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中旬,西太平洋方向连续出现两条耐人寻味的消息。一边是美国《海军新闻》网站披露,美军“林肯”号航母已经进驻关岛,与此前就在第七舰队辖区活动的“华盛顿”号航母形成双航母态势;另一边,多张商业卫星照片被披露,中国海军最新服役的福建舰,北上与刚完成西太训练返港的辽宁舰在青岛军港同框。这并非一次偶然的时间重合,而是在当前亚太安全局势明显升温背景下,中美两国几乎同时在最敏感海域亮出“双航母”底牌。
先把事实摆清楚。美国方面,“林肯”号11日抵达关岛,而几乎在同一时间,“尼米兹”号结束其最后一次海外部署,返回本土准备退役。这意味着,美国海军在全球可用航母数量阶段性减少的情况下,依然选择把两艘现役航母压到西太方向,说明这里已被视为当下最优先的战略正面。中国方面,福建舰11月初正式入列,标志着中国海军进入三航母时代,而在服役仅一个多月后,这艘新航母并没有按外界想象的那样长期停留在南海近海训练区,而是突然北上,与辽宁舰形成协同态势,这个动作本身就足够说明问题。
很多人第一反应是,中美是不是在“较劲”,是不是要上演航母对航母的硬碰硬。但如果只看到“对峙”这两个字,就低估了这轮博弈的深层逻辑。航母从来不是孤立的武器平台,它是国家战略意志在海上的延伸,什么时候出动、往哪走、和谁搭配,本质上都在回答一个问题:这个国家准备把底线划到哪里。
美国为什么此时在西太部署双航母?表面理由仍是那套熟得不能再熟的说辞——“维护地区稳定”“对盟友提供威慑”。但如果真的只是例行威慑,一艘航母就足够了。之所以必须上到两艘,是因为美国自己也清楚,随着中国反介入/区域拒止体系的成熟,单航母在第一岛链内的生存空间正在被持续压缩。如果还想保持“存在感”,只能靠数量堆叠来壮胆。
而中国的选择,则完全不同。福建舰并不是为了“对等秀肌肉”才与辽宁舰靠拢。真正的关键在于时间点。最近一段时间,日本在安全议题上的一系列激进表态已经明显越界,从公开把“台岛有事”纳入集体自卫权想定,到放风讨论“拥核”可能性,本质上是在主动推高地区风险阈值;与此同时,美国新一轮对台军售、在多个海域对中国商船和能源运输线进行灰色施压,也在不断试探中方反应。如果在这样的背景下,中国航母力量仍各自为训、分散运用,反而会被外界解读为战略克制过头,甚至被误判为“可压可逼”。
福建舰北上,与辽宁舰形成双航母协同,本质上是在用最直观的方式告诉所有相关方:中国不仅有航母,而且已经开始进入体系化、成建制运用航母的阶段。这和过去“单航母远海训练”的象征意义完全不同。
更值得注意的是,这次双航母演练的内涵,很可能远超以往。辽宁舰经过多年实战化训练,已经验证了歼-15体系下的航母作战流程,而福建舰最大的价值,不在于吨位,而在于它所代表的技术代际跨越。电磁弹射意味着更高出动效率、更重载荷、更复杂机型的上舰能力。歼-35的出现,意味着中国航母首次具备隐身舰载机作战潜力;空警-600如果参演,则补上了航母编队最关键的一块短板——固定翼舰载预警。
一旦这套组合在实兵实舰层面完成磨合,其意义并不是“能不能打赢一场海战”,而是航母编队在信息感知、空中控制、持续出动能力上的质变。这直接改变了外界对中国航母“只能近海防御”的刻板认知。
反过来看美国的双航母,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压力不小。两艘航母在第一岛链附近活动,并不意味着安全叠加,反而意味着后勤、指挥、反导、防潜压力同步翻倍。而在中国沿海和纵深区域,反航母体系并不依赖航母本身,而是由陆基、空基、海基多层构成。这种不对称结构,决定了美航母越集中,越容易被锁定为战略目标。
所以,这一轮中美双航母“同框”,并不是谁更强硬的问题,而是谁更清楚自己在下一阶段想要什么。美国想要的是“维持存在”,哪怕成本上升也要顶住;中国想要的,则是把话说明白:在核心安全议题上,已经不再是“象征性存在”,而是有能力、有手段、有意志进行成体系回应。
如果说过去十年,航母更多还是大国地位的象征,那么从现在开始,它正在重新回到战略博弈的中心舞台。但这一次,舞台上的规则已经和冷战时期完全不同了。双航母不再只是数量的比拼,而是体系、技术和决心的综合较量。谁先看清这一点,谁就能在接下来的博弈中少走弯路。
可以肯定的是,随着福建舰真正融入作战体系,中国航母力量的使用方式会越来越“常态化”,而不是偶尔亮相的政治符号。也正因为如此,这一次的双航母出击,更像是一个分水岭——它提醒所有人,亚太海上力量对比,已经悄然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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