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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姜毅
如果可以，
我想把生命铺织成一块厚实的鞋垫。
幼年的针脚太疏，
青年的纹路太急。
而现在，
我学会了平心静气地穿梭，
我知道了如何规划和选择自己的人生，
让每一个迈出的脚步，
都笔直的行进在正确的轨道里。
中年时读过的书该再读得慢些，
让那些烫金的智慧，
不只沉入眼底，
要落进呼吸的缝隙里。
在父亲沉默时多陪伴一会儿，
坐到黄昏淡去，
而不急着熄灭那盏匆忙的灯。
等他的故事从烟圈里慢悠悠浮上来，
像晨曦中冉冉升起的第一朵彩云。
如果可以，
我想在春天多植几株会开花的树。
哪怕是努力攀沿向上的藤蔓。
让每个离去的亲人，
都有枝可栖。
让每个记忆中的画面，
都苍翠欲滴。
扫墓时便不只带着追念和歉意，
而是捧着一怀不断生长的，
簌簌作响的回音。
当然要重新爱上自己的身体——
那双急于丈量远方的脚，
该允许它们偶尔在溪边发呆。
让年轻时的雨水，
在多年后的骨节里找到回响。
让所有隐而未发的疼痛，
都化作掌心里温和的思路和头绪。
如果可以，
我要收集所有没说出的“爱”字，
把它们折进信纸里的暗纹。
写给母亲夹在账簿里，
写给爱人放进午餐盒底。
写给女儿留在成长的记忆里，
连告别都要说得完整，
像给旧书包仔细打好补丁，
针脚里藏着未完的絮语。
我会更早理解落日的哲学：
它把光轻轻放在地平线上，
而不是紧紧攥在滚烫的手心。
当我终于学会松开手掌，
学会了放弃，
学会了世界并不全部属于自己。
却看见指缝间已淌过整片的天宇。
而此刻啊，
窗外的银杏正把六十年的阳光，
摇成满地碎金。
如果可以——
我不请求重来，
只愿这深秋的每一片落叶，
都记得自己曾如何，
从春天到来后的第一个黎明，
艰难并无畏地出发。
2025年12月21日
于海南澄迈
作家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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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毅，男，现居陕西西安。诗人，企业家，《文艺轻刊》顾问，陕西省诗词学会会员。在政府部门工作期间，历任陕西省体改办董秘信息处副处长、处长，《陕西培训就业信息网》《陕西印刷网》《陕西新闻出版网》《陕西省人大新闻网》《陕西保密网》《陕西扶贫网》总编，《陕西扶贫》杂志总编，《中国西部专家库》总编、《信贷消费》杂志编辑部主任、总编；经商后担任中国管理科学院学术委研究员、中国就业促进会会员、中国商业企业联合会常务理事、陕西省党外知识分子联谊会理事、陕西省人力资源行业协会副会长、陕西省名人档案协会副会长、陕西省文化产业联谊会副会长、西安市企业商业协会副会长、陕西雨伸实业有限公司总经理等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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