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深夜的皇城,大雨如注。
御书房内,庆帝枯坐于龙椅之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面前的地上,跪着瑟瑟发抖的侯公公。
“都查清了?”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回……回陛下,”侯公公头也不敢抬,“范提司……他确实去了太平别院,独自一人。”
庆帝缓缓闭上眼睛,仿佛是在积蓄雷霆:“他一个人,去凭吊一个死人,凭吊朕亲手杀死的女人……很好,很好啊。”
他猛地睁开眼,目光如刀:“传朕旨意,封锁京都!一只鸟,都不许飞出去!”
01
大东山一役,震动天下。
庆国皇帝以自身为饵,设下惊天大局,将两位当世大宗师诱至山巅,再以雷霆万钧之势,借禁军、叶家、秦家之力,将其一举坑杀。
消息传出,四海皆惊。
苦荷重伤遁走,四顾剑身死东夷城。
自此,天下再无能与庆帝分庭抗礼之人。
皇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本该是普天同庆的时刻,庆国京都的空气却愈发凝滞,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尤其是皇宫大内,宫女太监们走路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因为他们发现,那位取得了不世之功的皇帝陛下,非但没有龙颜大悦,反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阴沉,更加难以捉摸。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将庆帝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射在背后巨大的疆域图上,如同一尊孤寂的神祇。
他已经在这里静坐了三个时辰,面前的奏折堆积如山,却一本也未曾翻动。
胜利的滋味,他品尝了。
那是一种将天下所有强者踩在脚下,生杀予夺尽在一念之间的极致快感。
可当这种快感退去,涌上心头的,却是无边无际的空虚与寒冷。
他扫平了所有看得见的对手,却发现举目四望,再无一人能与他并肩,甚至,再无一人敢于直视他的眼睛。
这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女人——叶轻眉。
那个总是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奇怪衣服,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脑子里却装着无数天马行空念头的女人。
她曾站在他身边,指着这片疆域图,说的不是如何征服,而是如何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活得更有尊严。
她的思想,她缔造的内库和监察院,她那仿佛能感染一切的人格魅力,都像一根根拔不掉的刺,深深地扎在庆帝的灵魂里。
他用最冷酷的权谋,达成了她最不屑的霸业。
这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讽刺。
每当夜深人静,这种讽刺就化为心魔,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陛下。”门外传来侯公公小心翼翼的声音。
“说。”庆帝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范提司已从北齐返回京都,正在范府休养。此次出使,他……他带回了北齐小皇帝的国书,以及东夷城的降表。”侯公公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这可是不世之功,足以封侯拜相。
庆帝的手指在龙椅的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范闲。
这个名字如今在他心中,牵扯出的情绪愈发复杂。
在大东山,这个本该是他棋盘上最不起眼、甚至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却在风暴中心活了下来。
不仅活了下来,还阴差阳错地整合了叶轻眉留下的部分人脉与势力。
他看着范闲,就像看着一个被自己亲手扭曲、却又顽强生长的叶轻眉的影子。
这里面,有作为父亲看到儿子出色的隐秘骄傲,但更多的是作为帝王,对一个越来越无法掌控的变数的深深忌惮。
范闲越是光芒万丈,他心中的那份猜疑就越是疯长。
“休养?”庆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倒是清闲。”
侯公公不敢接话,只是将头埋得更低。
他能感觉到,皇帝对范闲的态度,正在发生某种微妙而危险的转变。
那晚,庆帝做了一个梦。
他梦回太平别院,叶轻眉正坐在那张摇椅上,背对着他,轻轻哼着他听不懂的曲子。
他想走上前去,却发现双脚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
他开口想喊她的名字,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一点点变得透明,最终消散。
惊醒时,他浑身冷汗,寝宫里空无一人,只有窗外凄冷的月光。
多年来的心魔,范闲的崛起,以及这个挥之不去的梦,终于让他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他要打开那个箱子。
那个叶轻眉留下的,据说到关键时刻才能打开的箱子。
他曾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有需要打开它的那一天。
因为那代表着他需要借助她的力量,是他无能的证明。
但现在,他改变了主意。
他已经扫清了天下,他要用胜利者的姿态,去开启这个最后的谜团,将她最后的秘密也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要向她的在天之灵,不,是向他自己的心魔证明——他,庆帝,才是唯一的、最终的胜利者。
“摆驾,去密室。”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寝宫下令。
阴影中,几名黑骑悄无声息地出现,躬身领命。
整个皇宫的防卫瞬间提升到了最高等级,无数禁军和内廷高手将一座不起眼的偏殿围得水泄不通。
庆帝屏退了所有人,包括跟了他一辈子的侯公公。
他要独自一人,去面对那个女人留下的最后一道挑战。
密室的门厚重无比,需要用特制的钥匙和复杂的手法才能开启。
随着“嘎吱”一声沉闷的响动,一股尘封多年的空气扑面而来。
密室不大,陈设简单,只有正中央的石台上,静静地放着一个箱子。
那箱子通体漆黑,非金非铁,不知是何种材质所制。
表面光滑如镜,却不反射任何光芒,仿佛能吸收周围的一切。
它就那样静静地待在那里,像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沉默的见证者。
庆帝的脚步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心跳的鼓点上。
他伸出手,指尖在冰冷的箱体上轻轻滑过。
过往的一幕幕,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初见她时的惊艳,听她描述未来时的震撼,因她而起的嫉妒,以及最后……亲手策划埋葬她时的冷酷。
他尝试了所有他所知的方法。
他拿出那把据说是钥匙的钥匙,插入箱子上唯一的孔洞,转动,毫无反应。
他又研究了箱子表面的纹路,试图找到隐藏的机关,依旧一无所获。
一个时辰过去了,箱子纹丝不动,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这位天下至尊的无能。
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从庆帝心底升起。
他,庆帝,连大宗师都能算计坑杀,难道还打不开一个死人留下的箱子?
“朕不信!”他低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他缓缓抬起右手,一股无形的气劲开始在他掌心汇聚。
金黄色的光芒越来越盛,那是霸道真气的极致体现,足以开山裂石。
既然巧取不行,那便力夺!
他要用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将这个最后的障碍,彻底碾碎!
“给朕开!”
伴随着一声暴喝,他一掌重重地拍在了箱子之上。
预想中箱子四分五裂的场景并未出现。
庆帝那足以摧毁一座小型山丘的掌力,击打在箱体上,竟如同泥牛入海,只发出“嗡”的一声沉闷至极的低鸣。
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漆黑的箱体表面,那些原本黯淡的纹路,竟像是被注入了生命,一道道亮了起来,发出柔和而不刺眼的白色光芒。
这些光芒迅速流动,在箱子正上方交织、汇聚,最终构成了一个庆帝从未见过的、无比复杂精密的立体图案。
那图案缓缓旋转着,充满了某种超越这个时代理解范畴的神秘美感。
庆帝愣住了。
他收回手,霸道真气散去,眼中充满了惊疑不定。
这不是机关术,更不是武学,这是……什么东西?
是她留下的又一个他无法理解的奇迹吗?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指,朝着那个悬浮在空中、由光线构成的图案中心,轻轻触碰了一下。
02
就在他指尖接触到光芒的一瞬间,整个密室的光线猛地一暗。
密室里一片死寂,只有庆帝自己粗重的心跳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那悬浮的图案如同被戳破的水泡,无声地敛去所有光芒。
紧接着,一个不带任何感情、仿佛由金石雕琢而成、冰冷清澈的女声,清晰地在密室中响起。
那不是叶轻眉本人的声音,音色完全陌生,却无疑是她留下的讯息,每一个字都带着金属般的质感,敲打在庆帝的耳膜上:
“当这则留言被触发,说明你终究还是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想必此刻,你已站在权力的顶峰,扫平了所有你看得见的敌人。”
声音短暂停顿,仿佛在给听者留下喘息和惊骇的时间。
庆帝瞳孔骤然收缩,刚刚还掌控天下的帝王之躯,此刻竟有些僵硬。
这声音……这语气……太像她了,那种洞悉一切的淡然,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但是,李云睿,”那个声音准确地叫出了他多年前的名字,让庆帝浑身剧震,“你最大的敌人,从来不是他们,而是你自己的恐惧与傲慢。我了解你,就像了解我亲手写下的每一个字符。你赢了天下,却早已输掉了赢得天下的初衷。”
声音变得愈发冰寒,那其中蕴含的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近乎怜悯的审判,这比任何怒骂都更让庆帝感到屈辱和刺痛:
“所以,我为你留下了最后的‘礼物’。一个继承了我部分理想,却在你的权谋与猜忌中淬炼成长的孩子……范闲,是我为你准备的送葬人。”
话音落下,密室重归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与死寂。
那声音仿佛从未出现过,但每一个字都化作了最恶毒的烙印,深深地刻进了庆帝的骨髓里。
“送葬人……”庆帝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他猛地一拳砸在石台上,坚硬的石台应声而裂!
他眼中再无半分帝王的从容,只剩下被预言击穿防线后的惊骇、被洞悉内心的暴怒,以及一股从心底深处无法抑制地冒出来的、刻骨的恐惧。
这不是鬼神之说,这是一个最了解他的人,基于对他性格最精准的剖析,做出的最冷酷的推演。
这比任何神谕都更让他不寒而栗!
从密室出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守在外面的黑骑只见皇帝陛下的脸色苍白得吓人,但眼神却亮得骇人,如同燃烧的鬼火。
“侯公公。”庆帝的声音沙哑而冰冷。
“奴才在。”侯公公赶紧上前。
“传旨监察院,彻查范提司与东夷城、北齐往来账目,任何疑点,不得放过!”
“传旨户部,清点内库历年亏空,着令范提司三日内补齐!”
“传旨兵部,调派禁军接管京都城防,范家原有城防军务,即刻解除!”
一连串的旨意,道道都透着毫不掩饰的杀机。
侯公公听得心惊肉跳,他从未见过陛下如此急切、如此不留余地地针对一个人,尤其这个人还是他唯一的私生子。
他不敢多问,只能颤声领命,匆匆离去。
御书房内,庆帝看着窗外初升的朝阳,那本该带来温暖的光芒,在他眼中却只剩下冰冷。
送葬人?
叶轻眉,你死了都还要算计朕!
你以为朕会坐以待毙,等着你的儿子来给朕送葬?
朕倒要看看,是他这个送葬人厉害,还是朕这个执棋人,能将他连同整个棋盘都一起掀了!
从这一刻起,范闲在他眼中,不再是一个可能不忠的臣子,不再是一个流着自己血脉的儿子,而是一个命中注定要埋葬自己的掘墓人。
父子温情、君臣之义,在那个冰冷的预言面前,被彻底碾碎,只剩下你死我活的宿命。
庆国的政坛,风向一夜之间就变了。
范闲几乎是立刻就感觉到了这股扑面而来的寒意。
他刚回到范府,还没来得及享受几天合家团圆的安宁,一连串的麻烦就接踵而至。
先是监察院的人找上门。
来的人不再是言若海这些熟悉的面孔,而是一群神情冷漠的陌生人,他们拿着皇帝的手谕,要求彻查他执掌监察院期间的所有卷宗。
这是一种赤裸裸的不信任。
紧接着,户部的官员堵在了内库门口,拿着账本,言辞凿凿地指出内库存在巨额亏空,限期三日补齐。
这更是无稽之谈,内库的盈利能力天下皆知,所谓的亏空,不过是罗织罪名的借口。
更让范闲心头发沉的是,他父亲范建被一道圣旨召入宫中,名为商议国事,实则被软禁了起来。
而原本由范家和秦家共同掌管的京都防务,也被禁军强行接管。
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以雷霆万钧之势,从四面八方朝他收拢而来。
庆帝的杀意,已经不再做任何掩饰,步步紧逼,招招致命。
“他想杀我。”范闲坐在书房里,对面前一脸忧色的林婉儿和范思辙说道。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眼神却异常凝重。
“哥,怎么会?你是他儿子啊!你还刚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范思辙急得站了起来。
范闲摇了摇头,他想不通,为何庆帝的态度会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剧变。
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他无法探知的事情。
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探究原因了。
几天后,一个更致命的陷阱悄然而至。
一名北齐的秘密使者通过监察院的旧渠道联系上范闲,声称有关于战豆豆的紧急情报,必须面呈。
范闲心有疑虑,但事关北齐的稳定和他自己的女儿,他不能不去。
他约了使者在城外一处僻静的茶寮见面。
在他按照约定时间抵达时,等待他的不是北齐使者,而是数百名身着禁军服饰的弓箭手,以及为首的宫典。
“范提司,奉陛下口谕,你私通敌国,意图谋反,束手就擒吧!”宫典的声音冰冷。
范闲瞬间明白了。
这是一个死局。
无论他见没见到使者,只要他出现在这里,私通敌国的罪名就坐实了。
庆帝,这是连一个辩解的机会都不准备给他。
“谋反?”范闲笑了,笑声中带着一丝悲凉和愤怒,“我若想反,大东山上,他就已经死了。宫典,让开,我不想伤你。”
“职责所在,恕难从命!”宫典一挥手,“放箭!”
03
霎时间,箭如雨下。
范闲身形暴起,霸道真气运转到极致,在密集的箭雨中穿梭。
他没有恋战,今夜的目标是逃出去。
他一路冲杀,身上添了数道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衫。
就在他即将突出重围之际,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从暗处袭来,直指他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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