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我叫陈阳,单位里奔四的技术男,本以为凭着一身过硬的本事,就能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
可我万万没想到,因为一张角度刁钻的照片,我和新来的“美女副局长”被传成了全城的笑话。
我拼命解释,却没人信;
我以为老婆会是我最后的港湾,她却用一纸离婚协议,把我彻底推进了深渊。
事业完蛋,家庭破碎,我被这盆脏水泼得连骨头都快酥了。
就在我认命地拿起笔,准备签下那份离婚协议书的深夜,手机却“叮”地响了。
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女副局长发来的短信,上面只有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01
那一声筷子和桌面碰撞发出的脆响,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我们家餐厅里那层早已稀薄得可怜的温情。
空气瞬间凝固了,连电视里那个字正腔圆的女主播的声音,似乎都小了许多。我端着饭碗,手指僵在半空,嘴里的米饭像是掺了沙子,难以下咽。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心里已经开始打鼓。
林晓没再看我,而是重新拿起了筷子,慢条斯理地挑拣着盘子里剩下的几根青菜。她今天炒的菜,盐放多了,但我一个字都没敢提。结婚七年,我太了解她了,当她开始用这种不咸不淡、不吵不闹的方式跟你说话时,那才是真正的暴风雨前夜。
“没什么意思。”她淡淡地说,“就是觉得你最近挺忙的,每天回家都这么晚,人也累,话也少了。我还以为你在单位受了什么委屈,现在看来,可能是我多心了。”
这话听着像是关心,可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砸在我心上。我放下碗,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
“项目正在关键时期,能不忙吗?‘东湖新城’那个项目你又不是不知道,市里的重点工程,几十个亿的盘子,我作为设计院这边的项目负责人,身上担子多重?”我试图解释,想把话题拉回到我们熟悉的、安全的轨道上。
我叫陈阳,今年三十五岁,在市规划设计院干了十多年,从一个画图的愣头青,好不容易熬到了项目一部的负责人。
说白了,就是个高级点的技术男,每天跟图纸、数据和各种规范打交道。我的世界是横平竖直的,非黑即白,最头疼的就是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
而林晓,我的妻子,是市三中的语文老师。她心思细腻,情感丰富,当年我就是被她身上那股子书卷气和不食人间烟火的劲儿给迷住的。
我追了她整整一年,每天风雨无阻地在她学校门口等她下晚自习,用我那点可怜的工资给她买烤红薯和糖炒栗子。我们在一起,就像混凝土遇到了诗集,生硬和浪漫,居然也融合得挺好。
我们有过很甜蜜的日子。刚结婚那会儿,住在一个五十平米的老破小里,冬天没有暖气,我每晚都会提前钻进被窝,用自己的身体把被窝焐热了再让她进来。她呢,总会笑着骂我“人体电热毯”,然后像只猫一样蜷缩在我怀里。那时候,不管我在外面受了多大的气,吃了多少苦,只要一回到那个小小的家,闻到她做的饭菜香,看到她温暖的笑脸,就觉得一切都值了。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或许是从我当上这个项目一部负责人开始,加班、出差、应酬成了家常便饭。又或许是从我们搬进这个一百二十平的新房开始,空间大了,心与心的距离反而远了。我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她等的耐心也越来越少。我们之间的话题,从天南地北的闲聊,变成了关于孩子学区房和物业费的枯燥讨论。
生活,就像一锅温水,慢慢地煮着我们,等我们发觉烫的时候,往往已经无力跳出。
最近这一个月,这种感觉尤其明显。我负责的“东湖新城”概念规划项目,进入了攻坚阶段。这个项目是市里新上任的一位年轻市长亲自抓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负责这个项目的甲方领导,是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新调来的一位女副局长,叫苏晴。
说起这个苏晴,局里和院里对她的评价都挺一致的——“拼命三娘”。三十九岁的年纪,长得清秀干练,一头短发,从不穿裙子,永远是一身剪裁得体的职业西装,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不苟言笑。她业务能力极强,看图纸的眼光比我们这些专业搞设计的人还毒。她对项目的要求,已经不能用“严格”来形容,简直是“苛刻”。一份报告,一个数据,甚至一个标点符号的错误,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所以,这段时间,我带着我们一部的团队,几乎是住在办公室里。白天跟她开会,晚上回来改方案,半夜两三点接到她的电话,指出我们方案里的一个逻辑漏洞,都是常有的事。说实话,我很佩服她,但也确实被她折磨得够呛。
这些情况,我断断续续地跟林晓提过,起初她还叮嘱我注意身体,后来就只剩下抱怨。
“东湖新城,东湖新城,你嘴里除了这个项目还有别的事吗?”林晓终于不吃了,她把碗筷往桌子中间一推,发出的声音让我心头一紧。
“这个项目对我有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做好了,我明年评院里的总工就有希望了。”我耐着性子说。
“总工?总工能怎么样?总工就能夜不归宿了吗?总工就能家都不要了吗?”她的声音陡然拔高,积压了许久的怨气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
“我什么时候夜不归宿了?我哪天不是回来了?”我也来了火气,“林晓,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这么拼死拼活的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让你和孩子过得好一点!”
“为了我?为了这个家?”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眶一下子就红了,“陈阳,你敢摸着你的良心说,你天天加班加点,真的是为了工作吗?”
我被她问得一愣:“不为工作为什……”
话还没说完,我就想起了几天前的一件事,心里咯噔一下。
那天下午,我去茶水间冲咖啡,我们院里最爱嚼舌根的老刘正好也在。他端着个大茶缸子,神神秘秘地凑过来,用胳膊肘碰了碰我。
“陈阳,行啊你,”他挤眉弄眼,压低了声音,“最近跟规划局那位美女副局长走得这么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要关照兄弟们啊?”
他说的“美女副局长”,自然就是苏晴。苏晴虽然不爱笑,但长相确实是没得说,在普遍年龄偏大的机关单位里,算得上是鹤立鸡群。加上她手握实权,私底下讨论她的人不少。
我当时就皱起了眉头,心里特别反感这种腔调。在我看来,苏晴和我就是纯粹的工作关系,她对我严厉,我对她敬畏,仅此而已。把一个专业能力极强的女性领导,用这种轻佻的“美女”称谓来议论,显得特别油腻和不尊重。
“老刘,别瞎说,苏局那是对工作要求高,我们是正常的项目对接。”我沉下脸,语气很严肃。
老刘嘿嘿一笑,完全没把我的话当回事:“正常?正常能让你这个项目负责人天天陪着加班到后半夜?我可听说了,上次去省里汇报方案,苏局那么多手下,谁都没带,就点了你的名,让你跟着一起去的。你说说,这叫不叫器重?这叫不叫信任?”
他刻意在“器重”和“信任”两个词上加重了语气,眼神里的暧昧和揣测让我浑身不舒服。
“那是汇报的内容主要涉及我们院的设计方案,我不去谁去?你一天到晚能不能想点正经事?”我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端着咖啡就走了。
当时我只觉得老刘这人无聊透顶,把职场上正常的合作关系,想象得如此龌龊。可现在看着林晓那双充满怀疑和委屈的眼睛,老刘那张油腻的脸和他说过的话,突然像电影回放一样在我脑子里闪过。
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难道这些风言风语,已经传到林晓的耳朵里了?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我看着对面的妻子,那个我曾经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女人,此刻她的脸在餐厅吊灯的光线下,显得那么陌生和遥远。我们之间,仿佛隔着一条看不见的、深不见底的鸿沟。
“林晓,”我的声音有些发颤,“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林晓没有回答我,她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进卧室。过了一会儿,她拿着她的手机走了出来,那张我再熟悉不过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冰霜。
她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机解锁,打开了一个页面,然后用力地拍在了我面前的餐桌上。
手机屏幕的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那是一个微信群的聊天界面,群名叫“幸福里小区妈妈交流群”。林晓的微信头像在里面,显然,这是她所在的某个妈妈群。
聊天记录往上翻了几页,一张照片赫然出现在屏幕中央,像一把尖刀,瞬间刺穿了我的胸膛。
照片的背景,是“东湖新城”项目的一处工地,远处还能看到几台挖掘机。
照片的主角,是我和苏晴。当时我们应该是在现场踏勘,两个人都戴着安全帽,我手里拿着一张巨大的规划图纸,正侧着身子,用手指着图上的某个位置。而苏晴,就站在我身边,身体微微前倾,头也凑了过来,目光专注地看着我手指的方向。
问题出在拍摄的角度上。拍照的人,显然是从我们的侧后方拍的。从那个角度看,苏晴几乎是半个身子都贴在了我的胳膊上,脑袋也快要靠在我的肩膀上。而我微微低着头,侧脸对着她,姿势显得异常亲密和暧昧。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我记得这个场景,那天风很大,图纸特别大,我一个人根本展不开,苏晴就过来帮我按住图纸的一角,为了听清我说话,她确实离我很近。这在当时,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工作瞬间,可被这张照片这么一“定格”,就完全变了味。
更致命的,是照片下面的那几行配文。
是一个匿名的小号发的,头像是一朵灰色的云。
那人写道:“给大家看个有意思的。市规划院的项目一部负责人陈工,和咱们市新来的规划局苏副局长,这关系可真不一般啊。口口声声说是‘工作伙伴’,可哪有天天‘加班’到深夜的?这照片要说是纯洁的同事关系,你们信吗?呵呵。”
在这条信息的下面,是十几条七嘴八舌的议论。
“哇,真的假的?这个陈工不是咱们小区的吗?他老婆还是三中的老师呢。”
“好家伙,这都贴上了啊,看着可不像谈工作。”
“难怪最近老看见陈工那辆车半夜才开进小区,原来是佳人有约啊。”
“这个苏副局长我听说过,挺年轻漂亮的,有手段。”
“心疼他老婆,一个教书的,哪玩得过这种官场上的人精啊。”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子,密密麻麻地扎在我身上。而我能想象,林晓在看到这些议论时,内心是何等的煎熬和羞辱。她是一个老师,一个把名誉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人。
我终于明白,她这几天的沉默、冷淡和今晚的爆发,根源到底在哪里。
“老婆,你听我解释,”我慌了,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冰凉的,“这不是真的!这张照片是断章取义,是有人故意黑我!我们当时就是在看图纸,那天风特别大……”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无力,因为我看到林晓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一颗地砸在了冰冷的手机屏幕上。
她用力地甩开我的手,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别碰我!”她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声音尖利得让我心脏骤停。
她往后退了一步,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混杂着厌恶、失望和决绝的眼神看着我。
“陈阳,”她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我的心口,“我们必须谈谈。”
谈谈。
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没有一丝温度。我知道,这不再是夫妻间的争吵和置气,而是一份冰冷的、不容置疑的通牒。
窗外的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我们家的灯,明明亮着,我却觉得,整个世界都黑了。
02
“谈谈”这两个字,像两块沉重的墓碑,压在了我和林晓之间那张小小的餐桌上。
我看着她,那张我亲吻了无数次的脸,此刻却写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我想伸出手去抱抱她,想告诉她一切都只是误会,可我的身体像被灌了铅,动弹不得。
我知道,在她眼里,我此刻任何的亲昵举动,都只会被解读为心虚和掩饰。
“老婆,你听我解释。”我的声音干涩沙哑,像被砂纸打磨过,“这张照片,绝对是断章取义。那天我们在工地上,风特别大,图纸铺在汽车引擎盖上都压不住,苏局就过来帮我按着。为了听清我讲方案,她才凑得近了一点。就这么简单,真的,就这么简单!”
我急切地比划着,试图重现当时的场景,可我的动作在林晓看来,是那么的笨拙和可笑。
“简单?”她重复着这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凄凉的笑意,“陈阳,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风大?全天下的工地就你们那儿风最大是吗?需要一个副局长,一个女领导,亲自给你按图纸?你们设计院是没人了,还是你陈大负责人的面子特别大?”
她的质问像连珠炮一样,每一发都精准地打在我最薄弱的地方。是啊,为什么?我没法解释。我可以说苏晴亲力亲为,可以说她注重细节,可这些在已经被嫉妒和怀疑占据了心房的林晓听来,都只会是苍白的借口。
“还有,”她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为什么她一个女领导,去省里出差汇报,那么多下属不带,偏偏只带你一个男的?别跟我说是因为方案是你做的!你们一部那么多人,随便带个助理去放幻灯片不行吗?非要你亲自去?你们俩在省城那两天,都干了些什么?”
“我们能干什么!”我感觉血液一下子冲上了头顶,羞辱和愤怒让我失去了理智,“我们白天在省厅开会,晚上在酒店房间里改方案,一直改到凌晨三点!林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会背着你乱搞的人吗?我们结婚七年了,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相信?”她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眼泪却流得更凶了,“我怎么相信你?相信你天天半夜回家,身上带着一股我不认识的香水味?相信你手机的屏保密码都换了?还是相信这个妈妈群里传遍了的,你和你那位美女上司的‘风流韵事’?陈阳,你让我怎么信!”
我愣住了。香水味?我使劲闻了闻自己的袖口,什么都没有。哦,我想起来了,有一次和苏晴在电梯里,空间狭小,她身上确实有一种很淡的木质香水的味道,可能沾染了一些。至于手机密码,我之前用的是我们俩的纪念日,后来有一次孩子玩我手机乱按,锁住了,我嫌麻烦就随手换成了一个简单的解锁手势。
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在平时,可能连提都不会被提起。可在此刻,在那个恶毒的谣言和照片的催化下,它们都成了我“出轨”的铁证。
我百口莫辩。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夫妻之间的信任,是如此脆弱的一件东西。它不是建立在多年的感情和了解之上,而是悬浮在流言蜚语和旁人的眼光之中。当外界的风吹得足够猛烈时,它就会被轻易地撕得粉碎。
那一晚,我们爆发了结婚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我所有的解释,都被她当成了掩饰。我所有的愤怒,都被她看作了恼羞成怒。她翻出了无数的旧账,我某一次应酬喝多了晚归,某一次她生日我因为加班忘了买礼物,某一次我对着手机傻笑(其实是在看我们团队做的项目动画效果),所有这些,都成了指向我变了心的证据。
最后,我们都累了。
她把自己锁在卧室里,我能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我一个人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夜无眠。天花板上的吊灯开了一整夜,可我却觉得,这个家从来没有这么黑过,这么冷过。
接下来的几天,是地狱般的煎熬。
林晓开始和我冷战。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她不再给我做饭,不再给我洗衣服,我们一天也说不上一句话。餐桌上永远只有她和孩子两个人,我像个多余的幽灵。晚上,她会等我睡着之后,才抱着枕头去儿童房和孩子一起睡。
家里的低气压,只是这场风暴的一个小小的中心。真正的风眼,在我的单位。
那个关于我和苏晴的谣言,像插上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我们设计院和规划局的每一个角落。它的版本也变得越来越离奇。
有人说,苏晴为了我,准备跟她那个在省里当官的老公离婚。有人说,苏晴已经许诺我,等“东湖新城”项目一结束,就把我从设计院调到规划局,直接提拔当处长。更有人说,有人在省城的高档酒店里,亲眼看到我和苏晴手挽着手进了同一个房间。
谣言的可怕之处在于,它不需要证据,只需要传播。
原本和我勾肩搭背的同事,开始在走廊里远远地就绕着我走。以前午饭时总爱围坐一桌的兄弟们,现在看到我端着餐盘过去,就立刻作鸟兽散。就连我一手带出来的徒弟小李,跟我汇报工作时都眼神躲闪,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成了一个瘟神。
院里的领导也找我谈话了。分管我们部门的张副院长,一个快退休的老好人,把我叫到他那间满是烟味的办公室,唉声叹气地给我泡了一杯茶。
“陈阳啊,”他敲了敲桌子,一脸语重心长,“你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你的业务能力,院里谁不竖大拇指?但是呢,作为一名党员干部,特别是部门负责人,光有业务能力是不够的,个人作风问题,也要时刻注意啊。”
他没有提苏晴的名字,也没有提那些谣言,但每一个字都在敲打我。
“现在外面风言风语的,对你,对院里的影响,都不好。‘东湖新城’这个项目,市里盯得很紧,不能出任何岔子。你呢,这段时间就先……先放一放手头的工作,调整一下状态。项目上的事,我让小王先顶上。”
我拿着那杯滚烫的茶,手却冰凉。我被架空了。以一种最屈辱、最无法辩驳的方式。
我从一个前途光明的技术骨干,院里最年轻的部门负责人,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问题人物”。
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由谎言和恶意编织而成的泥潭里。我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而那个把我推下泥潭的黑手,却躲在暗处,冷笑着看我慢慢窒息。
03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家里的战线,在我被单位“架空”之后,彻底崩溃了。
不知道是谁,把那些谣言传到了我岳父岳母的耳朵里。我那个脾气火爆的岳父,一个退休的老公安,连电话都懒得打,直接杀到了我们家。
那天我正好因为被停了项目,无所事事,破天荒地准时回了家。一开门,就看到岳父黑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林晓和岳母坐在一旁,眼睛红肿得像桃子。
“你还知道回来?”岳父看到我,猛地一拍茶几,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就骂,“陈阳,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把晓晓嫁给你!你看看你现在干的这叫什么事?在外面跟不三不四的女人勾勾搭搭,把我们林家的脸都丢尽了!”
“爸,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有人造谣……”我试图解释。
“造谣?”岳父冷笑一声,“无风不起浪!人家怎么不造别人的谣,偏偏就造你的?你敢说你跟那个什么苏局长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是身正,还怕影子斜吗?”
我哑口无言。这套逻辑,跟我争吵时的林晓如出一辙。我发现,面对这种诛心之论,任何辩解都显得那么苍白。
岳母则在一旁抹着眼泪,拉着林晓的手哭哭啼啼:“我的晓晓啊,你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妈早就跟你说,这个陈阳就是个搞技术的木头疙瘩,靠不住的。现在好了,心都野了,知道往当官的女人身上贴了。咱们不跟他过了,晓晓,听妈的,长痛不如短痛,离了!妈养你!”
“妈!”林晓哭着喊了一声。
那天晚上,我们家像一个战场。岳父的咆哮,岳母的哭诉,林晓的沉默,像三座大山一样压在我的胸口,让我喘不过气来。
最后,岳父摔门而去,撂下一句话:“晓晓,你跟他过不下去就跟我们回家!我们林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也不至于让女儿受这种委屈!”
第二天,我下班回家,打开门,迎接我的是一片死寂。
屋子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但所有属于林晓和孩子的东西,都不见了。衣柜里她那一半的衣服,卫生间里她的瓶瓶罐罐,儿童房里孩子的玩具和书本,玄关处她的鞋子……所有她存在过的痕迹,都被抹去了。
只在客厅的茶几上,留了一把她配的家门钥匙。
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挖空了一块。我瘫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个空旷得可怕的家,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家破人亡”。
我疯了一样地给林晓打电话,发信息,一开始她还接,只是在电话那头沉默地哭,任凭我如何哀求、解释,她都不说一句话。后来,我的电话再也打不通了,发出去的信息旁边,也多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她把我拉黑了。
工作和家庭,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支柱,在短短半个月内,轰然倒塌。
我不甘心。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毁了。我必须找到那个造谣的源头,揪出那个躲在暗处的黑手。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在茶水间跟我说怪话的老刘。我把他堵在单位楼下,红着眼睛问他,那些话到底是谁跟他说的。
老刘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连连摆手,矢口否认:“陈阳,你这是干什么?我……我就是听别人瞎聊,随口一说,你别当真啊。我哪知道源头是谁,现在全院都在传,我哪知道第一个是谁说的?”
他眼神躲闪,满脸写着“别来烦我”,说完就钻进车里,一溜烟地跑了。
线索断了。
我又想到了林晓妈妈群里那个匿名的爆料者。我求林晓的一个闺蜜,让她帮忙在群里打探一下。可那个小号自从发了那张照片和那段话之后,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很快就退群了。一个虚拟的、匿名的网络身份,就像一滴水汇入大海,根本无从查起。
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我像一只被困在玻璃瓶里的苍蝇,看得见外面的世界,却怎么也冲不出去,只能在原地徒劳地打转,直到筋疲力尽。
那段时间,我每天上班都如坐针毡。曾经忙碌的办公桌上,如今空空荡荡,只有一杯凉透了的茶。我被彻底边缘化,每天的工作就是看报纸,上网,等着下班。同事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鄙夷和幸灾乐祸。
有一次在单位的走廊里,我迎面撞上了苏晴。
她正和她的助理说着什么,看到我,她的话音停顿了一下。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我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我是不是该上前跟她解释一下?跟她说一声“对不起”,因为我的缘故,让她也卷入了这场风波。
我鼓足了勇气,张了张嘴,还没等发出声音。
她却只是对我微微点了一下头,脸上依旧是那种公事公办的、没有任何波澜的冷静表情,然后就目不斜视地,和她的助理匆匆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隔绝了我的视线。
我僵在原地,心里最后一点微弱的火苗,也被她那个平静得近乎冷漠的点头给浇灭了。
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她难道对这满城风雨毫不在意吗?还是说,她也和所有人一样,觉得我是个麻烦,想尽快和我划清界限?她的这种“正常”,比任何指责都让我感到绝望。
我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一个彻头彻尾的、被所有人抛弃的笑话。
04
我开始酗酒。
只有在酒精的麻痹下,我才能暂时忘记空荡荡的房间,忘记林晓决绝的背影,忘记单位里那些异样的眼光。
我一个人守着这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和林晓的点点滴滴。从大学校园里第一次见到她,她穿着一条白裙子,在图书馆的窗边安静地看书,阳光洒在她身上,美好得像一幅画。到后来我笨拙地追求,她羞涩地答应。再到我们领证那天,她哭着对我说“我愿意”。还有孩子出生时,我握着她的手,觉得拥有了全世界。
那些甜蜜的画面,如今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反复切割着我的心脏。我无法相信,我们那么深厚的感情,竟然会因为一个捕风捉影的谣言,走到了分崩离析的地步。
我一遍遍地给她打电话,听筒里传来的永远是“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我给她发了上百条信息,解释、哀求、道歉、发誓,可那些信息都像石沉大海,没有一丝回音。
我甚至去她父母家楼下等过她,可等了整整一个晚上,也没看到她的身影。岳父从窗户里看到我,直接抄起一个拖把作势要打我,骂我是“阴魂不散的混蛋”。
一周后,我彻底绝望了。
那天下午,我收到一个快递。没有寄件人信息,只写着我的名字和地址。我拆开那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几张A4纸从里面滑了出来,飘落在地。
我弯腰捡起,只看了一眼最上面的标题,就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标题上,是三个黑体加粗的大字:离婚协议书。
我颤抖着手,一页一页地翻看。协议的内容很简单,也很残酷。房子归我,车子归我,我们所有的存款也都归我。孩子归她,她不需要我付一分钱的抚养费。
她选择了净身出户。
她什么都不要,只要我尽快在末尾的“男方签字”处,签上我的名字。
在落款处,林晓的签名已经签好了。那两个字,曾经在我眼里是那么的娟秀好看,此刻却像两条狰狞的蜈蚣,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拿着那几张薄薄的纸,却觉得有千斤重。我瘫倒在地板上,终于忍不住,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我用尽了所有力气,却没能挽回我的家庭,没能洗清我的冤屈。林晓用这份决绝的协议,给我和我们这段七年的婚姻,判了死刑。
那天晚上,我从酒柜里翻出了家里所有剩下的酒。一瓶红酒,半瓶白兰地,还有几罐啤酒。我没有用杯子,就这么对着瓶口,一瓶接着一瓶地灌。
酒精烧灼着我的喉咙和胃,也麻痹着我的神经。我好像看到林晓又回到了家里,她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回头对我笑。我又看到孩子跑过来抱住我的腿,奶声奶气地喊我“爸爸”。
我伸出手,想要抓住他们,可一伸手,眼前的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只有冰冷的家具,和一室的孤寂。
我彻底崩溃了。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到书桌前。我看着镜子里那个男人,胡子拉碴,双眼通红,头发像鸡窝一样乱。那张脸,陌生得让我自己都感到害怕。
我笑了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
毁了,全都毁了。事业,家庭,我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都被一场莫名其妙的谣言,毁得干干净净。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书,拿起了桌上的那支派克钢笔。这是我们结婚三周年时,林晓送给我的礼物。她说,希望我用这支笔,签下更多的项目合同,也为我们的未来,描绘出更美的蓝图。
多讽刺啊。现在,我要用这支笔,亲手签下终结我们关系的文件。
我的手抖得厉害,笔尖几次落在纸上,都划不出痕迹。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
就这样吧,陈阳。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
就在我凝聚全身力气,准备一笔一划写下自己名字的那个瞬间——
“叮——”
一声清脆的短信提示音,在死寂的深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我烦躁地瞥了一眼亮起的手机屏幕。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本不想理会,准备签完字就关机,睡他个天昏地暗。
可那条短信的预览内容,却像一道闪电,瞬间劈进了我混沌的脑海,让我所有的动作都停滞了下来。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短信很短,只有一句话,却让我浑身的血液都倒流了。
短信上写着:
“我是苏晴。别慌,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什么都不用做,等着看戏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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