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在之前聊过一本非常小众的书《从记忆到书面记录:1066—1307年的英格兰》,集中讲述了从1066年诺曼征服到1307年爱德华一世统治结束的这段时期,英格兰文化从口头文化向书写文化转变,即英格兰读写能力的变化。
作者以记忆在英国法律程序中的使用开始第一部分,重点讨论了文件的数量、种类、书写方式和保存情况。在第二部分中,作者追溯了文化心态的发展,即为什么读写的势头减缓,中世纪的人们为何宁愿接受口头表达或记忆胜于书面记录。
在书中有一个非常有趣的观点,不以是否懂得读写来衡量——在中世纪,读写并非如现代人认为的那样不可分割,同时我们过于强调书写才是真实,去弱化记忆的存在价值,那么我们也会失去历史。
刚好最近王明珂老师的《英雄祖先与弟兄民族:根基历史的文本与情境》再版,又可以再次聊聊记忆与历史这个问题。
这本《英雄祖先与弟兄民族》(简体版)曾获《南方都市报》评选为 2009 年 10 大好书之一﹔同书入选为《中华读书报》2009 年度图书百佳。
书中提出“历史心性”这一关键概念,从与“核心典范”叙事相对的“边缘异例”故事入手,通过文本细读和模式化情节分析,剖析其中潜藏的血缘、地域、时段等叙事符号,以及断裂、失忆、拼接等再现方式,重新考察流传于中原及周边地区的“英雄祖先故事”与“弟兄祖先故事”。
在序文中,作者提到英雄祖先“历史”重点是指人们的历史记忆与叙事,因为英雄祖先不一定有幸可以被人用纸笔记下来,而正是这种口口相传的记忆构建了炎黄子孙历史以及中华民族。
和我们的刻板印象不一样,虽然在民族学和政治上我们划分出55个少数民族,可是不论从部分民族特征还是居住地来说,很多少数民族和汉族之间都不一定都有着明显的差异。王明珂在川西羌族为代表的“边沿”区域的田野调查中,发现同或相似的故事情节,隐藏相似的血缘想象,可以说是为中华民族是一家提供了“软证据”。
同时王明珂还依次梳理了中原华夏、蜀地、东北、东南、西南、西北、北方、南方等各区域各族群的祖先起源记载,对这些或为传世方志文献、或为私家笔记传说的文本进行了深入细致的分析,进而展示了故事形成的时代和社会背景。这种文本的存在又是一个“硬证据”。
针对这个问题又刚好和大象最近在看的另外一本书《审问民族志:证据为什么重要》同样值得一说。
正如前面提到的,记忆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部分,在民族学上有个非常重要的意义,特别是有时候我们根本无法找到文本。民族志研究大量依赖的是匿名的信息源。研究结果往往只是由研究者报告,读者无法看到原始数据。
我们常说部分事实不是真正的事实,这个问题就非常值得民族学研究者去重视,也要求他们既要多角度掌握更多的信息,又要避免自己在表述的时候有意无意去浓缩。当然不只是民族学,而是我们很多学术研究中,怎样围绕主题在去芜存菁下不发生偏见。
对于这本《审问民族志:证据为什么重要》,不少人觉得作者是苛求。作者史蒂芬·卢贝特作为一名法学家、庭审辩护专家和法务伦理学者,可以很有针对性地对民族志研究中的证据问题提出了系统性质疑。可是现实中我们就经常用一个段子来说,“断章取义——不要断章取义”,可见这个问题是多么的棘手。
不过我们的老祖宗早就给出了解决之道,兼听则明!
最后还是那句话,跟大象一起读好书,好读书,读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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