头，但眼前更紧迫的，是填饱肚子。
此时十八军粮草仅剩七天，张国华下令：“全军一律节食，干部带头。”
自己则以一碗开水、几块饼干度日。
张国华说，士兵不能饿倒在进藏的路上，那样就太不值。
于是他下令，就地开荒，挖野菜、采药草，凡能吃者，皆归灶房统筹，甚至有战士提议吃藏区的糌粑，说能顶饱。
张国华听后沉吟许久，点头：“可以试。”
于是，这场关系三万官兵生死的“战时试餐”，开始了。
糌粑是藏民传统主食，磨碎的青稞粉，干吃噎喉，最初许多战士不适应，嘴里一边嘟囔“像吃沙子”，一边还是往肚子里塞。
到了晚上，一些人却惊喜地发现，比起稀饭，这东西居然更顶饱。
张国华听说后，特地命人在各藏民处换购糌粑，统一分发全军。
在那些风雪迷蒙的夜晚，士兵们围坐在山洞里，舔着发干的唇角，一边嚼着糌粑，一边咧嘴傻笑。
他们说，这玩意，越嚼越香，像胜利的味道。
压垮噶厦
终于，张国华率军挺进拉萨。
西藏和平解放协议刚刚签订，枪声未停，硝烟尚存。
可当十八军的铁蹄真正踏上拉萨河畔，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另一个问题。
拉萨城外，营地被安排在河岸边的沙滩上，三面环绕的却是藏军的营地。
而噶厦政府则以“安排最好的位置”为由，嘴角含笑，姿态恭敬，实则虚与委蛇，暗藏敌意。
张国华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军官，他一眼便看穿了这场“迎接”的本质。
这些人明里签了协议，暗地却依然妄想借拖延和掣肘逼迫中央让步，对手不是枪，而是算盘，是藏在皮袍下的算计和试探。
营地刚安顿好，粮食问题便立刻凸显。
十八军长途跋涉，粮草本就捉襟见肘，按照协议，进藏部队所需物资应由地方政府予以保障，可几天过去，噶厦那边却连一袋青稞都没有送来。
官兵们开始到河边打水煮野菜，甚至靠咀嚼干糌粑度日。
而噶厦当局却一边推托城中粮食紧张，一边故意释放谣言，说解放军是“外来者”，不配享用拉萨一斗粮。
张国华怒火中烧，他没有再派人交涉，而是亲自走进拉萨城，直奔噶厦衙门。
他不是来求粮，而是来讨债的。
议事厅中，藏官们围坐一圈，嘴上功夫极为圆滑：
“张军长何必动气？大军远道而来，休整几日也是应该的，至于粮食嘛……目前仓中确实短缺，还请理解。”
张国华冷笑不语，等他们讲完，才缓缓开口：
“我姓张，但不是你们说的那个‘清朝张大人’，我带兵，不是来看风景，是来监督执行《十七条协定》的。”
“你们嘴上讲和平解放，心里却想着拖字诀，今天不给粮，明天不给水，是想逼我军自己退兵，还是等我们饿死？我告诉你们，这军队哪怕啃树皮，也不会后退一步！”
一番话说得噶厦官员面面相觑，堂内气氛顿时紧张。
张国华没有等他们回应：
“要是真没粮，你们可以去问藏民，我十八军进藏，一路秋毫无犯，有苦同吃，从不抢民一粒米，但若有人想拿军粮做文章，玩小把戏，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过了良久，才有官员讷讷地回话：“仓中确有五千斗旧粮，可先调拨给贵军周转。”
张国华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但粮食是拨了，问题却刚刚开始。
布达拉宫仓库里的五千斗粮食，米粒泛黑、霉斑斑点点，根本无法食用。
可此时此刻，他既不能让部队忍饥挨饿，又不能让中央的民族政策在藏地破产。
他咬牙忍下怒火，下令：“立即分兵开荒，挖河滩、修田地、自救为上。”
与此同时，他将情况如实电报中央，请求支援。
毛主席看到电报后，当即拍板，若内地难以供粮，可从印度就近购入，救急为先。
张国华收到回电，心中一震，国家虽新立，但在此关键时刻，中央没有一丝犹豫，为了西藏稳定，连宝贵外汇都毫不吝啬。
可想把粮食从印度运进西藏，路不通，人不和，还得靠噶厦调配人力运送。
于是，他再一次踏进拉萨城，找到噶厦的头人，重重把电报摔在桌上。
这一次，噶厦官员彻底怂了，他们想起昌都一战的兵败如山倒，也想起张国华从甘孜一路杀来的血性，终于不敢再扯皮。
没几天，一队队骡马队从边境出发，将一袋袋印度大米送入拉萨营地。
粮食终至，军心稳定。
但这锅印度米饭，也有些不一般......
浮肿真相
当第一袋印度大米从骡驮背上被卸下的那一刻，十八军官兵们几乎忍不住鼓起了掌。
在饥饿、缺氧和寒冷交织的西藏高原，食物不再只是生存的工具，而是一种心理慰藉。
张国华站在一旁，面色仍旧凝重,他是高兴的，但他不敢掉以轻心。
他吩咐：“第一锅米，做成粥，全军分发，先尝口，别急着造饭。”
那天夜里，炊事班连夜开灶，战士们三五成群围着锅灶，有人端着碗吸溜着米汤。
可这短暂的温饱幸福，还没持续几天，军营里就传来了奇怪的“浮肿”报告。
起初，是卫生队发现几个战士眼皮肿胀、面色苍白，接着，一连、二排、四营……情况快速蔓延，每天都有新的浮肿病例汇报。
张国华接到报告时，放下图纸，三步并作两步赶到野战医院。
看到情况后，他沉声道，“不对劲，停掉所有印度米，全面排查原因！”
是毒吗？这是张国华首先冒出的念头。
粮食运输途中虽有防范，但若有人在袋口做了手脚，或者原产本身就有问题，也并非不可能。
可化验结果一出，所有人都更迷惑了，大米没有毒素反应。
“不是毒……那就是病？”张国华转而问随行军医，“是不是高原反应？”
军医摇头：
“这些战士进藏之前在康区已适应两月，有些人在藏北都待过，怎么可能现在才集体反应？而且症状不对，疑似是维生素缺乏，但我们还没找到源头。”
张国华皱眉：“维生素？不是吃得更好了，为什么还缺？”
他不甘心，亲自下到各营巡查，还到了远驻西南角的九连。
这支连队驻地偏远，补给不及其他连队充足，张国华原本担心他们受影响最大。
谁知一走进连部，映入眼帘的却是个个神采奕奕，正在打地铺、擦枪械。
他心生诧异，叫来连长：
“你们也是吃印度米？”
“是，但我们舍不得吃纯米饭，怕没了再等不上补给，就跟糌粑混着吃，能多撑几天。”
这一次，真相终于浮出水面。
军部卫生处报告显示，印度大米因过度抛光精炼，几乎完全丧失维生素B2，而糌粑中恰恰富含这种维生素，长期只吃精米，维生素严重缺乏，导致广泛性水肿，也就是糙皮病。
九连无意中的“节俭式混吃”，反而成了唯一避免浮肿的连队。
真相一出，张国华立刻下达命令，全军食用印度大米时，必须混合糌粑、青稞或其他高原主食一起蒸煮，严禁只食白米。
战士们听到广播后，有人挠头说：“这饭怎么还能吃出病来？”
可无论如何，浮肿现象从那天起开始慢慢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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