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3月,一份关于除四害的指示刚一下达,全中国的老百姓都沸腾了。

为了从鸟嘴里夺回那几颗粮食,300万北京人拿着锅碗瓢盆,硬是让天空下起了“麻雀雨”。

大伙都觉得这下稳了,粮仓肯定能爆满,可谁能算到,这竟然是一场噩梦的开始?

01

那年头的日子,过得是真紧巴。

老百姓看着地里那一亩三分地,那是把它当命根子来看的。

那时候全国上下都憋着一股劲,就是想让地里的庄稼多长几斤,让大伙的肚皮能稍微鼓一点。

可就在大伙为了那点口粮起早贪黑的时候,有人就把账算到了麻雀头上。

这一算不要紧,得出的那个数字,直接把所有人都给整破防了。

当时的农业专家拿着算盘一敲,说这一只麻雀,一年下来怎么着也得偷吃3升粮食。

这3升粮食看着不多,可你架不住这玩意儿数量多啊。

那时候咱们国家有多少麻雀?

少说也有个几亿只。

你把这两个数一乘,好家伙,这几十亿只麻雀一年吃的粮食,够几百万人吃整整一年!

这账单往桌子上一拍,谁看了不上火?

咱们辛辛苦苦从牙缝里省下来的粮食,全喂了这帮带毛的“强盗”了?

这哪能忍?

再加上那会儿有个特殊的背景,美国人在朝鲜战场上搞那个缺德带冒烟的细菌战。

咱们为了防病,正在搞爱国卫生运动,除“四害”。

老鼠、苍蝇、蚊子,这仨那是铁板钉钉的坏蛋,没得洗。

这麻雀因为偷吃粮食这事儿,直接就被划拉进去了,跟这仨并在了一起,成了“四害”之一。

那时候的宣传画上,麻雀那是画得面目可憎,跟老鼠并排站着,成了全民公敌。

毛主席他老人家也是着急,看着地里的庄稼被糟蹋,那是真疼。

为了让大伙能多吃一口饱饭,这消灭麻雀的号角就吹响了。

这初衷,那是绝对的好,全是为老百姓的肚子着想。

可问题是,这自然界的事儿,它有时候不按咱们的算盘珠子走。

这麻雀是吃粮食不假,可它光吃粮食吗?

那时候大伙都被那“几百万吨粮食”的数据给气昏了头,谁也没心思去翻翻那麻雀的胃里,到底还装着啥。

这一疏忽,后面那个大坑,就已经挖好了。

02

既然定了性,那是说干就干。

1958年的中国,那动员能力,放到现在那也是神话级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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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对付这小小的麻雀,各地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咱们就拿北京来说吧。

为了打赢这一仗,北京城那是下了血本了,专门成立了“围剿麻雀总指挥部”,那架势,跟打一场大型战役没啥区别。

这仗怎么打?

那时候也没啥高科技,也没有那么多农药,咱们老百姓有的是啥?

有人,有智慧。

四川那边的老乡最先发明了一招,叫“疲劳战术”,说白了就是熬鹰,不,熬雀。

麻雀这玩意儿有个致命的弱点,它飞一段得歇一段,要是你不让它歇,一直飞,它那小心脏受不了,最后就得活活累死掉下来。

这招太绝了。

北京直接就把这经验给学过来了,还给升级了。

4月19日那个凌晨,整个北京城都没睡。

不管你是工厂的工人,还是学校的学生,或者是胡同里的大爷大妈,就连那刚学会走路的娃娃,手里都得拿个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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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锣鼓?没事,洗脸盆总有吧?洋铁桶总有吧?实在不行,两根木棍子也是武器。

还在全城布下了几千个“假人”,那是做得跟真的一样,风一吹袖子乱舞,专门用来吓唬鸟。

凌晨5点,天刚蒙蒙亮,总指挥一声令下。

好家伙,整个北京城瞬间就炸了锅了。

那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你就听吧,到处都是当当当、哐哐哐的声音,那个分贝,估计能把房盖给掀了。

那些刚睡醒的麻雀,迷迷瞪瞪刚想出窝找食吃,一听这动静,吓得魂都没了,扑棱着翅膀就往天上飞。

这一飞,就是它们的死期。

只要它们想落树上歇会儿,树底下早就守着一帮红领巾,拿着长竹竿,绑着红布条,一边挥一边喊。

麻雀不敢落,只能往房顶飞。

房顶上那早就站满了人,拿着脸盆敲得震天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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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也没地儿跑,到处都是神枪手,那是真枪实弹,谁敢飞高了直接就给打下来。

这就形成了一张天罗地网,整个天空,那就是一个巨大的声波刑场。

麻雀们就在这惊恐的噪声里,拼了命地飞,一圈又一圈,直到飞不动了,那小心脏“砰”的一声爆了,直挺挺地往地上掉。

03

那场面,现在想想都觉得震撼,又觉得有点渗人。

有个当年的老人家讲,那天走到街上,你都不用特意去找,地上到处都是死麻雀。

有的嘴里还吐着血,有的眼睛瞪得老大,那是真真正正的累死的。

光是北京这三天,就干掉了40多万只麻雀。

这战果,那是相当辉煌。

上海也不甘示弱。

上海人精细,搞了个“麻雀清剿周”。

公园里、广场上、弄堂里,到处都是设伏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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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个专门的数据统计,说这一场运动下来,全国大概消灭了2亿只麻雀。

2亿只啊!

这是个啥概念?

要是把这些麻雀连起来,估计能绕地球好几圈。

那时候报纸上天天登喜报,今天这个县消灭了10万,明天那个市消灭了20万。

大家那个高兴啊,觉得这下好了,害虫除掉了,粮食保住了。

有人还专门写诗赞美,说这麻雀是“老牌特务”,早就该死。

那时候的麻雀,简直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甚至还有人把麻雀串起来,挂在脖子上游行,当成战利品炫耀。

这在当时,那就是光荣,那就是响应号召,那就是爱国。

大家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觉得咱们人定胜天,就没有咱们办不成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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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在这一片欢呼声中,有那么几个人,心里是咯噔一下,觉得这事儿不对劲。

谁啊?生物学家。

比如那个叫朱洗的先生,那是研究鸟的专家。

他看着那一车一车的死麻雀,心里那个急啊。

他知道,这麻雀虽然吃粮食,但它也吃虫子啊!

特别是在育雏的时候,那小麻雀不吃素,专门吃肉,吃的全是地里的害虫。

你把麻雀都给杀绝了,那害虫谁来管?

可是那个时候,大环境摆在那,大家情绪都那么高涨,你这时候出来说麻雀是好鸟?

那不是给大伙泼冷水吗?

那不是跟形势对着干吗?

这些专家也是人,也得掂量掂量。

他们只能偷偷地搞解剖,把那些死麻雀的肚子剖开,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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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怎么着?

很多麻雀的胃里,粮食其实没多少,大半都是虫子!

但这报告还没递上去,地里的报应就已经来了。

04

时间到了1959年,也就是打麻雀运动的第二年。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

但这年的春天,有点不一样。

往年这时候,树林子里应该是叽叽喳喳的,现在呢?

安静得吓人。

那种死一样的寂静,让人心里发毛。

北京城的锣鼓声终于停了,那几天的喧嚣过后,整个城市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地上那层厚厚的麻雀尸体被清扫干净了,人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干干净净的天空,心里想的是:这下稳了,明年的馒头有着落了。

那时候的大家,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谁也没觉得这事儿有什么不对,毕竟,那可是跟咱们抢饭吃的“贼”啊,死了活该。

可是,老天爷的算盘,打得比咱们精。

就在大家伙儿准备庆祝丰收的时候,地里头,另一种声音开始响起来了。

起初,是细微的沙沙声,像是风吹过麦浪。

没人当回事。

直到1959年的那个夏天。

那天,一个老农下地干活,刚走到地头,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僵在那儿了。

他看见了啥?

那一亩三分地里,哪还有什么庄稼啊?

绿色的叶子上,密密麻麻趴满了虫子!

那是粘虫,那是蝗虫,那是各种各样你叫不出名字的妖魔鬼怪。

它们就像是听到了什么集结号一样,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以前,这里有麻雀巡逻,这些虫子那是夹着尾巴做虫,敢露头就被吃。

现在呢?天敌死绝了。

这地里,成了它们的自助餐厅!

老农疯了一样跑回家,拿来农药喷,拿手抓。

可是没用啊。

你抓得完吗?那虫子铺天盖地,抓了一把来一盆,杀了一批来一万。

它们在那儿大口大口地嚼着庄稼叶子,发出的那种“沙沙”声,在寂静的田野里,听着比那天的锣鼓声还要刺耳,还要让人心惊肉跳。

短短几天功夫,那绿油油的庄稼杆子,就被啃成了光杆司令。

原本指望着这地里能打几百斤粮食,现在好了,连种子都收不回来。

这哪是保粮啊,这分明就是送命!

看着那被虫子啃光的荒地,所有人都傻眼了。

那感觉,就像是你费尽心机防住了小偷,结果把大门给拆了,把强盗给放进来了。

这报应,来得太快,也太狠了。

这时候,大伙才回过味儿来,想起了那个被他们赶尽杀绝的小东西。

有人开始念叨:要是那几只麻雀还在,该多好啊。

但这世上,哪有卖后悔药的?

看着地里的惨状,再想想去年那热火朝天的打鸟场面,这强烈的反差,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所有人的脸上。

疼,那是真疼。

但这还不是最绝望的。

最绝望的是,你知道错了,可你这时候连个帮手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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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的麻雀,基本都被咱们自己给“报销”了。

想请人家回来吃虫子?

对不起,人家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这就是1959年的中国农村,一场无声的灾难,正在蔓延。

而这一切的源头,竟然是我们自己那个“美好”的初衷。

这事儿,说起来是笑话,听起来是悲剧,想起来,那是教训啊!

05

但这事儿,总得有个说法吧。

毕竟这是全社会的大运动,也不能说停就停。

这时候,那些科学家们终于是坐不住了。

朱洗先生他们,那是顶着巨大的压力,把那份解剖报告,还有国外关于麻雀益害的资料,整理成册,递到了中央。

他们说得很委婉,但也说得很明白:麻雀虽然吃粮食,但功大于过,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生态链就断了,这后果咱们承担不起。

这份报告,最终到了毛主席的案头。

毛主席那是什么人物?

那是实事求是的。

他一看这数据,一看这地里的实际情况,眉头就皱起来了。

虽然之前是他提倡打麻雀的,但只要发现错了,那就得改。

1960年3月,毛主席在起草一份文件的时候,大笔一挥,写下了那句著名的话:麻雀不要再打了。

就这六个字,算是给了麻雀一条活路。

不仅如此,后来的“除四害”名单也改了。

麻雀光荣退役,替补队员是谁呢?

臭虫。

老鼠、苍蝇、蚊子、臭虫,这新“四害”算是正式出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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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还不算完。

国内的麻雀那都被打得差不多绝种了,这生态一时半会儿恢复不过来啊。

地里的虫子还在那嚣张呢,咋办?

咱们还得厚着脸皮,去求人家苏联。

听说过进口汽车、进口机器的,你听说过进口麻雀的吗?

没错,那一年,咱们中国真的从苏联进口了一批麻雀。

这些“洋麻雀”坐着火车,跨过西伯利亚,来到了中国,成了咱们地里的座上宾。

你想想那个画面,一年前咱们还把人家当阶级敌人往死里整,一年后还得把人家请回来当救世主。

这事儿办的,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但这也就是咱们那个时代的人,有一股子韧劲,也有一种知错就改的勇气。

你说这事儿荒唐吗?

现在看来是挺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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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那个年代,在那个大家都想让国家好、让老百姓吃饱饭的年代,这种探索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这2亿只麻雀的冤魂,算是给咱们上了一堂生动的生态课。

它告诉咱们一个道理:这大自然啊,它有一套自己的规矩。

这一环扣一环的,谁也不能随便缺席。

你以为你消灭了一个害虫,其实你可能是在给另一个更大的魔鬼松绑。

那一年,北京城的喧嚣,和后来的死寂,成了那个时代最独特的注脚。

那两亿只消失的麻雀,用它们的命,换来了咱们对自然的敬畏。

这买卖,虽然亏大发了,但好歹,咱们是长记性了。

你说这人该怎么评价?其实没啥好评价的。

从我们选择打破平衡那一刻起,这条路就走到黑了,不可能回头。

那一年全民敲盆打鸟的狂热,不过是我们面对大自然时,那种无知者无畏的缩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