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枫对养女阿菊的感情很深,从1927年嫁到沈阳开始,就把这个七岁的小丫头当自家闺女看待。

朱枫原名朱谌之,出生在1905年的浙江镇海一个有钱的渔业家庭,早年读宁波女子师范学校,接触了不少进步思想。嫁给工程师陈绶卿后,她成了四个孩子的继母,阿菊是最小的那个。

陈绶卿前妻早逝,朱枫进门就把家管得稳稳当当,对孩子们没半点偏心。她手把手教阿菊认字,冬天帮她暖手,家里条件好时还说服陈绶卿送阿菊姐妹上学。

1931年九一八事变,日本军队占了东北,一家子南下逃难。次年陈绶卿得霍乱没了,朱枫把遗产分给四个继子女,每人八百大洋,自己带着亲生孩子回镇海。

阿菊十六岁那年,没了依靠,朱枫拿出私房钱,托关系送她去上海无线电学校读书。阿菊毕业后进了国民党电台系统,认识了警务处电讯管理所的王昌诚,两人很快就结婚。朱枫起初觉得这门亲事靠谱,在乱世里能有个安稳窝就算运气好。

她甚至把亲儿子朱明交给阿菊照顾一年,孩子还管阿菊叫过妈。这段关系,在朱枫看来就是亲的,比血缘还牢靠。可谁知道,阿菊夫妇其实是国民党特务系统的人,王昌诚是保密局上校,这事朱枫到死都没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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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大陆解放军南下,朱枫已经在香港从事地下工作多年。她1938年加入新知书店,卖了家底包括祖传三克拉钻戒,捐了五百元帮书店渡过难关,还押货去桂林。

1945年入党后,她在华中局情报部门筹款,帮民主人士回大陆。组织需要人去台湾地区联系潜伏的吴石将军,吴石那时是台湾地区防务部次长,掌握大量军事情报。朱枫有经验,又刚好收到阿菊五六月的信,阿菊说生了孩子,希望她来台北暂住,还寄了入境证。这成了完美掩护。

朱枫没多想,11月25日坐风信子号邮轮到基隆港,阿菊夫妇来接,她住进金华街的家,对外说照顾坐月子。实际每周六下午她出门,拎糕点篮,用陈太太谈药店事宜的暗号,去吴石公馆取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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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报包括台湾战区战略防御图、舟山群岛阵地配置、台湾海峡海流资料、战略登陆点分析,全是微缩胶卷,藏在点心盒底,三天内通过安福号海轮大副送回大陆。

毛泽东看到后批示甚好,还题诗惊涛拍孤岛,碧波映天晓。虎穴藏忠魂,曙光迎来早。朱枫在1月14日写信说住在女儿家最安全,计划月底回大陆。可1950年1月29日,台湾省工委书记蔡孝乾被捕,很快就叛变,供出朱枫和吴石。

2月2日,吴石副官通知她跑路,她留字条就走。吴石开军用通行证让她飞舟山转大陆,但蔡孝乾又供出通行证,王昌诚参与抓捕。2月18日,朱枫在定海被抓,押回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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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枫被捕后,在监狱掰碎金链、金锁片和金镯,总重二两多,全吞下去想自尽,这些是给阿菊儿子买的礼物。敌人发现后送医院取出,她挨了四个月审讯,什么都没说。敌人档案里写她党性坚强,学能优良。蒋介石下令不许用刑,蒋经国劝降,她只说命不是自己的。

1950年6月10日,马场町刑场,她高呼中国共产党万岁,中七枪牺牲,同死的还有吴石、陈宝仓、聂曦。朱枫死后,阿菊递信给军法局要领遗骸和遗物,当局准了,她却没去。在档案上写朱某虽为家母,已划清界限,遗体恕不领回。

他们改名换姓,断绝过去联系。阿菊不是没感情,她怕全家搭进去。那年代台湾地区抓人像抓老鼠,认了朱枫就等于自找麻烦。她选择不认,是想保住小家,在高压下多活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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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徐找到阿菊,她八十多岁,在养老院,说朱谌之是共匪,和我没关系,我们家都是国民党。

2005年徐再访,阿菊85岁,患老年痴呆,常对空椅子喊外婆回来啦。看到儿时合影,她承认母女情,但没提骨灰位置。枕头下压着朱枫织的棉鞋,她夜里梦见儿时事,后悔断绝关系,但承认那是乱世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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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潘贞在台北第二殡仪馆查档,找到77号骨灰,经海基会海协会协调,12月9日刘天财带回北京。朱晓枫女儿女婿接,暂放八宝山。

2011年7月14日安葬宁波镇海烈士陵园。2013年北京西山无名英雄广场建成,朱枫塑像和吴石并列,毛泽东题词虎穴藏忠魂刻在上头。

阿菊的真相,让人明白她不是坏,是苦。她记着朱枫的好,也记着特务砸门的声,记着孩子哭的样子。朱枫用命换情报,阿菊用沉默换生存。这事是时代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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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回家的“最后一步路”,朱枫走了61年凤凰网宁波.凤凰网 引用日期2025-1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