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代哥归来

江门的事儿尘埃落定,代哥一回北京,总算能歇口气。这帮京城的老哥们儿,日日张罗着聚会,代哥人缘好,朋友遍天下,他念着兄弟们,兄弟们也惦记着他。隔三差五就有人约他喝酒,代哥抹不开面子,总是有邀必应。

这天晚上七点,代哥早和田壮约好了,去秦辉那儿喝两杯,大伙儿好好放松放松。毕竟他也好久没回北京了,说定了之后,代哥便坐车往那边赶。车刚开出去没多远,电话就响了,是干女儿雨薇打来的。代哥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个干女儿,这姑娘机灵懂事,嘴又甜。他接起电话,笑着喊了声:“雨薇啊。”

“老爸,你没在酒店啊?”

“我出去了,跟你几个大爷、叔叔们,去夜总会喝点酒。你这丫头,找我啥事?”

“你上哪个夜总会了?”

“你问这个干啥?”

“我去找你。”

“胡闹!什么地方都敢往闯?你多大年纪,就往夜总会跑?” 代哥的语气一下子严肃起来,“你干妈都跟我说了,说你没事儿就往酒吧钻。我告诉你,再让我知道一回,看我不骂你!你们这帮半大孩子,男男女女混在一起,就没个正形,夜总会是你该去的地方吗?”

“爸,我们去就是听听歌,又不干别的。” 雨薇小声辩解。

“听歌?买盘磁带回家听去,一样的!”

雨薇撇撇嘴,不服气地说:“爸,你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社会人,人家别的家长都不管孩子这点事,你倒好,还当起严父来了?行了行了,你别管我了,我有正事跟你说。”

“哦?你能有什么正事?” 代哥的语气缓和了些。

“爸,这两年我在北京上学,你和干妈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我心里都记着呢。也没啥能报答你的,我给你拿点钱。”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我能要你的钱吗?” 代哥哭笑不得。

“爸,这钱不是别的,你要是方便,我当面给你。咱俩见面说,行不行?你到底在哪个夜总会,我这就过去。”

“你这丫头,到底什么事,电话里还不能说?”

“能说,但是见面说,能说得更细致嘛。你快告诉我地址!”

代哥拗不过她,只好说:“那你来吧,天上人间。我就不进去了,在门口等你,见面再说。”

“好嘞老爸!” 雨薇脆生生应下,“啪” 地挂了电话。

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田壮他们早就先进屋了,好几次喊代哥进去等,代哥都摆摆手:“我在这儿等,你们先进去,我一会儿就来。”

田壮笑着打趣:“你对你这干女儿,可真是上心。”

“你们喝你们的,不用等我。”

话音刚落,一辆车缓缓停在门口,雨薇推门下来,冲代哥挥挥手:“老爸!”

代哥上下打量她一眼,问道:“找我到底啥事?就你自己来的?”

“嗯,他们都进屋了,我怕你等急了,赶紧过来了。” 雨薇点点头,凑近代哥说,“爸,有个事儿,我也不知道我做得对不对。你知道我现在是学生会副主席吧?”

“知道啊,怎么了?”

“我有个特别要好的女同学,平时总帮我打理学生会的杂事,跑前跑后地忙活。我家条件好,不缺钱,她也知道你是我干爸,就托我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事?你说。”

“她爸这些年一直包海,做海鲜批发生意,挣了不少钱,少说也有十来个亿的身家。可这两年,一直被人欺负。”

代哥眉头一皱:“被谁欺负了?”

“她说那人叫啥,我没记住。就问我,能不能让你给出个头,打个招呼,让那边别再欺负她爸了。”

“欺负她爸的是哪儿的人?”

“山东。”

“山东哪儿?”

“烟台。”

代哥追问:“你那同学她爸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不知道,只知道姓宋,在烟台包的海,规模不小。”

“那欺负人的主儿,叫什么名字,你总该知道吧?”

“我真没记住。爸,我主要是跟你说这事儿。我同学说了,只要能帮上忙,多少钱都不在乎,你随便开价就行。”

代哥点点头,又问:“那人是怎么欺负她爸的?”

“这两年,从她爸手里至少借走了三五千万,借的时候连张欠条都不打,张嘴就要,不给还不行。”

代哥沉吟片刻,说道:“要是跟你关系一般,这事儿我肯定不管。但要是你真当好朋友的,我就帮你问问,看看认不认识那边的人。认识的话,就打个招呼;不认识,那也没办法。”

“爸,我俩关系特别好!要不她也不会托我来麻烦你。” 雨薇赶紧说。

“哦?那她具体是什么想法?”

“她爸说了,那三五千万就算要不回来也认了,只求那人别再欺负他。不光借钱,那人还总半夜打电话,叫她爸出去吃饭喝酒。更过分的是,还找她爸打麻将,三个人合伙做局,让她爸输了不少钱。输的钱,她爸都认了,毕竟是自己愿意玩的,但借出去的钱,实在是太憋屈了。”

代哥听完,心里有了数,拍了拍雨薇的肩膀:“行,这事儿我知道了。这样,明天一早,或者中午,你把你同学领到八福酒楼找我,我当面问问情况。”

雨薇眼睛一亮:“爸,那我能答应她了不?”

“你先别答应,把人领来再说。” 代哥叮嘱道,“你们俩关系好,我才愿意管这闲事,先问清楚情况,再决定怎么帮。”

“行!” 雨薇用力点头,转身就要上车,又想起什么,回头喊了句,“爸!”

“嗯?”

“我听见她爸跟她打电话的时候,说愿意拿出 500 万。”

“500 万?干啥用?”

“给你的,算是答谢费。”

代哥愣了愣:“她爸怎么知道我的?”

“她爸可能不知道,但我那同学知道。上次我跟三个女同学去香港签合同,回来就跟她念叨过你。她知道你是个厉害的大哥,在学校里,同学们都知道我有个大哥干爸,都挺尊重我的。”

“你们这帮孩子,净瞎传。” 代哥无奈地笑了笑,“行了,我知道了。明天中午,你把人领来,没别的事了吧?”

“没了没了!”

“那你回去吧,路上慢点开车。还有,酒吧那种地方,以后少去!”

“知道啦爸!” 雨薇乖巧应下,上车离开了。

代哥转身进了夜总会,当晚和兄弟们喝了不少酒。第二天一早,他十点就到了八福酒楼,想着雨薇这孩子办事靠谱,应该会早点来。可没想到,从上午等到下午三点,人还没到。

一旁的大鹏忍不住问:“哥,雨薇是不是把这事儿忘了?”

“不能吧,那孩子不是没谱的人。” 代哥摇摇头,有些哭笑不得,“我等谁也没等过这么久,足足五个小时了。”

“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

“行,我问问她。” 代哥掏出手机,拨了过去,“雨薇啊,你还没起呢?”

“爸,早上没课,我多睡了会儿。” 雨薇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迷糊。

“没课?咱俩不是约好了,上午你领同学过来吗?我在酒楼等你五六个小时了,跟个傻子似的坐了一早上!” 代哥没好气地说。

“啊?我还以为你不急呢!爸,我马上收拾,这就过去!” 雨薇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挂了电话。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雨薇才带着同学姗姗来迟。代哥抬眼一瞧,那姑娘文文静静的,一看就是个老实孩子。大概是听说了代哥的身份,姑娘显得有些拘谨,一进屋就低着头,不敢说话。

代哥倒是平易近人,笑着招呼:“孩子,喝饮料不?”

姑娘连忙摆手:“不喝了,谢谢叔。”

代哥看向雨薇:“你也不给我介绍介绍?”

雨薇这才反应过来,拉着同学说:“爸,这是我同学。同学,这是我爸。”

“没事没事,都是孩子,不用拘谨。” 代哥摆摆手,温和地说,“你管我叫叔,或者大爷都行,我年纪说不定还没你爸大。雨薇是我干女儿,你的事儿,她跟我说了个大概。你跟叔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看叔能帮你做点什么。”

姑娘红着脸,小声说道:“叔,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托雨薇麻烦你。我爸是包海的……”

“这事儿雨薇都跟我说了,你不用绕弯子。” 代哥打断她,直奔主题,“你就告诉我,欺负你爸的人叫什么?怎么欺负的?这事儿持续多久了?”

姑娘定了定神,说道:“欺负我爸的人,我们那边都叫他峰哥。他以前也包过海,但才干了半年就不干了,之后就开始逼着我们这边所有包海的,都给他上供。我爸包的海规模大,他就盯着我爸薅羊毛,年年都得给他送钱,不送就找事儿。不光要钱,还总跟我爸借钱,借完就不还。”

“峰哥?是你们烟台当地的?”

“嗯。”

“是市里的,还是郊区的?”

“郊区的,包海一般都不在市里。”

代哥点点头:“你有他的电话号码吗?”

“我没有,得回家跟我爸要。”

代哥看着她,认真地问:“孩子,叔问你一句,这事儿是你自己想来找我的,还是你爸让你找的?”

“我跟我爸提过你。”

“那你爸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

代哥有些好奇:“那你怎么就觉得,我能帮你办成这事儿?”

姑娘抬起头,眼神里透着一丝笃定:“我知道你,狼头总在我们面前提起你,说你是个厉害的大哥。”

“狼头?” 代哥愣了愣,转头看向雨薇,“你这丫头,怎么还跟狼头扯上关系了?”

雨薇吐了吐舌头,小声说:“狼头是我老弟,总找我吃饭。他没钱,每次都是我请客,一来二去,我同学就都认识他了。”

“你这孩子!一天不好好念书,净跟这些人瞎混!” 代哥板起脸,“那是你该接触的人吗?”

“爸,都是自己人,以后他也是我小弟。” 雨薇不以为意。

“行了,回头再收拾你。” 代哥转过头,又看向姑娘,“孩子,这事儿叔心里有数了。你现在就给你爸打个电话,问问那个峰哥的电话号码,我跟他聊聊。”

“好!” 姑娘连忙掏出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代哥接过手机,沉声道:“你好,是宋大哥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拘谨的声音:“哎,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加代,你家姑娘,通过我干女儿雨薇找到的我。”

“哎呀!您是代哥?” 宋大哥的声音一下子激动起来,“这…… 这可太麻烦您了!”

“宋大哥,客气了。孩子把事儿跟我说了,我听得稀里糊涂的。那个欺负你的人,到底是谁啊?”

“代哥,那人在我们这边叫二峰,家里哥仨,他排行老二。这两年不知道怎么就混出了名堂,我们这边的人都怕他,也不知道他背后有什么靠山。他不光逼着我上供,还总跟我借钱,一借就是几千万,连张欠条都没有……”

“行了行了,宋大哥,你先别急。” 代哥打断他,“你有他的电话号码吗?”

“代哥,我还是叫你代哥吧,这么叫亲切。” 宋大哥连忙说,“孩子跟我说,您愿意帮我出头,我这心里真是…… 真是太感激了。不瞒您说,前几天他又跟我张嘴要 800 万,我说手里不宽裕,没给他。结果前天晚上,他当着我一堆朋友的面,扇了我十几个嘴巴子,我这脸现在还肿着呢,贴着膏药呢!”

代哥的脸色沉了下来:“宋大哥,咱有啥说啥,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先得罪他了?”

“代哥,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得罪他!” 宋大哥急得声音都发颤,“我就是个老实本分做生意的,能忍则忍,怎么敢得罪他?他就是看我老实,好欺负!”

“那倒不至于发誓,你跟我说实话就行。” 代哥的语气缓和了些,“你把二峰的电话号码给我,我帮你问问。我不敢打包票,但会尽力。”

“太谢谢您了代哥!这就够了,够了!” 宋大哥感激涕零,连忙把二峰的电话号码发了过来。

挂了电话,代哥当着两个小姑娘的面,直接拨通了二峰的号码。雨薇在一旁得意地跟同学说:“我跟你说,我爸只要一出面,那边指定得给面子!”

同学连连点头:“我知道,狼头总说,代哥在京城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

代哥瞪了雨薇一眼:“你俩丫头,别瞎说了。”

雨薇吐吐舌头,不敢吭声了。代哥心里,却忍不住有点受用。

电话响了几声,终于被接通了,那头传来一个嚣张的声音:“你谁啊?”

代哥耐着性子,说道:“兄弟,我管你叫二兄弟,听着亲切点。”

“你管我叫啥?” 二峰的语气满是不屑。

“二兄弟。” 代哥重复了一遍,“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是有事儿跟你聊聊。我是北京的,咱俩不认识,但说话都注意点分寸。我能找到你的电话,就说明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别上来就跟我横。”

“哼,怎么回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代哥压着怒火,说道:“烟台有个姓宋的老板,你总跟他借钱,前前后后借了好几千万,对不对?二兄弟,老宋是个老实人,胆子小,你总难为他干啥?我不知道你是混江湖的,还是有别的门路,我叫加代。有啥话,咱俩可以沟通沟通。要是你觉得不方便,我可以去烟台找你。烟台我不少朋友,奶胖、八小,都是我好哥们儿。青岛的聂磊,你应该听过吧?我不是跟你提人压你,就是想告诉你,低头不见抬头见,凡事留一线。”

二峰听完,嗤笑一声:“咋的?你跟我提这些人,是想吓唬我?”

“我不是吓唬你,是想劝你,别再欺负老宋了。” 代哥的声音冷了下来,“有啥事儿,冲我来。”

“嘿,我就喜欢欺负老实人!” 二峰的语气越发嚣张,“他老实,我不欺负他欺负谁?欺负那些不老实的,我能拿到钱吗?”

“你这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

“欺软怕硬又咋的?” 二峰满不在乎,“你提的那些人,全是我哥们儿!你以为能吓住我?”

代哥眉头一挑:“哦?这么说,我提的人镇不住你?”

“那必须的!”

“那维早呢?他能镇住你不?”

二峰哈哈大笑:“维早?昨天晚上我还跟他一块儿喝酒呢!你信不?”

代哥眯起眼睛,语气冰冷:“这么说,你挺硬气啊?”

“还行吧,反正不差事儿。” 二峰挑衅道,“听你这意思,你还打算来烟台找我?”

“你这话说的,就不像句人话。” 代哥的怒火终于压不住了,“我对你客客气气的,是给你脸了。”

“脸?我他妈要你脸干啥?” 二峰破口大骂,“你是不是想灭了我?有本事你就来!老宋找的你?行,你来吧,我等着你!”

代哥也火了,对着电话吼道:“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往烟台去!你给我等着,别跑!听见没?”

“我等着你!有本事你赶紧来!” 二峰叫嚣着挂了电话。

代哥 “啪” 地把手机摔在桌上,转头对两个小姑娘说:“你们俩回学校去,这事儿我管定了!我倒要看看,这小子有多硬!”

雨薇有点担心:“爸,这……”

“没事,你们别管了。” 代哥摆摆手,又看向那个同学,“孩子,你跟雨薇回学校,你家的事儿,老叔帮你摆平!”

说完,代哥掏出手机,拨通了聂磊的电话,语气斩钉截铁:“磊子,我是你哥!”

“哥,咋了?”

“烟台有个叫二峰的,家里哥仨,你认不认识?”

“二峰?这名字有点耳熟,想不起来了。咋的了哥,他惹着你了?”

“这小子欺负我一个朋友,我现在就往烟台去,收拾他!你陪我一块儿去!”

“没问题哥!” 聂磊一口答应,“我跟你一块儿去!你等我,我这就动身,先帮你打听打听这小子的底细!”

“行,那我等你,我现在就开车过去!” 代哥挂了电话,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

这烟台之行,注定不会平静。

酒桌交锋

一杯酒下肚,二明子放下酒杯,指尖夹着的雪茄燃着袅袅青烟,他抬眼看向代哥,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随意:“说吧,怎么的,跟我那几个兄弟,是有过节了?”

代哥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放在桌沿,不卑不亢地开口:“老二,咱都是老街坊,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你那三个兄弟,在烟台海边欺负人,欺负的是我干女儿同学的父亲,姓宋。前前后后借了人家几千万,欠条没有一张,不给就打骂威胁,还合伙做局让人输钱,这事办得太不地道了。”

二明子 “哦” 了一声,慢悠悠地转着手里的酒杯,眼皮都没抬:“就这事儿啊?我当多大事儿呢。那老宋我知道,包海的,有钱,胆子还小。我那几个兄弟,没什么本事,就好占点小便宜,也算不上欺负吧?”

“不算欺负?” 代哥眉头一挑,声音冷了几分,“当着人家妻儿老小的面扇嘴巴子,半夜踹门闯人家里,这叫占小便宜?老二,咱从小一块长大,你说句公道话,这事儿要是搁你身上,你能忍?”

二明子终于抬眼,目光落在代哥脸上,似笑非笑:“代啊,你这是来替人出头了?行,念在咱俩发小的情分上,这事儿我给你个面子。钱,是肯定要不回来了,那几个小子早把钱挥霍干净了。但你放心,我回头说他们一顿,以后不让他们再找老宋的麻烦,这总行了吧?”

代哥还没说话,旁边的聂磊先冷笑一声,放下手里的筷子,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明哥,你这话说的,是不是有点轻巧了?几千万,不是几千块。就算钱没了,那打人的账,怎么算?”

二明子这才正眼打量聂磊,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聂磊是吧?青岛的名号,我早有耳闻。怎么,你也想掺和这事儿?”

“不是掺和,” 聂磊身子往前倾了倾,语气平静却带着锋芒,“我跟代哥是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老宋是个老实人,凭什么平白无故受这份罪?钱要不回来,可以,但你那几个兄弟,总得给个说法吧?”

二明子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把雪茄摁灭在烟灰缸里,发出 “滋” 的一声轻响:“说法?什么说法?让他们给老宋磕头道歉?还是让他们把牢底坐穿?聂磊,你在青岛厉害,不代表在烟台,你也能说了算。”

“我从没想过在烟台说了算,” 聂磊毫不退让,“我只认一个理,欺负老实人,不行。”

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僵了下来,连旁边倒酒的小弟都屏住了呼吸,低着头不敢吭声。

代哥看了聂磊一眼,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这才转向二明子,语气缓和了些:“老二,咱俩没必要因为这点事儿伤了和气。我知道你现在混得大,手底下人多,但咱都是讲道理的人。这样,钱,我可以让老宋认了,就当是破财消灾。但你那三个兄弟,必须当着我的面,给老宋赔个礼,道个歉,以后再也不许找他麻烦。另外,今天他们伤了人,医药费、营养费,总得给人家补上,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二明子沉默了片刻,手指在桌面上摩挲着,半晌才开口:“道歉可以,医药费我也让他们出。但代啊,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事儿是看你的面子。要是换个人,今天这局面,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代哥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却不动声色:“谢了,老二。”

“跟我客气什么,” 二明子摆了摆手,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不过代啊,你这趟来烟台,就为了这点小事?”

代哥一愣,没明白他的意思。

二明子笑了笑,给自己又点上一支雪茄:“你现在在南方,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我听说,你在深圳、广州那边,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我呢,在烟台开金矿,也算是有点家底。咱哥俩,从小一块长大,现在都混出了名堂,是不是该合计合计,一起做点大事?”

聂磊在旁边听着,眉头微微皱起,没说话。

代哥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二明子这话里有话,便顺着他的话问道:“你想做什么大事?”

“简单,” 二明子往前探了探身子,声音压低了些,“我这金矿,生意是不错,但缺个靠谱的合伙人。你路子广,人脉多,要是咱俩联手,南边的销路,你帮我打通,北边的货源,我来稳住。不出三年,咱哥俩的身家,翻个十倍,都不是问题。怎么样,代,有没有兴趣?”

代哥沉吟片刻,没有立刻答应。他知道二明子的金矿生意,水肯定不浅,这里面的门道,怕是没那么简单。

聂磊在旁边轻轻碰了碰代哥的胳膊,递了个眼神过去,意思是让他三思。

代哥心里有数,他笑了笑,端起酒杯:“老二,这事儿不小,我得回去好好琢磨琢磨。今天咱先不说这个,咱哥俩十来年没见,先喝酒,叙叙旧。”

二明子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不想当场表态,也不勉强,跟着端起酒杯:“行,那就先喝酒。但代啊,我这话,一直有效。你啥时候想通了,随时找我。”

酒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包厢里的气氛,看似又缓和了下来,可谁都知道,这酒桌底下的暗流,还在汹涌着。

酒过三巡,二明子抬手叫过旁边的小弟:“去,给老宋打个电话,让他明天过来,我让二峰他们三个,给他赔罪。”

小弟应声而去。

代哥放下酒杯,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看了看身边的聂磊,聂磊冲他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场烟台之行,看似风波迭起,没想到最后,竟因为一场意外的重逢,有了这样一个结局。

只是代哥心里清楚,这事儿,或许还没完。二明子那句 “一起做点大事”,像一根刺,隐隐地扎在他的心头。

酒桌翻脸

话音未落,代哥抬手就掀了面前的酒桌。

“哗啦 ——” 满桌的杯盘碗碟应声落地,汤汁酒水溅了满地,碎瓷片崩得到处都是。包厢里瞬间鸦雀无声,刚才还谈笑风生的众人全愣住了,齐刷刷地看向代哥,连大气都不敢喘。

二明子被溅了一身菜汤,昂贵的西装上油渍斑斑。他先是一愣,随即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代哥的鼻子吼道:“加代!你他妈疯了?!”

代哥根本没搭理他的叫嚣,上前一步,一把薅住二明子的衣领,眼神冷得像冰:“我告诉你二明子,别跟我扯什么谁高谁低!小时候的情分,不是让你这么糟践的!”

二明子被薅得直踉跄,挣扎着骂道:“你他妈撒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 代哥冷笑一声,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啪” 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包厢里格外刺耳,“我想告诉你,答应别人的事,就得办到!你他妈答应我的两个月还钱,转头就威胁老宋,让他不敢要!你拿我当傻子耍呢?!”

二明子被打得偏过脸去,半边脸颊瞬间红了起来。他身后的保镖见状,“呼啦” 一下就围了上来,伸手就要拽代哥。

“都他妈别动!” 代哥一声暴喝,眼神扫过那群保镖,“谁敢动一下,今天这屋就别想有好下场!”

保镖们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一时竟不敢上前。

一旁的杜崽和二胡赶紧过来打圆场,杜崽拉着代哥的胳膊劝道:“代弟,别冲动,有话好好说!都是发小,不至于的!”

二胡也拽着二明子,低声道:“明子,你也少说两句!多大点事儿,犯不上动手!”

二明子缓过劲来,捂着腮帮子,怨毒地盯着代哥:“加代,你行!你他妈真行!敢当着这么多人打我!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加代!” 代哥松开他的衣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是那个把你当发小,真心实意想帮你圆场的加代!也是那个被你耍了,还傻呵呵替你着想的加代!”

他指着二明子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说:“老宋的钱,你必须还!一分都不能少!今天你要是不答应,这门你就别想出!”

二明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代哥对老董喊道:“董哥!你看见了!他当众打人!你管不管?!”

老董坐在主位上,脸色沉得厉害。他看了看代哥,又看了看二明子,半晌才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威严:“加代,差不多得了。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闹成这样,不好看。”

代哥转头看向老董,语气不卑不亢:“董哥,不是我想闹。是他办事不地道!答应我的事,转头就反悔,还威胁人家老实人!这事儿换你身上,你能忍?”

老董皱了皱眉,没说话。

那些做买卖的老板们,早就吓得缩在一边,低着头假装看戏。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俩人都是惹不起的主,谁也不想掺和进去。

二明子见老董不吱声,底气更足了,梗着脖子道:“钱我就是不还!能怎么地?!老宋自己都说不要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有关系!” 代哥往前走了一步,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要溢出来,“因为这事儿是我管的!我加代的话,不能放屁!”

话音刚落,代哥抬手又是一巴掌,比刚才那一巴掌更狠,直接把二明子扇得跌坐在地上。

“你他妈敢打我?!” 二明子彻底疯了,捂着脸在地上吼道,“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事我负责!”

保镖们这次再也不敢犹豫,嗷嗷叫着就冲了上来。

代哥丝毫不惧,从后腰掏出家伙事,“啪” 的一声顶上膛,指着冲在最前面的保镖,厉声喝道:“谁敢上前一步,我崩了他!”

黑洞洞的枪口,瞬间让所有保镖都停住了脚步,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包厢里的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

杜崽和二胡急得直跺脚,一个拉着代哥,一个拦着保镖,嘴里不停劝着:“别冲动!千万别冲动!”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关头,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聂磊带着刘毅、江源几个人,大步走了进来。

聂磊扫了一眼屋里的狼藉,又看了看坐在地上的二明子,最后把目光落在代哥身上,沉声问道:“哥,怎么回事?”

代哥看到聂磊,紧绷的神经松了一瞬,他收起家伙事,指了指地上的二明子,冷冷道:“这小子办事不地道,耍我。”

聂磊点点头,没再多问,转头看向二明子,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听说你挺牛逼啊?还敢跟我哥叫板?”

二明子看到聂磊,脸色瞬间白了。他刚才在烟台的嚣张气焰,早就没了踪影,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聂磊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慑人的气势:“我哥让你还钱,你听不见?”

二明子咽了口唾沫,不敢吭声。

“我再问你一遍,” 聂磊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钱,还,还是不还?”

二明子看着聂磊那双冰冷的眼睛,浑身一颤,连忙点头:“还…… 还…… 我还……”

聂磊笑了笑,站起身:“早这么听话,不就完了吗?非得挨顿打,才舒服?”

他转头看向代哥,问道:“哥,这事儿怎么算?”

代哥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二明子,又看了看满屋子噤若寒蝉的人,冷冷道:“三天之内,把五千万给老宋送过去。少一分,我拆了他的金矿!”

二明子连忙点头如捣蒜:“我送!我马上送!”

代哥冷哼一声,不再看他,转头对聂磊道:“走。”

聂磊应了一声,跟在代哥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路过老董身边的时候,代哥停下脚步,微微点了点头:“董哥,打扰了。”

老董看着他,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加代,你够狠。”

代哥没说话,转身推门而出。

聂磊跟在后面,临走前,回头瞥了一眼瘫在地上的二明子,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

包厢里,只剩下满地狼藉,和一群面面相觑的人。

二明子坐在地上,捂着脸,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心里又恨又怕。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局,最后竟然闹成了这样。

而代哥和聂磊,已经走出了酒店。

夜风一吹,代哥的酒意醒了大半。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长长地叹了口气。

聂磊递给他一支烟,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别往心里去。这种人,不值得。”

代哥接过烟,点上,吸了一口,缓缓道:“我不是心疼那几巴掌,我是心疼小时候的情分。没想到,人变了,真的能变得这么快。”

聂磊沉默了片刻,道:“路不同,不相为谋。以后,别再搭理他了。”

代哥点点头,把烟头扔在地上,碾灭。

“走,喝酒去。”

“好。”

两人相视一笑,刚才的剑拔弩张,仿佛都随着夜风,散了。

双雄联手

代哥握着电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维早,谢了。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你先别动手,等我消息。”

“行,哥,我听你的。” 维早的声音干脆利落,“这二明子就是个跳梁小丑,真以为开个小矿就上天了?你要是想办他,一句话的事儿,我这边随时待命。”

“知道了。” 代哥挂了电话,转头看向大鹏,“给聂磊打电话,就说我有事儿找他。”

大鹏不敢耽搁,立马拨通了聂磊的号码。电话响了没两声就被接了起来,聂磊的大嗓门透过听筒传了过来:“哥,咋的了?是不是那二明子又找事儿了?”

代哥接过电话,沉声道:“磊子,这小子要跟我玩阴的,说什么黑白两道双管齐下收拾我。”

“操!” 聂磊骂了一声,“这狗东西还没完了!哥,你说吧,想怎么弄他?我立马带人去烟台,把他那破金矿给平了!”

“别急。” 代哥缓缓道,“他不是想玩黑白两道吗?那咱就陪他玩玩。我刚才跟维早通了电话,他那金矿跟维早的比起来,就是个小茅厕。维早那边已经发话了,随时能动手。”

聂磊一听,眼睛亮了:“维早?那敢情好啊!这小子在山东地面上,那可是说一不二的主!有他帮忙,二明子那点家底,不够咱霍霍的!”

“嗯。” 代哥应了一声,“我寻思着,先礼后兵。他不是想跟我掰手腕吗?咱就先给他来个下马威。你那边联系一下烟台的朋友,盯着点他那金矿的动静,看看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小动作。我这边也找人查查,他所谓的‘黑白两道’,到底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行!” 聂磊一口答应,“哥,你放心,这事儿交给我!我保证把他那点底儿,查得明明白白!”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