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南京博物院藏品《江南春》图卷拍卖事件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而随着事件的不断深挖,越发让人感到愤怒与寒心。这不仅仅是一起简单的藏品拍卖事件,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文物掠夺的“阴谋”。
文史君并非阴谋论者,但通过这件事,却不由得产生了这样的感受,尤其是该事件背后的两个关键人物——原南京博物院院长徐湖平和自称“庞家后人”的徐莺(徐小姐),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这很值得我们深思。
先来说一下徐湖平。
可能有人认为,徐院长作为文博界的知名学者、专家,应该是科班出身,但事实并非如此,在这之前,徐院长干的工作可以说跟文博行业毫不相关。
1963年,18岁的徐湖平中学毕业后,就被选送到空军某导弹部队。在六年的军旅生涯中,徐湖平所在部队曾先后击落了美军3架U-2侦察机,被授予“空军英雄营”的荣誉称号,1964年7月,其作为部队的一员还受到了毛主席的亲切接见。这一时期的徐湖平可以用七个字来形容——实力与运气并存。
不过,徐湖平并没有选择继续留在部队。1969年后,24岁的徐湖平正式退役。之后,他回到了南京,并进入一家印刷厂当工人,一干就是4年。而直到现在,徐湖平的工作经历也与文博行业无关。
但人生有时候就是那么地奇妙。1973年7月,徐湖平的人生迎来了新的转变——被调到南京博物院工作。
尽管此前并未接触过文博工作,但军人出身的徐湖平,身上有着一股子闯劲,不懂就去学,他坚信‘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谁也没有想到,非科班出身、只有高中学历的徐湖平,竟只用了短短12年的时间就完成了人生的逆袭!
1985年8月,徐湖平被任命为南京博物院副院长。从这个时候起,一直到2001年,徐湖平一直担任南博副院长一职,长达16年,而此后的6年间里,徐湖平则是以常务副院长的身份履行院长职责的。2001年初,徐湖平去副转正,正式成为了南京博物院的“掌舵人”,直到2008年退休,徐湖平在南博工作了整整35年,而其中在核心领导层就干了20多年。
在此期间,徐湖平对南博作出了一定的贡献,其中包括扩建了艺术陈列馆、推动了数字化建设等,还编著了大量的学术著作、论文等。2024年,徐湖平还入选了首届福布斯中国杰出文化人物。总而言之,在外界眼中,徐湖平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文博界泰斗级人物、文博专家。
然而,随着《江南春》图卷拍卖事件的发生,外界对这个老院长的态度和看法,也逐渐发生了转变。当然了,这其实也怪不了别人,毕竟在这起事件中,徐院长的有些“神操作”确实让人有些看不懂。
上世纪50年代,中国近现代著名收藏大师庞莱臣的后人向南京博物院捐赠了137件(套)珍贵古书画。然而,其中竟有5幅被鉴定为“赝品”。于是,1997年5月,这5幅作品从藏品中被剔除,并进行了“划拨”“调剂”。
“划拨”至何处呢?——江苏省文物总店!而令人玩味的是,当时担任江苏省文物总店法人代表的正是徐湖平。
也就是说,徐湖平以南京博物院常务副院长的身份,签署了那份《文物拨交凭证》,接着又以江苏省文物总店法人代表的身份,接收了这批被划拨的文物。“左手批、右手收”,形成了完美的利益闭环。
但对于白纸黑字记录的事实,徐湖平却表示:没经我手,我不是书画鉴定家,不了解情况。如果说时间太久记不清楚了倒还情有可原,但以这样蹩脚的理由搪塞敷衍,试图撇清关系,实非明智之举。
更值得注意的是,这幅《江南春》图卷,在2001年4月16日以人民币6800元的价格卖给了一个“顾客”。是的,你没有看错,没有真实姓名,也没有单位名称,收货人只有两个字——顾客。至于这所谓“顾客”是谁,没人说得清。
接着再来说一下那位自称“庞家后人”的——徐莺,徐小姐。
这位徐小姐的经历也堪称“传奇”。她博士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现为某师范大学副教授。此外,她还是某大学中国古代书画中心的研究员,妥妥的一名文博专家。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2014年之前,这位徐小姐还是一名标准的理科生,生物学硕士。
生物学和文博行业,这两个行业可谓风马牛不相及,但这位徐小姐却学得炉火纯青,要么就是天赋异禀,要么就是暗箱操纵。
而事实证明,现实中并没有这么魔幻的天才。
在2014年南京博物院举办的“藏天下——庞莱臣虚斋名画合璧展”上,这位生物学硕士、同时也是此次展览的策展人之一,向大家透露了一个她“隐藏多年”的身份——“庞莱臣后人”。当然,并不是直系亲属,而是庞莱臣堂弟庞赞臣的后代——曾外孙女。
不过,对于徐小姐的这一身份,庞莱臣公认的后人——长孙庞增及其女儿庞叔令却表示压根不知道这号人物。
其实,这个问题也很好解决,只要问她庞家的一些情况,看她是否能回答得上来就行了,因为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秘事”,这些事都是外界所不能获知的,只有家族成员才知道。但这位徐小姐的表现却不尽人意,她支支吾吾,回答漏洞百出。
于是,在2015年的时候,庞叔令便一纸诉状把南博及策展人庞欧和徐莺告上了法庭。次年,公证处就撤销了徐莺“庞赞臣外曾孙女”的认证。
结局大快人心,但似乎也没有改变什么,徐莺照样该干嘛干嘛,既不影响她升职加薪,更不影响她在学界的地位,照样稳坐大学教授之位,可谓“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
但其实,徐莺不重要,她编造的所谓“庞家后人”的身份更不重要,重要的为何会是徐莺?以及她背后的人物。
对于前者,文史君还没有准确的答案,所以不便变发言。但对于后者,答案似乎已经明朗,因为在那场高端的展览中,时任南京博物院院长的徐湖平亲自出马为其站台,还肯定了她的身份。这说明了什么?
要知道,徐湖平可是中国三大博物馆之一的南博的掌门人,不可能连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他不会蠢到为一个“身份不明”的人站台背书,倘若此人身份有假,那就是自砸招牌,所以,合理的解释就是这背后确实存在着利益输送。
要知道,在这之后,徐莺可是考上了美术史博士。你要说后面没推手,文史君怎么也不信,毕竟历史上很多赫赫有名的大师都有“偏科”的情况,更别说徐莺面对的是两种不同的专业,就算学术转型,想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就完成,这可信度实在太低。
有人猜测:徐湖平和徐莺是亲属关系。但猜测归猜测,目前并没有公开信息揭露这一点,但利益输送还是很有可能的。毕竟单从为徐莺站台、肯定其“庞家后人”的身份这两点来说,就存在着很大的嫌疑。
那么,徐湖平为何要为徐莺站台、肯定她是“庞家后人”呢?
对于这个问题,文史君用八个字就能回答——利益捆绑、学术共谋。
说清楚一点就是,徐湖平通过为徐莺站台、肯定其“庞家后人”身份,使其获得优渥的学术资源,从而为徐莺实现学术转型提供便利;而徐莺“庞家后人”的身份和学术背书,则可以为其处置的那些文物提高身价,双方形成利益共同体。
然而,更让人愤怒的是,庞家后人早在去年就起诉了南博,要求其提供捐赠文物的流转去向材料,但前后奔波了一年,毫无结果。直到今年发现《江南春》图卷出现在拍卖会上后,他们又在12月向法院提交了强制执行申请书,但仍未得到明确的答复。直到国家文物局成立工作组介入调查后,此事才真正被摆到了台面上。
现在,各有关部门已经组成了调查组,开始进一步全面深入调查,相信不久之后,就会真相大白。
现在,公众最关心的不仅是这些文物的去向,更想知道该事件中的利益相关方徐湖平、徐莺等人之间更深层的关系,他们之间究竟还有多少隐藏的交易?
此外,除了南博以外,国内其他的博物馆是不是也有这样的问题呢?对此,文史君认为,还是需要“举一反三”,好好查一查。
这起事件不是一起简单的文物纠纷,而是一次对公共文化结构管理能力的拷问。只有始终坚持透明、公正、规范,才能守护好我们的文化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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