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是不是因为哀家让你和亲,心里嫉妒紫薇能留在京城才编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谎话来污蔑她?”太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跪在地上的晴儿厉声呵斥。

三日后便要远嫁蒙古的晴儿,在最后拜别时,竟说出一个足以掀翻整个皇宫的秘密。

她不顾太后震怒,挺直背脊,重重磕头,字字诛心:“孙女不敢欺瞒,紫薇格格是他人之女,冒名顶替。夏雨荷真正的女儿……早已夭折。”

一石激起千层浪,那封泛黄的旧信,紫薇温婉面容下的闪烁其词,以及太后多年倾注的偏爱,瞬间都成了疑云。

慈宁宫死寂,一场席卷前朝后宫的暗流,自此汹涌而起。

而晴儿交出的证据,让这位历经风浪的老佛爷,第一次感到刺骨的寒意与恐慌。她最疼惜的孙女,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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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日头明晃晃的,照着漱芳斋院子里那几株海棠,花开得正盛,粉团团地挤在枝头。晴儿坐在偏殿的窗下,手里捏着一枚绣了一半的香囊,针线搁在膝上,却半天没有动。

“晴格格,您瞧瞧这匹缎子,是内务府刚送来的,说是蒙古王爷特意从漠北捎来的聘礼之一。”宫女捧着一匹宝蓝色的织锦过来,料子在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触手生凉,是上好的东西。

晴儿抬眼看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又低下头去。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香囊上绣着的“平安”二字,针脚细密匀称,是她一贯的功夫。

“放着吧。”她说。

宫女应了声,将料子小心地搁在旁边的紫檀木圆桌上,欲言又止地看了晴儿一眼,终究还是悄声退了出去。

殿内又恢复了安静。太安静了,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再过三日,她就要离开这住了十八年的紫禁城,离开老佛爷,离开这重重宫墙,去往千里之外的蒙古草原,嫁给那位只见过画像的蒙古亲王世子。

说不害怕是假的。可她是晴儿,是太后跟前最得脸、最懂事的格格,是从小被教导要以大局为重的爱新觉罗家的女儿。和亲是恩典,是荣耀,是老佛爷对她的器重和慈爱——这些话,这半年来她听了无数遍,对自己说了无数遍。

“晴儿!”

一道清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即是轻快的脚步声。紫薇穿着一身淡紫色的旗装,发髻上簪着太后前日才赏的珍珠步摇,脸上带着盈盈笑意,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躲清静。”紫紫薇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里头是几样精致的点心,“小厨房刚做的枣泥山药糕,还有你爱喝的杏仁茶,我让金锁温着了,快尝尝。”

晴儿放下手中的活计,勉强笑了笑:“劳你记挂着。”

“说的什么话。”紫薇在她身边坐下,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笑意敛了些,“怎么了?心里不痛快?”

晴儿摇摇头,端起那盏温热的杏仁茶,瓷杯暖着手心:“没有,只是想着要走了,有些舍不得。”

紫薇沉默了片刻,伸手握住晴儿的手。她的手很暖,晴儿的手却有些凉。

“我知道你心里苦。”紫薇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真诚的歉意,“若不是因为我……老佛爷或许不会这么急着让你远嫁。尔康前几日还同我说,晴儿是这宫里最通透的人,却要担最重的担子。”

晴儿抬眼看向紫薇。眼前的女子眉眼温婉,目光清澈,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单纯良善。是啊,她是夏雨荷的女儿,是皇阿玛流落民间的明珠,是这紫禁城里一段传奇爱情最珍贵的证明。她认祖归宗那日,老佛爷搂着她哭红了眼,连说了三声“委屈你了”。

“你别这么说。”晴儿轻轻抽回手,语气平静,“和亲是大事,关乎边境安宁,岂是你我能左右的。老佛爷疼我,才将这样重要的担子交给我。这是我的福分。”

紫薇看着她,眼里浮起一层水光:“晴儿,你总是这样,什么都替别人想。可我心里明白,你这一去,千里迢迢,风沙苦寒,再见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她说着,声音哽咽起来,“我欠你的,这辈子怕是还不清了。”

“你不欠我什么。”晴儿打断她,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我们都是老佛爷的孙女,为皇祖母分忧,是应当的。”

紫薇擦了擦眼角,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塞到晴儿手里:“这个你拿着。是我娘……是夏雨荷留给我的一块旧玉,我请人重新镶了,你带在身边,就当是个念想。”

锦囊沉甸甸的。晴儿没有打开,只是握在手里,那玉的轮廓透过锦缎,硌着她的手心。

“谢谢。”她说。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多是紫薇嘱咐她漠北天寒,要带足衣裳药材,又说已托尔康寻了几个得用的嬷嬷和侍卫,会随她一同去。晴儿静静听着,偶尔点头应和。

直到天色渐晚,紫薇才起身离去。她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晴儿一眼,目光复杂,终究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殿内又只剩下晴儿一人。她缓缓打开那个锦囊,里头是一块羊脂白玉佩,雕着简单的莲花纹样,玉质温润,是上品。她用手指抚过玉佩光滑的表面,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紫薇说她欠她的。是啊,欠的何止是这一桩。

晴儿将玉佩放回锦囊,收紧袋口,起身走到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一张清秀却苍白的脸,眉眼间是掩不住的疲惫。她拉开妆匣最底层,那里放着几封旧信,纸张已经泛黄。

最上面那封信,是她十三岁那年,随太后南巡时,在济南一处旧宅无意中发现的。信藏在书房暗格里,若不是她贪玩碰倒了花瓶,永远不会有人发现。

信是夏雨荷的手书,写给一位故人。字迹娟秀,言辞恳切,诉说着对女儿的牵挂,以及……那个孩子先天不足,恐难养活的担忧。

当时年纪小,她看不懂其中深意,只当是寻常家书,便悄悄收了起来。后来紫薇入宫,老佛爷怜她孤苦,百般疼爱,晴儿也曾真心为她高兴。可日子久了,有些细节便像细小的刺,扎在心头,不碰不痛,一碰就难受。

紫薇对济南旧事知之甚少,问起夏雨荷的生活细节,常常含糊其辞。她似乎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有一次晴儿无意间提起夏雨荷最擅长的、失传已久的“雨荷绣法”,紫薇却一脸茫然。

还有那块“烟雨图”的玉佩——夏雨荷与皇上的定情信物。紫薇入宫时呈上的那一块,晴儿曾在太后那里见过,总觉得那玉的色泽、雕工,与夏雨荷信中描述的不大一样。她曾试探着问过,紫薇却说娘亲留下的东西,她一直贴身珍藏,绝不会错。

或许是自己多心了。晴儿无数次这样告诉自己。紫薇是皇阿玛亲自认下的,是经过重重查证的,老佛爷那般精明的人,怎么会错?

可那封旧信里的字句,还有这些年观察到的细微异样,像蛛网一样在她心里越缠越紧。尤其是这次和亲之事定下后,老佛爷对紫薇的偏爱越发明显,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而对自己,除了几句“深明大义”的夸赞,便是源源不断送入漱芳斋的赏赐,仿佛那些金银珠玉,就能抵消她远嫁千里的命运。

不公平。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晴儿自己都吓了一跳。她何时也变得这般计较、这般不甘了?

窗外暮色四合,宫女进来掌灯。烛火跳动着,将她的影子拉长,投在冰冷的墙壁上,孤单而倔强。

她想起老佛爷慈爱的笑容,想起她抚着自己头发说“晴儿最懂事”时的模样,想起她看紫薇时那种近乎补偿的、毫无保留的宠爱。

如果……如果紫薇不是夏雨荷的女儿呢?

如果老佛爷疼了半辈子、补偿了半辈子的,根本就是一个冒名顶替的骗子呢?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如野草般疯长。晴儿感到一阵心悸,手心里冒出冷汗。她猛地握紧那块紫薇送的玉佩,冰凉的玉石硌得掌心生疼。

不能说。这件事关乎皇家体面,关乎老佛爷的颜面,甚至关乎皇阿玛的尊严。一旦揭穿,将是滔天大祸。她一个即将远嫁的格格,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能力去掀开这个盖子?

更何况,她没有确凿的证据。仅凭一封信和几点怀疑,怎能动摇圣心?

可是……可是她就要走了,去往那茫茫草原,此生或许再也回不来。难道要让这个秘密,随着她一起埋骨他乡?难道要让老佛爷永远被蒙在鼓里,将全部的慈爱和愧疚,都给了一个不相干的人?

那真正的夏雨荷之女呢?如果真如信中所说,那个孩子体弱早夭,也就罢了。可万一……万一她还活着呢?万一她正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过着孤苦无依的日子,而她的身份、她应得的一切,都被另一个女人占有了呢?

“格格,该用晚膳了。”宫女在门外轻声提醒。

晴儿深吸一口气,将妆匣合上,也合上了心里翻腾的惊涛骇浪。

“就来。”她应道,声音平静无波。

翌日清晨,慈宁宫。

太后歪在暖榻上,两个小宫女跪在脚踏上轻轻捶腿。她闭着眼,手里缓缓捻着一串沉香木佛珠,似是养神,眉头却微微蹙着。

晴儿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她放轻脚步,走到榻前,福身行礼:“晴儿给老佛爷请安。”

太后睁开眼,见是她,眉头舒展了些,抬手示意她起来:“晴儿来了,坐吧。”

晴儿在下首的绣墩上侧身坐了。有宫女奉上茶,她接过,捧在手里,没有喝。

“嫁妆都清点得差不多了?”太后问,语气是惯常的慈和,“还缺什么,只管跟内务府说。蒙古那边苦寒,该备的都要备齐,别委屈了自己。”

“劳老佛爷挂心,都齐备了。”晴儿轻声应道,“内务府办事很尽心,赏赐也丰厚,孙女儿受之有愧。”

太后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晴儿脸上,细细端详着:“这一转眼,你都要嫁人了。哀家还记得你刚进宫时的模样,小小一个人儿,瘦瘦怯怯的,躲在嬷嬷身后,只露出一双大眼睛。”

晴儿垂眸,掩去眼底的波澜:“孙女儿能得老佛爷抚养教导,是天大的福分。”

“你这孩子,从小就懂事,从不叫哀家操心。”太后的声音里带着真切的不舍,“此番远去,哀家心里……也是舍不得的。可你是爱新觉罗家的格格,是大清的格格,有些责任,你得担起来。”

“孙女儿明白。”晴儿的手指微微收紧,瓷杯壁温热,却暖不进心里,“能为大清、为老佛爷分忧,是晴儿的本分。”

太后点点头,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紫薇昨日去看你了?”

“是,紫薇格格送了些点心,还嘱咐了许多话。”晴儿回答得滴水不漏。

“她心里是记挂你的。”太后缓缓道,“那孩子心善,总觉得你远嫁,有她的缘故在里头。其实哪能怪她?这都是命数,是朝廷的需要。”

晴儿抬起眼,看向太后。老人家的眼神温和,带着对紫薇毫不掩饰的维护和怜惜。那样的眼神,她看了许多年,从前只觉得温暖,如今却像细针,密密地扎在心上。

“老佛爷,”她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发紧,“孙女儿有件事,想了许久,不知当问不当问。”

太后挑眉:“哦?什么事,但说无妨。”

晴儿放下茶杯,手指在袖中绞紧:“孙女儿只是好奇……当年紫薇格格认亲,皇阿玛和老佛爷,是如何确认她便是夏雨荷阿姨的女儿的?毕竟事隔多年,物是人非……”

太后的脸色几不可察地凝滞了一瞬。她捻佛珠的动作停了下来,目光在晴儿脸上停留了片刻,才淡淡道:“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只是……只是临行前,想起紫薇格格的身世,觉得实在传奇。”晴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夏雨荷阿姨苦守多年,终得皇阿玛眷顾,紫薇格格能认祖归宗,也是上天垂怜。孙女儿只是感慨,若是认亲的凭证不够确凿,怕是会委屈了真正的金枝玉叶。”

殿内忽然安静下来。捶腿的小宫女手下力道不自觉地放轻了,连呼吸都屏住了。

太后的目光变得锐利,像刀子一样刮过晴儿的脸。半晌,她才缓缓道:“皇上有皇上的考量,哀家也亲自查验过信物,问过当年旧人。紫薇的身份,毋庸置疑。”

她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是久居上位者特有的气势,轻易便能压得人喘不过气。

晴儿感到后背渗出冷汗,但她没有移开目光,反而继续问道:“不知是哪些信物?孙女儿听说,夏雨荷阿姨留有一块玉佩,是当年与皇阿玛的定情之物……”

“晴儿。”太后打断她,声音沉了下去,“你今日话有些多了。”

这已是不悦的征兆。若是从前的晴儿,此刻必定会立刻跪下请罪,将满腹疑问咽回肚子里。可她想起那封泛黄的信,想起信中字字泣血的牵挂,想起老佛爷这些年对紫薇毫无保留的偏爱,想起自己即将踏上的、茫茫未知的远行之路。

一股热血冲上头顶。

她站起身,走到榻前,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老佛爷,”她抬起头,直视着太后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孙女儿并非多话,而是有桩心事,压在心中多年,眼看即将远行,恐再无机会禀明。此事关乎皇家血脉,关乎老佛爷清誉,晴儿思前想后,不得不言。”

太后坐直了身体,脸上的慈和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审视和隐隐的不安。她挥了挥手,殿内伺候的宫女太监立刻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偌大的殿内,只剩下祖孙二人。

“说吧。”太后的声音很冷,“哀家倒要听听,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让你在远嫁前这般不顾礼数。”

晴儿跪在冰凉的金砖地上,膝盖传来的寒意直透骨髓。她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也能看到太后眼中积聚的风暴。她知道,接下来说出的话,将如巨石投入深潭,激起千层浪,甚至可能将自己吞噬。

可她已无路可退。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稳住颤抖的声音,然后,说出了那句在心底埋藏多年、此刻终于破土而出的话:

“老佛爷,您疼了半辈子的紫薇,根本不是夏雨荷的孩子!”

太后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猛地向前倾身,死死盯住晴儿,那双平日里总是含着慈祥笑意的眼睛,此刻却锐利如鹰隼,冰冷如寒刃,仿佛要将晴儿整个人穿透、剖开,看看她心底到底藏着怎样恶毒的念头。

佛珠串从她手中滑落,砸在脚踏上,发出沉闷的“啪”的一声,檀木珠子四散滚落。

空气仿佛凝固了,殿内死一般寂静,只有太后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和晴儿自己无法控制的心跳声,在耳膜里咚咚撞击。

晴儿没有被太后骇人的气势吓到,她反而挺直了背脊。

迎着太后那双仿佛要喷出火来、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目光,重重地磕下了第二个头。

额头撞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比刚才更响的“咚”的一声。

“孙女不敢欺瞒老佛爷。”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字字诛心。

“紫薇格格,是他人之女,冒名顶替。”

“夏雨荷真正的女儿……早在出生后不久,便已体弱病夭。”

“你!”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晴儿,厉声呵斥,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嘶哑。

“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疯了吗?!”

“你是不是因为哀家让你和亲,心里嫉妒紫薇能留在京城才编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谎话来污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