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能卖上百万的草吗?
在国内,有一种植物稀罕到几乎见不着踪影,连中科院都得精心守护。
可谁也没想到,2015年,云南一名男子竟胆大包天,直接从中科院把这宝贝偷了出来。
这到底是啥神奇植物?他又为啥敢冒这么大风险?
这世上的价值分两种:一种能用钱算,比如红木家具,另一种得用时间算,比如科学家手里的研究数据。
这案子最让人揪心的,就是这两种价值的硬碰硬——最后,贪心赢了时间。
早在1964年,周寿青教授为了保住这个濒危物种,特意从海南把它引种到云南。
整整51年,科研人员天天盯着它,记着它什么时候发芽、什么时候落叶,它身上藏着的,是我国珍稀植物人工迁地保护的宝贵数据。
海南黄花梨这树种特别怪,越折腾长得越好,它只喜欢海南那样的热带季风气候,而且越是干旱、贫瘠、台风多的地方,长出来的心材越硬,纹理越好看。
但这好材得等,一棵树苗长二三十年才开始结心材,20年树龄的树,心材直径也就2到5厘米,想成材堪比熬岁月。
现在的人没耐心等几十年上百年,再加上野生黄花梨早就快被砍光了,国家把它列为二级保护植物,国际贸易都受限。
物以稀为贵,2010年一把明代黄花梨交椅能卖近7000万,原料每吨炒到300万。
被盗的这棵树,直径24厘米,树干粗113厘米,在植物学家眼里,这是半个世纪的生态标本,可在小偷眼里,把它锯成珠子、车成手串,就是一夜暴富的捷径。
科研人员几十年的坚守,终究没挡住那把冰冷的手锯。
回到2015年10月9日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这伙人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早就踩好点的狩猎。
勐仑镇的岩叫、岩康、赵明财三个人,当年6月就盯上了植物园里的珍稀树木,为了发这笔横财,他们接下来几个月跟幽灵似的,天天在植物园周边转悠踩点。
9月份还试了两次下手,都因为保安巡得严没成。
可这场暴雨给了他们机会,大雨哗哗下,雷声轰隆隆,正好盖住电锯锯木头的刺耳声,雨水冲刷地面,连脚印和气味都冲得干干净净。
三个人觉得,连老天都在帮他们。
他们带齐了家伙:手锯用来偷偷摸摸干活,破坏钳用来剪锁破障碍,三人摸黑划着木船,悄悄渡过环绕植物园的罗梭江,溜进了百果园。
那棵分叉多、长得特别茂盛的黄花梨,成了他们的目标,主干太粗太硬不好锯,他们就退而求把一段4.5米长的分叉树干锯了下来。
运木头的时候,更能看出他们的狡猾,这么重的原木,雨夜泥泞里靠人扛根本不现实,他们看见草丛里有辆园区用的手推车,用破坏钳一剪锁链,就把公车当成了作案工具。
从百果园推到江边,车轮碾过湿滑的草地,到了岸边,为了方便装船和后续卖钱,他们又把这段树干锯成了三段。
赵明财在江边放风看木头,岩叫和岩康划船回去,取来早就准备好的三轮摩托车和油锯。
那天晚上,他们跟蚂蚁搬家似的,分好几次把浸透雨水和树液的木头运过江,搬上三轮车。
完事之后,还把作案工具扔进江里,以为这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拿着钱逍遥快活,可他们没想到,这一锯子下去,不仅锯断了树,也锯断了自己的未来。
得手后的第二天,三人为了掩人耳目,没急着卖木头,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岩康家火龙果基地里的一口鱼塘。
他们把这堆赃物藏进了鱼塘,想等风头过了再找买家,继续做着发财梦。
可他们没想到,植物园10月10日一早就发现树被偷了,立马报了警,虽然暴雨破坏了很多现场痕迹,监控也有盲区,给警方取证添了不少麻烦,但警方的动作比他们想的快多了。
专案组没被现场的空白难住,而是在勐仑镇展开了地毯式排查,一张无形的网很快铺开。
才过了一周,10月17日晚上,岩叫就被警方找到并传唤了,这个消息像炸雷一样,瞬间击垮了岩康和赵明财的心理防线。
他们原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在警方的追查下不堪一击。
恐慌之下,两人连鱼塘里的木头都觉得烫手,可贪婪和恐惧让他们更疯狂:把木头捞出来,跑路!
他们连夜把三段黄花梨从鱼塘里捞出来,装上车一路向南逃。
国内待不下去,就想偷渡到邻国老挝,把木头卖了,两人像丧家之犬一样,带着赃物躲进老挝的一片香蕉地,之后又流窜到缅甸,以为到了国外就能逍遥法外。
可他们低估了警方追凶的决心,这是一场中、老、缅三国联合的警务行动,案发才两个多月,12月19日,躲在缅甸一间阴暗出租屋里的岩康就被当地警方抓住了。
两天后根据岩康的交代,赵明财也落网了。
那几段辗转三个国家、藏过鱼塘又埋过香蕉地的木头,最终被全部追回。
可惜,那棵屹立了半个世纪的活档案,已经变成了几截冰冷的木桩,再也没法在这片土地上生长了。
案子破了,但关于这棵树的讨论没停,司法程序里,这棵黄花梨的价值认定成了焦点。
可要是放到疯狂的红木黑市,这个数可能只是零头,专家估算,凭着它的稀缺性、树龄和当时的市场热度,流入黑市能炒到上百万。
这也是三人敢冒坐牢风险,雨夜铤而走险的原因——利益太诱人。
2016年12月,法院判了:岩叫、岩康、赵明财每人有期徒刑八年,各罚10万元,二审维持原判,没任何商量的余地。
八年牢狱是对他们违法的惩罚,十万罚金是对他们贪心的警示,但这案子的结束,却留下了无法弥补的遗憾。
木头追回来了,罪犯也伏法了,可对植物学界来说,损失是不可逆的,现在虽然也有人工种的黄花梨,但因为生长周期和环境不一样,木质松散、纹理混乱,根本比不上这棵长了几十年的老料。
更重要的是,那棵树身上藏的半个世纪的气候变化记录、物种适应性数据,随着电锯声彻底没了,这些科学价值,再多钱也买不回来。
这起盗伐案像一面镜子,照出了珍稀植物保护的困境,中科院植物园三面环水,位置够偏了,可在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天然屏障和传统安保手段根本不够用。
这棵黄金树的悲剧在于,人类把它炒成了天价,却忘了它首先是一条生命,在全球珍贵木材走私的暴利链条里,它只是个小小的牺牲品。
只要一木难求的神话不破灭,只要人们还盲目追捧红木、鬼脸纹,就算警方能跨国追赃,暗处的锯子依然会蠢蠢欲动。
最后,当我们看着那几段追回来的木桩,别只想着它能做家具、当中药,更要记得,这是大自然用几十年光阴孕育的生命奇迹。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这句话放在树木身上,同样重如千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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