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尼·帕兹(Vinny Paz)一点儿都没变。
他还是那么敦实,咧嘴一笑带着痞气,目光锁过来时,你就像坐在一根已经点着引线的炸药旁——火星噼啪,随时炸裂。
这位拳坛出了名的野孩子、硬骨头,今年整六十,依旧没学会“服软”两个字。 sleeveless 背心、鸭舌帽、粗银链子挂在重新拼接过的脖子上,嗓音沙哑,像故意把情绪压进沙砾里;可只要逗笑他,或者戳到痛处,那股子情绪立刻炸出来。
我以为他肩上会扛着一口“你们都对不住我”的大锅,也许是当年跟格雷格·豪根、达纳·罗森布拉特的血仇太过深刻,也许是电影《浴血而战》太成功,也许只是意裔美国人的刻板印象——总之,我提前给他贴好了标签:半个拳手,半个黑帮,半个流氓。结果见面才发现,他根本没在生气。
很多人凑上来只谈电影:那场把脖子撞成碎渣的车祸、那副像土星环一样钉进头颅的钢架、那场“永远别再想练拳”的宣判。帕兹倒也乐得配合。
“挺酷的,虽然我不是为了拍片才断脖子,”他笑着说。只是他更希望大家先记得他是个拳手,其次才是电影主角。
故事大家都背得滚瓜烂熟:车祸时车速六十公里,车头撞成废铁,救援队只能把车锯开才拖得出他;颈椎多处骨折,金腰带被迫放弃,脑袋被“光环”固定半年。医生宣判职业生涯死刑,他却当场上诉——上诉对象是自己。
“在我心里,要么打,要么死。”他咬着牙,“老子就这一条路,撞墙也撞穿它。”
一年零地狱般的康复后,他真的回来了。抑郁、黑暗、眼泪、咒骂都有过,唯独没有“认命”。
“差点成废人,谁想坐轮椅?我骂自己蠢、骂自己疯,最后还是一句——少废话,干就完了。”
这股狠劲感染了两代人:亲眼看他复活的铁杆粉丝,和后来从电影里认识他的新观众。帕兹说话时双臂交叉,却并非防御,而是像把身体调成进攻档;肱二头肌一鼓,他咧嘴笑,带着得意也带着欣慰。
“每天起码收到一条私信,说因为我的故事去健身、去复健、去干成一件原本不敢干的事——爽!”
他也有自嘲的幽默。1994、1995 年,他跟已过巅峰的罗伯特·杜兰打了两场,点数双杀。提起这事他翻白眼:“第一场他 52 岁,第二场直接 74 岁——中间才隔六个月!第一次我死活打不着他,第二次一回合他就‘老’在我面前。”
如今两人成了酒友。“我把他灌醉了,”帕兹坏笑。
正是阿里和杜兰让他迷上拳击。“要不是看他们俩,我现在大概就在罗德岛当 DJ 了,”他耸肩,“结果我去奥运训练中心一试——嘿,老子就会这个。”
他坚称自己才 48 岁,谁敢质疑就准备挨怼。今年,他终于入选国际拳击名人堂。
“我 1000% 该进,”帕兹说。“五座世界金腰带、50 场职业胜,这些数字摆着。但更重要的是:我让那些从不看拳击的人打开了电视。只要我一出赛,收视率就冲第一。我把观众带进拳台,再把他们按在座位上——断脖子回来还能夺冠?行,这项目比电视剧还带劲!”
说完,他抬手把鸭舌帽压低了些,银链子晃了一下,像给过往所有的爆炸性岁月又点了一次引信——火星噼啪,却不再为毁灭,只为提醒世界:文尼·帕兹,依旧是一根烧不灭的火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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