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绕不开庞家的来历,南浔首富,实业盘子铺到江南各业,白银数字堆到600万两,老辈与革命者的往来在旧相册里能翻出人名,真正的底子还是“虚斋”的收藏,庞莱臣留下的那一批老画,1959年后人庞增和把137件旧藏捐给南京博物院,里面标着名目的就有仇英《江南春》,那一刻写的是信任和托付,捐赠书里留的是家族的判断。
拐点出现在2025年5月,北京一场预展上《江南春》挂上灯,估价8800万,消息回到家族群里,人都愣住,画捐给了博物馆,怎么会出现在拍卖现场,电话打去南博,收到的说法很直,1961年与1964年两次认定为伪作,九十年代按程序拨交处置,2001年以6800元售出,家属去法庭要鉴定原件与流转材料,对面不同意出示,僵在那条走廊,案卷里只留了来回的申请。
程序问题也被一并摆出,1997年《藏品拨交/处理报批表》上出现徐湖平的签名,对外质询的点是权限与流程,当时正院长在任,副职能否单签,是否有集体决策记录,家属引用1986年《博物馆藏品管理办法》的条款,指出就算判为伪作,捐赠人告知也不可缺位,几十年未被通知,这一条需要书面解释。
地点选在香港并非偶然,话筒里给出的理由是希望更公开的场域,过往的摩擦也被连带翻出,八十年代起多件“外借未还”的登记在家族笔记里留痕,2014年展签一度出现“后人售画”的说法,后来更正,影响已然形成,这些碎片被拼在一起,就是今天要问的那一串问题。
家族的段落还有更早的记忆,1966年被遣往苏北,屋里字画与家具被成车拉走,返还的东西寥寥,老人留下的签字在纸上,心事落在家里那台旧柜,少年去给人打针换回几枚硬币补贴日子,故事讲到这,捐赠当年的选择又被提起,有机会远走,选择留下,把国宝托付给公立机构,这一页翻过多年,今天回头,问的是如何把善意对接成制度。
发布会上提出七点诉求,核心就几条,新华社对报道中的不完整与不核实做出公开更正,南博提供完整无遮挡的鉴定原件与全流程流转材料,列明专家姓名与意见并给出会审纪要,启动对签批权限与处置程序的调查,涉及责任的部分依法界定与公布,话里反复强调,这不只是家属的面子,更关乎所有捐赠人的权利边界。
现场之外的讨论在网络里铺开,关注点集中在三个词上,鉴定透明,处置合规,捐赠人告知义务,有人把6800元与估值放在一行,对照程序清单去找缺项,也有人从法条里检索通知、评估、备案的必经节点,观点不喧哗,更多是在要材料,在要可以核对的编号与时间线。
最后的落点不在对抗,在解决,把该公开的材料放到台前,节点可查,责任可辨,权力可控,捐赠人与机构之间的桥要修得更牢,把“鉴定原件给出,把处置流程给全,把告知义务给足”写进今天的答复,也写进明天的常规,让每一份信任都有回声,让每一次争议都有路径,让公开与透明成为行业的常态,这场发布会的声音才算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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