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相对间,林倩薇神色坦荡。
“嫂子,你别误会,我看南洲哥内裤破了顺手帮他缝了两针,毕竟他一个大男人又不会这些。”
说着,她笑吟吟的把内裤放在了床头衣柜的抽屉里,动作熟练的好像是自己家。
我没在意,转而问她:“林同志,外面的睡裙是你的吗?”
林倩薇不好意思的点头:“我住的宿舍经常晒不到太阳,只能拿到南洲哥这里晒,嫂子你不会介意吧?”
我直言不讳地提醒:“你一个结了婚的女人,还是跟别的男人保持点距离的好。”
我的话,让她瞬间红了眼。
“我知道,你一直介意我和赵渠的事,但赵渠没了,我一个寡妇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对不起,全都是我的错,我以后都不会来找纪团长了。”
她当即把睡裙收下来,扭头走了。
纪南洲看着林倩薇远走的背影,黑沉的眸子望向我。
“林倩薇同志和赵渠已经是过去式,现在她也只是在军区广播站工作而已,所以才住在训练营宿舍,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面对他的指控,我只觉得无力。
“既然你这么想维护她,那我们也没必要一起过了,分开吧。”
纪南洲错愕,下颌线绷的很紧。
“因为这点小事你就要离婚?”
“军婚不是儿戏,是一辈子的事,不要再说气话了。”
我正要说话,突然“哔——”的一声哨响。
纪南洲就已经带好军帽立即飞奔出去。
我只能对着他的背影大喊:“纪南洲,我们根本没有办结婚证,不需要离婚。”
但我的声音被集合声和军号淹没。
没办法,我只好离开,打算另找时间跟他说清楚。
我去了自己上班的食品厂撤销了婚假,直接到岗。
上一世我为了照顾纪南洲的爸妈,没能在自己岗位上发光发亮。
这辈子我一定要好好干活,争取做最优秀的女工人。
冬天的天黑得很早,下班时已经看不清路了。
我打着手电筒,拎着斜挎包往家属院走。
走到门口的大槐树下,突然窜出一个黑影。
“欣言同志,听说你和纪团长结婚后他一直没碰过你,你难道不寂寞吗?”
来人是当初差点侵犯我的流氓——林庆兴。
他抹着摩丝的大背头蹭亮发光,看的我两眼不适。
我扭头就走,却被他拦住去路。
“都说没有破过处的女人是不完整的,你不如跟我在这大槐树下做一对野鸳鸯,体验一下女人真正的快乐。”
说着,他一把抱住了我。
“上次没得手,这次可不能让你给跑了!”
我挣扎着警告他:“林庆兴,我是团长夫人,你敢乱来是要吃一辈子牢饭的!”
推搡间,家属院里一声惊呼。
“简欣言背着纪团长偷人了!”
瞬间,院子里的灯全亮了起来,挨家挨户跑出来看热闹。
大槐树被围得水泄不通,林庆兴立马松开了手。
我衣衫凌乱的站在那儿,脑子里很乱。
没一会儿,纪南洲回来了。
周围人添油加醋的讲述着刚刚的一幕。
“纪团长,你这媳妇儿可真不老实,偷人都偷到家门口。”
“昨天推赵大嫂下水,今天跟野男人勾搭,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我气得发颤,沙哑着解释:“我没有,是林庆兴又欺负我。”
纪南洲脱了身上的军大衣披在我肩上,而后眼神凌厉的看向众人。
“我媳妇儿只是摔了一跤,林同志扶了她一把而已,大家不要误会。”
他一个眼神扫向林庆兴,对方也急忙讪笑附和,一溜烟的窜出了人群。
家属院的众人神色各异的打量着我,但也纷纷噤声各回各屋。
我被纪南洲拉回了屋。
“三年前你不让我报警抓他,现在你又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让他走了?”
我直截了当质问他,整个人还心有余悸。
纪南洲不可置否:“反正你也没真的被他怎么样,要是闹到警局人尽皆知,你以后还怎么做人?”
他的话像鞭子一样抽在我心头,叫人难堪又心寒。
“难道他们说我偷人搞破鞋,就不是人尽皆知的丑事了?”
纪南洲眉眼涌过一缕复杂神色:“倩薇正在竞选广播站长的关键期,她的家属不能有任何污点给她拖后腿。”
他看似解释的话,更像是一把刀。
我几近哽咽:“你为她考虑的那么周到,那我呢?”
他叹了口气,轻轻将我抱在怀中。
“你和她不一样,她死了丈夫一个人不容易。”
“但你还有我。”
我心口淤堵,一把推开纪南洲。
“这辈子有你没你都一样。”
就算是上辈子,我受了委屈遇到困难,纪南洲都没有第一时间护我帮我。
甚至死在田埂上,来给我收尸的人都不是他。
纪南洲甚至还继续劝慰我:“你是团长夫人,要大度一点儿,要有奉献精神。”
我颤抖的声音不由大了几分:“我不是团长夫人,也不是你老婆,我只是我自己——简欣言!”
我不想再因为一个没用的头衔,被束缚和绑架。
但对上纪南洲紧皱的眉心,我突然觉得累了,更没必要再对牛弹琴。
我转过身,直接在炕上躺下,背对着他。
“我累了想要休息。”
他坐在床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放在我的枕边。
“别生气了,我今天特意去城里,给你买了大白兔奶糖。”
见我迟迟没有回应,他也没耐心继续哄。
“那你好好休息,明天队里还有实战演习,我去宿舍睡。”
脚步声渐远,最后‘砰’的一声房门关上。
我睁开眼,眼眶干涩得生疼。
一夜无眠。
翌日,我照常去上班。
刚走到厂区门口,就有人一边打量我,一边对我指指点点。
我本不在意,但直到中午去食堂吃饭,所有人都离我远远的,没人愿意跟我坐一个桌子。
傍晚下班的时候,大家也全都避开我议论纷纷。
“你们知道吗?昨晚简欣言和那个林庆兴在家门口的大槐树下当野鸳鸯被人发现了。”
“当初她装成贞洁烈女喊着林庆兴要侵犯她,背地里恐怕早就和对方勾搭在一起了。”
“纪团长是个好男人,可惜娶了这么个不要脸的。”
“要我看,简欣言嫁给纪团长恐怕也是为了团长夫人的名号。”
没想到厂里还有人嚼我的舌根,我气不过想要上前质问是谁乱说。
刚走两步,就看到厂长推着自行车朝我走来。
“欣言同志,明天你不用来上班了。”
我呼吸一滞:“为什么?”
车间主任叹息一声,无奈道:“你也听到了,现在关于你的风言风语太多,严重影响食品厂的名声。”
“本来只想让你休息几天避避风头,但纪团长打电话到厂里,直接替你辞职了。”
我错愕不已,急忙去电话亭给纪南洲打电话。
昨天的怨气连带着今天被开除的委屈,堆积在一起全都爆发了。
“纪南洲,你凭什么替我辞职?”
电话里的纪南洲声音平静:“现在外面流言蜚语太多,你不上班我也养得起你。”
我感到意外,大脑停滞了几秒。
就又听到他说:“我爸妈今天会来大院探亲,你以后在家也方便照顾他们。”
我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纪南洲要我辞职的真实目的。
“他们来了你自己照顾,别指望我。”
他不解:“为什么?”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上辈子我为了照顾纪南洲的父母主动辞职,结果却被他们挑三拣四,嫌弃我是个逃荒的外乡人。
不仅觉得我比不上林倩薇,还暗讽我是个不下蛋的鸡。
甚至联合外人对我说三道四,就是因为婚前不检点才导致婚后一直不孕。
纪南洲见我一直沉默,声音不由冷了几分。
“孝敬父母自古以来天经地义,你作为我的妻子怎么能好吃懒做逃避责任?”
“欣言同志,你我夫妻一体,就应该同甘共苦,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不等我反应,那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出了电话亭,独自往家走。
一路上,我都在想着怎么避开纪家二老。
但我没想到,自己刚进家属院,就看到家里已经多了几道人影。
纪父坐在客厅的红木沙发上看报纸,纪母在厨房里忙碌饭菜。
就连林倩薇也来了,她系着围兜跟在纪母身边洗菜,孝顺得像个儿媳妇。
纪母一脸还亲切的询问:“倩薇,你和南洲准备啥时候让我抱大孙子啊?”
林倩薇羞涩一笑——
“南洲哥已经在我肚子里播了种,应该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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