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走吧,这房子归你了。"

老头从抽屉里掏出一沓房产证和银行卡,推到我面前。

民政局的红本本还散着油墨味,我们刚领完证不到一小时。

"王叔,您这是……"

"别叫我王叔,现在该叫王先生。"他打断我。

"户口给你,房子给你,存款也给你。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欠。"

我愣在原地,手里攥着那本烫手的结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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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会议室里的空调开得很足,我却觉得后背在冒汗。

HR李姐站在投影屏幕前,声音清脆:"公司即将启动上市计划,为了留住核心人才,董事会决定向符合条件的员工发放期权激励。"

我坐直了身体,笔尖抵着本子。做了八年珠宝设计师,这份工作我拼了命。

从助理设计师熬到主创,加班到凌晨是常态,周末泡在工作室更是家常便饭。

"期权分配方案已经出来了,"

李姐翻开文件夹,"首席设计师林悦,200万期权。"

我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200万,按照公司目前的估值,这笔钱足够我在老家省会买套大房子,还能剩下一笔可观的积蓄。

"但有一个前提条件,"李姐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

"必须拥有上海本地户口。公司法务部要求,期权持有人必须是本市常住人口,这涉及到税务和股权结构的问题。"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窃窃私语。我的手心开始出汗。

散会后,我坐在工位上发呆。

电脑屏幕上还开着设计稿,客户催了三遍的项链款式,我一个线条都画不下去。

上海户口。这四个字像一座大山压在我胸口。

我来上海八年,租房搬了五次,从合租的小隔间到现在一个人的开间,每一平方米都是咬着牙省出来的。

居住证早就办了,社保也交满了,可积分落户的分数线年年涨,我算了无数次,还差23分。

23分,意味着至少还要再等两年,还得保证政策不变。

买房落户倒是最直接的办法,可上海的房价,我看都不敢看。

就算凑齐首付,光装修和家具又是一大笔钱。

而且公司的期权政策明确写着:必须在三个月内提供户口证明,否则自动放弃。

三个月。我去哪里搞到一千万?

晚上回到出租屋,我把计算器按到快没电。

存款18万,父母那边最多能支援20万,闺蜜孙晓曼说可以借我10万。48万,连零头都不够。

手机突然响了,是孙晓曼发来的微信:"悦悦,睡了没?有个事想跟你说。"

我打字回复:"还没睡,怎么了?"

"你上次说的户口问题,我有个路子,要不要了解一下?"

我盯着这行字看了半分钟,手指悬在屏幕上。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路子。

这些年在上海,这种事听说过不少,有人成功了,也有人被骗了。

"什么路子?"我最终还是打出这三个字。

"假结婚落户,我有个朋友是做这个的,很安全。对方都是有正式房产的本地人,办完手续就离婚,互不打扰。"

我的心跳得很快。理智告诉我这事有风险,可那200万的期权就在眼前。

那是我这辈子可能赚到的最大一笔钱,是我在这座城市八年奋斗的回报。

"费用多少?"我问。

"18万。包办所有手续,三个月内拿到户口本。"

我看着银行卡余额,恰好18万。

这是我八年攒下的全部积蓄,每一分钱都带着熬夜加班的疲惫,带着舍不得吃一顿好饭的心酸。

"我考虑一下。"我回复。

关掉手机,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到天亮。

窗外的天空慢慢亮起来,有早起上班的人匆匆走过。

我想起自己刚来上海的时候,拖着一个破旧的行李箱,站在人民广场看着高楼大厦,觉得只要肯努力,总有一天能在这里站稳脚跟。

八年了。我以为我已经站稳了,可一个户口问题,就能把我打回原形。

第二天,我给孙晓曼打了电话:"约个时间,我见见你那个朋友。"

中介公司在静安区一栋老式写字楼里,装修得很普通,墙上挂着营业执照和各种证书。

接待我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姓陈,说话油腔滑调。

"林小姐是吧?晓曼跟我说过你的情况。"陈老板给我倒了杯茶。

"做我们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安全可靠。我们手上的资源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保证没有任何纠纷。"

"具体怎么操作?"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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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我们会给你匹配一个合适的对象,一般都是老年丧偶人士,子女不在身边,有房产。

你们先见面熟悉一下,符合民政局的审查要求,然后办理结婚登记。

户口迁过来以后,再办离婚。整个流程三到四个月。"

"对方要什么?"

"他们也拿18万,各取所需。"

陈老板笑了笑,"这些老人家很现实的,有钱拿就行,不会多事。"

我捏着茶杯,手指有些发白。这事说起来简单,可真要做,心里那道坎不好过。

"我给你看看现在手上的资源。"陈老板打开电脑,调出一份表格。

"这位比较合适,72岁,退休干部,老伴三年前去世了,儿子在美国。

静安区有套老公房,三室一厅,产权清晰。"

屏幕上是一张证件照,一个穿中山装的老人,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眼神很锐利。

"他叫王建国,人很好说话。你要是同意,我可以安排你们见个面。"

我盯着照片看了很久。这个陌生的老人,将在三个月里成为我法律意义上的丈夫。

我们会领证,会拍结婚照,户口本上会写着他的名字。

"见面吧。"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平静。

三天后,我在陈老板的办公室见到了王建国本人。

他比照片上看起来更有气势,背挺得很直,说话简短有力。

"你就是林悦?"他打量着我,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

"是的,王叔好。"我有些紧张。

"不用叫叔,叫王先生就行。"

他在沙发上坐下,"陈老板跟我说了你的情况。为了工作需要户口,我理解。"

陈老板在旁边打圆场:"王老这人最通情达理了,林小姐你放心。"

"我就说几点要求,"王建国的声音很沉稳。

"第一,领证前你要到我家来几次,熟悉一下环境,免得民政局那边看出破绽。

第二,户口迁过来以后,你还是住你自己的地方,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第三,办完离婚马上搬走户口,不要拖泥带水。"

"我明白。"我点头。

"那就这样,陈老板办手续吧。"

王建国站起身,"小林,下周六来我家吃顿饭,就当认认门。"

他走后,陈老板笑着说:"看到没,王老这人就是痛快。

你们这个组合很合适,年龄差距大,民政局那边反而不会怀疑。"

我签了合同,转了18万。看着银行卡余额变成四位数,我突然有种虚脱的感觉。

这笔钱,是我八年的积蓄,现在全压在一个素不相识的老人身上。

回家的地铁上,我看着手里的合同,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条款。

其中一条是:甲乙双方承诺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不发生实质性夫妻生活,仅为户口迁移之目的。

我把合同折起来塞进包里,靠在车窗上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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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周六下午,我按照王建国给的地址,找到了他住的小区。

老式的六层红砖楼,楼道里贴着各种小广告,楼梯扶手磨得锃亮。

四楼西户,门上贴着褪色的福字。我按了门铃,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

门开了,王建国穿着灰色的毛衣,戴着老花镜,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来了?进来吧。"他侧身让开。

房子是典型的老公房格局,三室一厅,面积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

客厅里摆着老式的红木家具,靠窗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大多是关于工艺美术的专业书。

"随便坐,"王建国给我倒了杯水,"第一次来,看看熟悉熟悉。"

我坐在沙发上,目光不自觉地打量着这个家。

墙上挂着几幅装裱好的水墨画,落款是王建国。

电视柜上摆着照片,一个穿旗袍的女人,笑容温柔。

"那是我老伴,"王建国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三年前走的。"

"节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都过去了。"他在我对面坐下,"陈老板说你是做珠宝设计的?"

"对,在一家外贸公司。"

"有作品吗?给我看看。"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我打开手机,翻出最近的设计稿,递给他。

王建国接过手机,认真地看着。

他看得很仔细,还把老花镜往上推了推。看了好几分钟,他才把手机还给我。

"线条还可以,但这个镶嵌的位置不太合理,"他指着屏幕说。

"宝石的受力点在这里佩戴时间长了容易松动。你应该在这个角度加一个暗扣。"

我吃了一惊。他说得完全对,这个问题我也发现了,但一直没想到好的解决办法。

"您懂这个?"我问。

"以前在上海工艺美术研究所工作,"

王建国站起来,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相册,"退休快二十年了。"

相册里是一些老照片,年轻时的王建国穿着工作服,在工作台前专心工作。

有些照片里还有精美的工艺品,玉雕、金器、景泰蓝。

"这些都是您做的?"

"早年的作品,现在手抖了,做不了精细活了。"

他合上相册,"你这个设计,改改还能更好。吃饭吧,边吃边说。"

餐桌上摆着四个菜,都是家常菜,但做得很讲究。

王建国的厨艺不错,红烧肉炖得软烂入味,青菜也炒得恰到好处。

"一个人住,平时都这么吃吗?"我问。

"习惯了,"他给我夹了块肉,"你这个设计啊,客户是想要什么风格的?"

就这样,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

我们居然聊起了设计,他给我讲了很多传统工艺的技巧,有些是我在学校里都没学过的。

他说话简练,但每一句都切中要害。

饭后,他让我把设计稿发给他,说要给我画个修改方案。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戴上老花镜,在纸上认真地画着。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落在他花白的头发上。

这个画面让我觉得有些恍惚,好像这不是一场交易,而是一个晚辈来看望长辈。

临走时,他把改好的设计稿递给我:"回去照着改改看,应该能过。"

"谢谢王叔……王先生。"我接过纸。

"下次再来,提前说一声。"他送我到门口。

走出小区,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栋老楼。

四楼的窗户还亮着灯,王建国的身影在窗前晃动。

回到出租屋,我把他改的设计稿拍照存档。

第二天到公司,我照着他的建议修改了方案,客户一次就通过了,还夸我这次的设计比以前更有灵气。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每周都去王建国家一次。

有时候是吃饭,有时候只是坐一会儿。

他会问我工作上的事,有时候也会给我讲一些他年轻时的经历。

我渐渐发现,这个老人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他不是那种为了钱什么都做的人,他有自己的原则和尊严。

他的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书架上的书都按照分类摆放,连调料瓶都擦得干干净净。

有一次,我去的时候看到他在阳台上摆弄一些工具。

走近一看,是一套完整的金工工具,锤子、锉刀、钳子,都保养得很好。

"还在做东西?"我问。

"偶尔做做,手生了。"他拿起一个半成品,是一个银质的手镯,雕着精细的花纹。

"好漂亮。"我忍不住说。

"送你吧,"他把手镯递给我,"算是……一个纪念。"

我愣住了。这个手镯明显花了很多心思,每一处细节都精雕细琢。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拿着吧,"他坚持,"我做这个也没别的用处,放着也是放着。"

我接过手镯,感觉沉甸甸的。不只是银子的分量,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感重量。

那天离开的时候,楼下碰到了邻居李阿姨。她拉着我的手,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小林啊,你总算来了,"

李阿姨说,"你王叔一个人住这么多年,可算有人照顾了。你这孩子真孝顺。"

"李阿姨客气了。"我有些尴尬。

"你王叔这人啊,就是嘴硬心软。自从老伴走了,他一个人过得可苦了。

儿子在国外,一年都不回来一次。现在有你陪着,他也能开心点。"

我笑着应付了几句,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李阿姨把我当成了王建国的亲人,可我们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

那天晚上,我戴着那个银手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这个手镯做工太好了,不像是随手做的。

我突然想起,王建国给我手镯的时候,眼神有些复杂,好像不只是在看我。

可我又能想到什么呢?我和他,不过是萍水相逢。

三个月后,户口办下来,我们就会离婚,从此再无交集。

我这么安慰自己,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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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领证那天,天气很好。

我早上六点就醒了,在出租屋里来回踱步。

换了三套衣服,最后还是选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衫配牛仔裤。

化了个淡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看怎么别扭。

这是我第一次结婚,却不是为了爱情。

九点钟,我到了民政局门口。

王建国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今天穿了一身笔挺的深蓝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皮鞋擦得锃亮。

"来了?"他看到我,点了点头。

"嗯。"我走到他身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紧张?"他问。

"有一点。"我承认。

"别紧张,就是个流程。"他说得很平静,好像今天只是去办个普通的手续。

我们走进民政局。

周六的婚姻登记处人很多,大多是年轻情侣,女孩子化着精致的妆容,男孩子捧着鲜花。

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兴奋地讨论着婚礼的细节。

我和王建国坐在角落里,显得格格不入。

叫到我们的号时,我们走进登记室。

工作人员是个三十多岁的女性,她接过我们的证件,看了看,又看了看我们。

"你们……确定要登记?"她的语气有些犹豫。

"确定。"王建国说得很坚定。

"可以说说你们的情况吗?"工作人员显然对我们的年龄差距有疑问。

王建国很从容:"我老伴三年前去世了,一个人过得很孤单。

小林在上海打拼不容易,我们相识后觉得合得来,就决定结婚。

她照顾我的生活,我给她一个依靠,挺好的。"

他说得很自然,就像真的是这么回事。

工作人员又问了我几个问题,我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回答。

她看了看我们,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那好吧,签字吧。"

签字的时候,我的手有些抖。笔尖落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每一笔都格外沉重。

然后是拍照。摄影师让我们站在一起,王建国站得很直,坚持不能显得老态。

我站在他身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闪光灯亮起的那一刻,我觉得这一切都很魔幻。

我在做什么?为了一纸户口,和一个72岁的老人结婚?

"好了,恭喜你们。"工作人员递过来两个红本本。

我接过结婚证,封面烫金的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打开一看,里面是我和王建国的合影,我们站在一起,像是真的一对新婚夫妇。

走出民政局,阳光刺眼。王建国站在台阶上,看着手里的结婚证,沉默了很久。

"中午一起吃个饭吧。"他说。

我点点头。

他带我去了附近一家餐厅,要了个包间。

菜上来后,我们都没怎么说话。气氛很尴尬,筷子碰到碗的声音都格外清晰。

"户口的事,过几天就能办。"他终于开口。

"好。"我低着头扒饭。

"到时候你就……"他顿了顿,没说下去。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到时候我就能拿到户口,然后我们就可以离婚了。这场交易就算完成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心里很难受。

吃完饭,王建国说要回家休息。

我本想直接回自己的出租屋,他却说:"跟我回去一趟,有些东西要给你。"

我跟着他回到了那个老公房。他打开门,让我坐下,自己转身进了卧室。

过了一会儿,他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沓东西。

房产证、银行卡、还有一些其他的证件。

他把这些东西放在茶几上,推到我面前。

"你走吧,这房子归你了。"

我完全懵了,盯着那些证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叔,您这是……"

"别叫我王叔,现在该叫王先生。"他打断我,声音很平静。

"户口给你,房子给你,存款也给你。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欠。"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房产证上写着这套房子价值800多万,银行卡里有120万存款。

这些东西,他就这么推到我面前?

"我不明白……"我的声音在发抖。

"没什么不明白的,我要的,你已经给我了。"

他说,"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只是遗物。对你来说,是未来。拿着吧。"

"可是……这太多了,我不能要。"我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

"你不要,我就捐给慈善机构。"

他的态度很坚决,"反正我儿子在国外,也不需要这些。"

我盯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可他的表情很平静,就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这里面没有任何条件?"我试探着问。

"没有。"他摇头。

"我只留一间卧室和基本生活费,其他的都给你。过几天户口办好,你想搬就搬,想住就住,随便你。"

"为什么?"我终于问出这个问题,"我们只是……交易关系,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建国看着我,眼神很复杂。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不为什么,就是想这么做。"

他转身走向卧室,"你自己考虑吧,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

卧室的门关上了。

我站在客厅里,看着茶几上那堆证件,感觉像在做梦。

我拿起房产证翻看,产权清晰,没有任何抵押贷款。

银行卡背后贴着密码,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每张卡的余额。

我的手在发抖。这是真的,他真的要把这些都给我。

我想敲开卧室的门问清楚,手举到半空又放下了。他不想说,那一定有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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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接下来的一周,我一直处于恍惚状态。

包里装着那些证件,像装着一颗定时炸弹。

白天上班,我总是走神,同事问我话要重复好几遍我才能反应过来。

晚上回到出租屋,我会把那些证件拿出来,一遍遍翻看。

房产证是真的,银行卡也是真的。

我甚至去ATM机上查了余额,数字真实地显示在屏幕上:1,203,567.89元。

一百二十万。

加上那套价值八百万的房子,王建国等于给了我近一千万的财产。

孙晓曼约我吃饭,说要庆祝我顺利拿到户口。

我们在一家火锅店见面,她一直在说话,我却什么都听不进去。

"悦悦,你怎么了?"她终于发现我不对劲。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我敷衍道。

"户口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办好了,就等着拿户口本了。"

"那就好,等你拿到期权,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孙晓曼举起杯子,"对了,你和那个王老相处得怎么样?他有没有为难你?"

我摇摇头:"他……挺好的。"

"那就行,这种协议婚姻就是图个方便,别的都不重要。"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第二天,我收到了王建国的短信:"户口本办好了,过来拿一下。"

我请了半天假,去了他家。

他还是那副样子,穿着灰色的毛衣,戴着老花镜。

他把户口本递给我,上面已经有了我的名字。

"办好了。"他说,"你现在是上海人了。"

我翻开户口本,看着上面的信息。户主:王建国。成员:林悦。关系:妻子。

妻子。这两个字让我觉得很刺眼。

"谢谢。"我说。

"不用谢,拿着吧。"他顿了顿,"房子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还没想好。"

"那就慢慢想,不急。"他转身去倒水。

"住你自己的地方也行,想搬过来也行。这里三个房间,你可以选一间。"

我看着他的背影,终于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王先生,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手顿了一下,过了几秒才把水杯递给我。

"坐下说吧。"

我坐在沙发上,心跳得很快。

王建国在我对面坐下,沉默了很久。

客厅里只有时钟的滴答声,一下一下,敲在我的心上。

"我不是想占您便宜……"我急着解释。

"我知道,这是我自愿的。"他站起来。

"你别多想,就当是一个老人家的一点心意。

房子和钱对我来说,只是遗物。给你,总比将来留给不知道什么人强。"

他说完就进了卧室,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我看着手里的户口本,心情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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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我没有搬走,也没有搬进来。

我还是住在自己的出租屋,但每周都会来王建国这里一两次。

有时候是送点菜,有时候就是坐一会儿。我们很少深入交谈,大多只是说些日常琐事。

公司的期权终于批下来了,200万的期权,我的名字赫然在列。

领导在会上表扬我,说我是公司的核心人才。

同事们都投来羡慕的眼光,孙晓曼更是高兴得请我吃了好几顿大餐。

可我高兴不起来。

那天晚上,我又去了王建国家。他正在阳台上摆弄那些金工工具,专注得像个孩子。

"在做什么?"我走过去。

"一个胸针,送人的。"他头也不抬。

"送谁?"

"李阿姨。她老伴过生日,我做个小东西送送。"

我看着他弯着腰,在灯光下细细打磨。他的手有些抖,但每一下都很认真。

"王先生,您一个人住这么多年,不孤单吗?"我突然问。

他的手停了一下,抬起头看着我。

"孤单啊,怎么不孤单。"他说,"但是习惯了就好。"

"您儿子多久没回来了?"

"三年了吧。"他继续打磨,"上次回来还是他妈妈的葬礼。"

"他就不管您?"

"人家在国外有自己的生活,我管不了。"

王建国的语气很平淡,"而且我也不需要人管,自己能照顾自己。"

我看着这个老人,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王先生,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您女儿……是不是和我长得有点像?"

他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转过头看着我。

"你发现了。"他说,不是疑问句。

"墙上的照片,我看到了。"

王建国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是有点像。"他终于说,"眉眼有些像,笑起来的时候尤其像。"

"所以您才……"

"所以我看到你的时候,就想起了她。"

他打断我,"三十二年了,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年她有户口,会不会……"

他没有说下去,但我已经明白了。

原来如此。

我像他的女儿,他把对女儿的愧疚投射到我身上,所以才会这么无条件地帮我。

可这样的帮助,让我觉得更加沉重了。

我不是他的女儿,我没有资格承受他的这份情感。

"王先生,我觉得我不应该拿您的房子和钱。"

我说,"这太贵重了,而且……我不是您女儿。"

"我知道你不是。"他说。

"但你和她一样,为了梦想拼命。我帮不了她,但我能帮你。这对我来说,也算是一种弥补吧。"

"可是……"

"没有可是。"他的语气很坚决。

"这事就这么定了。

你要是过意不去就偶尔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陪我说说话。就当是……交个朋友。"

我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有恳求,有期待,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感。

"好。"我最终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我回到出租屋,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一周后的某天夜里,王建国给我发了条短信:"明天有空来一趟,我有东西给你。"

第二天是周六,我一早就过去了。

他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看到我进来,他把信封递给我。

"这是什么?"我接过来,感觉很薄,里面好像只有几张纸。

"等户口的事彻底办好,你再打开看。"他说,"现在先放着。"

"为什么不现在看?"

"因为现在看了,你可能会……"他顿了顿,"算了,总之你先收着,过段时间再看。"

我捏着那个信封,感觉它很烫手。这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王先生,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问。

"没有。"他摇头。

"就是一些过去的事,现在说了你也不明白。等时机到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他说得这么神秘,让我更加好奇了。可他不让我现在看,我也不好勉强。

"那我先收着。"我把信封装进包里。

"嗯。"他站起来,"吃了饭再走吧。"

那天,我们照常吃饭聊天。他的状态看起来不错,说话的时候还开了几个玩笑。

可我总觉得,他的眼神里有一种释然,好像放下了什么心事。

临走的时候,他送我到门口。

"小林,这段时间谢谢你。"他突然说。

"您别这么说,我该谢谢您才对。"

"互相吧。"他笑了笑,"你让我觉得,我这辈子做的最后一件事,做对了。"

我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我能感觉到,他心里有些话没说出来。

"王先生,您……"

"行了,快回去吧,天要黑了。"他摆摆手,关上了门。

我站在楼道里,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里涌起一种不安的感觉。

回到出租屋,我把那个信封拿出来,翻来覆去看了很久。要不要现在打开?

可王建国说了,要等户口的事彻底办好再看。

现在户口虽然迁过来了,但离婚手续还没办,严格来说,这事还没彻底结束。

我最终还是把信封收了起来,放在抽屉的最里面。

一个月后,户口终于彻底办好了。

我坐在出租屋里,手里捏着那个牛皮纸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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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气,撕开了封口。

里面的东西滑落到手心。我低头看去,第一眼看到的内容,让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我愣愣地盯着手中的东西,大脑一片空白。

过了好几秒,我才反应过来,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我继续往下看,每看一眼,心跳就加速一分。当我看到最后,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我瘫坐在床上,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眼泪无声地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