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参考来源：《周培源传》、相关历史文献及公开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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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11月24日清晨，北京的天空泛起鱼肚白。
燕南园56号院里，91岁的周培源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在院子里打了一套太极拳。
秋日的寒意透过单薄的晨练服渗进骨头里，他的右耳早在四十多年前就失聪了，听不见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也听不见远处早起鸟儿的鸣叫。
晨练结束，周培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迈着略显蹒跚的步子朝屋里走去。
他要去做一件这些年来每天都要做的事——到隔壁房间看望躺在病床上的妻子王蒂澂。
自从1989年王蒂澂因脊椎损伤瘫痪在床后，这个每天早晨的探望就成了周培源雷打不动的习惯。
他会俯身在妻子耳边，用那因失聪而格外响亮的嗓音重复着那句话。
这声音大到连女儿们在另一个房间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大到邻居们都知道燕南园住着一位每天早晨都要向妻子表白的老先生。
那天早晨，周培源照例走进妻子的房间，俯身靠近她。
王蒂澂已经醒了，那双曾经明亮动人的眼睛如今因岁月侵蚀而显得有些浑浊，但看向丈夫的目光依然温柔。
周培源的嘴唇动了动，想说出那句每天都要说的话。
可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适，整个人软了下去，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他艰难地想躺下，想休息一会儿，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
这一躺，就再也没有起来。
消息传开，整个学术界为之震动。
周培源，这位中国近代力学和理论物理的奠基人，世界流体力学四大巨匠之一，北京大学的老校长，就这样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清晨，在妻子的病榻前，走完了他91年的人生旅程。
王蒂澂起初以为丈夫在跟她开玩笑，可当医生赶来，当女儿们哭成一团，她才意识到这是真的。
她眼眶湿润，喃喃自语着责备老伴不守信用。
她记得，他们曾经说好，要他先送她走的，可他连个招呼都不打，说走就走了。
在周培源的衣袋里，家人找到了一张纸条。
那是王蒂澂让女儿代写的，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培源：你是我最亲爱的人，你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这张纸条，他贴身携带了多久，没人知道。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对相濡以沫六十一年的夫妻，用最朴实无华的方式，书写了一段让人动容的爱情。
【一】照片里的缘分
1930年的一个周末，28岁的周培源到同学家做客。这位刚从欧洲归来的年轻物理学教授，在清华园里已经小有名气。
他师从爱因斯坦，在德国莱比锡大学和瑞士苏黎世高等工业学校从事量子力学研究，27岁就成为清华大学最年轻的教授之一。
那天下午的阳光很好，同学家的客厅里摆着几张照片。
周培源无意中瞥见其中一张，照片上的女子穿着素净的旗袍，五官精致，气质优雅。那一刻，他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周培源以为这是同学妻子刘孝锦的照片，却听同学说，这是刘孝锦在北平女子师范大学的同学，名叫王蒂澂，正在学校读书。
王蒂澂，这个名字从此在周培源心里扎了根。
几天后，在朋友的安排下，周培源见到了王蒂澂本人。
那个下午，王蒂澂正在弹钢琴，琴声悠扬，她的侧影在阳光下美得像一幅画。
周培源站在门口，竟一时不敢打扰，只是静静地听她把一首曲子弹完。
王蒂澂回过头，看到这位穿着笔挺西装、戴着圆框眼镜的年轻教授，脸上露出礼貌的微笑。
那一笑，让周培源更加确信，这就是他要找的人。
王蒂澂祖籍山东潍县，1910年出生在吉林扶余。她的父亲早逝，母亲历尽艰辛供养孩子读书。
1927年，学习成绩出众的王蒂澂被吉林省官费保送到北平女子师范大学英文系。
在那个新文化运动方兴未艾的年代，王蒂澂受到鲁迅等名师的影响，思想开阔，视野宽广。
她不仅学问好，人也长得漂亮，在女师大素有"校花"之称。
她的名字本叫王素莲，是国文老师因为欣赏她的性格和才华，认为"莲"为出污泥而不染，才将"素莲"改为"蒂澂"。
"蒂"为"并蒂莲"，"澂"是"澄"字的古写法。
追求王蒂澂的人不少，其中不乏清华、北大的才子。可王蒂澂不是那种轻易动心的女子，她是个会思考的人，对待感情极为慎重。
周培源知道自己要面对的竞争有多激烈，可他没有退缩。他开始了笨拙但真诚的追求。
每次约会，周培源都会精心准备。他不会说甜言蜜语，但会记住王蒂澂提到过的每一件小事。
他来宿舍看望王蒂澂时，总会带上小礼物，而且会多带一些，送给王蒂澂的同学，让她们别取笑王蒂澂。
这种细心和体贴，让王蒂澂越发觉得这个男人值得托付。
在恋爱的两年里，周培源虽然在学术上极为严谨，在感情上却展现出了少有的浪漫。
他会带王蒂澂出门踏青赏花，走到人多的地方都会将她紧紧地揽在怀中，牵着她的手，害怕她被人群挤到。
这在当时相对保守的社会里，是很大胆的举动，也足以说明周培源对王蒂澂感情之深。
1932年6月18日，两人终于结为夫妻。
【二】清华园里的神仙眷侣
婚礼在北平欧美同学会举行，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亲自主持。
那一天，新郎周培源30岁，穿着笔挺的西装，眼镜后面的眼睛里闪着光。
新娘王蒂澂22岁，一袭白色婚纱，美得让在场的人都移不开眼。
当时的报纸还专门报道了这桩婚事，称他们是"清华园里的神仙伴侣"。
多年以后，著名戏剧家曹禺还对周培源的女儿感叹，当年你妈妈真是个美人，你爸爸也真够潇洒，他们一出门，我们这些青年学生就追着看。
婚后，两人住进了清华园。王蒂澂毕业后成为北京师范附中的一名教师。
那段日子，大概是周培源一生中最轻松愉快的时光。
两人每天早上一同出门工作，放学时又找上彼此一同回家，吃过晚饭出门散散步，聊聊学校的事情，小日子过得蜜里调油。
周培源虽然在学术上严谨到近乎刻板，私下里其实是个很体贴的人。
他会在工作之余给妻子买漂亮的皮大衣——那时一件上好的皮大衣要三百大洋，在抗战前可是一笔巨款。
他会记得王蒂澂的生日，会在她身体不舒服时整夜陪在身边。
1933年，大女儿周如枚出生。1935年，二女儿周如雁出生。
家里有了孩子，生活变得更加忙碌，但也更加温馨。周培源虽然工作繁忙，却尽量抽时间陪伴妻女。
可好景不长，就在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候，王蒂澂突然病倒了。
她被诊断出肺结核，必须住进香山眼镜湖边的疗养院进行隔离治疗。在那个缺医少药的年代，肺结核几乎等于绝症。
周培源把妻子送到疗养院，又回到家中，挑起了既当爹又当妈的重担。
白天他要在学校上课，晚上回家还要照顾两个嗷嗷待哺的女儿。
每个周末，不管多忙多累，周培源都会骑着自行车去香山看望妻子。
从清华到香山，往返50多里，全是坎坷不平的土路。到了疗养院，两人却只能隔着玻璃说话，不能靠近。
整整一年，周培源每个周末都风雨无阻地来探望，从不间断。
这份坚持，这份等待，最终换来了奇迹——1936年，王蒂澂的病情好转，终于可以出院了。
【三】战火中的相守
1936年，根据清华大学的休假制度，周培源获准赴美国普林斯顿高等学术研究院从事理论物理研究。
他参加了爱因斯坦亲自领导的广义相对论讨论班，在学术上取得了重要进展。
王蒂澂坚持陪丈夫一起去美国。虽然她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但她不想和丈夫分开。
两人带着两个年幼的女儿来到美国。那段时间，周培源全身心投入到科研中，王蒂澂则在家照顾孩子，料理家务。
1937年，周培源的休假期满。就在这时，卢沟桥的枪声响了，抗日战争全面爆发。
周培源毫不犹豫地决定回国。王蒂澂没有劝他留在美国，虽然她知道回去意味着什么。
1937年下半年，周培源一家回到了祖国。
此时的北平已经沦陷，周培源受梅贻琦校长之托，安排学校南迁事宜。他先后在长沙临时大学、昆明西南联合大学任教。
在西南联大的日子，是周培源一家最艰苦的时光。
他们住在昆明郊外的山邑村，房子是土坯房，周培源的工资微薄。
可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周培源依然坚持教学和科研，培养出了杨振宁、钱伟长、陈省身等一批后来成为国家栋梁的学生。
1938年，第三个女儿周如玲出生。刚生完孩子的王蒂澂身体虚弱，周培源白天要上课，晚上要照顾妻子和三个女儿。
婴儿半夜哭闹，他就抱着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哄睡了女儿，再赶紧准备第二天的课程。
王蒂澂半夜醒来，常常看见丈夫还在煤油灯下伏案工作。她起身给他倒一杯热水，静静放在桌边。
为了方便接送女儿上学，周培源买了一匹云南西部出产的永北马，给它取名"华龙"。
他每逢上课的日子，凌晨5点多就起床，喂好马，备上鞍，让两个大女儿坐在马背上，自己牵着马步行12华里，把她们送到学校，然后再骑马去西南联大上课。
周培源骑着"华龙"驰骋在山路上的身影，成了当时昆明的一景。物理系主任饶毓泰戏称他为"周大将军"。
好友金岳霖后来开玩笑说，如果有一天我们这批教授被困在一个荒岛，最后惟一能活下来的，大概只有周公了。
1943年，周培源再次利用休假机会赴美国，在加州理工学院从事湍流理论研究，随后参加美国国防委员会战时科学研究与发展局海军军工试验站的工作。
美国方面对这位杰出的物理学家极为重视，不断抛出橄榄枝，希望他能留在美国工作。
普林斯顿大学开出丰厚的条件，承诺提供优越的科研环境和高额的薪酬。
其他几所名校也纷纷发出邀请。美国移民局甚至主动表示，可以为周培源全家办理永久居留权，无需他提出申请。
那时候的中国，还在战火中挣扎。前途未卜，民生凋敝。
留在美国，意味着安稳的生活、一流的科研条件、孩子们更好的教育机会。
回到中国，意味着要继续过清苦的日子，要在简陋的条件下做研究，要面对未知的风险。
周培源的美国同事们都劝他留下。他们说，你已经为中国付出够多了，该为自己和家人考虑了。
你留在这里，能做出更大的学术成就，对世界科学的贡献会更大。
可周培源心里清楚，真正的抉择从来不在于个人利益的得失，而在于一个知识分子对祖国的责任。
1946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中国取得了抗战的胜利。
周培源做出了一个让所有美国同事都感到意外的决定——回国。
他在给美方的答复中明确提出三点：不做美国公民；只担任临时性职务；可以随时离去。
1947年2月，周培源带着妻子王蒂澂和三个女儿，登上了回国的轮船。
站在甲板上，望着渐行渐远的美国海岸线，周培源没有一丝留恋。他转身看向妻子，王蒂澂正抱着最小的女儿，眼神坚定。
那一刻，周培源突然想起一件事。
1945年的时候，有一次在朋友家聚会，有人当面问王蒂澂，如果周培源留在美国不回去了，她怎么办。
王蒂澂的回答简单而坚定，让在场的人都为之动容。
可当时混乱的局势下，她究竟说了什么，让周培源如此笃定她会支持自己回国，甚至让那个一向不爱插嘴国事的林徽因都厉声说出那句话。
这个答案，多年后才浮出水面，而当人们知道真相时，无不为这对夫妻的默契和信念所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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