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底,南美内陆国家玻利维亚发生了一场令国际能源界咋舌的剧变。
新任总统罗德里戈·帕斯刚刚宣誓就职,甚至连总统府的椅子还没坐热,就迫不及待地向世界发出了一枚信号弹:
这个国家决定调转船头,为了向美国递交一份足够分量的“投名状”,不惜亲手撕毁与中国签署的战略合约,将这一本来即将改变国家命运的锂矿合作推入深渊。
这是一场精心算计的“变脸”。
要知道,中国企业此前已经拿出了极大的诚意,带着全球最顶尖的技术,在这个高原国家砸下了近20亿美元的真金白银。
厂房建好了,设备调试了,甚至连路都修通了,眼看着金色的工业梦想就要变成真金白银的收益,玻利维亚新政府却反手一刀,以所谓的“审查”为名,让一切戛然而止。
这一幕,像极了农夫与蛇的故事在现代国际政治舞台上的重演。而在这一切背后,是美国许下的空头支票,以及玻利维亚当局那令人窒息的短视与投机。
全球最大锂矿原本触手可及的“工业梦”
如果要理解这场背叛有多么恶劣,首先得明白乌尤尼盐湖对玻利维亚意味着什么,以及中国企业究竟做到了什么。
玻利维亚的乌尤尼盐湖,被誉为“天空之镜”,美得惊心动魄。
在这绝美景色的下方,沉睡着超过2100万吨的锂资源,储量位居全球第一。
理论上,玻利维亚本该是像沙特那样的能源巨头。
然而,几十年来,这个国家始终守着金饭碗要饭吃。
原因无他——乌尤尼的卤水太“难搞”了。
这里的卤水镁锂比极高,伴生杂质极其复杂。
西方国家的公司来了一拨又一拨,不管是欧洲的还是美国的,拿着传统的晾晒蒸发法试了又试,结果要么是效率低到令人发指,晒个盐要等上一两年;要么就是成本高到根本没法商业化。
直到中国企业的到来,这个死结才被解开。
2018年起,中国技术团队开始介入。特别是到了2023年和2024年,以宁德时代牵头的CBC联合体以及中信国安等企业,带着“直接提锂技术(DLE)”来了。
这项技术对于乌尤尼来说,简直就是量身定做的神器。
它不需要像传统方法那样在烈日下暴晒几十个月,而是通过吸附剂和膜法工艺,能在短短几个小时内,从高镁卤水中高效分离出高纯度的锂。
为了表示诚意,中方给出的合作条件极其优厚:玻利维亚国家锂业公司(YLB)控股51%,中方负责出资金、出技术、搞建设。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尽管中间夹杂着疫情的干扰,中国团队依然展现了惊人的“中国速度”。
近20亿美元的资金源源不断地注入这片高原。
一座座现代化的碳酸锂厂拔地而起,变电站架设完毕,连接矿区与外界的公路修通了。
到2025年初,首批生产线已经调试完毕,甚至连样品都已经产出,各项指标完美达标。
这意味着,玻利维亚距离年产3.5万吨碳酸锂、正式迈入工业化国家的门槛,只差临门一脚。
在这个过程中,当地社区也受益匪浅。原本只能靠放牧和卖盐勉强糊口的牧民,穿上了工装,成为了技术工人;
周边的商业因为中国工人的到来而变得繁荣。哪怕是前总统阿尔塞,在竣工活动上也激动地宣称,这是国家工业化起步的关键时刻。
然而,所有的美好愿景,都在2025年10月的大选后戛然而止。
罗德里戈·帕斯,这位拥有深厚美国背景、父亲曾推行市场改革的新总统,以54.6%的得票率胜选。
帕斯的团队大多在美国高校接受教育,思维模式完全是华盛顿那一套。
在他们眼里,已经建成的工厂、已经验证的技术、已经投入的20亿美元,都不如美国的一句承诺来得“香”。
11月8日,帕斯就职当天的第一件事,就是极具象征意义地把国会大厦原本逆时针行走的“南方之钟”调回了顺时针。
这是赤裸裸的政治表态——玻利维亚要全面倒向西方。
紧接着,这一刀终于捅了下来。帕斯政府以外交价值观、环保和原住民权益为幌子,宣布启动对中俄锂矿合同的全面审查。
法院的一纸禁令,让热火朝天的工地瞬间陷入死寂。
资金投了,厂子建了,技术验证了,就在马上要产出效益的时候,对方却想把中国踢出局,试图将这已经成熟的果实,转手献给美国。
拿国运换空头支票
帕斯政府之所以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哪怕背上背信弃义的骂名也要撕毁合约,背后的逻辑其实充满了投机主义的赌徒心理。
玻利维亚当时的经济状况确实糟糕透顶。外汇储备几乎枯竭,账面上可用的现金只剩下区区1.47亿美元,而外债和进口需求的缺口却是个天文数字。
国内通胀率飙升至20%以上,老百姓买不起蔬菜,加不到柴油,交通瘫痪,怨声载道。帕斯能上台,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民众对现状的不满。
面对这个烂摊子,帕斯没有选择相信实体工业带来的造血能力,而是选择了一条看起来更快的捷径——找美国要钱。
美国人当然看准了这个机会。
对于华盛顿而言,他们并不在乎玻利维亚的老百姓能不能吃上饭,他们在乎的是如何把中国从全球新能源供应链中挤出去。
帕斯刚一上台,美国商务部长雷蒙多就第一时间飞抵拉巴斯,直奔锂矿话题而来。随后,美国副国务卿也来了。
双方一拍即合。美国给出的诱饵极其诱人:承诺提供20亿美元的贷款,许诺关税减免,还要把玻利维亚纳入所谓的“民主供应链联盟”。
作为交换条件,玻利维亚必须展现“诚意”,那就是切断与中国的合作。
于是,帕斯政府毫不犹豫地动手了。他不仅恢复了中断17年的美玻大使级外交关系,更是直接叫停了中国项目。
在帕斯看来,只要踢走了中国,美国的美元就会像潮水一样涌来,瞬间解决国内的经济危机。
但他显然高估了自己的智商,也低估了国际政治的残酷,更不懂工业技术的门槛。
首先,美国的技术根本接不住这个盘。
乌尤尼盐湖是高镁卤水,这是世界级难题。
美国企业目前掌握的主流技术,仍然是传统的蒸发法,或者适用于低镁盐湖的工艺。
要让他们在乌尤尼搞开发,不仅成本会飙升三成以上,光是针对性研发就需要至少5年时间。
其次,美国的钱没那么好拿。
帕斯以为只要表了忠心,20亿美元就能立刻到账。但他忘了,美国的钱大部分要走美洲开发银行的渠道,这需要美国国会的批准,还要经过繁琐的评估流程,起码要等上一两年。
而现在的玻利维亚,连下个月的公务员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哪里等得起?
结果就是,玻利维亚陷入了一个极其尴尬且致命的“死局”。
经济反噬来得比预想中更快。
因为锂矿开发停滞,国际评级机构迅速下调了玻利维亚的信用评级,国债收益率冲到了12.5%,这意味着玻利维亚以后借钱的利息高得吓人。
为了填补窟窿,议会甚至开始讨论用矿权做抵押去借高利贷,这简直就是变卖祖产来还债,越陷越深。
与此同时,中国企业并没有坐以待毙。
面对这种无赖行径,中方果断启动了国际仲裁程序,索赔设备损耗、前期投入以及预期利润。这笔赔偿金对于现在的玻利维亚财政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更讽刺的是,全球锂资源的博弈并没有因为玻利维亚的退出而停止。
中国供应链迅速做出了调整,加大了在非洲津巴布韦以及南美其他国家(如智利、阿根廷)的布局。
最终,受伤最深的只有玻利维亚自己。帕斯政府以为自己是棋手,能在中美之间左右逢源,结果却把自己变成了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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