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姐……不,林律师。” 林希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昂贵的皮质沙发扶手里,声音干涩,“十年了,公司快完了。你就真的一点情分都不念吗?”
林晚头也没抬,利落地在文件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是这间顶级律所办公室里唯一的声音。
“林总,”她合上笔帽,目光平视着面前这个“妹妹”,冷静得像在解剖一只标本,“‘情分’这个词,十年前你冒充我的笔迹,把我爸妈所有股权转到你名下时,它就已经被你挥霍光了。”
“那本来就该是我的!爸妈最疼我!”
“是吗?”林晚微微前倾,气场瞬间压了过去,“可现在,是你跪在这里。”
林希的防线彻底崩溃,她“扑通”一声滑到地毯上,抓住林晚的西装裤脚,狼狈地哭喊:“姐!我求你了!我知道错了!你把爷爷那份……那份亲笔遗嘱拿出来!只有那份遗嘱能救公司!救救我!”
01.
林希是被保安“请”出“盛和”律所的。
她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在隔音良好的玻璃幕墙外回荡,最后被电梯门彻底隔绝。
林晚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那个渺小的身影钻进一辆半旧的保时捷,狼狈逃离。她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
十年,整整十年。
她从一个被逐出家门、身无分文的法学院学生,变成了“盛和”律所最年轻的合伙人。在上海滩的民商事领域,“林晚”这个名字,就是“绝对理智”和“程序正义”的代名词。
她专打两类官司:遗产继承,和股权纠纷。
讽刺吗?她靠着自己当年输得最惨的领域,爬到了食物链的顶端。
“林律师,您没事吧?”助理小张小心翼翼地探进头来,“刚才那位……林总,情绪好像很激动。”
“没事。”林晚转过身,恢复了平素的冷静,“把下午张先生那份离婚财产分割的庭前会议资料再拿给我。另外,通知保洁,把我办公室的地毯换掉,我不喜欢别人碰过。”
小张应声而去。
办公室重归寂静。林晚坐回那张价值六位数的胡桃木办公桌后,揉了揉太阳穴。林希身上那股浓郁的“黑鸦片”香水味还残留在空气中,刺鼻,又让她犯恶心。
“真少见。”门没关,律所的另一位合伙人周明端着咖啡走了进来。
周明是林晚的“反面”,一个坚定的“调解派”。他总觉得家事纠纷里,法理之外还有人情。
“什么少见?”林晚没好气地问。
“你的‘冰山脸’出现裂痕了。”周明靠在门框上,扬了扬下巴,“你那个妹妹?我可听说了,林氏集团的资金链快断了,到处在找钱。她来找你……借钱?”
“她来找我‘主持公道’。”林晚嗤笑一声。
“林晚,说真的,”周明放下咖啡,表情严肃了些,“我知道你只信法条和证据。但林家毕竟是你的根。我听说,你爸妈的忌日,你这十年来一次都没回去过?”
周明的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林晚十年来精心构建的硬壳。
她的根?
她的根,早在十年前那个阴雨连绵的下午,就被连根拔起了。
那是在她父母头七刚过。家族会议上,二叔林建国主持大局。
“林氏不能乱。阿成走了,得有人顶上。”
林晚当时还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对公司事务一窍不通。她只记得,二叔拿来一堆文件,说银行要抽贷,必须马上签字。
而她那个一向受尽宠爱、不学无术的妹妹林希,却表现得异常“懂事”。
“姐姐,你太累了,我来帮二叔吧。”林希红着眼睛,主动揽过了所有“杂事”。
林晚当时还很欣慰,觉得妹妹一夜之间长大了。
直到一个月后,她被银行通知,她名下的房产因“担保人失联”即将被拍卖时,她才如梦初醒。
她冲回公司,却被保安拦在门外。林希,她二十岁的亲妹妹,坐在总裁办公室里,冷漠地通知她:
“姐姐,爸妈的股权,还有爷爷留下的股份,你都‘自愿赠与’给我了。二叔和所有亲戚都作证了。这是你亲笔签的字。”
林晚疯了一样去查,才发现自己“亲笔”签下了一份《股权无偿转让协议》和一份《赠与声明》。
她被净身出户。
“林晚?”周明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林晚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翻涌的情绪。“周明,我的‘根’,在十年前就烂了。至于我那个妹妹……她不过是个输不起的赌徒,现在来找我这个‘庄家’掀桌子了。”
周明叹了口气:“她毕竟是你妹妹。你真的……见死不救?”
“我只救‘事实’。”林晚打开了庭前会议的文档,“而‘事实’是,她不配。”
02.
周明走后,林晚取消了下午所有的会面。
她锁上办公室的门,从保险柜最深处,取出了一个上了锁的黑匣子。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份发黄的、十年前的民事判决书,和几份复印的“证据”。
——(2015)X法民初字第XX号。
原告:林晚。
被告:林希。
案由:赠与合同纠纷。
判决结果:原告林晚诉请撤销《股权转让协议》及《赠与声明》理由不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林晚的手指抚过“不予支持”四个字,指尖冰凉。
当年的她,拿着借来的钱,聘请了最好的笔迹鉴定专家,发誓要戳穿林希的谎言。
可结果,是当头一喝。
她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林晚的目光,落在“证据”附件里那张《赠与声明》的复印件上。
末尾的签名,“林晚”二字,行云流水,是她自己的笔迹,分毫不差。
太完美了。
十年后的今天,林晚作为处理过上百起同类案件的顶尖律师,回头再看这个签名,依旧感到不寒而栗。
这不是简单的“模仿”,这是“复刻”。
林希,她那个只会逛街买包、连财务报表都看不懂的妹妹,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当年在法庭上,林希哭得梨花带雨:“姐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爸妈刚走,你就想把公司卖掉换钱去国外,二叔和姑姑们都可以作证!我只是想保住爸妈一辈子的心血啊!”
“证人”席上,她的二叔林建国,两个姑姑,所有沾亲带故的“家人”,众口一词。
他们证明,林晚“性格孤僻、自私冷漠”,“对家族事务毫无兴趣”;而林希“善良孝顺、顾全大局”。
法官最后采信了“证据”。
毕竟,一份由“权威机构”出具的、“笔迹吻合”的鉴定报告,加上压倒性的“人证”,足以将一个沉浸在悲痛中、毫无防备的“原告”打入深渊。
林晚被赶出家门的那天,二叔林建国“语重心长”地对她说:“晚晚,别怪二叔。林家的产业,必须姓林。你一个女孩子,早晚要嫁人,守不住的。”
她就是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她不再是“林晚”,而是行走的法条。她疯狂地学习、考证,她要用他们最信奉的“规则”,去建立自己的“秩序”。
她做到了。
而现在,十年后,林希的求救,像一个迟来的笑话。
林晚重新审视着这份卷宗。
十年前,她是“受害者”,是“原告”。
十年后,她成了“律师”。她以一个旁观者的、绝对冷静的视角,重新审视这个“案子”。
林希的演技,骗不过她。但那个“签名”……
林晚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十年前,林希只有二十岁。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就算再恶毒,也不可能有如此周密的布局、如此“完美”的伪证,以及……调动所有家族成员“统一口径”的能力。
林希背后,有人。
而这个人,在林希把林氏集团彻底玩垮的这十年里,从未露面。
直到今天,林希走投无路,跑来求她拿出那份“爷爷的遗嘱”。
林晚的血液,开始重新升温。
03.
要了解对手的底牌,就要先看清她的困局。
林晚没有联系林希,而是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老陈,帮我查个公司。”
老陈,是林晚的“御用”私家调查员,一个精明强干的前经侦警察,专做“企业背景调查”。
“林律师,您开口。”
“林氏集团。我要他们最新的财务状况,尤其是负债和抵押情况,越详细越好。还有……法人林希的个人资产动向。”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秒:“林律师,这……是您家的……”
“按‘恶意收购’的背景规格来查。”林晚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我付双倍价钱。48小时内,我要结果。”
“明白。”
老陈的效率远超林晚预期。第二天下午,一份加密的尽调报告就发到了林晚的私密邮箱。
林晚只看了前三页,就明白了林希为什么会跪下。
她那个“妹妹”,真是个商业“奇才”。
林氏集团,是林晚的爷爷林老先生一手创办的,从一家小小的纺织厂做起,到她父母接手时,已经是国内知日可数的实体制造企业,资产雄厚,现金流健康。
可林希接手的这十年,完美错过了所有风口,却精准踩中了每一个“天坑”。
实体制造被她嫌“土”,全线关停。她学着别人搞“资本运作”,先是豪赌房地产,高位接盘了几处商业地产,至今砸在手里;接着又被“时髦”的P2P和互联网金融迷了眼,投了几个亿,最后连个水花都没见着。
“接地气”的总结就是:败家。
而真正压垮骆驼的,是一份“对赌协议”。
五年前,林希为了扩张所谓的“金融版图”,与一家海外基金签下协议,以林氏集团的全部股权,包括那栋承载了林家几十年历史的“祖宅”地皮作为抵押,换取了十亿现金。
协议约定,五年后,林氏集团的年利润若达不到15%,林希将失去一切。
而那份协议的到期日,就在下周。
这十年,林氏集团连年亏损,别说15%的利润,能把员工工资发齐就不错了。
“难怪。”林晚关掉报告。
这不是普通的“民事纠纷”,这是“自杀”。
林希的求救,不是因为她良心发现,而是因为银行和基金的清算组,即将踏平林家的门槛。她个人,也将背上天文数字的债务,被列入“失信人”名单。
这对于一个“体面”了十年的“林总”来说,比死还难受。
林晚现在唯一好奇的是,林希口中那份“爷爷的遗嘱”,又到底是什么?
04.
林晚对爷爷的记忆,是温暖的。
林老先生是旧派的实业家,为人刚正,重规矩,也重亲情。他唯一的爱好,是木工。
在林晚的记忆里,爷爷最疼她。因为只有她,愿意安静地坐在那个堆满刨花的工坊里,看爷爷把一块块璞玉般的木头,雕琢成精巧的器物。
林晚的思绪,飘回到了十一年前,爷爷去世前的那个下午。
老人把她叫到床边,拉着她的手,颤颤巍巍地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紫檀木的“鲁班锁”。
“晚晚,这是爷爷给你留的‘嫁妆’。林家的‘根’,在里面。”
林晚当时以为,爷爷说的是“匠心”的传承。
“根?”
“对。只有你,能打开它。”爷爷的笑容意味深长,“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开它。”
爷爷去世后,那把鲁班锁就“不见了”。
林晚当时以为是林希淘气拿去玩了,也没在意。现在想来,那把锁,连同爷爷的“遗嘱”,一起消失了。
林晚一直以为,爷爷的遗产,就是按照法定继承,由她父亲和二叔平分了。
可现在,林希的话,像一块石头,砸乱了她平静的认知。
“姐!你把爷爷那份亲笔遗嘱拿出来!”
这句话里,藏着两个关键信息:
林希知道有“另一份”遗嘱。
她认定那份遗嘱在林晚手里。
为什么林希笃定这份遗嘱能“救公司”?
林晚在白板上画出了林氏集团的股权结构。
目前,林希100%持股。所以她能100%地把公司抵押给基金。
如果……如果爷爷的“亲笔遗嘱”里,对资产另有安排呢?
比如,爷爷把这些“根”留给了林晚?
如果真是这样,那十年前林希用作抵押的“林氏集团”,其资产就是“不完整”的,抵押合同就存在“重大瑕疵”!
林晚的心跳开始加速。
这不再是“救不救”林希的问题。
这是“事实”和“正义”的问题。
是她这个“原告”迟到了十年的“上诉”!
她拿起了电话。
“老陈,再帮我查一件事。十一年前,我爷爷林正德去世时的主治医生,和他的遗嘱见证律师。我要他们所有的资料。”
她需要确认,爷爷在临终前,是否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以及那份“公证遗嘱”的程序是否无懈可击。
她需要一个突破口,一个重回“战场”的突破口。
她不是在帮林希,她是在帮十年前那个无助的自己。
05.
林晚的调查还没来得及铺开,林希就先帮她“撕开”了口子。
周五下午,林晚刚结束一个庭审,就被律所前台的电话堵在了车库。
“林律师,您妹妹……不,林总,又来了。她没有预约,非要见您。而且……她还带了几位……呃,长辈。”
林晚的眉头拧成了川字。
“长辈?”
她回到28楼的律所,刚出电梯,就看到了一场“年度大戏”。
林希,她的二叔林建国,两个姑姑,正“占领”着“盛和”的前台接待区。
林希依旧哭哭啼啼,二叔和姑姑们则一脸“道貌岸然”。
“林晚!你可算回来了!”二叔林建国一看到她,就摆出了长辈的架子,“你这孩子,怎么当律师的?连自己亲妹妹都不管了?公司要破产了,你就眼睁睁看着?”
“就是啊,晚晚。”大姑姑帮腔,“再怎么说,那也是你爸一辈子的心血啊!”
前台和路过的同事们,都投来了看“八卦”的目光。
这是林晚最痛恨的“道德绑架”。
“这里是律所,不是你们林家的祠堂。”林晚的声音不大,但穿透力极强,“如果二叔和姑姑是来做法律咨询的,请预约。如果是来叙旧的,抱歉,我很忙。”
“你!”林建国被噎得不轻。
“姐!”林希猛地冲过来,“二叔和姑姑们都知道了!他们是来给你作证的!你快把爷爷的遗嘱拿出来啊!”
林晚冷冷地看着她:“我没有什么遗嘱。”
“你有!”林希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爷爷的鲁班锁!你把鲁班锁拿出来!遗嘱就在里面!”
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确实记得那个鲁班锁。但林希怎么会……
“林晚。”二叔林建国见状,换了副面孔,走上前,“语重心长”地说,“你妹妹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我知道,你还在为十年前的事生气。但现在是林家生死存亡的关头。”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用一种“我们才是一家人”的口吻说:
“你把东西交出来,把公司保住。我做主,林氏集团的股份,你和林希,二一添作五,怎么样?”
“姐!”林希一听急了,“公司是我的!”
“闭嘴!”林建国呵斥道。
林晚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忽然笑了。
她笑这群人,十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以为用“亲情”和“利益”就能拿捏她。
“二叔。”林晚开口了,“你是不是忘了。十年前,就是你,带着这几位‘长辈’,在法庭上‘作证’,说我‘自私冷血’,亲口把我送出了林家。”
林建国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现在,公司要破产了。”林晚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又想起来,我也是‘林家人’了?”
她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
“林氏集团的死活,与我无关。至于爷爷的遗嘱……”
她看向林希:“你想要?可以。”
林希的眼睛瞬间亮了。
林晚:“你,林希。还有你,二叔。你们两个,谁能告诉我。十年前,那份‘完美’的《股权转让协议》,到底是谁,‘帮’林希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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