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那是真惨。在小茶馆里说相声,台下就仨观众,还有俩在那儿呼呼大睡,打呼噜的声音比台上的贯口还响。那时候的电费都凑不齐,要不是于谦老师在那儿陪着死磕,哪怕是陪着受穷,这相声的大旗能不能扛到现在还真两说。后来德云社眼瞅着就要散伙,那是多难熬的时候啊,全靠高峰、栾云平这帮老兄弟,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死守着后台没挪窝。这就叫什么?这就叫“三分能耐,六分运气,一分贵人扶持”。老郭自己说了,相声那六百多段老活儿,他背得滚瓜烂熟那是应该的,那是手艺人的本分。可要不是赶上了互联网这股东风,大伙儿愿意在网上听这些老玩意儿,他现在指不定还在哪个胡同口摆摊卖光盘呢。德云社这旗子立了三十多年,那是几千号人捧着走的,哪里是他一个人的功劳?
再说那几个徒弟出息的事儿,外人都说是老郭教得好,这帽子扣得太大,老郭自己都不敢认。想想当年的岳云鹏,在后台扫地都扫不利索,说话都结巴,老郭也就是心软多给了他几次上台的机会。真要说能耐,那是小岳岳自个儿没日没夜地对着镜子练绕口令,练到后半夜那是常态,这叫什么?这就叫“笨鸟先飞”,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还有那个张云雷,嗓子那是老天爷赏饭吃,老郭顶多就是个厨子,告诉他这菜得怎么炒,既得守着传统的味儿,又得合乎年轻人的胃口。现在他们能在体育场开商演,那是他们自个儿在台上拼出来的。老郭说得好,这就跟栽树一样,他也就是刨个坑、浇瓢水,往后扎根、结果子、抗风挡雨,那全靠树自个儿。这功劳,何有于他哉?
家里那俩小子,更是让老郭“撇”得干干净净。大儿子郭麒麟刚进这行的时候,老郭那是真狠,台上说错一个字就得罚站,严得跟私塾先生似的。可后来麒麟能在影视圈站稳脚跟,那是他自个儿跑剧组、熬大夜,一部戏一部戏磨出来的,跟这当爹的真没多大关系。小儿子汾阳在家调皮捣蛋,老郭也没什么高招,不就是那句老理儿——做人得实在,别学那些花里胡哨的虚招子。说他是教子有方,其实说白了就是没惯着罢了。孩子路都是自个儿走的,爹妈也就是个领路的,路还得自个儿腿去丈量。
不过,话说回来,老郭虽然凡事都往旁人身上推,但这该认的账他是一点不含糊。就像孔夫子敢说“不如丘之好学也”,老郭这辈子最敢拍着胸脯吹的,就是对相声这门手艺的“痴”。当年为了学一段《八扇屏》,他能追着老艺人屁股后面问仨月,现在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能背出新段子的词儿。他不怕自个儿没能耐,就怕自个儿误以为有能耐。所以他总跟徒弟们念叨:“传统是根,创新是叶,没根的叶活不长。”这份好学的劲头,这股子对传统的敬畏心,他还真没丢。
俗话说得好:“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这一路走来,老郭心里跟明镜似的。早年间饿肚子啃挂面的时候,也没人喊他什么“相声大师”;如今有口热饭吃,有人捧场听相声,徒弟们一个个大红大紫,孩子们也懂事儿,这哪是他一个人的能耐?全是大伙儿托举着,是时代给的饭碗。
说到底,郭德纲这番感慨,就是给咱们上了一课:别把平台当成自个儿的本事,别走了狗屎运就当自个儿是诸葛亮。他也就是个说相声的,能把这老祖宗留下的手艺传下去,看着身边人一个比一个好,这心里头就知足了。至于那些虚名浮利,不过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咱们看客听个乐呵,他自个儿活得明白,这就足够了——何有于我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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