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看,中俄关系热得发烫,贸易额狂飙,好得像蜜里调油,可镜头一转,莫斯科的冰雪中竟锁着十几架中国飞机,价值数百亿,任凭我们怎么交涉,俄方就是扣着不还。
一边是握手拥抱,一边是资产“绑架”,这巨大的反差让人心里直犯嘀咕:既然是过命的交情,普京为何连朋友的飞机都不放过?
时间拨回到2022年,那一年,黑天鹅一只接一只地飞出来,其中最让普通人看着拧巴、想不通的画面之一,就是中俄关系的“分裂镜头”。
一边,是新闻画面里,北京和莫斯科你来我往,能源合同越签越大,石油、天然气、煤炭一单接一单,高层会晤频率高得不像是“风口浪尖”的状态。
另一边,却是俄罗斯各大机场的停机坪上,一架又一架原本属于中国租赁公司的飞机,被上了锁,堵了跑道,塔台一句“不可放行”,死死按在地面上。
这些飞机,有波音、有空客,单架价值动辄几千万美元,加起来就是实打实的百亿级资产,更魔幻的是,这种割裂感并没有随着时间消失。
一直到2025年,飞机还在那儿趴着,飞不回来,但与此同时,中国企业却通过保险理赔、财务处理,把当初看起来像“血本无归”的坑,一点点填上了。
账面损失没消失,可现金回来了,流动性稳住了,甚至在某种意义上,变成了一场高度克制、极度冷静的止损示范。
要理解这一切,首先得把一个最容易被误解的点说清楚,这件事的第一推手,其实并不是俄罗斯。
很多人下意识会觉得,这是普京一拍桌子,直接“抢飞机”,但事实恰恰相反,最先动手的,是欧洲的规则制定者。
在航空租赁这个行业里,有一个几乎人尽皆知的操作,为了避税、降低成本、方便融资,全球大量飞机的注册地、法律属地,都放在爱尔兰、百慕大这些地方。
中国的租赁公司,比如中银航空租赁、渤海租赁,资产的确是中国的,钱也是中国出的,但飞机在法律意义上,却是“欧洲户口”。
冲突一爆发,欧盟的制裁指令立刻落地,而且极其干脆,第一,所有租赁合同必须终止,第二,飞机必须从俄罗斯撤出,第三,适航证一律注销。
适航证是什么?说白了,就是飞机能不能合法飞行的“身份证”,一旦被注销,这架飞机在国际航空体系里,等同于被判了“死刑”。
这对俄罗斯来说,根本不是能不能忍一忍的问题,而是生死问题,俄罗斯国土辽阔,人口分布极不均衡,航空运输是维系国家运转的关键血管。
如果真按西方的要求,把几百架租来的波音、空客全部还回去,俄罗斯的国内交通会在极短时间内出现系统性瘫痪,这不是经济损失,而是社会层面的失控风险。
在这种背景下,2022年3月14日,俄罗斯出台了允许“没收”外资飞机并重新注册的总统令,表面看,这是一记非常粗暴的操作,但从俄罗斯的视角看,这是一种被逼到墙角后的求生反击。
塔台拒绝放行、机场封锁跑道,本质上是对西方“用规则锁死你”的反制,而中国租赁公司的飞机,恰好卡在这个夹缝里。
合同结构、注册地、适航体系,都让它们在法律上被卷进了“西方资产”的大池子,哪怕中俄关系再稳定,也很难单独切出来。
换成一般企业,遇到这种情况,多半已经情绪失控了。但中国这几家当事公司的反应,却冷静得近乎残酷。
它们很清楚一件事:去现场抢飞机,没有任何现实意义,一方面,俄罗斯法律已经封死了通道,另一方面,就算奇迹发生,把飞机飞回来了,大概率也是“废了”。
原因很简单,航空业对维修记录、零件来源、保养连续性的要求极端严格,俄罗斯在被全面封锁后,无法获得原厂零部件,只能拆东补西。
一架飞机坏了,就从另一架身上拆零件,只要发生过这种“拆件维保”,在国际评估体系里,飞机的资产价值就会断崖式下跌,基本等同于按废金属计价。
也就是说,就算飞机回来了,账面上也未必好看,甚至可能更糟,所以,中国企业真正发力的方向,从一开始就不在莫斯科,而是在伦敦、纽约、新西兰这些地方。
逻辑很简单,你西方用制裁切断合同,导致资产无法收回,这属于政治风险、战争风险、不可抗力,合同和保险体系都在你这套规则里跑,那赔付责任,也必须由你承担。
于是,真正的战场,变成了保险理赔谈判和司法程序,从结果看,这是一条极其现实、也极其有效的路径。
到了2025年,情况已经非常清楚了,中银航空租赁拿到了超过2亿美元的赔付,山河智能相关子公司拿回了2300多万美元,渤海租赁的子公司更是结算了接近3亿美元,日发精机甚至直接在海外法院起诉,继续追讨剩余款项。
账面上,确实有巨额资产减值,看起来不好看,但从现金流和风险控制的角度,这已经把最坏的结果大幅拉了回来。
那为什么国家层面始终没有因为这些飞机,去和俄罗斯翻脸,甚至配合西方施压?
原因其实很简单,也很残酷,这几十架飞机,满打满算,百亿级损失,对一家企业是重伤,但对国家整体战略来说,不是不能承受的代价。
反过来,如果为了这些资产,把俄罗斯逼到交通系统崩溃、社会失序的边缘,那带来的连锁风险,远远不是钱能衡量的。
更现实的是,能源安全的价值,远超这批飞机,稳定、可控、有折扣的油气供应,本身就是战略级收益,在更大的安全环境下,一个稳定的战略后背,不可能拿去换几十架已经高度贬值的飞机。
于是,出现了这种看似“分裂”,实则高度理性的状态,企业层面,依法索赔、如实记账,国家层面,战略协作继续,贸易照常推进,这两条线,彼此独立,却又相互默契。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这件事就此翻篇,那些仍然滞留在俄罗斯的飞机,本身就是最直观的警示。
它彻底击碎了“资产无国界”的幻想,合同、法律、注册地,在地缘政治面前,随时可能失效,当适航认证、规则解释权掌握在别人手里,你的资产安全,本质上就是别人一句话的事。
这件事也反过来推动了变化,中国航空租赁行业开始更严肃地对待政治风险条款,加速资产全球分散配置;更重要的是,它再次强化了一个共识,技术主权、金融主权,是硬底座。
为什么要搞C919?为什么要推进自己的结算体系?答案就在这里,当下一次有人想“拔管子”的时候,你不能只指望别人良心发现。
从这个角度看,那些被锁在寒风里的飞机,更像是旧秩序崩塌过程中,必须付出的代价。
没有谁是真正的赢家,各方都在止损、在自保。但相比于金属外壳本身,那些换来的经验、认知和底层调整,才是更重要的东西,飞机可能永远飞不回来,但账,并没有算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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