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电话是在夜里最深的时候响的,像一把刀子插进寂静里。

我划开屏幕,母亲的哭声就从里面涌了出来,碎成了很多片,每一片都扎人。

“小凯没了,”她说,“你弟弟没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靠住了冰冷的墙壁,问她:“妈,怎么回事?”

“打游戏……就那么坐着,人就没了。”

电话被父亲抢了过去,他的声音沙哑得像一块砂纸:“林薇,别问了,赶紧回家。”

我说好。

我手指发抖地点开应用,订了最早一班六点半的高铁。就在订单确认的通知弹出来的那一刻,手机又震了一下。

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躺在屏幕上,只有一句话——

“晚点回,不然就错过了好戏。”

我盯着那几个字,浑身的血都凉了。我弟弟死了。还有什么,能被称之为“好戏”?

我叫林薇,在一个离家一千多公里的城市里做数据分析。

我的工作就是看着一堆没有生命的数字,找出它们之间的关系。

本以为,我的生活也是这样,有因有果,有逻辑可循。

直到那个凌晨,母亲哭着打来了一个电话:

“小薇啊,小凯没了,你弟弟没了。”

我拿着手机,靠在出租屋冰冷的墙上,感觉很懵,于是追着问:

“妈,你别哭,慢慢说,怎么回事?”

“打游戏,”电话那头的声音碎得不成样子,“就那么坐着,人就没了。医生说是心源性猝死,太累了。”

太累了。这个词从我妈嘴里说出来,像一块石头。

我最后一次跟林凯通电话,是一个星期前。

还记得当时是,我在电话里骂他:

“你十九岁了,不是九岁,整天就知道打游戏,你这辈子还有什么出息?”

他没跟我吵,他也很少跟我吵,只是在电话那头很轻地说:

“姐,你不懂。”

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我当时很生气,现在只剩下后悔,像冰水一样从头浇到脚。

父亲接过电话,他的声音比母亲的哭声更让我害怕:“林薇,回家。”

我问:“什么时候?”

“现在,立刻。”他的声音里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我能想象到他通红的眼睛,紧绷的下巴。他这辈子最看重面子,现在,他最小的儿子以一种最不体面的方式死了,他的面子碎了一地。

我立马说:“好。”

我打开手机应用,手指头不听使唤,点了好几次才点对。

最早的一班高铁是早上六点半,到家正好是中午。

我付了钱,订单确认的通知弹出来。

就在那一刻,另一条通知也弹了出来。

是一条短信,来自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号码,一串没有规律的数字。

短信很短,只有一句话。

“晚点回,不然就错过了好戏。”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窗外的天还是黑的,城市睡着了,只有零星的路灯亮着,像一只只睁着的眼睛。

这不像是一个恶作剧。

恶作剧不会来得这么巧,这么精准。

我的职业让我习惯了怀疑一切不合逻辑的事情。

一个沉迷游戏的少年,在凌晨猝死,这很合逻辑。

但在他死后不到一个小时,他的姐姐收到这样一条短信,这不合逻辑。

好戏?我弟弟死了,还有什么“好戏”?

我心里那点悲伤,被这条短信搅成了一锅混水。

于是,我给父亲又打了个电话说:

“爸,早上六点半的票没了,我只买到下午一点的,晚上才能到。”

父亲在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说:“知道了。”

他的声音里只有疲惫,没有怀疑。

挂了电话,我没有睡觉。

我坐在黑暗里,把那条短信翻来覆去地看。然后,我打开了我的笔记本电脑。

我决定在我回家之前,先看看这出“好戏”,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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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的第一件事,是尝试追踪那个发短信的号码。我用了一些我工作上知道的工具和渠道,但结果是死路一条。那是一个虚拟号码,经过了好几次跳转,最后指向一个境外的服务器。对方是个高手,不想让我找到他。

这让我更加确定,事情不对劲。

于是我开始查林凯。在我眼里,他的人生简单得像一张白纸,除了游戏,什么都没有。我登录他的社交账号,想看看他最近都和谁在联系。他的朋友圈背景是他最喜欢的游戏角色,一个扛着巨剑的战士。最后一条动态是一个星期前发的,只有一张游戏胜利的截图,配了两个字:“将军。”

我往下翻,翻得很慢。他的朋友不多,来来回回就是那几个游戏里认识的。我一个个点开看,他们的动态也全都是游戏。看起来,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网瘾少年”。

然后,我试着登录他的游戏账号。我知道他的密码,是我的生日。这个发现曾让我心里软了一下,觉得这个弟弟心里还是有我的。但当我输入密码后,屏幕上弹出的提示是:账号不存在。

我愣住了。怎么会不存在?这是一款非常火爆的游戏,账号是和身份信息绑定的,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除非是被人为注销了。谁会去注销一个刚刚猝死的人的游戏账号?而且是在他死后短短几个小时之内?我换了他玩的另外两款游戏,结果一模一样,账号全都被清空了,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

我后背开始冒冷汗。有人在抹掉林凯的痕迹。不是抹掉他这个人的痕迹,是抹掉他在网络世界里的痕迹。

我开始觉得,我根本不了解我的弟弟。那个我以为只会在虚拟世界里厮杀的少年,他到底在做什么?他那句“你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

天快亮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陌生号码。这次不是短信,是一封邮件,发到了我的私人邮箱。我的私人邮箱地址没有几个人知道。邮件里没有正文,只有一个附件,是一个加密的压缩包。

邮件标题写着:“这是他留给你的‘游戏’。”

我死死盯着这几个字,心脏跳得很快。他,指的肯定是林凯。林凯留给我的游戏?他知道自己会死吗?这更像是一个计划。一个他早就准备好的计划。

我点了下载。下载完成后,系统提示我输入解压密码。我试了林凯的生日,我的生日,爸妈的生日,都不对。我把所有能想到的数字和字母组合都试了一遍,全都失败了。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手机又震了一下。还是那个号码,一条短信。

“你送他的第一个礼物。”

我愣住了。我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我想了很久,记忆回到十几年前。那时候他才上小学,迷上了电脑。我用我攒了半年的零花钱,给他买了一个很贵的机械键盘。黑色的,很重,按键按下去会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当时高兴得跳了起来,抱着那个键盘睡了好几天。

我记起了那个键盘的型号,一串字母和数字的组合。我把那串字符输入到解压密码的对话框里,按下了回车。

这一次,压缩包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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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缩包里没有游戏,只有一个文件夹。文件夹的名字是“礼物”。我点开它,里面不是我想象中的照片或者视频,而是密密麻麻的文件。有的是代码,有的是表格,还有很多音频和文本片段,杂乱无章,像一个垃圾场。

我的专业是数据分析,我每天的工作就是从这种看似混乱的数据垃圾场里,找出黄金。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工作。我把所有文件导入我的分析软件,建立索引,然后开始进行关键词匹配和逻辑关联。

时间一点点过去,窗外的天从灰白变成亮蓝。我没有感到丝毫困倦,反而越来越清醒。那些破碎的数据,在我的屏幕上慢慢被拼凑起来。一个巨大的、黑暗的轮廓浮出了水面。

林凯不是在打游戏。或者说,游戏只是他的伪装。他是一个顶级的白帽黑客。那些我看不懂的代码,是他编写的追踪程序。他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普通的游戏玩家,潜入了一个庞大的地下网络。这个网络的核心,是一个利用游戏平台进行洗钱的犯罪集团。

他们通过在游戏里倒卖天价的虚拟道具、操纵比赛赔率,将一笔笔黑钱洗白。数额之大,让我心惊。而在我整理出的一个文本文件里,反复出现一个代号——“老A”。这个“老A”,似乎就是整个集团的头目,一个隐藏在幕后的大鱼。

林凯一直在追踪他。他那句“将军”,根本不是指游戏胜利,而是他的调查取得了重大突破。他快要抓到“老A”了。

我还发现了一个音频文件,里面的声音经过了处理,但还能勉强听出是两个年轻的男声。一个是林凯,另一个应该就是那个给我发短信的“影子”。

“影子”说:“阿凯,太危险了,他们已经注意到你了。”

林凯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一点笑意。他说:“怕什么,快通关了。最后这个BOSS,我收定了。”

“影子”说:“这不是游戏!”

林凯说:“在我这儿,这就是。赢了,就都结束了。”

我关掉音频,浑身冰冷。所以,他不是猝死。他是被“老A”发现了,然后被灭口了。他们伪造了一个“网瘾少年通宵游戏猝死”的完美现场。而我的家人,我的爸妈,他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他们那种奇怪的悲伤,那种急切地催我回家的态度,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看着屏幕上逐渐清晰的犯罪网络图,突然明白那条短信的意思了。“好戏”,指的不是别的,就是真相。而我,是林凯选定的观众,或许还是,最后的执行人。

我关上电脑,收拾行李。下午一点,我坐上了回家的列车。我知道,我这次回去,不是奔丧。我是去一个战场,一个比任何游戏都更真实的战场。我必须戴上一副面具,一副悲痛欲舍的姐姐的面具,去接近那个杀死我弟弟的“老A”。因为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老A”,就在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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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铁在铁轨上飞驰,窗外的景色一片片地向后倒退。我没有看风景,我闭着眼睛,脑子里一遍遍地过着那些数据。林凯的死,像一个复杂的程序,布满了漏洞。他们抹掉了他的游戏账号,却没发现他留下的加密云盘。他们以为他只是个孩子,却不知道这个孩子为自己准备了后事。

晚上八点,我拖着箱子走出车站。父亲的车停在出口。他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背都有些驼了。他没有帮我拿行李,只是看了我一眼,说,走吧。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车里的空气是凝固的。快到家的时候,父亲突然开口,声音沙哑。他说,你弟弟的事情,不要到处乱说。我问,说什么。他说,就说……是意外。

我心里一沉。我问,难道不是意外吗?

父亲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他没有回答我,只是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很复杂,有悲伤,有疲惫,还有……恐惧。

家里的灯是暗的,只开了客厅一盏小灯。母亲坐在沙发上,没有哭,只是呆呆地看着电视。电视是关着的,一片漆黑。我走过去,叫了一声“妈”。她像是被惊醒了,猛地回头看着我,然后眼泪就涌了出来。她抱着我,身体抖得厉害。她说,小薇,家里就剩你了。

她的悲伤是真的,但她的拥抱没有温度。

这时,一个男人从书房里走出来。他五十多岁,穿着一身得体的家居服,看起来很精神。他走到我面前,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薇,回来了。节哀。”

他是张博文,我爸几十年的生意伙伴和好朋友,我从小叫他张叔。这些年我爸的生意做得不顺,多亏了张叔一直在旁边帮衬。在林家,他比我这个常年不在家的女儿更有分量。

我说,张叔,你也来了。

他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吗?你爸妈都快垮了,我得在这儿盯着点。他说话的语气很自然,充满了长辈的关切。他指挥着我爸去给我倒水,又安慰我妈别太伤心。他看起来不像个外人,更像是这个家的主人。

他把目光转向我,说:“小薇,我知道你难过。小凯这孩子,就是不听话,沉迷游戏,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你以后可要好好照顾你爸妈。”

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把一切都归咎于游戏。我看着他,看着他脸上那恰到好处的惋惜和痛心,心里却想起了那个代号——“老A”。

我弟弟留下的线索里,有一条模糊的IP地址定位,指向一个本地的商业服务器。而那个服务器的所有者,是一家投资公司。我顺手查了一下,那家公司的最大股东,就是我面前这位,对我嘘寒问暖的张叔,张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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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家里住了下来。这个家变得很陌生。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悲伤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林凯的房间被锁上了,父亲说,怕我妈看了伤心,等办完后事再收拾。

饭桌上,没有人说话。母亲只是默默地流泪,往我碗里夹菜。

父亲埋头吃饭,一句话不说。

张叔成了饭桌上的主角。他不停地给我夹菜,跟我说些我在外面工作辛不辛苦的话。

“小薇啊,这次回来就多待几天,好好陪陪你爸妈。”他说。

我点点头,说:“张叔,这些天辛苦你了。”

他摆摆手,说:“这叫什么话,你爸就是我亲哥,小凯也跟我亲儿子一样。这孩子,唉……”他又开始叹气,“我早就跟你爸说过,不能这么惯着他,一天到晚就知道玩电脑。你看,现在出事了吧。那些电脑里的东西,我跟你爸说了,等后事办完,就找人来都处理掉,免得看着心烦。”

他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处理掉那些电脑,就是扔掉几件垃圾。我心里冷笑,他真正想处理掉的,是里面的证据。

我放下筷子,看着他,装作不经意地问:“我听林凯的同学说,他好像不是在玩游戏,是在做什么项目,能挣大钱的那种。是不是真的啊,爸?”

我把问题抛给了我爸。

父亲的身体猛地一僵,他抬起头,严厉地看着我:“你听谁胡说八道!他能做什么项目!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他的反应太激烈了,激烈得像是在掩饰什么。

母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手里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慌乱地低下头去捡,嘴里念叨着:“别说了,别说了,人都没了……”

只有张叔,他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他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我,问:“哦?是吗?小凯还跟同学说这个?他都说什么了?跟张叔说说,我也好奇,这孩子到底在鼓捣什么。”

他像一只闻到血腥味的狐狸,不动声色地想从我嘴里套出话来。

我摇摇头,说:“我也就那么一听,他们也说不清楚。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这顿饭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里结束了。我知道,这个家里每个人都戴着面具。父亲的面具是严厉和失望,母亲的面具是脆弱和悲伤,张叔的面具是关切和痛心。而我的面具,是无知和顺从。我们就像在演一出哑剧,谁也不肯先开口说出台词。

夜里,我躺在自己的床上,睡不着。我给那个“影子”发了一条信息,只有两个字:“他在。”

很快,对方回复了:“我知道。他在等你犯错。”

我看着天花板,黑暗中,我仿佛能感觉到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等着我露出破绽。

这个家,已经不是我的避风港了。它是一个牢笼,一个舞台。而我,必须在“好戏”开场前,找到林凯留给我的,最后一件武器。

接下来的两天,我什么都没做。我像一个真正的、沉浸在悲痛里的姐姐一样,陪着我妈,听她絮絮叨叨地讲林凯小时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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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和张叔则忙着操办林凯的追悼会,联系亲友,预定场地。张叔表现得比我爸还像主人,事事亲力亲为,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帖。他越是这样,我心里的怀疑就越深。

第三天夜里,“影子”给我发来了消息。他说,时机到了。他发给我一段简短的程序,告诉我,这段程序可以暂时屏蔽掉我家门口新装的那个对着走廊的摄像头。时间只有五分钟。

我等到所有人都睡下了。凌晨两点,我光着脚,像个小偷一样溜出房间。父亲把林凯房间的钥匙藏在了他的书房里。我蹑手蹑脚地走进书房,按照“影子”的提示,在书架第三排一本《资本论》的后面,找到了那串冰冷的钥匙。

我打开了林凯的房门。一股尘封的味道扑面而来。房间很整洁,桌子上的电脑关着,键盘和鼠标摆放得整整齐齐。一切都好像主人只是暂时离开了一样。

“影子”发来信息:“检查他的主机。”

我蹲下身,打开电脑主机箱。里面很干净,但最重要的东西不见了——硬盘。硬盘位是空的。

我心里一凉。张叔动作这么快?

“影子”又发来信息:“别急,看机箱底部。”

我把主机箱抬起来,在机箱的金属底板上,我摸到了一块凸起。那是一块用强力胶粘在上面的固态硬盘,很小,很薄。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抠下来,心里一阵狂跳。这是林凯留下的备份。他知道有人会来搜查他的电脑,所以他把真正的证据藏在了这里。

我不敢在家里连接这块硬盘。我把它贴身藏好,然后把一切恢复原状,悄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天亮后,“影子”给我发来了最后一条信息。他说:“林凯设置了一个‘死者开关’程序。如果他的特定后台账号超过48小时没有活动,一份核心证据的副本就会自动发送到几个不可撤销的地址。而启动这一切的钥匙,就是他的追悼会。他说,要把‘礼物’当着所有人的面,送给‘老A’。好戏要开场了。”

林凯的追悼会在市里最大的殡仪馆举行。我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站在父母身边,接受着亲友们的安慰。我的目光扫过全场,看到了很多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最后,我的视线落在了张叔身上。他穿着黑色的西装,表情肃穆,正在和几个吊唁的客人说话。

追悼会开始了。司仪用沉痛的语气念着悼词。然后,他邀请家属朋友致辞。我爸摇了摇头,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张叔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上了台。

他站在麦克风前,环视全场,脸上是沉痛的表情。他说:“今天,我们在这里,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送别林凯这个孩子……”

他讲了很多,讲林凯小时候有多聪明,讲他后来如何“误入歧途”,沉迷网络,最后又是如何“英年早逝”。他的声音充满了磁性,充满了令人信服的悲伤。他把林凯塑造成了一个被时代毁掉的悲剧角色,而他自己,则是一个痛心疾首的、善良的长辈。

我冷冷地看着他表演,像在看一个三流演员。我瞥了一眼旁边的父母。父亲的脸白得像纸,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放在膝盖上,微微发抖。他的眼睛不敢看台上,也不敢看我。母亲则死死地攥着她的手包,指节都发白了。她的眼神飘忽不定,越过人群,望向会场的出口,那是一种混杂着恐惧和挣扎的眼神。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子。他们知道。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真相。他们选择了沉默。

台上的张叔,他的悼词接近了尾声。他抬起头,用一种咏叹调般的语气,沉痛地说道:“安息吧,孩子。愿天堂里没有游戏,没有伤害……”

他的话音未落。

追悼会现场,那块本来用来循环播放林凯生平照片的巨大LED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接着“啪”地一声,陷入了漆黑。

全场一阵小小的骚动。

几秒钟的死寂之后,漆黑的屏幕中央,亮起了一行白色的代码字体,像一把刀,划破了这虚伪的宁静。

“张叔,这场游戏,你输了。这是我送你的最后一份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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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字出现的一瞬间,整个追悼会大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从台上那个悲痛的张叔,转移到了那块巨大的、发着白光的屏幕上。时间好像被拉长了,我能清晰地听到身边一个亲戚倒吸冷气的声音。

张叔僵在台上,他脸上的悲痛瞬间被一种无法形容的表情取代。

那是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来不及掩饰的狰狞。

此时,屏幕上的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滚动的画面。

那不是林凯阳光灿烂的童年照片,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