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冬天,晋西北冷得跟冰窖似的,那风刮在脸上像刀子割。

就在这么个把人能冻透的日子里,贺龙师长干了一件让全军上下都“炸锅”的事儿。

底下那帮老兵油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谁啊?

这不就是是个唱戏的或者算账的先生吗?

这事儿吧,搁谁身上都得犯嘀咕。

大家那是提着脑袋干革命,旁边站个地主老财指挥打仗,这就好比让狼去给羊当牧羊犬,怎么看怎么别扭。

那时候的兵,心里都傲气,觉得这种人肯定是来镀金或者避难的。

高士一,那是河北河间的首富,家里那宅子,现在的说法就是占了半条街的超级豪宅,光良田就有几千顷。

要是换个稍微怂点的人,日本人来了,要么带着金条跑路去租界当寓公,要么干脆当个维持会长苟活。

但这老爷子不按套路出牌。

七七事变一爆发,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家里的地契全抱出来,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国都没了,家财万贯不过是给日本人养肥的猪羊。

这一把火,烧掉了万贯家财,也烧断了自己的后路。

他变卖了家里所有的古董字画,甚至连老婆的首饰都拿去换了“汉阳造”,硬是拉起了一支一万两千人的队伍。

这操作,放在今天,相当于某个上市公司的董事长,突然把公司卖了,拿着几十个亿去非洲当雇佣兵,简直就是离大谱。

但这支队伍毕竟是“野路子”,刚编入八路军120师那会儿,磨合期那是相当痛苦。

最不服气的就是二团团长李福泽。

李福泽那是谁?

正儿八经走过长征的硬汉,打仗讲究的是猛冲猛打,看着高士一这种还要翻《孙子兵法》的“儒将”,心里是一万个看不上。

有一次开作战会议,两人直接杠上了。

李福泽主张集中兵力打歼灭战,高士一却慢条斯理地要把队伍化整为零搞麻雀战。

眼看会议室火药味越来越浓,高士一也没急眼,他笑眯眯地把那个从不离身的枣木箱子搬到桌上,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灿灿的怀表。

他对李福泽说:“咱们别吵,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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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鬼子来,我来算时间地点,要是算错一步,这块传家宝归你;要是算对了,你就得听我的。”

这不就是变相的赌博吗?

但这招在军队里特别管用,专治各种不服。

真正的考验很快就来了。

1939年2月,黑马营之战。

日军26师团一千多号人,气势汹汹地杀过来。

战壕里,高士一拿着那块怀表,跟个算命先生似的,在那掐算日军的行军速度。

他指着前面的山口说:“正午12点20分,鬼子先头部队准到。”

当时李福泽趴在掩体后面,手里全是汗,心里直打鼓:这地主老财要是算错了,老子非崩了他不可。

结果你猜怎么着?

12点18分,日军真的露头了!

误差不到两分钟。

这一幕,直接把在场的所有指战员都给震住了。

这哪是打仗啊,这简直就是开了“上帝视角”。

但这仗打得太惨了。

鬼子那是正规野战师团,炮火跟不要钱似往阵地上砸。

前沿阵地一度被突破,眼看就要崩盘。

这时候,最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那个平时连走路都怕踩死蚂蚁的高旅长,突然把长衫下摆往腰里一别,抄起警卫员的冲锋枪就冲出了掩体。

警卫员都吓傻了,哭着喊他回来。

高士一头都没回,就在炮火连天的阵地上吼了一嗓子。

虽然听不太清,但意思大家都懂:鬼子烧了你们的房,也烧了老子的房,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这一嗓子,吼碎了“地主”和“贫农”之间的隔阂,只剩下两个字:中国。

战斗结束的时候,高士一提着个缴获的日军少佐军帽回指挥部,那件标志性的长衫上全是血,礼帽也不知丢哪去了。

李福泽红着眼眶,二话没说,把那块作为赌注的怀表,恭恭敬敬地塞回了高士一手里。

从那以后,独立旅再也没人叫他“地主”,都喊他“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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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神秘的枣木箱子,大家一直以为里面装的是金条或者大洋。

毕竟是首富嘛,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留点私房钱很正常。

直到百团大战那会儿,为了破袭同蒲铁路,高士一蹲在战壕里指挥爆破,箱子不小心被弹片划拉开了。

战士们凑过去一看,全都沉默了,有的甚至当场就掉了泪。

箱子里哪有什么金条?

除了一本被打得千疮百孔的《孙子兵法》,剩下的全是信。

那是27封没来得及寄出去的家书,是写给每一位牺牲战士家属的抚恤信,还有一本记得密密麻麻的官兵花名册。

原来,他所谓的“地主作风”,是把组织发给他的那点特殊津贴,全偷偷塞给了伤员买营养品;是他自己穿着打补丁的袜子,却要给站岗的哨兵留两个热窝头。

这就好比现在的富二代,为了创业把跑车卖了,跟员工一起吃泡面,还偷偷把自己工资分给困难员工。

这种格局,说实话,一般人真学不来。

1942年,这份特殊的入党申请书递交上去的时候,据说当时负责审核的组织部干部,拿着纸的手都在抖。

那上面写的不是什么豪言壮语,就是大白话:“我失去了万亩良田,却得到了千万个兄弟;我放下了地主的算盘,却扛起了人民的江山。”

高士一这一辈子,活得太通透了。

他把“阶级”这两个字,硬生生地用血肉给填平了。

他证明了一件事:在民族危亡面前,没有什么地主和长工的区别,只有愿意当亡国奴和不愿意当亡国奴的区别。

那块怀表和那个枣木箱子,现在看来,早就超过了物件本身的意义。

它们证明了那个年代中国共产党最牛的地方——统战政策。

它能把“万亩良田”的主人变成无产阶级的战士,能让原本势不两立的人变成生死兄弟。

这种凝聚力,才是咱们能赢的根本密码。

至于高士一的结局,我刚特意去翻了下资料。

建国后他也没要什么高官厚禄,一直很低调。

1968年,这位传奇的“地主将军”在北京病逝,享年73岁,走得很安详。

参考资料:

贺龙,《贺龙回忆录》,解放军出版社,1987年。

八路军一二〇师战史编审委员会,《八路军一二〇师战史》,军事科学出版社,199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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