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婆婆站在我家门口,手里拎着两个大包,笑呵呵地说:"晓梅啊,妈以后就住你们这儿了。"
我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十年前,小叔子结婚,她掏出八十万给他买房买车办婚礼,眼都不眨一下。我们结婚呢?一分钱没出,还说"你们年轻人要自力更生"。
如今小叔子两口子去了国外定居,她突然想起还有个大儿子。
我挡在门口,笑了笑:"妈,您不是最疼小叔子吗?找他去啊,找我们干什么?"
婆婆的脸色瞬间僵住了……
我叫苏晓梅,今年三十六岁,嫁进王家整整十二年。
认识王建国的时候,我在市里一家外贸公司当业务员,他是公司的货运调度。那年我二十三,刚从大学毕业没多久,对未来充满期待。王建国比我大两岁,话不多,但做事踏实,每次公司有紧急订单,他总是第一个冲上去协调。
有一回,我跟的一个大客户突然提前要货,急得团团转。是王建国连夜调了三辆车,硬是把货按时送到了。第二天早上,他顶着两个黑眼圈来上班,我请他喝了杯咖啡表示感谢。
"不用谢,"他接过咖啡,憨厚地笑了笑,"都是应该的。"
我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注意他的。
后来厂里的人都说,王建国没事就往业务部这边晃,我才知道他的心思。
王建国老实,他妈可不老实。
第一次去他家吃饭,他妈——也就是我后来的婆婆陈桂英——上上下下打量我,问的第一句话是:"你们家是农村的还是城里的?"
我说是县城的,爸妈都是普通职工。
她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那你家能给多少嫁妆?"
那顿饭吃得我浑身不自在。王建国的弟弟王建军比他小五岁,当时正在上海读研究生,饭桌上陈桂英句句不离小儿子:"建军聪明,从小就比他哥会念书""建军以后肯定有出息,能留在上海""建军的女朋友是上海本地人,家里条件可好了"……
王建国闷头吃饭,一声不吭。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家里的资源从来都是先紧着王建军的。王建国高考那年,本来能上个不错的大学,可家里说供不起两个大学生,让他去读了大专。王建军呢,一路读到研究生,学费生活费全是家里出的。
可我还是嫁给了王建国。
那年冬天特别冷,我下班回家的路上摔倒了,把脚崴得很厉害。是王建国背着我跑了三条街,送到医院。他的后背全被汗水湿透了,可他一声不吭,就那么稳稳地背着我。
"没事,"他回头看我,眼里满是心疼,"有我在。"
我就为了这句话,嫁给了他。
结婚的时候,陈桂英一分钱没出。
她说:"你们年轻人要自力更生,靠父母能靠一辈子?建军还在读书呢,家里实在拿不出钱。"
我爸妈气得不行,说这婚不能结。可王建国跪在我家门口,说他一定会对我好,会用一辈子来补偿我。
我心软了,点头答应。
婚后头几年,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也算太平。我们租了个小房子,两个人省吃俭用,每个月还要给王建军寄生活费。是的,陈桂英说家里实在困难,让我们"帮衬帮衬"弟弟。
王建国不敢说不,每个月准时往家里打两千块钱。那时候我们的工资加起来才七八千,去掉房租、生活费、寄给家里的钱,剩不下几个子儿。
我心里有气,但看着王建国为难的样子,又说不出什么。
王建军研究生毕业那年,在上海找了份工作,收入不低。可他花钱大手大脚的,月光族一个,不仅不往家里寄钱,还时不时找哥哥"借"点。
有一回,他打电话来说要买车,首付差三万块,让王建国帮忙周转。那三万块,是我们攒了两年准备买房的钱。
我当时就火了:"凭什么?他一个月工资一万多,自己不攒钱,凭什么让我们帮他买车?"
王建国低着头,不敢看我:"晓梅,他是我弟……"
"是你弟你就该养他一辈子?"我气得眼泪都出来了,"这些年,我们给家里寄了多少钱?他给过我们一分吗?"
王建国沉默了。
最后,那三万块钱还是借出去了。因为陈桂英打来电话,说建军在上海不容易,没车出门不方便,当哥哥的应该帮衬帮衬。
那三万块钱,到现在也没还。
两年后,王建军要结婚了。他的女朋友叫林婉儿,是上海本地人,家里条件不错。林家提出的条件是:男方必须在上海买房,至少付五成首付,还要有车有存款。
陈桂英高兴得不行,逢人就说小儿子要娶上海媳妇了,门面上多有光。
可钱从哪来呢?
她把我们叫回老家,开了个"家庭会议"。
"建军结婚是大事,"她坐在沙发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在上海买房,首付至少要一百多万。我这些年攒了点钱,大概有五十万,但还差不少。建国,你看你能不能……"
我心里咯噔一下,拉了拉王建国的袖子。
他犹豫着说:"妈,我们手里也没多少钱……"
"你们不是一直在攒钱买房吗?先借给你弟用,等他还了再说。"
"妈,我们攒了五年,一共才二十万……"王建国的声音越来越小。
陈桂英眼睛一亮:"二十万也行啊!加上我的五十万,差不多了。"
我实在忍不住了:"妈,这二十万是我们的买房钱,借给建军了,我们住哪儿?"
陈桂英瞥了我一眼:"你们不是租房住吗?再租两年怎么了?建军在上海买房,是给你们长脸的事。"
我气得浑身发抖,可王建国一声不吭,我知道,他又要妥协了。
那天晚上回去的路上,我跟他大吵了一架。
"王建国,你到底有没有骨气?"我压着声音,怕被出租车司机听见,"这些年你妈偏心成什么样了,你心里没数吗?你弟结婚,她出五十万,我们结婚呢?一分没有!现在还要我们掏钱?"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告诉你,这二十万,我一分都不会出!"我斩钉截铁地说。
可最后,还是出了。
因为陈桂英来我们租的小房子住了一个礼拜,天天哭天天闹,说小儿子要是结不成婚,她也不活了。王建国被折磨得受不了,偷偷把钱打给了王建军。
我知道这事的时候,差点跟他离婚。
王建军的婚礼办得风风光光,在上海最好的酒店,摆了四十桌。陈桂英全程笑得合不拢嘴,逢人就夸小儿子有出息、娶了个好媳妇。
我和王建国坐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婚礼上,我算了一笔账:买房首付八十万,陈桂英出了五十万,我们"借"了二十万,还有十万是林家出的嫁妆。除此之外,买车花了三十万,也是陈桂英出的。办婚礼、买首饰、度蜜月,又花了二十来万。
加起来,陈桂英给小儿子结婚,前前后后出了八十多万。
而我们呢?结婚的时候,她说家里困难,一分钱没出。我们自己攒的那点钱,全贴补给了王建军。
"凭什么?"我问王建国,"凭什么同样是儿子,差别这么大?"
他沉默了很久,说:"晓梅,我也不知道。从小就这样,我习惯了。"
我看着他的样子,又气又心疼。这个男人,什么都好,就是在他妈面前没有半点脾气。
婚后第三年,我怀孕了。
王建国高兴得不行,天天变着法儿给我做好吃的。陈桂英听说后,也打了个电话来,第一句话是:"是男是女?查了没有?"
"还没查呢,妈。"王建国说。
"得查查,生个儿子,王家才算有后。建军说了,他们暂时不打算要孩子,这传宗接代的任务就靠你们了。"
我心里冷笑一声,没接话。
十月怀胎,我生了个女儿,取名王小雨。
陈桂英听说是女孩,明显没那么高兴了。她来看了一眼,说了句"女孩也好,以后再生个男孩",就急匆匆回去了。
月子是我自己坐的。我妈来照顾了我一个月,陈桂英呢,说是要去上海帮林婉儿装修房子,抽不开身。
我当时就火了:"她儿媳妇装修房子是大事,我儿媳妇坐月子就不是事了?"
王建国讪讪地笑:"她就是那个脾气,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一般见识?"我冷笑,"我跟她计较什么?我只是觉得不公平。"
小雨一岁的时候,我们终于攒够了首付,在市里买了套小两居。房子不大,但至少是自己的窝。
陈桂英来看过一次,嫌这嫌那:"怎么买这么小的房子?建军他们在上海买的是一百二十平的大三居,你们这也太寒酸了。"
我没接话,心想,建军那房子是您掏钱买的,我们的房子是自己一分一分攒出来的,能一样吗?
接下来几年,日子渐渐好了起来。王建国升了职,当上了物流主管。我跳槽去了一家更大的公司,收入也涨了不少。我们换了辆新车,把房贷提前还清了,还给小雨报了几个兴趣班。
王建军那边,日子过得更滋润。他在上海的公司发展不错,升到了部门经理。林婉儿也没闲着,自己开了个网店,生意红火。两口子一年赚个百八十万不成问题。
可有钱归有钱,他们从来没给过陈桂英一分钱。
陈桂英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高血压、糖尿病,三天两头往医院跑。医药费、生活费,全是我们出的。王建军呢?每逢过年过节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最多快递几盒保健品,就算尽孝了。
有一回,陈桂英生病住院,我们跑前跑后伺候了一个礼拜。王建军呢?说公司忙,请不了假,只转了五千块钱过来"意思意思"。
我当时就火了:"住院费都不止五千块,他'意思意思'就完了?"
王建国叹了口气:"他在上海不容易,房贷要还,孩子要养……"
"我们就容易了?"我打断他,"我们也有房贷,也有孩子,怎么就只有我们出钱出力?"
他沉默了。
那次之后,我对这个家彻底寒了心。
去年年初,王建军两口子突然宣布要移民加拿大。林婉儿的姐姐早些年去了加拿大,说那边生活好、教育好,把她也叫了过去。
陈桂英舍不得小儿子,哭了好几场,可也拦不住。
王建军临走前,回来看了陈桂英一趟。我本以为他会把陈桂英接走,或者至少安排一下她的养老问题。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给了她一万块钱,说是"孝敬"。
"妈,我们走了以后,您就住哥哥那儿吧。"他轻描淡写地说,"哥嫂会照顾您的。"
陈桂英愣住了:"建军,你们真要走?那我怎么办?"
"哥嫂不是在吗?"王建军笑了笑,"您放心,有什么事我们会打钱回来的。"
打钱?他结婚到现在,给过她一分钱吗?
我站在旁边,冷眼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王建军走了,去了加拿大。陈桂英一个人住在老家,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今年开春,她突然打电话来,说要来我们这儿"住些日子"。
"妈,您那边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突然要来?"王建国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陈桂英的声音有些发虚:"建军去了加拿大,老家就我一个人,冷清得很。再说妈身体不好,得有人照顾……"
王建国看了我一眼,我没说话。
他叹了口气:"那您来吧。"
挂了电话,他满脸歉意地看着我:"晓梅,我……"
我没说话,转身进了卧室,把门关上了。
陈桂英来的那天,我没去接她。
是王建国一个人去的车站。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厨房做饭,头都没抬。
陈桂英拎着大包小包走进来,笑呵呵地说:"晓梅啊,妈以后就住你们这儿了。"
我放下手里的菜刀,转过身看着她。
她老了很多,头发全白了,脸上的皱纹像刀刻的一样。可她的眼神还是那样,带着一丝讨好,又带着一丝理所当然。
"妈,"我说,"您来之前,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她愣了一下:"建国不是答应了吗?"
"建国答应了,可我没答应。"我看着她,"妈,这些年您是怎么对我们的,您心里应该清楚。建军结婚,您出了八十万。我们结婚呢?一分钱没有。这些年,我们给您寄了多少钱、出了多少力?建军给过您什么?"
陈桂英的脸色变了:"晓梅,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您不是最疼建军吗?找他去啊,找我们干什么?"
空气凝固了。
王建国站在旁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陈桂英的眼眶红了:"晓梅,妈知道以前做得不对,可建军都去加拿大了,我能找谁?"
"去加拿大了就不是您儿子了?"我冷笑一声,"他有钱买房、有钱移民,就没钱给您养老?"
"他在国外不容易……"
"不容易?"我打断她,"他一年赚多少钱,您心里没数?我们一年赚多少钱,您也清楚。您凭什么觉得,养老的事就该我们管,他就可以撒手不管?"
陈桂英说不出话来,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知道我说得重了,可这口气,我憋了十二年,实在忍不住了。
那天晚上,陈桂英一个人坐在客厅,哭了很久。
王建国来找我,说:"晓梅,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她毕竟是我妈……"
"过分?"我看着他,"王建国,你摸着良心说,这些年谁过分?你妈给建军花了多少钱?给我们花过一分吗?现在轮到养老了,她想起我们了?"
他低下头,不说话。
我继续说:"我不是不孝顺,但我要一个公平。建军该出的钱,他必须出。该他尽的责任,他也必须尽。不能什么好处都让他占了,苦活累活都让我们干。"
王建国沉默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第二天,他给王建军打了电话。
"建军,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他的声音很平静,"妈现在住在我们这儿,吃喝拉撒、看病吃药,都得花钱。你在国外,人回不来,钱总得出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王建军说:"哥,你想怎样?"
"每个月八千。"王建国说,"另外,这些年我们给妈花的钱,你得补一半回来。"
"什么?"王建军的声音尖锐起来,"八千?哥,你开什么玩笑?我在加拿大花销也大……"
"大?"王建国冷笑一声,"你一年赚多少钱?妈给你结婚花了多少钱?这些年你给过妈一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
"建军,我把话说明白,"王建国的声音很坚定,"你要是不出这笔钱,妈的事我也不管了。让她去住养老院,费用你我平摊。"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王建国用这种语气跟他弟弟说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王建军说:"哥,让我想想。"
"那你慢慢想。"王建国说,"三天之内给我答复。"
挂了电话,他看着我,眼里有一丝疲惫,也有一丝释然。
我知道,这对他来说有多难。可他终于迈出了这一步。
陈桂英在房间里,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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