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故事为网友投稿,为保护投稿人隐私,文章所有中的人名均为化名,图片来源于网络。

"林先生,您的主治医生到了。"

护士推开病房的门,我从床上坐起来,准备跟医生打招呼。

然而下一秒,我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一样,僵在原地。

走进来的是个年轻男人,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白大褂,胸口别着工牌。他低头看着病历本,还没抬起脸,我就已经认出了那个轮廓。

因为那张脸,跟二十年前的我,一模一样。

"林建国先生是吧?我是心内科的住院医师,我姓……"

他抬起头,四目相对。

话音戛然而止。

他看着我,眼神从职业性的客气,慢慢变成困惑,又从困惑变成某种我读不懂的东西。

"您……"他顿了顿,"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我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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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阳光照进来,白晃晃的,晃得我眼睛发酸。

二十年了。

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了。

那是2003年的冬天,我刚从省城的大学毕业,被分配到一家企业上班。

说是分配,其实是我爸托了关系。他在那家企业当副厂长,我一去就进了办公室,捧上了铁饭碗。

那年我二十三岁,意气风发,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可我心里一直藏着一个秘密。

大四那年,我去云南支教过一个学期。在那个偏远的小山村里,我遇见了一个女孩。

她叫阿月,是村里小学唯一的代课老师。

初次见面是在学校门口,她背着一筐红薯,被一块石头绊倒,红薯滚了一地。我帮她捡,她抬起头,冲我笑了一下。

那个笑容,像山间的清泉,一下子就流进了我心里。

阿月比我小两岁,初中毕业就没再读书,留在村里照顾生病的母亲。她母亲去世后,她没有离开,而是留下来当了代课老师。每个月工资只有几百块,还经常被拖欠。

"为什么不出去打工?"我问她。

她笑了笑:"村里的娃娃们需要人教。我走了,他们就没人管了。"

支教的日子清苦,但有她在,每一天都变得有滋有味。她会在放学后给我做饵丝,会在我生病时翻山越岭去镇上买药,会在夜里陪我坐在山坡上数星星。

那半年,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临走前一个月,我跟她表白了。她没说话,只是靠在我肩膀上,轻轻哭了。

我说:"等我回去安顿好,就来接你。"

她说:"好。"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时候,她已经怀孕了。

我回到省城,开始没日没夜地忙。

那时候没有微信,打电话也不方便,只能写信。一开始我每周都写,后来变成半个月,再后来变成一个月。

阿月的回信也越来越少,每一封都很短,报个平安,说一切都好,让我不用担心。

半年后,她寄来一封信,告诉我她怀孕了。

我看着那几行字,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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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二十三岁,刚参加工作不到一年,什么都没有。房子是单位分的筒子楼,工资低得可怜,每个月还要给家里寄钱。

我爸那时候已经在给我张罗相亲了,对象是另一个厂领导的女儿。他不知道我在云南的事,更不知道阿月的存在。

我拿着那封信,坐在宿舍里想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我给阿月打了一个电话。

"月,那个孩子……"我支支吾吾,"能不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