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乌克兰前线的星链突然一夜之间失去声音，指挥屏变黑、无人机停在空中、医院和城市的应急网络全部中断，只有手电筒和蜡烛，你会觉得是谁按下了那个按钮，又是谁来承担责任？四年战争中，地面换了多少指挥官、多少战线，大家都知道；但是真正支撑乌克兰的是头顶上那张看不见的低轨卫星网，密如神经，把战场和民生绑在了一起。马斯克的星链原本是给偏远地区提供网络，现在成了战时的生命线，前线通信、火力引导、无人机修正、终端定位都靠它。大面积停电之后，城市基建瘫痪，公共服务靠星链临时续命。
莫斯科当然知道星链很重要，多方面的情报显示，俄罗斯正在研制一种专门针对星链的反卫星武器，不是传统的“一发打一星”导弹，更像是“太空霰弹”，向星链轨道上撒下数以千计的毫米级微粒，现有的监测手段几乎察觉不到，也很难预警和追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卫星已经出现了问题，连线时断时续，服务就像漏气的气球一样慢慢无法使用。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的克莱顿·斯沃普认为，如果分不清事故和攻击的话，参与者就会被不确定性、恐惧驱使做出更加激进的决定。
外界分析认为，其影响可能会波及到周边国家，并且反过来损害到俄罗斯本身。俄军也使用了星链——乌方每天都可以看到挂有星链终端的俄军攻击无人机。如果让整条轨道上都是高速“沙子”，那么俄罗斯的无人机也需要在“沙尘暴”中穿行，谁又能保证它不会失控、不会坠毁呢？安全世界基金会的维多利亚·桑森直言不讳地说这件事不会发生，部署反噬自己的武器不合常理。如果有关俄罗斯推进“不分敌我”的太空武器指控是真的，拥有类似的毁灭性系统也不算什么。
但是即使不用，风声也会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对手就像在天上看着一张随时都会被撕裂的网，脚下的指挥系统也有可能出错，每一项决定都要带上年风险的分量。低轨道上有许多微粒，一旦被释放出来，就如同撒出去的沙子一样，以极快的速度横穿路径，整条轨道就变成了危险地带。这不是打掉一颗卫星，而是使太空中“公共通道”紊乱。地面作战有界限，空中作战无边界；地面受影响的不只是军事通信，还有商用网络、民用服务以及国际联系，这就等于砸了人类数十年来建立的秩序。
这也说明了现代战争中的连通性悖论，乌克兰将西方提供的太空网络优势（星链为头部）发挥到了极致，俄罗斯一方面想打掉星链，另一方面又在用星链。真有一天“太空霰弹”发射成功，打穿的不只对手的动脉，还有自己的毛细血管。法国空军新成立的太空司令部警告称，近几年来，俄罗斯在太空中的行为越来越不负责任、危险且带有敌意。不是某个动作，而是提示一种趋势：地面火力蔓延到太空系统、传统军备攻击基础设施、有边界的冲突扩散到无边界的太空。
星链已经到了乌克兰的“生命体征”阶段，军队依靠它进行联络、锁定目标、与自杀式无人机进行整合，平民在断电的时候依靠它维持社会运转。把心电图探头拔掉之后，病人还能坚持多长时间？莫斯科心知肚明，因此在“要不要用、怎么用、什么时候用、什么时候只放风不动手”之间玩弄危险的平衡。太空系统的外溢很强，商业、社会、军事混杂在一起，一旦出现误操作，后果无法挽回。
有没有更稳妥的方法？一是提高监测和追踪能力，使毫米级微粒尽量变得“可见”，为预警争取从零到几分钟、几小时的窗口；二是建立起跨国沟通和约束机制，使参与者明白越线的后果。易说难做。现实中各方都不愿意完全摊牌，“打不打、怎么打、不打也要让对手害怕”依然是博弈逻辑。
更大地面治理难题在于商用网络被深度军用化之后，由谁来进行管理呢？这不只是俄乌的问题，而是所有使用卫星的国家和社会的事情。技术优势的背后就是依赖，如果被攻击的话，脆弱性就会暴露出来。对手不一定把一颗星球直接炸掉，在制造出足够的不确定性和风险之后，在关键的时候就会让你犹豫不决，这就是“恐惧武器”的厉害之处。
战争就是现实的试验场。星链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民企参战”，改变了战争的面貌，也逼迫制度进行升级。设备可以很快地更新换代，如果制度跟不上的话，那么风险就会累积起来。从停电应急到前线导控再到对手威慑，整个过程都在同一个空间里展开，人类头顶上的平静已经被无形的紧张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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