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妈妈，这个娃娃你别扔！"女儿抱着那个破旧的布娃娃哭喊着。
我看着快递盒里这个掉了扣子、褪了色的破烂玩具，心里的火腾地就上来了。离婚三年，林浩宇在外面有了新家庭，生了小儿子，现在给女儿寄来的生日礼物竟然是这种二手货？我当场就要把娃娃扔进垃圾桶。
女儿却死死护着，一边哭一边摸索着娃娃的缝线。突然，她的小手停在了娃娃后背的位置，眼睛瞪得老大："妈妈，这里……这里好像有东西！"
我凑过去一看，娃娃背后确实有道不易察觉的缝线，像是被人重新缝过。那一刻，我心里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
快递是下午三点送来的。
我刚下班回家，正准备给女儿做生日晚餐。门铃响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订的生日蛋糕提前到了。打开门，快递小哥递过来一个不大的纸箱，上面贴着陌生的地址。
"孙女士，您的快递。"
我接过箱子，随口问了句："谁寄的？"
快递小哥已经转身下楼了，只留下一句："发件人信息在上面。"
我低头看向快递单，发件人那一栏写着三个字：林浩宇。
我的手一抖，差点把箱子扔出去。
林浩宇，我的前夫，离婚整整三年的男人。这三年来，他除了每个月准时把抚养费打到我账户上，几乎没有任何主动联系。
过年过节，他发来的祝福短信都是那种明显从网上复制粘贴的客套话："新年快乐，工作顺利。""中秋节快乐，阖家团圆。"每一条都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而现在，他突然给女儿寄了快递？
"妈妈，谁的快递呀？"女儿晴晴从房间里跑出来，眼睛亮晶晶的，"是不是我的生日礼物？"
我看着女儿期待的小脸，心里涌起一阵心酸。
十岁生日，对一个孩子来说是很重要的日子。我特意请了半天假，早上带她去游乐园玩了一圈，中午吃了她最喜欢的牛排，下午还给她买了一套她心心念念很久的乐高。她开心得不得了，一路上都在笑。
可我知道，她心里还是在等爸爸的消息。
"妈妈，爸爸今年会给我打电话吗？"回家的路上，她小声问我。
我当时敷衍地说："会的，爸爸可能比较忙，晚点会打的。"
可我心里清楚，林浩宇这个人，估计连女儿的生日都忘了。去年她生日那天，林浩宇就是在晚上十一点多才发来一条微信："生日快乐。"就三个字，连个表情符号都没有。
今年，我已经做好了他再次忘记的准备。
可没想到，他居然寄了快递。
"是……是爸爸寄来的。"我硬着头皮说。
晴晴的眼睛瞬间亮了："真的吗？爸爸给我寄礼物了？"
我点点头，把箱子放在茶几上，用剪刀划开封条。
晴晴激动地凑过来，小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妈妈，快点拆，我想看爸爸给我买了什么！"
我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安。以我对林浩宇的了解，他如果真想给女儿买礼物，要么不买，要买就买好的。
当年我们还没离婚的时候，他给晴晴买的玩具都是商场里最贵的那种，什么进口芭比娃娃、电动小汽车、高级拼图，从来不心疼钱。
可现在，他有了新家庭，小儿子才两岁，正是需要花钱的时候。我听朋友说，他给小儿子过生日，光是玩具就买了七八千块钱的。
那给晴晴的礼物，会是什么呢？
我打开纸箱，往里面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箱子里，躺着一个布娃娃。
一个破旧不堪的、旧得不能再旧的布娃娃。
娃娃大概有三十厘米高，穿着一条粉色的裙子，但裙子已经褪了色，变成了灰扑扑的粉。娃娃的头发是黄色的卷发，但有些地方已经打结了，还掉了好几绺。
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娃娃的脸上有一道明显的污渍，像是被什么脏东西蹭过，怎么擦都擦不干净的那种。
就这么个破烂玩意儿，林浩宇居然当生日礼物寄过来了？
我的火腾地就上来了。
"就这？"我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这就是他给你买的生日礼物？"
晴晴也愣住了，小脸上写满了失望。她伸手把娃娃拿出来，翻来覆去地看，眼眶慢慢红了。
"妈妈……爸爸是不是……是不是不要我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他给小弟弟买那么贵的玩具，给我就买个破娃娃……"晴晴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他是不是讨厌我？是不是因为我是女孩，不如弟弟……"
"别哭别哭。"我赶紧搂住她，心里对林浩宇的怒火更盛了。
这个男人，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女儿？
当年离婚的时候，他说得那么决绝："我们不合适，勉强在一起只会更痛苦。"
然后转身就走，连挽回的余地都不给。三个月后，我就听说他和一个叫赵美玲的女人结婚了。再过一年，他们生了儿子。
朋友圈里，他发的全是新家庭的照片——抱着儿子去游乐场、带着老婆去旅游、一家三口在餐厅吃饭。每一张照片里，他都笑得很灿烂，好像从来没有过前妻和女儿这回事。
可对晴晴呢？
三年了，他来看过女儿几次？屈指可数。每次来也是匆匆忙忙，待不到半小时就走。晴晴每次都准备了好多话想跟爸爸说，可他总是看着手机，心不在焉地应付几句，然后说自己有事要走了。
抚养费倒是给得很准时，每个月五千块，一分不少。可除了钱，他还给过什么？
去年晴晴生病住院，我给他发消息，他只回了句"注意身体"就没了下文。晴晴学校开家长会，我让他去一次，他说自己忙，让我自己去。
晴晴的画在学校比赛里拿了一等奖，兴高采烈地拍照发给他，他回复："不错。"就两个字。
现在，他给女儿寄个破娃娃当生日礼物？
我越想越气，一把抓起那个娃娃，就要往垃圾桶里扔。
"妈妈，别扔！"晴晴突然扑过来，死死抱住那个娃娃，"这是爸爸给我的，你别扔！"
"晴晴，这就是个破玩具，留着有什么用？"我气得声音都发抖了，"你看看这娃娃，脏成什么样了？爸爸他……他根本就不在乎你！"
"可这是爸爸给我的啊！"晴晴哭得更大声了，"就算是破的，也是爸爸给的！妈妈，求你了，别扔好不好？"
我看着女儿满脸泪水的样子，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这个孩子，怎么就这么傻呢？爸爸都这样对她了，她还是舍不得。
"行行行，不扔不扔。"我叹了口气，松开了手，"你要留着就留着吧。"
晴晴紧紧抱着娃娃，眼泪还在不停地往下掉。她低着头，小手在娃娃身上摸索着，像是在寻找什么。
"这个娃娃……"她突然抽泣着说，"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一愣："见过？在哪儿见过？"
晴晴皱着眉头想了想，摇摇头："我不记得了，但是感觉很熟悉……"
我没当回事。小孩子的记忆本来就不太准，说不定只是觉得款式相似而已。
可晴晴却认真地检查起娃娃来，她翻过娃娃的正面、背面，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她的手停住了。
"妈妈……"她的声音变得很轻，"这里好像有东西。"
"什么？"我凑过去。
晴晴指着娃娃的后背，靠近腰部的位置："你看，这里的线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我仔细一看，果然，娃娃背部有一道缝线特别明显。那道线用的是深蓝色的粗线，和娃娃原本细密的缝线完全不同，就像是有人后来缝上去的。
"可能是坏了，修补过吧。"我随口说。
"不对。"晴晴摇摇头，"妈妈，我记起来了！这个娃娃……这个娃娃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那个！"
我一愣："什么？"
"就是那个粉色裙子的娃娃啊！"晴晴激动起来，"我三岁的时候，爸爸给我买的，我特别特别喜欢，每天都要抱着它睡觉。后来我们搬家的时候，娃娃不见了，我哭了好久……"
我努力回想，脑海里确实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画面。
那时候晴晴才三岁多，林浩宇给她买了个进口的布娃娃，小家伙爱不释手，走到哪儿都要带着。
后来我们从老房子搬到新房子，东西太多太乱，娃娃就在搬家过程中丢了。晴晴当时哭得撕心裂肺，林浩宇还特意去商场想再买一个一模一样的，但那个款式已经停产了，怎么都找不到。
"你确定是那个娃娃？"我盯着手里这个破旧的玩具，"这都多少年了……"
"我确定！"晴晴认真地说，"你看它裙子下摆这里，有一个小小的草莓图案，当时就是因为这个草莓，我才选的这个娃娃。还有它的头发，虽然现在乱了，但是这种卷发的样子，我记得很清楚！"
我低头仔细看，还真的在裙子下摆找到了一个褪了色的小草莓图案。
心里突然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如果这真的是晴晴当年丢的那个娃娃，那林浩宇是从哪儿找到的？还是说，他这三年一直在找同款娃娃，终于找到了？
可如果他真的有这份心，为什么平时对女儿那么冷淡？
"妈妈，爸爸肯定是特意找回来的！"晴晴眼睛里又有了光，"他肯定记得我喜欢这个娃娃，所以才……"
"别想太多了。"我打断她，"可能只是巧合。"
我不想让女儿抱太大希望。林浩宇这个人，这三年的表现已经够让人寒心的了，我不信他突然良心发现。
可晴晴还是很开心，她抱着娃娃，小手在娃娃背后那道奇怪的缝线上反复摸索。
"妈妈，这条线真的很奇怪。"她喃喃自语，"为什么要用这么粗的线？而且缝得这么明显，就好像……就好像是故意让人看到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
故意让人看到？
一个荒谬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会不会林浩宇在娃娃里藏了什么东西？
可我立刻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这也太扯了，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林浩宇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但是……
我想起前段时间，有一次晴晴打电话给林浩宇，他接电话的时候声音特别疲惫，说话都有些气喘。晴晴问他怎么了，他说自己最近工作太累，没事。当时我还在旁边听着，心想这个男人真是够虚伪的，新家庭的压力大就直说，何必装得这么可怜。
还有，我偶然刷到过他的朋友圈。他最近几个月发的照片越来越少了，最后一条还是一个多月前发的，内容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一切都会好的。"配图是一张天空的照片。
当时我没多想，可现在回想起来，那条朋友圈是不是有些奇怪？
"妈妈，我想拆开看看。"晴晴突然说。
"什么？"我回过神。
"我想拆开娃娃，看看里面有没有东西。"晴晴看着我，眼神很认真，"妈妈，我有种感觉，爸爸……爸爸好像是故意的。"
我犹豫了。
一方面，我觉得这个想法很荒唐；另一方面，我心里确实有些不安。
"你确定要拆吗？"我问，"万一真的只是修补过，拆了就彻底坏了。"
晴晴咬着嘴唇想了想，点点头："我想拆。妈妈，如果爸爸真的是故意的，那他一定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我看着女儿倔强的小脸，突然想起当年的林浩宇。他也是这样倔强的性格，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行吧。"我叹了口气，"去拿剪刀。"
晴晴飞快地跑去拿剪刀，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这个破旧的娃娃，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忆起和林浩宇的过去。
我们是大学同学，他学计算机，我学设计。那时候他追我追得很猛烈，每天早上在我宿舍楼下等着，给我买早餐；晚上陪我自习，帮我搬各种设计材料；周末约我出去玩，总是把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
他不是那种油嘴滑舌的人，但是很实在。他说："孙以晴，我就是喜欢你，喜欢得要命。你要是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保证一辈子对你好。"
当时我被他的真诚打动了，就答应了。
大四毕业，我们一起来到这座城市打拼。他找了份程序员的工作，工资不高，但很稳定。
我进了一家小广告公司做设计，经常加班到深夜。那时候我们租的房子很小，一室一厅，连厨房都小得转不开身。可我们过得很开心。
他每天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问我吃饭了没有。如果我说没吃，他二话不说就去楼下买我最爱吃的那家炒饭。有时候我加班到很晚，他就在家里等我，哪怕再困也要等到我回来，给我热牛奶，陪我说说话。
那时候的林浩宇，眼睛里全是我。
结婚后，日子过得更甜蜜了。他升职加薪，我也在公司里做到了设计主管，收入稳定了不少。我们攒了几年钱，付了首付，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虽然背着房贷，但日子过得踏实。
晴晴出生那年，林浩宇高兴得像个孩子。他每天下班就往家里跑，帮我给孩子换尿布、冲奶粉、哄睡觉。有一次晴晴半夜发烧，他抱着孩子冲下楼，拦了辆出租车就往医院跑，连外套都没穿，回来的时候自己冻感冒了。
那时候我觉得，这辈子能嫁给林浩宇，是我最大的幸运。
可一切都在三年前改变了。
那年春节过后，林浩宇突然变了个人。
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下班回家也不像以前那样主动跟我说话了。我问他怎么了，他总是说"没事"，然后就躲进书房里，一待就是几个小时。
晚上睡觉，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搂着我。有时候我半夜醒来，发现他一个人坐在床边，盯着窗外发呆。我问他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了，他摇摇头，说自己只是睡不着。
渐渐地，他对晴晴也变得冷淡了。以前他每天晚上都要给女儿讲睡前故事，可那段时间，晴晴拿着故事书去找他，他就说自己累了，让孩子自己看。
我觉得不对劲，逼着他说出来到底怎么了。
他看着我，沉默了很久，最后说了句让我至今难忘的话："以晴，我们离婚吧。"
我当时整个人都傻了。
"你说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们离婚吧。"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得可怕，"我们不合适，再继续下去只会更痛苦。"
"不合适？"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结婚八年了，你现在告诉我不合适？林浩宇，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没有。"他否认得很快，"我只是觉得，我们的性格越来越不合了。以晴，你也感觉到了吧？我们现在说话都越来越少了。"
"那是因为你自己不愿意说！"我气得浑身发抖，"你以为我不想跟你好好过日子吗？可你看看你自己，整天阴沉着脸，问你什么都说没事，我怎么跟你沟通？"
"算了。"他摆摆手，"说这些也没意义了。以晴，我们和平分手吧，孩子归你，抚养费我按时给。房子也归你，我搬出去。"
"你疯了吗？"我彻底崩溃了，"晴晴还这么小，你忍心让她没有完整的家庭？"
"与其让她生活在一个冷冰冰的家里，不如早点做决断。"他说得很坚决，"以晴，我已经想好了，你就答应吧。"
我求他，哭着求他，让他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可他就像石头一样，怎么都不松口。
一个月后，我们离婚了。
离婚那天，我在民政局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心如刀绞。我不明白，这个曾经说要一辈子对我好的男人，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更让我心寒的是，离婚后不到三个月，我就听说他结婚了。
新娘子叫赵美玲，是他公司新来的同事，听说是个温柔漂亮的女孩。朋友给我看了他们的婚纱照，照片里，林浩宇笑得很灿烂，搂着赵美玲的腰，眼睛里全是幸福的光芒。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
他不是性格变了，他只是不爱我了。
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所以才迫不及待地要跟我离婚。那些什么"性格不合"的说辞，都只是借口而已。
我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可我更恨自己，恨自己当初瞎了眼，爱上这么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后来，他们生了儿子。我在朋友圈里看到他发的照片——小婴儿躺在婴儿床里，林浩宇弯腰亲吻孩子的额头，配文是："我的小王子，爸爸会永远爱你。"
看到这条朋友圈的时候，我哭了整整一夜。
晴晴也有爸爸啊，可他从来没有给晴晴发过这样的朋友圈。
从那以后，我就把他所有社交媒体都屏蔽了。眼不见心不烦，我不想再看到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可女儿不一样。她还小，她还是想念爸爸的。
每次过生日、过节，她都会问我："妈妈，爸爸会来吗？"
我总是敷衍她："会的，爸爸可能忙。"
可实际上，林浩宇很少来看女儿。一年到头来不了几次，每次来也待不了多久。晴晴每次见到爸爸都特别开心，缠着他说个不停，可他总是心不在焉，看着手机，随口应付几句。
有一次，晴晴准备了好久，画了一幅画要送给爸爸。她在画上画了我们一家三口手拉手，配文是："我爱爸爸妈妈。"
林浩宇看了一眼画，只说了句"画得不错"，然后就把画随手放在了沙发上，起身说自己有事要走了。
晴晴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爸爸的背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当时气得想追出去质问他，凭什么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可我忍住了，因为我知道，说了也没用。他的心早就不在我们这里了。
这三年，林浩宇给晴晴的爱，加起来还不如他给新儿子的零头。
朋友告诉我，林浩宇给儿子过两岁生日的时候，包了整个餐厅，请了一堆朋友，光是生日蛋糕就订了三层的，玩具买了一大堆，据说花了两三万。
可给晴晴呢？去年生日，他连面都没露，只发了条微信："生日快乐。"
今年更过分，直接寄了个破娃娃。
"妈妈，剪刀拿来了！"晴晴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回过神，看着女儿手里的剪刀，深吸了一口气。
算了，拆就拆吧。反正这娃娃本来就是个破烂，拆坏了也不可惜。
"来吧。"我接过剪刀，"让我来拆。"
"我自己拆！"晴晴坚持，"这是爸爸给我的礼物，我想自己打开。"
我看着女儿认真的小脸，点了点头。
晴晴小心翼翼地拿着剪刀，对准娃娃背后那道深蓝色的粗线。
她的手有些抖，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剪刀的刀尖轻轻触碰到线头，发出细微的咔嚓声。
"慢点，别伤到手。"我在旁边提醒她。
晴晴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开始小心翼翼地剪线。
那道粗线很结实，剪起来有些费劲。晴晴剪了一小段，停下来歇一会儿，然后继续剪。我坐在旁边看着，心跳莫名其妙地加快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娃娃不简单。
如果这真的是晴晴小时候丢的那个娃娃，那林浩宇是花了多少心思才找回来的？他要么是从当年搬家的旧物堆里翻出来的，要么是这三年一直在寻找同款，终于找到了。
不管是哪一种，都说明他是用心了的。
可如果他真的有这份心，为什么平时表现得那么冷淡？为什么对女儿那么不在乎？
这中间到底有什么矛盾？
"妈妈，剪开了！"晴晴突然兴奋地叫道。
我回过神，看到娃娃背后的缝线已经被完全剪断了。那个缝口张开着，露出里面白色的棉花填充物。
晴晴把剪刀放在一边，小手伸进缝口里，开始往外掏棉花。
一团、两团、三团……白色的棉花被她一点点掏出来，堆在茶几上。
"里面好像真的有东西！"晴晴的声音在颤抖，"我摸到了，硬硬的！"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我也探身过去，盯着那个缝口。
晴晴的小手在娃娃肚子里摸索着，她皱着眉头，很专注。突然，她的手停住了。
"拿到了！"
她慢慢地把手抽出来。她的手里，握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
那是一个密封得很严实的塑料袋，大概有手掌大小，但很厚，里面鼓鼓的，明显装着不少东西。
我和晴晴都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那个塑料袋。
"妈妈……"晴晴小声说，"爸爸真的藏了东西……"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林浩宇到底在搞什么？
为什么要把东西藏在娃娃里？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晴晴把塑料袋举到眼前，仔细观察。透过透明的塑料，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装着的东西——最上面是一叠白纸，整整齐齐地叠在一起；白纸下面，还有其他的东西，看起来像是卡片之类的。
"妈妈，我们要打开看看吗？"晴晴问我，声音里带着紧张。
我犹豫了。
说实话，我有些害怕。我不知道这个塑料袋里装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打开之后会看到什么。
但是，我又抑制不住心里的好奇和不安。
林浩宇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想告诉我们什么？
"打开吧。"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既然都拆到这一步了，不看反而更难受。"
晴晴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开始撕塑料袋的封口。
密封袋的封口很紧，她撕了好一会儿才撕开一个小口。然后，她慢慢地把袋口撕得更大，直到可以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她伸手进去，摸到了那叠白纸。
纸张摸起来很薄，像是普通的A4打印纸。晴晴慢慢地把纸抽出来，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坏了。
当第一张纸完全露出来的时候，我们都愣住了。
纸的最上方，用黑色的签字笔写着一行字。
那是林浩宇的笔迹，我太熟悉了。可这次的字迹和他平时的不太一样——有些潦草，有些歪斜，像是在极度匆忙或者极度痛苦的情况下写成的。
那行字写的是：
"晴晴，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爸爸的计划成功了。"
我的心脏猛地一紧。
什么计划？
晴晴也愣住了，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满是困惑和不安："妈妈，爸爸在说什么？什么计划？"
我摇摇头，示意她继续往下看。
晴晴翻开第二张纸，上面的字更多了，密密麻麻的，几乎占满了整张纸。她开始小声念出来：
"晴晴，爸爸知道你一直很想念这个娃娃。三年前我们搬家的时候，它丢了，你哭得很伤心。爸爸当时就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再给你找一个一模一样的。"
"这三年，爸爸一直在找。我跑遍了很多商场、玩具店，在网上也搜了无数次，可这个款式早就停产了，根本找不到。"
"直到半年前，爸爸在一个二手市场里，偶然看到了它。虽然旧了，破了，但我还是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因为我知道，这是你小时候最爱的娃娃。"
晴晴念到这里，声音已经开始哽咽了。
我的眼眶也红了。
原来，林浩宇真的一直在找这个娃娃。三年了，他一直记得女儿的心愿。
可他为什么要把这些话写下来，藏在娃娃里？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
晴晴继续念下去：
"晴晴，爸爸把这封信和其他东西藏在娃娃里，是因为爸爸有些话，不能当面对你和妈妈说。"
"如果你们看到这封信，说明今天是你十岁生日。爸爸特意选在这一天让你们收到它，是因为……有些事情，到了该告诉你们的时候了。"
我的呼吸一窒。
晴晴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纸张差点从她手里滑落。她抬起头看着我，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妈妈，爸爸他……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心里那种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继续看。"我的声音有些发紧，"看看他到底想说什么。"
晴晴深吸一口气，翻开第三张纸。
这一次，纸上的字迹更加潦草了，有些地方的墨迹甚至晕染开了，像是被什么液体浸湿过。
晴晴的声音开始发抖：
"晴晴，妈妈，爸爸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这件事。但我必须说，因为时间……时间不多了。"
"时间不多了"是什么意思？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
晴晴颤抖着翻开下一页，纸上只有寥寥几行字：
"这三年来，爸爸一直在演戏。那个你们看到的'新家庭'，那个你们以为的'幸福的林浩宇'，都是假的。"
"爸爸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
"一个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
我整个人僵住了。
假的？
什么是假的？
他和赵美玲的婚姻是假的？他们的儿子是假的？那些朋友圈里的幸福照片都是假的？
这怎么可能？
晴晴已经哭出来了，她一边哭一边翻纸，手抖得几乎拿不稳。
下一页纸上，只有一句话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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