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哭大点声!没吃饭吗?哭声断了,老太太魂魄找不到路,回头找你算账!”

赵三手里拎着一根柳木棍子,冲着披麻戴孝的柳氏吼道。

柳氏跪在泥地里,嗓子已经哑了,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泪水,刚要张嘴,前面草丛里突然传来一阵怪笑。

“嘿嘿,找路?她自然认得路。倒是你,大嫂子,你再往前哭一步,那棺材板一盖,下一个躺在里面的,可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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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嫁到王家沟那年,才十九岁。

男人是个病秧子,结婚没半年就咳血死了,撇下她和婆婆王老太过日子。这王老太是个出了名的恶婆婆,心肠硬得像石头,嘴巴毒得像蝎子。村里人都说,王家的媳妇不是娶来过日子的,是娶来当牲口使唤的。

柳氏命苦,娘家没人了,想跑也没处跑,只能在王家熬着。

这天是一年里最闷热的时候,日头毒辣,晒得地里的庄稼叶子都卷了边。柳氏在井边洗了一大盆衣服,日头偏西才端着盆进屋。

刚进院子,就听见正屋里传来王老太的骂声:“作死的娼妇,洗个衣服洗到日头下山,是想饿死我这老婆子,好早点改嫁是不是?”

柳氏低着头,不敢回嘴,放下盆就钻进灶房烧火做饭。

灶膛里的火苗舔着锅底,柳氏的心里也是一阵阵发苦。她把熬好的稀粥端上桌,王老太坐在炕上,那双三角眼斜楞着,手里拿着筷子敲得碗沿叮当响。

“就吃这个?你也配给我吃这个?”王老太一挥手,滚烫的粥泼了柳氏一身。

柳氏咬着牙,没敢吭声,默默地蹲下身去收拾地上的碎瓷片。

当天夜里,天突然变了脸,狂风大作,雷声滚滚。柳氏在西屋刚睡下,就听见东屋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她吓了一跳,披上衣裳赶紧跑过去。

推开门,借着窗外的闪电光,柳氏看见王老太趴在地上,两只手死死抓着胸口的衣裳,眼珠子瞪得老大,嘴巴张着,却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娘!娘你怎么了?”柳氏吓得腿软,扑过去想把人扶起来。

王老太身子沉得像块铁,喉咙里“咯喽”一声,脑袋一歪,彻底没了动静。

柳氏慌了神,伸手去探鼻息,没气了。

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刚想喊人,院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进来的是赵三。

赵三是柳氏亡夫的堂弟,是个游手好闲的无赖,整天在村里晃荡,偷鸡摸狗,还总是一双贼眼往柳氏身上瞟。

“嚎什么丧!大半夜的!”赵三披着雨衣,一脸的不耐烦,闯进屋里。

柳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赵三兄弟,娘……娘她走了!”

赵三愣了一下,几步跨过来,伸手在王老太鼻子底下探了探,又摸了摸王老太的脖子。

奇怪的是,赵三脸上没有一点悲伤,反倒像是松了一口气,甚至嘴角还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死了?死了好啊……不是,我是说,婶子这是享福去了。”赵三站起身,拍了拍手,“嫂子,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咱们得赶紧办后事。”

柳氏还在哆嗦:“那……那我去通知村里的长辈,还有……”

“通知个屁!”赵三猛地打断她,眼神变得凶狠起来,“婶子这是横死!横死的人怨气重,不能留过夜,更不能惊动太多人,不然全村都要跟着倒霉!咱们这儿的规矩你不知道?恶日死,当天埋!”

“当天埋?”柳氏从来没听说过这规矩,有些犹豫,“这……这也太急了,连口像样的棺材都没有。”

“我有!”赵三拍着胸脯,“前些日子我倒腾木材,存了一口上好的寿材,就在村口义庄放着。嫂子你放心,我赵三虽然浑,但婶子是我亲婶子,我不能让她走得寒酸。我现在就去叫几个兄弟,咱们连夜把婶子送上山。”

柳氏是个没主见的人,被赵三这一通咋呼,早就六神无主,只能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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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三动作很快,不到半个时辰,就领着四个壮汉进了院子。这四个人都面生,不像是本村的,一个个满脸横肉,不说话,进来就动手搬尸体。

那口棺材也被抬进了院子。黑漆漆的棺木,看着很新,透着一股子阴冷气。

柳氏想给婆婆换寿衣,赵三却拦住了她:“嫂子,你身子弱,别沾了晦气。这种粗活我们大老爷们来就行,你去灶房烧点纸钱。”

柳氏被支开了。她在灶房里烧着纸钱,听着正屋里传来叮叮咣咣的声音,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婆婆身体一向硬朗,怎么说没就没了?而且赵三来得也太巧了,就像是就在门外等着一样。

还没等她想明白,赵三就在院子里喊:“起灵了!嫂子,跟上!”

外面的雨下得正大,天黑得像锅底。

四个壮汉抬起棺材,赵三在前面引路,手里提着一盏昏黄的灯笼。柳氏披着麻衣,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

一行人出了村,直奔后山的老鸦岭。

老鸦岭是深山老林,平时连砍柴的都不敢去,说是那里阴气重,总有野兽出没。

“赵三兄弟,为什么要葬到老鸦岭去?祖坟不在那边啊。”柳氏忍不住问道。

赵三头也不回,声音在雨里显得有些飘忽:“风水先生早年给婶子算过,她命硬,得葬在凶地镇着,不然家里还得死人。嫂子,你也不想这家里再出事吧?”

柳氏不敢说话了。

雨越下越大,山路变得泥泞不堪。

那棺材看起来异常沉重。四个壮汉都是膀大腰圆的练家子,此刻却抬得气喘吁吁,肩膀上的杠子压得“吱呀吱呀”直响,像是随时都要断裂。

“真他娘的沉!”后面一个抬棺的汉子骂了一句,“这老太太看着干瘦,怎么死沉死沉的,跟装了石头似的。”

赵三回头瞪了一眼:“闭嘴!别惊扰了亡灵!加把劲,到了地方没人亏待你们!”

队伍走到半山腰,经过一片乱坟岗。

四周全是残缺不全的墓碑,鬼火磷磷。风吹过树林,发出呜呜的怪叫,像是无数冤魂在哭诉。

突然,一道黑影从旁边的草丛里窜了出来,“喵呜”一声尖叫,直接跳到了棺材盖上。

是一只大黑猫,两只眼睛泛着绿光,死死盯着棺材头。

抬棺的汉子吓得一哆嗦,脚底一滑,棺材猛地倾斜,差点砸在地上。

“稳住!稳住!”赵三急得大吼,他反应极快,从腰间“唰”地抽出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冲着那黑猫就砍了过去,“畜生!滚开!”

黑猫动作灵敏,跳下棺材,钻进草丛不见了。

柳氏看得心惊肉跳。送葬带杀猪刀?赵三这是想干什么?

她借着灯笼的光,看见赵三的脸上满是雨水,那双眼睛里透着的不是悲伤,而是一种让人发毛的凶光和贪婪。

“走!快走!别磨蹭!”赵三收起刀,催促得更急了。

柳氏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

又走了一里地,前面是一处险要的隘口,名叫“鬼见愁”。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深不见底的山沟,路窄得只能容两个人并排走。

就在这时候,前面的路中间,坐着一个人。

那人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破成了一条条的布片,浑身长满了烂疮,散发着一股恶臭。他手里拿着一根打狗棍,横在路中间,挡住了去路。

是个乞丐。

赵三走在最前面,差点被绊倒,顿时火冒三丈:“哪来的臭叫花子!滚开!没看见办丧事吗?挡了道小心老子把你扔下山去!”

乞丐像是没听见一样,依然坐在泥水里,手里抓着一个发霉的馒头往嘴里塞,那双浑浊的眼睛在灯笼光下显得格外亮。

“死人过路,活人回避!”赵三又吼了一声,抬脚就要踢那乞丐。

乞丐身子一歪,躲过了这一脚,嘴里嚼着馒头,含糊不清地嘟囔:“死人过路?嘿嘿,这棺材里装的是死人吗?这路上走的,又是活人吗?”

这句话一出,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四个抬棺的汉子停下了脚步,互相看了一眼,神色有些慌张。

赵三脸色大变,手里的灯笼都在抖:“你个疯子胡说八道什么!给我滚!”说着,他又要把手往腰间摸。

乞丐这时候慢慢站了起来。他虽然驼背,但站起来的时候,那股气势竟然让赵三退了半步。

乞丐没有理会赵三,而是转过头,看向了瑟瑟发抖的柳氏。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残缺发黄的牙齿,伸出一根脏兮兮的手指,指着柳氏的鼻子。

“大嫂子,你是个可怜人。”乞丐的声音沙哑,像是破风箱在拉动,“听老叫花子一句劝,别送了。你再往前走一步,过了这鬼见愁,下一个去地府的就是你了。”

柳氏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炸开了一个雷。

“你……你说什么?”柳氏颤抖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