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三个真是够了！"我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看着后视镜里三张理所当然的脸。
刚才在路边那家小餐馆，当服务员把账单递过来时，李强直接推到我面前："老大，你来吧，我们都是学生。"
王磊和张浩在一旁附和："是啊，反正你工作了嘛。"
200块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让我心里堵得慌。我掏出手机付了款，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应该的。"
现在车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我透过后视镜看了看他们，李强正戴着耳机刷手机，王磊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张浩在副驾驶座上玩游戏。
没人觉得刚才的事有什么不妥。
我深吸一口气，突然想起刚才买单时老板娘那句话："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她摇了摇头，没有说完。
但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01
事情要从三个月前说起。那天我刚搬进新的合租房，遇到了这三个室友。
李强是计算机专业的研究生，总是一副高冷的样子，仿佛全世界都欠他钱。第一次见面时，他连招呼都没打，只是点了点头就回房间了。
王磊看起来比较亲和，笑嘻嘻的，总是叫我"老大"。他说自己是文学院的，但我从没见他看过什么书，倒是游戏玩得挺溜。
张浩是三人中话最多的，自来熟的性格让他很快就跟我打成一片。他学的是市场营销，嘴皮子确实利索，什么话到他嘴里都能说得天花乱坠。
刚开始我们相处得还不错。我比他们大两岁，已经工作一年了，在一家广告公司做设计师。他们还在读书，我理解学生的不容易，所以生活上经常照顾他们。
房租、水电费我总是第一个交，他们有时候忘了或者手头紧，我也会先垫付。买菜做饭的时候，我也经常多买一些，大家一起吃。
"老大人真好！"王磊总是这样夸我。
"以后我们发达了，一定好好报答你！"张浩拍着胸脯保证。
李强虽然话不多，但也会默默接受我的好意，偶尔还会帮我收快递。
我觉得这样的室友关系很温馨，就像大学时候的兄弟情一样。工作一天回到家，有人和你聊天，有人和你一起吃饭，比一个人住要有意思多了。
那时候我真的以为，我们是朋友。
渐渐地，我发现一些小问题。比如用完我的洗发水从来不说，冰箱里的酸奶总是莫名其妙就没了，客厅的垃圾永远是我一个人倒。
但这些都是小事，我没有计较。毕竟都是男生，生活上粗糙一点很正常。
真正让我开始思考的是两个月前的一件事。那天我感冒了，躺在床上难受得要命。我以为室友们会关心一下，至少问问要不要帮忙买药。
结果从早上到晚上，除了张浩下午回来时问了句"怎么了"，其他人就像没看见一样。
我自己拖着病体去药店买药，路上差点晕倒。回来的时候，他们三个正在客厅里开黑打游戏，声音大得震天响。
看到我拎着药回来，王磊头也不回地说："老大，你买药了啊？顺便帮我买包烟呗，我没时间出去。"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02
中秋节前一周，张浩突然找到我："老大，中秋节你回家吗？"
"应该会回去看看父母。"我一边改着设计稿一边回答。
"那太好了！我们三个也要回家，你能不能开车带我们一起啊？火车票太难买了，而且你的车正好够坐四个人。"
我停下手头的工作，看着他："你们家在哪？"
"都在一个方向，不绕路的！"张浩眼睛亮亮的，"而且我们可以AA油费啊！"
听起来确实不错，我点了点头："行，那就一起走吧。"
"哎呀，老大真够意思！"张浩兴奋地跑去告诉其他两人。
很快，李强和王磊也过来表示感谢。李强难得主动说话："谢谢了，确实帮了大忙。"
王磊更是夸张："老大简直就是我们的救世主啊！"
看着他们高兴的样子，我心里也暖洋洋的。虽然平时有些小摩擦，但关键时刻大家还是互相帮助的。
接下来几天，他们对我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李强会主动帮我收快递，王磊买零食的时候会给我带一份，张浩更是时不时地夸我两句。
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又回到了最初的和谐。
中秋节当天早上，我早早起床收拾行李，准备开车回家。刚把东西装进后备箱，就看到三个室友也拖着行李出来了。
"哟，老大起得真早！"王磊打着哈欠。
"我们先去吃早餐吧，然后再上路。"张浩提议。
"行，正好我也没吃。"我锁好车门。
我们找了一家粥店坐下，点了几样简单的早餐。吃饭的时候，他们聊着各自回家的计划，气氛很轻松。
结账的时候，服务员把账单放在桌子中间。我刚要伸手，张浩就抢先一步："这次我来吧！"
我有些意外，但也很高兴："不用，我来就行。"
"别这样，你已经帮我们太多了，早餐让我们请吧！"王磊也坚持。
最后张浩坚持买了单。虽然只是几十块钱，但这个举动让我很感动。看来他们还是懂得感恩的。
上车后，我的心情特别好。开着车听着音乐，偶尔和他们聊几句，感觉这次回家之旅会很愉快。
直到中午时分，一切都开始变了味道。
03
"老大，我有点饿了，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吧？"王磊摸着肚子说。
我看了看导航，还有三个小时到家："好，前面有个服务区，咱们先休息一下。"
服务区里人很多，都是回家探亲的。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停车位，下车活动活动筋骨。
"服务区的饭太贵了，而且不好吃。"李强皱着眉头看着价格表。
"是啊，一份盖饭要35块，抢钱呢！"张浩附和道。
我倒无所谓："将就着吃点吧，主要是图个方便。"
"不如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吃？反正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王磊建议。
我想想也对，反正时间还早。于是我们开车出了服务区，沿着国道找餐厅。
很快就看到路边有一家农家乐，门口停了不少车，看起来生意不错。
"就这家吧，看着挺地道的。"我把车停在门口。
餐厅是典型的农家风格，木制的桌椅，墙上挂着各种农具装饰。老板是个中年大叔，笑容满面地迎接我们。
"来，几位客人这边坐！"他引导我们到一张靠窗的桌子。
菜单很丰富，都是家常菜，价格也不算贵。我们四个人点了四个菜一个汤，分量看起来挺足的。
等菜的时候，张浩突然说："老大，你知道吗？我昨天晚上做梦梦到发财了！"
"哈哈，白日做梦吧！"王磊笑道。
"真的！我梦到买彩票中了大奖，然后请大家吃大餐，开好车，住别墅！"张浩一脸憧憬。
"做梦倒是挺美的。"李强难得开玩笑。
我也被他们的聊天逗乐了："那你中奖了可别忘了我们！"
"那是当然！咱们是兄弟嘛！"张浩拍着胸脯。
菜很快就上来了，确实挺香的。我们边吃边聊，聊大学时候的趣事，聊对未来的规划，聊各自家里的情况。
王磊说他爸妈都是普通工人，家里条件一般，但父母很支持他读书。
张浩说他家是开小店的，虽然不富裕但也不愁吃穿，就是爸妈总催他找女朋友。
李强说话最少，只是简单提了一下家里有个妹妹，正在读高中。
我也分享了一些自己的经历，说起刚工作时的不容易，说起对未来的期待。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我们像是真正的朋友，在分享着彼此的人生。
酒足饭饱后，老板娘过来收拾餐具，顺便把账单放在了桌子上。
我瞄了一眼，总共200块钱，四个人平摊的话每人50，不算贵。
我正准备拿出手机付款，李强突然把账单推到我面前："老大，你来吧，我们都是学生。"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一时没反应过来。
王磊和张浩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反正你工作了嘛。"
"而且你开车辛苦了，我们请你吃饭应该的。"张浩补充道。
我看着桌上的账单，又看看他们三张脸，心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04
我拿起手机，对着二维码扫了一下，200块钱就这么付了出去。
"谢谢老大！"王磊笑眯眯地说。
"下次一定请回来！"张浩也表态。
李强点了点头，算是道谢。
我勉强笑了笑："没事，应该的。"
但心里却五味杂陈。刚才那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在他们眼中，我可能从来就不是朋友，而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人。
想想这几个月的相处，好像确实是这样。每次需要帮忙的时候，他们总是第一个想到我。房租、水电、买菜、做饭，似乎都理所当然地成了我的事情。
而当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们却从来没有主动伸出过援手。
回到车上，我启动引擎，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来。后视镜里，三个室友正在聊着刚才的饭菜，完全没有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
"老大，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困了？要不我来开一段？"张浩关心地问道。
我摇摇头："没事，不累。"
其实我是不想说话。刚才那一幕让我想起了很多事情，那些我之前选择忽略的细节。
比如每次一起出去吃饭，最后买单的总是我。他们总有各种理由：手机没电了、没带钱、刚买了书没钱了...
比如家里的生活用品，从洗衣液到卫生纸，都是我一个人在买。他们用得心安理得，却从来不主动补充。
比如每次我做饭的时候，他们会很自然地过来蹭饭，但轮到他们做饭的时候，却从来不叫我。
这些事情单独看起来都很小，但加起来却让人感到窒息。
我突然想起大学时候的一个同学，他也是这样的老好人。总是被室友占便宜，但每次都选择忍让。后来大家都毕业了，那些占过他便宜的室友却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我会不会也是这样的结局？
车窗外的风景在飞速倒退，就像时间在倒流。我想起刚搬进合租房时的期待，想起第一次和他们一起吃饭时的开心，想起那些以为是友谊的美好时光。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透过后视镜看了看他们，李强戴着耳机在听音乐，王磊在刷手机，张浩在副驾驶座上眯着眼睛准备睡觉。
没有人注意到我的情绪，也没有人在意我的感受。
我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决定。
05
我把车开到下一个服务区，停在了加油站旁边。
"怎么又停了？"王磊疑惑地问。
"加个油。"我下车走向加油机。
加油的时候，我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继续忍受下去？还是选择改变？
我掏出手机，给家里发了个消息："妈，我可能晚点到家，路上有点事。"
加完油回到车上，我启动了引擎，但没有立刻开走，而是转过身看着三个室友。
"有件事我想跟你们说一下。"我的语气很平静。
"什么事？"张浩打起精神。
"我突然想起来，今天下午公司有个紧急项目需要处理，我得马上回去。"我一脸歉意地说。
"啊？那我们怎么办？"王磊急了。
"真的很抱歉，要不你们三个打车回去？我出打车费。"我掏出手机，"从这里到你们各自家里，打车大概需要多少钱？"
三人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会有这种变故。
李强最先开口："打车要好几百吧，太贵了。"
"是啊，而且不一定能打到车。"王磊也皱着眉头。
张浩更是着急："老大，你就不能晚点处理工作吗？我们都说好了一起回家的。"
我心里苦笑，果然，当他们需要我的时候，我就是"老大"，就是"兄弟"。但刚才买单的时候，我不过是一个理所当然应该付钱的工具人。
"真的很抱歉，这个项目很重要，关系到我的工作。"我继续编着理由，"要不这样，我先把你们送到最近的火车站，你们买票回家？"
"火车站？现在买票能买到吗？"王磊质疑道。
"试试看吧，实在不行就买站票。"我启动了车子，"走吧，我先送你们过去。"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变得很微妙。三个室友都不说话了，显然对我突然的变卦很不满意。
但我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轻松。
终于，我不用再做那个永远付出、从不计较的老好人了。
终于，我可以为自己的感受发声了。
当我把车开向火车站的时候，我透过后视镜看了看他们三个人，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奇特的情绪。
是愤怒？是解脱？还是某种我说不清楚的东西？
但不管是什么，我知道，从今天开始，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火车站到了，我停下车，转过身对他们说："就是这里了，你们去买票吧。实在买不到票我再想办法。"
三人陆续下了车，拿着行李站在车外，表情都不太好看。
张浩趴在车窗边，最后试着挽留："老大，你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吗？我们...我们以后一定改，一定不让你吃亏。"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五味杂陈。原来他们也知道让我吃亏了，原来他们心里都明白。
我摇了摇头："不是钱的问题，确实是工作很急。你们快去买票吧，别耽误了。"
李强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往火车站走去。王磊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只有张浩还在车边，一脸复杂地看着我："老大，那...那我们回去再说？"
"好，回去再说。"我点点头。
看着他们三个人的背影消失在火车站里，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话：有些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会明白什么是珍惜。
我发动车子，开始往家的方向行驶。
路上，我的手机响了好几次，都是他们发来的消息。但我没有回复，只是专心开车。
夕阳西下，前方的路一片金黄。
我第一次觉得，一个人的旅程，也可以这么美好。
06
两个小时后，我收到了张浩的消息："老大，我们买到票了，明天上午的火车。今晚得在这边住一晚。"
接着是王磊的消息："住宿费好贵啊，一晚上要150。"
然后是李强的消息："算了，我们三个开个钟点房凑合一夜吧。"
看着这些消息，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一方面觉得他们活该，另一方面又有些于心不忍。
但我还是没有回复。
我把车开进了家门口的小区，熟悉的环境让我心情放松了不少。停好车，拿着行李走向家门，突然听到楼上传来妈妈的声音："小伟回来了！"
"妈！"我大声回应着，快步上楼。
妈妈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我就笑得合不拢嘴："怎么就你一个人？不是说带同学一起回来吗？"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之前确实跟家里提过这事："他们有急事，先回自己家了。"
"哦，那就算了，下次再带回来。"妈妈接过我的行李，"快进来，你爸在厨房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呢！"
家里还是那个样子，温馨而熟悉。爸爸从厨房探出头来："回来啦！洗手吃饭，菜都做好了。"
坐在餐桌前，看着满桌子的菜，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才是家的感觉，这才是真正关心你的人。
"最近工作怎么样？累不累？"妈妈给我盛汤。
"还行，就是有点忙。"我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熟悉的味道让我瞬间放松下来。
"那几个室友对你好不好？有没有照顾你？"爸爸关心地问。
我停下筷子，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苦笑了一下："说起这个，我今天算是看清了一些事。"
接下来，我把这几个月的经历都告诉了爸妈，包括今天发生的事情。
爸妈听了都很生气，妈妈更是直接说："这哪是室友，简直就是在占你便宜！"
"是啊，我当时就该提醒你，不要对所有人都掏心掏肺。"爸爸叹气道。
"我也是今天才真正明白。"我放下碗筷，"以前总觉得多付出一点没关系，大家都是朋友嘛。但现在才发现，有些人根本就没把你当朋友。"
"这是好事，至少你现在清醒了。"妈妈拍拍我的手，"以后要学会保护自己，善良是好事，但不能让人随意践踏。"
晚饭后，我坐在阳台上给客户修改设计方案。刚才编的理由现在倒是成真了，确实有个紧急项目需要处理。
手机又响了几次，还是他们的消息。我看了一眼，张浩发来的是一张火车站候车厅的照片，配文字："老大，我们在这里等车，挺冷的。"
王磊发的是："住宿真的太贵了，我们决定在候车厅过夜。"
李强倒是没发消息，但在群里发了个无奈的表情。
看着这些消息，我心里的愤怒渐渐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明的感觉。
我终于明白，真正的朋友是什么样的。他们不会把你的好意当成理所当然，不会只在需要的时候才想起你，更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所有的责任和费用。
真正的朋友是会互相体谅，会主动分担，会在你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而不是一味地索取。
我回了条消息："早点休息，注意安全。"
然后就没有再理会手机。
夜深了，我躺在自己的床上，听着外面偶尔传来的车声，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明天他们就会坐火车回家，等假期结束后，我们还会回到那个合租房。
到时候，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07
第二天下午，我收到了三条几乎同时发来的消息。
张浩："老大，我到家了，这次真的谢谢你！虽然最后有点波折，但还是很感激。"
王磊："到家了！老大，昨晚在火车站确实有点惨，但也算是体验了一回。哈哈。"
李强简洁得多："已到家。"
我看着这些消息，心情很复杂。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昨天的不愉快，又开始用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和我说话。
但我已经不是昨天的我了。
我简单回复了几个"好的"，然后就把手机扔在一边，继续陪父母聊天。
中秋节的下午，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月饼、喝茶、看电视，这种简单的幸福让我觉得很满足。
"儿子，你是不是瘦了？"妈妈仔细端详着我。
"没有吧，可能是最近工作太忙。"我笑着回答。
"那几个室友平时做饭吗？你们是怎么安排的？"爸爸问道。
我想了想，如实回答："基本上都是我做，他们偶尔会蹭饭。"
"这不公平啊，应该轮流做才对。"妈妈皱眉。
"我跟他们说过，但他们总说不会做，或者太忙了。"我苦笑道。
"你啊，就是太老实了。"爸爸摇头，"记住爸爸的话，做人要善良，但也要有底线。不能让别人踩着你的善良往上爬。"
这句话深深印在我心里。
是的，善良要有底线。
傍晚时分，我一个人在小区里散步，思考着回去以后该怎么处理和室友的关系。
首先，生活费用必须要重新分配。房租、水电、网费，包括公共用品的购买，都要建立明确的分担机制。
其次，做饭和家务也要轮流来，不能再让我一个人承担。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以后出去吃饭或者娱乐，必须AA制，谁也不能理所当然地让别人买单。
如果他们不能接受这些改变，那我就考虑换房子。虽然搬家很麻烦，但总比继续被当成冤大头要好。
想明白这些，我感觉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晚上，我和爸妈一起看中秋晚会，一家人其乐融融。妈妈还特意给我做了我小时候最爱吃的桂花糕。
"妈，你手艺越来越好了。"我一边吃一边夸赞。
"那是，为了你这个儿子，我可是下了不少功夫。"妈妈笑得很开心。
这就是家人的感觉，彼此关心，彼此付出，而且这种付出是心甘情愿的，不求回报的。
和那种被当成提款机的感觉完全不同。
晚上躺在床上，我突然想起一个细节。今天下午张浩发消息的时候，说的是"这次真的谢谢你"。
"这次"这两个字很有意思，仿佛在暗示以前的那些帮助都是应该的，只有这次是额外的恩惠。
这种感谢的方式让我更加确信，我的决定是对的。
08
假期结束后，我回到了那个合租房。
三个室友都已经回来了，看到我的时候，张浩还主动打招呼："老大，假期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我简单回应，然后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当天晚上，我把他们叫到客厅，准备开一个"室友会议"。
"有什么事吗？"王磊疑惑地问。
"我想跟大家聊聊我们的室友关系。"我坐在沙发上，表情认真。
三人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正式。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说道："这几个月的相处，我觉得有些问题需要明确一下。"
接下来，我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关于费用分担，关于家务分配，关于相互尊重。
说完后，客厅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李强最先开口："你说得对，确实应该更公平一些。"
张浩也点头："是啊，之前确实有些地方做得不够好。"
王磊虽然没说话，但也没有反对。
"那就这么定了。"我站起身来，"明天开始执行新的规则。"
第二天早上，我照常起床准备早餐。但这次我只做了自己的一份。
张浩走到厨房，看到我只做了一份，有些意外："老大，不帮我们做吗？"
"按照昨天商量的，以后轮流做饭。今天轮到王磊。"我平静地回答。
王磊从房间出来，一脸无奈："我真的不会做啊，要不你教教我？"
"网上有教程，很简单的。"我端着自己的早餐走向餐桌。
最终，王磊还是硬着头皮做了早餐。虽然卖相不太好，但至少能吃。
这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都在按照新的规则运行。虽然他们偶尔会抱怨，但也都在努力适应。
一个月后，我发现我们的关系反而比以前更好了。没有了那种不平衡的付出和索取，大家都更加尊重彼此。
李强甚至主动邀请我去参加他们学校的活动，王磊会在我加班的时候帮我带饭，张浩也开始认真对待轮流做饭这件事。
最重要的是，当我们再次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账单放在桌上时，没有人再推给我，而是很自然地开始算各自应该付多少钱。
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真正的友谊不是单方面的付出和索取，而是平等的互助和尊重。
有一天晚上，张浩突然敲我房间的门。
"老大，有件事我想跟你道歉。"他站在门口，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事？"我放下手中的书。
"就是...之前那些事。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总是让你吃亏，总是占你便宜。但那时候觉得你不在意，就...就习惯了。"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中秋节那天，在火车站过夜的时候，我们三个聊了很久。才真正意识到，我们把你的好当成了理所当然。"
我看着他诚恳的表情，心里的最后一丝芥蒂也消散了。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以后我们都是真正的朋友。"我拍拍他的肩膀。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起爸爸的话：做人要善良，但也要有底线。
善良不是无原则的付出，不是无底线的忍让。
真正的善良，是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去帮助别人。
真正的友谊，是建立在相互尊重和平等基础上的。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而那个中秋节的经历，虽然让我看清了一些人和事，但也让我成长了很多。
有时候，一次勇敢的拒绝，比一百次委曲求全更有价值。
热门跟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