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如果要切除乳房才能活下去,那我选择完整的死。”
2007年2月,这一句话,像一把冰冷的刀子,直接插在了陈晓旭父亲的心窝上。
那时候的陈晓旭,早就不单单是那个只会葬花的“林妹妹”了,她是身价过亿的广告公司董事长,是商界里的女强人。
可谁能想到,在确诊乳腺癌晚期的生死关头,她居然为了保全身体的“完整”,直接拒绝了手术。
医生急了,家人跪下求她,都没用。
为了守住这副皮囊的完整,她把命都豁出去了。
这事儿要是搁一般人身上,哪怕有一线生机,砸锅卖铁也得治,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
可陈晓旭偏不。
她这一辈子,就像是中了林黛玉的“毒”,入戏太深,怎么都走不出来了。
把时间倒回1983年,那会儿《红楼梦》剧组在全国海选演员,这消息跟现在的选秀不一样,那是真正在全中国“大海捞针”。
导演王福林看着堆成山的自荐信头都大了,结果一封来自辽宁鞍山的信让他眼前一亮。
要知道,那年头的东北姑娘,大家都觉得是那种风风火火、敢爱敢恨的性格,谁能想到黑土地上能长出这么一株“苦菜花”。
陈晓旭这性格,跟她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因为家里成分不好,受排挤,她从小就没什么朋友,天天躲在家里看书,看着看着就把自己活成了书里的人。
等到剧组在北京圆明园搞那个“演员培训班”的时候,那场面简直就是残酷的“大逃杀”。
几十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为了几个角色明争暗斗。
当时导演试探性地问她:“如果不演林黛玉,演个别的角色行不行?”
陈晓旭怎么回的?
这姑娘平时看着柔柔弱弱,说话却跟刀子一样:“如果您让我演别人,观众会觉得林黛玉在演别人。”
这句话太狂了,但在那个年代,这种自信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导演一听,妥了,就是她。
这种刻在骨子里的傲气,别人演不出来,也学不会。
1987年电视剧一播出,全国人民都傻了。
陈晓旭那眉头一皱,简直就是林黛玉本人从书里走了出来。
这也导致了一个严重的后果——她把这条路给堵死了。
以后不管谁再演林黛玉,观众都觉得是赝品。
可这事儿吧,也是把双刃剑。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演完《红楼梦》,陈晓旭发现自己没戏拍了。
为什么?
因为她演什么大家都觉得她是林黛玉。
去演个女特务,观众觉得林妹妹怎么叛变了;演个都市白领,观众觉得林妹妹怎么穿越了。
这种“演员的绝症”,让她在演艺圈彻底窒息。
要是换个人,可能就守着这个经典角色吃老本了,或者郁郁寡欢一辈子。
但陈晓旭身上那股子东北人的狠劲这时候又上来了。
既然演艺圈容不下真黛玉,那我就去商海里杀出一条血路。
90年代初,那是下海经商的黄金时代,但也乱得很。
陈晓旭一头扎进广告业,结果你猜怎么着?
那个让她没戏拍的“林黛玉”标签,在生意场上竟然成了金字招牌。
但陈晓旭是个异类。
她去谈客户,不用陪酒,不用送礼,只要往那一坐,客户就信她。
理由特别奇葩但也特别真实:“林黛玉怎么会骗人呢?”
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名利场里,她这张脸就是最好的信用证。
短短几年,她的世邦广告公司年营业额就干到了两个亿。
那个曾经在镜头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弱女子,摇身一变,成了雷厉风行的董事长,还被评为“中国经济风云人物”。
这剧本,连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可是,钱再多,填不满心里的空洞。
她在商界越成功,心里越觉得没劲。
她跟朋友说,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还是在大观园里拍戏的那三年。
这种精神上的“水土不服”,最后可能真的成了身体上的病。
2006年,乳腺癌晚期的诊断书下来了。
这时候摆在她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切除乳房,做化疗,变成光头,大概率能保命;要么保守治疗,留个全尸,但日子不多。
现在的人可能理解不了,但在陈晓旭的世界观里,残缺的活着,比死更可怕。
她追求了一辈子的完美,那种“质本洁来还洁去”的执念,早就渗进骨髓了。
她不听劝,拒绝西医,转头去求佛。
这在旁人看是愚昧,是固执,但在她看来,这是最后的尊严。
2007年2月23日,长春百国兴隆寺。
陈晓旭剃掉了那头乌黑的秀发,起法号“妙真”。
那一刻,亿万富豪陈晓旭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准备赴死的修行者。
又过了不到三个月,5月13日,深圳的一家医院里,她在昏迷中悄悄走了。
那时候她才41岁,正如《红楼梦》里的判词一样,香消玉殒。
如今回头看,陈晓旭这一生,简直就是一场为了印证《红楼梦》的行为艺术。
她用才情敲开大观园的门,用演技把自己变成书中人,用商业成功证明黛玉不是弱者,最后又用一种近乎决绝的方式,拒绝了尘世对她身体的修补。
富贵买不来命,名气挡不住病,她最后带走的,只有那份近乎偏执的干净。
那天深圳的雨下得挺大,送行的人很多,但那个最像林黛玉的人,确实是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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