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25年的秋天，符拉迪沃斯托克的酒店里Wi-Fi信号呈现出时断时续的状态。当地的居民去银行办理手机卡业务，需要完成护照公证、社保号办理、生物认证等五道手续。这看起来比较琐碎的细节，如同俄罗斯当下状况的一个隐喻：想要向东进行转变，就连最基本的网络连通都不顺畅。
我认为俄罗斯从其决定直接参与与乌克兰的冲突的时候起便已陷入困境。2022年的特别军事行动原本计划是闪电战，但是却演变成了消耗战。截至2025年10月，俄军损失超过一万辆坦克、二十多万辆装甲车，伤亡人数接近百万。在战场上每天推进不足50米，比一战时的效率还要低。如此的消耗速度，令人联想到苏联在阿富汗陷入的泥潭，不过此次西方连补救的后门都已封堵。
我翻阅了俄国防部的报告。在2025年上半年，通过提供高额奖金的方式招募了九万名新兵。这些新兵大多数来自偏远且贫困的地区。定向征兵的情形如同抽血一般。边疆地区的不满情绪几乎到了难以抑制的程度。与此同时乌克兰的无人机对俄罗斯的炼油厂进行了精准打击，这使得国内的成品油供应出现了紧张的状况。战场内外都像是在不断失血。所说的夏季攻势虽然拿下了五千平方公里的土地，但是却没有能够突破任何具有战略意义的要地。
这么来看，经济方面的东补如同止痛药并非解药。西方的制裁致使俄罗斯海外有3000亿资产被冻结。卢布的汇率好似乘坐过山车一般。通货膨胀率增长到了25%。中国和印度多购买了一些能源，但是完全无法填补失去欧洲市场所留下的空缺。更为麻烦的是俄罗斯制造业当中的高科技产业依靠中国灰色渠道进行进口。人才朝着格鲁吉亚、哈萨克斯坦逃离的趋势无法停止下来。如同有一位莫斯科的经济学家所说的：我们当下是通过售卖石油来换取手机，售卖天然气来修建铁路。
最具讽刺意味的是向东转战略自身。普京表示远东是俄罗斯的未来。远东联邦区的面积占据全国的40%，而人口仅有700多万，平均每平方公里仅有一个人。当中国游客在符拉迪沃斯托克进行拍照打卡的时候，当地正在为30年来首次出现的人口净流入2.4万人而进行庆祝。在基数的对比之下，战略的转向听起来就像是一份病危的通知。
或许可以这样来看，俄罗斯所面临的真正困境在于存在时间上的错位状况。当俄罗斯在乌克兰采用20世纪的地面推进战术的时候，中国正在远东参与北极航道的开发以及投资港口的建设。在2024年中俄贸易额达到了1.7万亿卢布，此时俄罗斯发觉自己在合作中变成了原材料供应方，而这与它和欧洲的旧有模式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当到了2025年底和平草案出现的时候，俄罗斯面临着艰难的选择，是继续去赌国家的命运，还是去接受一个比2014年更小的国际舞台？美国提出了28点方案，想用解除制裁以及让其重返G8来换取乌克兰放弃加入北约，但是这个条件就好像是给溺水的人抛救生圈，能够让人存活下来，但是得先承认自己快要淹死了。
现在来讲述一下，经过符拉迪沃斯托克的苏维埃战士广场时，可以看到彼得大帝的雕像正朝着太平洋望去。这位使俄罗斯走向西方的沙皇，没有想到三百年之后他的后代要转向东方，却发现自己既无法成为掌舵的人，就连乘客的座位都不能保持稳定。历史有的时候就喜欢开玩笑：当你终于决定转过身的时候，却发现餐桌上已经坐满了人，你的盘子正在被端到别的方向去。
热门跟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