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的心情怎么样?

红方很好!每天都会很好
V S
蓝方一般(祝大家天天好心情呀)
红方
20 14
蓝方
34人已参与 2026-01-07截止

胡杨进过电子厂,干过日结的临时工,后来帮一家公司推销监控设备,顺便暗中卖一些微型偷拍装置和录音笔,可惜都没赚到钱。

有次他浏览不良网站时,发现不少探花系列很受欢迎,成本也低,只要有个拍摄设备,再花钱找一些女性特殊从业者就行了,于是打算大干一场。

等到真正开拍了,胡杨才发现这行要赚钱也不容易。

那些女的一看要录像,要么不愿意,要么要求加钱,他用微型偷拍设备试过几次,不但角度不好找,拍出来效果也不好,只能咬咬牙加钱。

很快,胡杨又发现,拍探花系列是非常考验男性实力的。他连续拍了十几集,视频没火,身体已经快扛不住了。

朱红影是胡杨在按摩店认识的女孩,两人日久生情,关系比一般人亲厚,她不但没要出镜费,还给他出主意:“你要想火就得拍点不一样的,都在宾馆里有啥意思?要是绑架一个女的到老房子里,加点冒险、犯罪啥的元素,不是更带劲儿?”

胡杨一听有道理,整点剧情说不定一下就火了,刚好附近有个废弃的医院,两人就换了战场,来到遍布灰尘空旷阴森的医院大楼里。

胡杨假装挟持朱红影,在走廊里拖拽着往里走,看到一间病房敞着门就进去了。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靠近门的半个房间非常明亮,窗下反而漆黑一片,窗帘杆的支架松动了两支,破败的窗帘半垂下来,氛围确实很到位。

朱红影也非常够意思,不顾地上肮脏,卖力地配合胡杨,挣扎呼喊“不要,不要”,几乎能以假乱真。

两人进入正题后,朱红影渐入佳境,情难自禁时一只手在脑后乱抓,不知怎么扯到了窗帘,一不小心拽了下来。

这时,胡杨突然停止了动作,眼神直愣愣地盯着朱红影头顶的位置,眼睛里充满惊恐的神色,他费力地想说什么,却紧张得说不出来一个字来。

“怎么了?”朱红影觉得奇怪,欠起身扭头一看,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窗户角落里赫然蜷缩着一具女尸,已经严重腐败了……

戴水晶发卡的女孩

戴水晶发卡的女孩

胡杨和朱红影虽然是为了生计挣扎的底层小人物,但遇到事一点也不含糊,碰到这种情况没有考虑怎么解释两人会出现在这里,第一时间果断报了警。

程思危等人赶到医院时,辖区派出所的民警已经在大楼入口拉起警戒线,数只应急灯将现场照得亮如白昼。

“这家医院叫泰安医院,去年整体搬迁到新院址,这里就荒废了。附近是个正在施工的工地,我们已经安排了人手,天亮后工人一上班就开始排查,看有没有目击者,或者有作案嫌疑的可疑人员。”辖区派出所的民警介绍。

“最近的失踪人口名单拿到了吗?”程思危一边走,一边问。

“拿到了,就等咱们这边的勘察结果了!”

程思危点点头,大步走了进去,派出所的民警在走廊和发现尸体的病房里都安置了应急灯,他留神看了一眼病房门牌号,上面写着“06病房30-32床”。

程思危前后看看,心念一动:这个房间既不在最便捷的走廊入口处,也不在最隐蔽的尽头,死者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是有别的特殊原因?

沈南烛进去后,看了一眼尸体,安排助手测量室内温度和查询最近气象数据,她则穿着一次性防护服,戴着口罩和橡胶手套,蹲在窗下仔细检查,只是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怎么样?”程思危急忙问。

“尸体腐败太严重了,所有的尸表检测全部派不上用场,只能初步推断死者是一名成年女性,身高165厘米,年龄大约在22岁至25岁之间。没有发现明显外伤导致的骨折等情况,暂时确定不了死因,要回去后进一步解剖才行。”

沈南烛说话时,用镊子在一团黑褐色的头发间夹起一个东西,举到眼前一看,是一枚菱形水晶发卡,小心装进透明密封袋里:“这个也是重要线索,小饰品旁人不会上心,亲近的人是一定知道的。”

“能确定死亡时间吗?”程思危问。

沈南烛看了一眼助手提供的数据,分析说道:“这里15天来平均温度23.74°C,其中最低为15.90°C,最高为35.80°C,再综合相对湿度等条件,尸体软组织分解到大部分白骨化差不多要20天。根据目前尸体呈现出的腐败程度,符合第12天至第14天的特征,死亡时间应该是本月初,大概在3号至5号之间。”

“先按照目前掌握的情况初步排查失踪人口,有条件符合的就通知家属来做DNA比对,”程思危吩咐老陈协助辖区派出所民警,他们急忙去了。

“我们马上提取DNA进行检测,争取尽快出结果。”沈南烛心情有些沉重,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女儿,说不定父母还在苦苦寻找,殊不知她已经成为一堆枯骨了。

程思危点点头,他转身出来,看到一男一女站在那里等候问话,女的身上沾了不少灰尘,脏兮兮的,男的还背着一个拍摄用的三脚架,两人看起来心有余悸,状态非常不好。

“程队,就是这两个人发现的,男的叫胡杨,女的叫朱红影,来这拍片的。”辖区派出所的民警介绍。

程思危一怔:“拍片?来这种地方拍什么片?”

“拍探花系列的,本来想搞些博眼球的剧情,现在色情片成惊悚探险片了!”辖区派出所的民警看了胡杨一眼,“拍摄兜售色情作品也是违法的,以后可不能这么干了啊!”

胡杨哭丧着脸,说:“警察同志,你放心,正办事呢这么一吓,我这十有八九要留下隐疾,以后能不能结婚娶媳妇都不知道,更别说拍片了!”

程思危询问他们发现尸体的经过,胡杨和朱红影又分别讲了一遍,但能提供的信息非常有限,这个戴水晶发卡的年轻女孩到底是谁?

她怎么会死在一个废弃的医院病房里?是自杀,还是他杀?

不能说的隐情

不能说的隐情

老陈和辖区派出所民警排查失踪人口,很快锁定一个叫白芷的女孩,年龄、身高和失踪时间都吻合,报警人是她的高中同学,自称是她的男朋友,叫陈放。

陈放是异地报警,他目前还在外地读大学。他和白芷一直保持联系,半个月前白芷突然不回消息了,打电话也没人接。

“我们支付宝是开通了亲情支付的,她也没有再产生消费记录,连微信步数也没更新,所有的APP都没有登录过了,我就怀疑她是不是出事了。”

陈放的声音,隔着手机屏幕都能听出紧张和恐慌,他让父母先到现场,自己紧急买票赶回来。

陈放的妈妈杨可娟在医院工作,爸爸陈九思是一名国际商务师,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的样子,戴着一副纯钛眼镜,英俊儒雅,风度翩翩家境相当优越。

但是,他们并不承认白芷是陈放的女朋友,只说两人是同学关系。

“我们陈放性格好,又喜欢帮助人,白芷那孩子家里出过事,经济上有困难,陈放就经常在生活上帮助她一下,只是很要好的同学关系。”杨可娟表现得淡漠而疏离,明显不想和这件事牵扯太深。

“同学关系开亲情付啊?”老陈知道她的顾虑,没好气地说,“你儿子那么多同学,跟多少人开了亲情付?”

杨可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陈九思急忙打圆场,说:“我们平时很开明的,也充分尊重孩子的选择,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陈放和白芷这孩子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并不影响案件调查。”

程思危说:“是的,陈放人在外地,就算他和白芷是男女朋友关系,他也不具备作案条件,何况现在也没有定性是谋杀,也有很大可能是自杀,你们只要配合警方做好常规调查就行了。”

杨可娟听了,面部表情缓和了下来,开始配合调查做笔录。

据杨可娟说,白芷是单亲家庭的孩子,父母离婚后,她一直跟着妈妈生活。白芷的妈妈主业喝酒打牌,副业做微商,表面风光潇洒,其实入不敷出,有一次深夜她喝醉酒摔了一跤,天亮被人发现时已经没气了。

她们母女俩住的房子本来就是租的,白芷无力支付套房的房租,搬到了一个只有一间房的出租屋,但即使如此,生活费也断了来源。白芷去找过亲生爸爸,但爸爸已经再婚,给过她两次钱,然后就再也不接她的电话了。

当时距离高考已经不到三个月了,陈放就主动给白芷充饭卡,就这样坚持到高三毕业。

白芷本来成绩就不好,又遭遇这么大的变故,高考毫无悬念地落榜了。她没有条件复读,就找了个奶茶店打工,正式踏入了社会。

“我们陈放寒暑假回来时,她会到家里来玩,那女孩子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一点点大的年龄就和男的一起喝酒,她要是对陈放有什么非分之想,我肯定是不能答应的,后来她就来的少了,至于她平时和什么人来往,死前发生过什么事,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呢?”杨可娟说。

这时,一直在旁边等候的胡杨欲言又止,程思危察觉到了,就问他怎么了。

胡杨咽了一口唾沫,说:“没什么,警察同志,你们要问的,我们都说了好几遍了,现在能回去了吗?”

程思危安排留下胡杨和朱红影的联系方式,就让他们先回去。胡杨临走的时候,探头看了看老陈手里的资料,上面是陈放报警时提供的白芷的照片和资料,他神情非常古怪。

“怎么?认识吗?”老陈随口问了一句。

胡杨连忙摇头:“不认识,不认识,就想看看这女的生前长啥样,没想到这么漂亮,跟小明星似的,可惜了啊!”

胡杨没有说实话,此时他并不知道,朱红影会因为他的这个隐瞒行为丢了命。

人物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人物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程思危分派人手,安排小棠带人在医院周边和工地走访,老陈围绕白芷展开深入调查,包括她生前三个月内的消费记录,见过的人,去过的地方。大家答应一声,分头去忙了。

陈放赶回来时,白芷的遗体已经运到了解剖室,他无法接受自己心爱的女孩已经成为了一具腐骨,那枚水晶发卡还是他送的。

得知发现白芷遗体的地方是泰安医院住院部06病房,眼泪更是如泉涌一般。

程思危递给他一包纸巾,问:“那个病房有什么不同?对于你们来说,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白芷妈妈出事的时候,所有的事都办完,她也累病了,当时就住在06病房32床。我每天放学都去看她,给她买饭,补课,”陈放顿了顿,眼泪又冒了出来,“有天晚上隔壁病床的病人办理出院了,就她一个人,她说害怕,我就留下来陪她,那天晚上是我们第一次接吻。”

“难怪她选择在那里自杀,原来别人避之不及的病房,是她觉得最温馨的地方。”程思危怅然。

陈放猛地抬头,盯着他问:“你怎么知道她是自杀?白芷为什么要自杀?如果是有人害死她的呢?”

“白芷遗体上没有受外伤导致骨折的痕迹,甚至连鼻翼和喉骨都完好无损,说明也不是窒息死亡,我们在她体里检测到微量毒素,虽然受腐败影响无法确定达到致死量,但服毒自杀的概率是很大的。”

程思危分析给他听:“如果真是有人害死她的,抛尸会选择更妥当的地点,何况别人也不知道那个病房对你们的独特意义,怎么可能抛尸抛到那里去?”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白芷为什么要自杀?”陈放不解地追问。

程思危说:“这也是我想知道的,她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特别的事?你们最后一次通话,她有什么反常表现吗?”

陈放摇头:“没有,她什么都没跟我说过,如果告诉我,天大的事我也会帮她解决!”

两人正在说话,程思危突然接到消息,有对小情侣在云川湿地公园发现一个奇怪的尼龙编织袋,里面是一具女尸,死者居然是朱红影。

程思危立刻召集警力,带队赶了过去。到了现场后,沈南烛发现朱红影脖颈有明显的勒痕,明显是被人勒死的。

此时胡杨已经赶到现场,他看到程思危后,一把抓住他的手:“是陈九思干的,你们快把他抓起来!”

程思危一怔,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事到如今,胡杨不得不说实话。

胡杨说,其实他见过白芷。白芷曾找他装过一个微型偷拍设备,那天看见老陈手里的照片,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胡杨怀疑除了那个大学生男朋友,白芷一定还有别的男人,搞不好就是偷拍了威胁人家的,很多找他买偷拍设备的人都是这么干的。

程思危气急:“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我敢说吗?哪有那么巧的事,死的女人是我认识的,尸体又是我发现的,你们不得怀疑是我杀的啊?”胡杨说着哭起来,“再说了,我也不知道陈九思会杀了红影啊!”

程思危急切地问:“后来呢?你们怎么会和陈九思搅合在一起?”

据胡杨说,他和朱红影去当时安装偷拍设备的那套公寓,发现伪装成机顶盒工作指示灯的监拍设备还在,应该是白芷还没来得及拆掉就出事了。他拆回去导出记录,果然发现了白芷和一个中年男人翻云覆雨的视频,而那个男人正是陈九思。

程思危大为震惊,如果是这样,不仅是朱红影,白芷的死很可能也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毒死后伪装成自杀的。

“红影说,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要我找陈九思敲一大笔。我不同意,她就趁我不注意把东西拿走,一个人去了……”胡杨懊悔不已。

程思危立刻带队抓捕陈九思,陈九思看到他们时却一派云淡风轻,不慌不忙。

案发时,陈九思在公司加班,摄像头记录了他勤奋工作的过程,一刻不曾离开,他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至于胡杨所说的偷拍录像,随着朱红影的死也失踪不见了,原本的铁证成为了胡杨的一面之词。

程思危只觉无数个谜团层层叠加,案情越来越复杂,白芷到底是自杀的,还是被人害死的?

朱红影遇害时,陈九思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如果凶手不是他,那又会是什么人呢?

陈皮白芷

陈皮白芷

根据老陈等人的排查结果,发现白芷生前三个月曾频繁出入一套公寓,那套公寓正是胡杨曾去安装偷拍设备的。

通过查询,证实这套公寓在白芷名下,是陈九思帮她购买的。或许是担心被人发现,她一直还住在原来的出租房,没有搬进去。

与此同时,小棠在工地摸排走访也有了新发现,有个年轻民工说大概十几天前,他晚上加班的时候突然肚子疼,嫌工地的厕所远,刚好医院车棚附近有个豁口,他就进去临时方便了一下,正蹲着的时候,结果看到一个女人从废弃的医院大楼里出来。

年轻民工以为见了鬼,说:“当时把我吓得大气不敢出,医院那种地方本来就阴气重,活人又都搬走了,你说半夜出来的能是啥玩意?”

“你还记得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吗?”小棠急忙问。

“我拍下来了!想给工友们看看的,后来回去被工头骂了一顿就把这事给忘了,要是早知道里面出了事,那肯定会报警啊!”那个年轻民工把拍的小视频找出来,视频里的女人大约四五十岁,体型偏胖,只是没有拍到脸,看不清到底长什么样。

程思危看着眼熟,也不说缘故,只是让陈放辨认,陈放一眼就认出那是他妈妈杨可娟。程思危立刻集合警力,兵分两路抓捕陈九思和杨可娟夫妇。

对于这样的结果,陈放遭受巨大的打击,他不敢相信,更无法接受。

罪行败露,锒铛入狱,相比陈九思的慌乱和不甘心,杨可娟情绪并没有太大的起伏,不知道是真的心机深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还是哀大莫过于心死。

“你知道白芷和陈九思偷偷在一起了,所以杀了她,伪装成她自杀的假象,这就是你捍卫婚姻的方式吗?”程思危问。

杨可娟平静地说:“我不是在捍卫婚姻,而是在捍卫家庭,只要我儿子不知道这些肮脏的事,白芷死了,他难过一阵子就会慢慢好起来。”

“那勒死朱红影呢?我们复原了你和陈九思的微信聊天记录,陈九思受到勒索,却让你动手,他反倒自己加班置身事外,你这样也是为了你儿子吗?”程思危质问。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有时候你撒了一个谎,就不得不继续再撒一个谎,来掩饰上一个谎留下的纰漏。杀人也是一样,朱红影不死,我的功夫不是白费了吗?何况她们也不是什么好人,一个骚货小妖精,一个敲诈勒索……”

“是不是好人,你都没有权利剥夺她们的生命。她们犯了法,律法自会审判她们,你也一样。”程思危起身离开审讯室,看到胡杨和陈放都在外面等候。

胡杨失去了唯一对他有几分真心的女人,或许还将留下残疾,终身不举;陈放的人生彻底被颠覆,亲生父母和喜欢过的女孩,联合粉碎了他对这个世界所有美好的期盼和想象。

一时间,程思危竟不知道先安慰哪一个。

那天晚上,陈放想再去华泰医院废墟看一看,程思危不放心,就陪他走了一趟。

陈放在06病房门口站了许久,说:“就是在这里,我跟她说白芷是一种中药,能医治我一生的烦恼忧愁,她说我是陈皮,也是医治她的药,原来都是假的。”

“或许当时是真的,你以后就会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和事都会发生变化,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坚守自己不被改变。”程思危拍了拍他的肩膀,传递一种慰藉鼓励的力量。

陈放想要挤出一丝微笑回应他,眼眸里的清泪却泫然欲下。他掩饰般地匆匆转身,大步出了走廊,向外面走去,程思危急忙跟了上去。

此时明月高悬,清辉满天,陈放的背影落寞而又决绝。

程思危知道,他早晚有一天会明白,能够医治自己的,只有自己,从此山长水阔,天涯路远,那些现在无法承受的痛苦悲辛,最后都会慢慢结痂,痊愈。

本文为悬疑小说社原创小说《非正常死亡刑侦档案》第37个故事《陈皮白芷》,禁止转载,抄袭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