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年前,法国作家维克多·雨果写了他最著名的一部小说《悲惨世界》。《悲惨世界》写得很长,也写了很久,整整三十年。雨果的作品放到今天,可读性也是很强的。他的作品往往既像爽文一样好看,又和名著一样深刻。

他特别擅于把一些极端的情况凑到一块来碰撞,看得读者阵阵叹息。

《悲惨世界》里有一个经典的桥段。主角冉阿让从监狱里出来后,徒步前往法国和瑞士边境的一座城市,这是官方指定要他去的地方。因为有犯罪记录,一路上没有任何旅店或饭馆愿意接待他,他只能饿着肚子一路流浪。

来到狄涅城的时候,他碰上了善良的莫里哀主教。莫里哀没有嫌弃他,请他到家里吃饭,还给他床铺,让他在自己家里住一晚。可是,过去十九年的牢狱之灾已经使冉阿让有些黑化了,他趁机偷窃了莫里哀家的银器,带着它们连夜逃跑。

没跑多远,他就被盘查的警察给抓住了。警察认得这些银器是莫里哀主教的,便把他带回了主教家里。

结果,莫里哀主教不动声色地说:“这些银器,是我送他的。”

为了表演得更像一些,他还临时加送了一对银烛台,并且说:“不要忘记,永远不要忘记您答应过我,您用这些银子是为了成为一个诚实的人。”

冉阿让泪流满面,从这一瞬间开始,他决心尽一切努力做个好人。当然,他后来凭着惊人的毅力,成为了不起的好人之后,他所处的世界却不能够接纳他,这些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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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读到上段那段情节时,我深受触动,想了很久很久。

宽恕罪恶,帮助他们向善,可能是比惩罚更好的选择。

但,这是错的。

也许在两百年前的法国,被关进监狱,被判19年苦役的,有许多只不过是为了养活年幼的外甥,困苦中偷了一块面包的良善之辈,但这不符合我们这个时代的生活经验。

冉阿让是一个好人,只不过因为他是小说里的人物,只不过是因为他属于另一个时代。不要因为这个角色闪闪发光,就傻傻地以为所有坏人心底都有一个善意的灵魂。

善恶许多时候就是天生的,一部分人就是天生的恶魔。而且,并不是所有邪恶的人,都能够被宽恕感动,都能够被善意点化,绝大多数都不能。

《论语》里头说得很好: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正确的做法就是以直报直,以德报德。犯罪了就应该受到对应的惩罚,善意和奖励要用到好人身上。坏人想要被宽恕和翻身,先像冉阿让一样做许多好事来证明自己再说。

遗憾的是,欧美近世流行的风潮,正是对坏人无限圣母。挪威的布雷维克,用枪和炸弹杀害了77名平民。对他的惩罚,是坐21年牢。坐牢的条件还相当舒适,一房一厅,要给他提供营养的食品,提供书籍,提供健康器材和电子游戏。

对恶徒的这种虚伪善意,是对被害者与家人的恶毒伤害。欧美出现这种风潮,既是历史的反噬,也是因为这种夸张的表演,更能够吸引到关注的目光。

就和新闻学上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一样,关怀好人与正常人是吸引不到流量的,关怀恶魔才能够骗到全世界,给自己封圣。爱人类,在火灾中救人,没有多少人关注。要救一条狗,那才能够感动全世界。

比上面这种遗憾更遗憾的是,这种风潮确实在影响着我们,在一些角落试着腐蚀着我们的基础。近段时间,大家对吸毒记录的封存问题如此关注,就是因为担心这种影响使我们的法律法规变得过于圣母,对一些不良行为过度宽容,最终重蹈自己与他国的历史覆辙。当然,这个问题确实要更复杂一些,也不应该过于上纲上线。我个人相信,上述那种影响,持续不了太长的时间。

正本清源,好法律就是对坏人苛刻一点,对好人友好一些。坏法律相反,对正常人、好人处处苛刻,对坏人却无限圣母。

后者并不是文明的进步,而是自我毁灭,并不值得我们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