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那天清晨六点半,我听见防盗门"咔哒"一声轻响。
透过卧室门缝,我看见周雅琴换上那双浅灰色的布鞋,拎起帆布袋,出门买菜去了。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手心全是汗。
床头柜上,那个深蓝色的笔记本静静躺着,封面上"备忘录"三个字像三把刀,每一刀都扎在我心口上。昨晚我无意中翻开它,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记录——我的退休金数额、房产地址、女儿的工作单位,甚至连我那条24K金项链的克数都写得清清楚楚。
我这辈子最恨被人算计。
十五分钟后,我拎着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这个住了才七天的"家"。电梯里,我的手抖得连楼层按钮都按不准。
现在已经过去三个月了,我的手机里躺着137个未接来电,全是她的号码。每次铃声响起,我就像被电击了一样,浑身僵硬。我不敢接,真的不敢。
可我做梦都想不到,真相会是那样......
认识周雅琴,是在去年九月的桂花香里。
那天傍晚,我照例在人民公园遛弯儿。夕阳把整个公园染成金黄色,老人们有的打太极,有的下棋,有的跳广场舞。我一个人坐在长椅上,看着这些热闹,心里空落落的。
老伴走了三年,女儿李梅远在深圳,一年回来不了两次。这三年,我一个人住在那套九十平的老房子里,冰箱里永远只有够一个人吃的菜,电视机从晚上六点开到十点,就为了听个响动。
"李哥,还一个人呐?"老王拍了拍我肩膀,旁边站着一位穿米色风衣的女人,"来来来,给你介绍个人。这是周雅琴,退休教师,人特好。雅琴啊,这是我跟你说的李建国,退休前是机械厂的技术工,人实在。"
我站起来,有些局促地点点头。周雅琴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像温柔的涟漪:"李师傅好,老王经常提起您。"
她的声音很好听,带着教师特有的温和。那天我们在公园里聊了一个多小时,从退休生活聊到子女工作,从年轻时的经历聊到现在的爱好。她说话不紧不慢,偶尔会引用一两句古诗,让我这个只有高中文化的人觉得挺新鲜。
分别时,她主动要了我的手机号:"李师傅,以后常联系。老年人也要多交朋友,生活才有意思。"
那晚回家,我破天荒地照着镜子看了很久。镜子里的我,头发花白,皱纹爬满眼角,肚子也有些凸起。我想,像我这样的糟老头子,人家一个退休教师,能看得上吗?
接下来的两个月,我和周雅琴的联系越来越频繁。
她会在早上给我发微信:"李师傅早,今天天气好,适合晒被子。"我回复总是很笨拙:"好的,谢谢提醒。"她从不嫌我话少,还会发一些养生文章给我,教我怎么吃得健康。
周末,我们会约着一起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回她家或我家做饭。她做的菜很清淡,和老伴的口味完全不同,但我竟然也吃得习惯。她总说:"咱们这个年纪,要少油少盐,对身体好。"
有一次,我修好了她家漏水的水龙头,她高兴得不行:"李师傅,您这手艺真好!要是能天天有人帮我修修补补,该多好。"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老伴走后,我也想过找个老伴,但又怕女儿反对,怕别人说闲话,怕自己这把年纪还要经历一次感情的波折。可是,一个人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了。
我给女儿李梅打了个电话,试探着提起周雅琴。
"爸,您想找个伴儿我不反对,但您得小心点。"李梅的声音有些紧张,"现在骗子多,专门盯着您这样有退休金、有房子的老人。您可千万别糊涂,房产证千万别给人,钱也别随便借。"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我有些生气,"人家雅琴是退休教师,退休金比我还高,人家图我什么?"
"爸,我是为您好。"李梅叹了口气,"您要是真想找,就找吧,但搭伙过日子可以,结婚就算了。咱家的房子得留给我和弟弟。"
我儿子十年前车祸去世了,李梅说的"弟弟"是她堂弟,我哥哥的儿子。老伴去世前,立了遗嘱,房子将来一半给李梅,一半给侄子。我虽然有居住权,但处置权受限。
挂了电话,我心里堵得慌。
十一月初,天气转凉,我在医院查出了轻微的高血压。
周雅琴知道后,专门跑到药店给我买了血压计,还列了一个详细的饮食清单。那天傍晚,她在我家厨房忙活,我坐在客厅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种回家的感觉。
"雅琴。"我鼓起勇气,"你看,咱们都这个年纪了,一个人过也是过,两个人过也是过。要不,咱们搭伙过日子?"
她正在切菜的手停了一下,转过身,脸有些红:"李师傅,您说真的?"
"真的。"我站起来,"我知道你儿子在外地工作,你一个人也挺孤单的。我也是,女儿不在身边,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咱们搭个伴,互相有个照应。"
"可是......"她有些犹豫,"我儿子那边......"
"我女儿我已经说过了,她同意。"我说,"你儿子那边,你跟他好好说说,总能理解的。"
那天晚上,周雅琴答应了。我们约定,先不办任何手续,就是单纯地住在一起,搭伙过日子。财务各自独立,谁也不为难谁。
"李师傅,您对我真好。"她握着我的手,眼眶有些红,"我一个人这么多年,都快忘了被人照顾的感觉了。"
我也握紧了她的手,心里暖暖的。
我们决定住在我家,因为我家靠近菜市场和医院,生活更方便。
周雅琴搬过来的那天,是个周六。她拎着两个大箱子,还有好几袋生活用品。我帮她把东西搬进次卧——我们商量好了,暂时先分房睡,慢慢磨合。
"这房子您收拾得真干净。"她环顾四周,笑着说,"比我想象中好多了。"
"都是老伴以前收拾的习惯,我就照着保持。"我有些不好意思。
她走到客厅,看着墙上挂着的全家福,照片里的老伴笑得很灿烂:"您老伴长得真漂亮。"
"是啊,她当年可是厂里的厂花。"我也看着照片,"可惜,走得太早了。"
"我理解。"周雅琴轻声说,"我前夫也是五年前走的,心梗,走得很突然。那段时间我觉得天都塌了,是儿子陪着我熬过来的。"
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做了晚饭。她擅长做杭帮菜,我喜欢吃川菜,最后折中做了几个家常菜。吃饭的时候,她给我夹菜:"李师傅,您血压高,这个木耳多吃点,降血压。"
我也给她夹:"你也吃,别光顾着我。"
那一刻,我觉得这个家又活了过来。
头三天,我们相处得很和谐。
早上,她会比我起得早,熬好粥,煮好鸡蛋。我起床后,早餐已经摆在桌上,热气腾腾的。我们一起吃完早饭,她去公园跳广场舞,我去菜市场买菜。
中午,我们一起做午饭,她洗菜,我切菜,配合得很默契。下午,我们各自休息,我看看新闻,她在房间里备课——她说虽然退休了,但社区请她给小朋友们义务辅导作文,她得准备教案。
晚上,我们一起看电视。她喜欢看新闻和纪录片,我喜欢看抗战剧,我们就轮着看。有时候,她会突然指着电视里的一个场景,跟我讲历史背景,我听得津津有味。
"雅琴,你真有学问。"我由衷地说。
"哪里哪里,都是以前教书留下的习惯。"她笑着说,"跟您在一起,我也学到不少。您那些机械知识,我一点都不懂。"
那几天,我感觉自己年轻了十岁。
变化是从第四天开始的。
那天早上,我起床上厕所,路过周雅琴的房间,听见她在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
"妈,您别担心,我知道怎么做。"她说,"他人挺好的,就是......对,我会注意的。您放心,我不会吃亏的。"
我愣在门口,心里咯噔一下。什么叫"不会吃亏"?
我悄悄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老伴在世时,经常跟我说:"老李啊,你这人就是太实在,容易被人骗。"现在想想,我是不是太冒失了?跟周雅琴才认识两个月,就让她住进来,万一她真的图我什么呢?
那天白天,我开始偷偷观察她。
我发现她总是在翻我的东西——抽屉、柜子、甚至我的外套口袋。她说是在找针线包,找创可贴,找老花镜,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晚上,她又打了个电话。这次我站在她房门外,竖起耳朵听。
"儿子,妈没事,你放心。"她的声音很温柔,"这个李师傅人不错,对妈很好。你别担心妈会上当受骗,妈心里有数。对了,他有一套房,九十多平,地段不错......"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第五天,我开始失眠。
躺在床上,我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念头。周雅琴到底图我什么?房子?钱?还是只是想找个免费保姆?
我想起老王介绍她时说的:"雅琴啊,条件好着呢,退休金五千多,儿子在杭州做生意,有房有车。"可是,如果她条件这么好,为什么要跟我这个糟老头子搭伙过日子?
凌晨三点,我起床上厕所,看见她房间的灯还亮着。我凑近门缝,看见她坐在书桌前,正在本子上写什么,神情很认真。
我想推门进去问个明白,但又不敢。万一是我想多了呢?万一我冤枉她呢?
第六天,周雅琴提出要去见我女儿。
"李师傅,咱们这样住在一起,总得跟孩子们见个面。"她说,"我儿子下周要回来,到时候咱们一起吃个饭,让孩子们也认识认识。"
"好,好。"我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在打鼓。
那天下午,她出去买菜,我一个人在家,越想越不安。我走到她房间门口,犹豫了很久,还是推开了门。
房间收拾得很整洁,床铺叠得方方正正。书桌上摆着她的笔记本电脑,旁边有一摞书和一个深蓝色的笔记本。
我走过去,打开那个笔记本。
第一页,工工整整地写着:"李建国,65岁,退休工人,退休金3500元/月。"
我的手开始发抖。
翻到第二页:"住房情况:九十平,两室一厅,地址××小区××号楼××室。房产证登记人:李建国。继承人:女儿李梅、侄子李强。"
第三页:"家庭情况:妻子已故三年,女儿李梅在深圳工作,已婚,有一子。与女儿关系:一般。"
第四页:"个人资产:退休金3500元/月,存款约8万(根据其日常消费推算),有24K金项链一条(约30克),手表一块(品牌:海鸥)......"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手里的笔记本差点掉在地上。
这些信息,她是怎么知道的?我从来没跟她说过我有多少存款,也没说过我那条金项链的克数。她为什么要这么详细地记录这些?
我继续往后翻,看到了更多让我心寒的内容:
"李建国性格:老实本分,容易相信人,警惕性不高。"
"推进策略:第一阶段,建立信任;第二阶段,融入生活;第三阶段......"
我看不下去了,把笔记本啪地合上,手抖得像筛糠。
这是什么?算计?骗局?
我瘫坐在她的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三年,我有多孤独,我自己最清楚。我以为终于遇到了一个能陪我走完下半辈子的人,可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精心设计的圈套。
我想起女儿的叮嘱,想起老伴临终前说的:"老李,以后你一个人,可得长点心眼。"
窗外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是周雅琴买菜回来了。
我慌忙站起来,把笔记本放回原位,冲出她的房间。
"李师傅,您在干什么?"周雅琴站在客厅,手里拎着菜,疑惑地看着我。
"我...我找个东西。"我语无伦次,"找...找老花镜。"
"老花镜不是在您房间吗?"她皱起眉头。
"哦,对,我忘了。"我慌忙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
那天晚上,我一口饭都没吃下去。周雅琴关切地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说可能是天气变化,有点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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