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的平安夜没有钟声，只有巨响。” 24号傍晚，叶列茨卡娅街，一对年轻巡警刚把车靠边，想盘问那个把背包捂在胸前的男人，火光先回答了——三具尸体，柏油路上撒满碎玻璃，像提前下的雪。
两天前，同一座城南，少将法尼尔·萨尔瓦罗夫被汽车炸弹送走。官方没把两起案子并案，但地图不撒谎：两点之间直线距离不到十公里，时间差48小时，连爆炸方式都懒得改配方。
最扎心的是目标降级：从将军到巡警。前者带保镖、坐防弹车；后者只是打卡上班的基层，月薪折合人民币七千块，头盔还是老款。袭击者似乎在递话：没人是安全的，军衔和制服不再是挡箭牌，恐慌才是最大杀伤。
现场没留活口，背包客自己成了肉弹。侦查委员会只能把希望押在监控和炸药残渣上——俄制雷管还是进口C4，硝化甘油纯度多少，像给死人做胃镜，拼出“谁教的手艺”。上一次成功靠DNA锁定嫌疑人，是2017年圣彼得堡地铁案，足足花了四十天；现在冬天施工停工，黑市炸药渠道比外卖还安静，线索只会更难嗅。
有莫斯科本地博主扒出：案发前一周，Telegram上出现过“圣诞礼物”字样的匿名投票，选项里赫然有“烟花”“鞭炮”“炸弹”——当时没人当回事，如今帖子秒删，缓存却留在几台手机里。
更微妙的是，城南这片住了很多退役老兵，车臣、叙利亚回来的，楼下咖啡馆里常聚着拄拐杖的大胡子。他们不说自己怕，但24号晚上，店里电视播爆炸新闻，平时最吵的那位把音量直接摁到零——沉默比爆炸响。
普通人能做什么？地铁安检口开始抽检背包，年轻女孩把化妆品全换成旅行装，生怕液体超标被拦；外卖小哥接到备注“别敲门，放门口，拍照就行”，以前只有深夜单才这样。恐慌像滴进水里的墨，晕得飞快。
官方通报照例“局势可控”，可连莫斯科大学社会学系的民调都悄悄延后发布——问卷里有一道“你是否担心成为随机袭击受害者”，据说勾选“极度担心”的比例飙到43%，比春天整整翻一倍。
炸药专家私下放话：连环爆炸最怕“示范效应”，配方网上一搜就有，材料在矿场、化肥店、装修市场就能凑齐，门槛低到离谱。当袭击者发现“杀将军”和杀巡警的舆论热度差不多，性价比的天平就彻底歪了。
所以，下一次巨响前，唯一能提前响的是邻里之间那句“兄弟，这包你打算放哪儿？”——别笑，苏联时期地铁爆炸案，就是一位老太太多问一句“你纸箱里怎么滴答响”，救了整节车厢。
莫斯科的冬天还长，雪埋得住血迹，埋不住疑问：当暴力把目标清单越写越长，普通人只能把警觉调到最高档，在“看不见的战争”里，先学会替自己安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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