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就要起床帮亲戚磨豆子的苦，她吃了整整十年。谁能想到这个在重庆大姨家院子里冻得直搓手的小丫头，后来能把王熙凤那股子辣劲儿演得全国观众拍手叫绝？更没人想到，她会把这股子辣劲儿先咽进肚子里，再化成一碗红糖水，喂给毫无血缘的女儿。
1984年红楼选角那会儿，评委直接甩她一句“个子太矮撑不起凤辣子”。邓婕没回嘴，回家把原著翻得掉页，又去菜市场蹲守女老板们讨价还价，就为了学那股子眼梢带刀的神气。她对着镜子练丹凤眼，练到眼球充血，最后往镜头前一站，全组安静——这就是凤姐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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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戏里再厉害，生活里也得低头。张国立那会儿还是个穷小子，前妻一句“嫁可以，别生孩子”像块铁板横在中间。她怀上了又悄悄拿掉，一个人去的医院，回来还笑着给继子张默做红烧肉。肉烧糊了，孩子把碗一推：“你不是我妈。”她没哭，转身把糊肉倒进垃圾桶，第二天接着早起做蛋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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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把日子翻过来的是2005年。她去孤儿院领回一个三岁的小姑娘，取名小花。第一次见，小花怯怯揪着她衣角喊“阿姨”，她蹲下来回了一句：“以后叫妈。”后来小花考中戏，她陪着一句一句抠台词，考场外等成绩的手抖得像当年视镜。孩子录取通知书寄到那天，她抱着信在客厅转圈，张国立举着手机录像，笑得一脸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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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67岁的邓婕在北京郊区种菜，小花在旁边搭黄瓜架，远处张默偶尔也回来吃饭，闷头扒饭却不拒绝她夹过来的鸡腿。她摸着小花的脑袋说：“以前我把辣都用在戏里，现在把辣熬成汤，暖自己，也暖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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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辈子，最难的是把锋利收起来，再重新长出软肉。她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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