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佛经有云:“人身难得,如盲龟浮木。”但这世间,偏偏有一种人,披着一张人皮,骨子里流的却不是人的血,藏的也不是人的心。
老辈人管这叫“带毛的不修,修成的人样”,也就是所谓的“畜生道转世”。
这类人,往往财运极旺,却又极凶。他们混迹于茫茫人海,看着和常人无异,甚至更加圆滑世故。
可你若细看,便会发现他们身上有着几处怎么也遮掩不住的“兽相”。与这种人深交,轻则破财挡灾,重则会被他们吸干了阳气,替他们背了因果。
01
我叫陈墨,是个做“旧货”生意的。
行里人给面子,喊我一声“陈掌柜”;不给面子的,背地里叫我“土耗子”。其实我和那些真正挖坟掘墓的“摸金校尉”不同,我只收“明器”,也就是见得了光的古董,偶尔也接手一些来路不明、带着泥腥味儿的玩意儿。
做我们这行的,最讲究眼力。这眼力,不光是看物件的真假,更得会看“人”。因为有些东西,那是死人用的,活人若是压不住,买了去就是个祸害;而卖东西的人,若是身上带着邪气,你收了他的货,指不定就把那邪气过到了自己身上。
我入行二十年,自问阅人无数,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可唯独那一回,我是真真切切地走了眼,差点把这条命都搭进去。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当时,我在长沙的清水塘古玩市场有个铺面。那年入秋,天干物燥,生意也淡得那是门可罗雀。就在我闲得要把核桃盘出火星子的时候,铺子里来了一位怪客。
此人姓马,自称马三。
02
这马三刚进门的时候,我并没有太在意。
他个头不高,精瘦精瘦的,背有点驼,穿着一件极不合身的宽大黑风衣,领子竖得老高,几乎遮住了半张脸。此时正是“秋老虎”肆虐的时候,外头日头毒得能晒死鬼,寻常人穿个短褂都冒汗,他却裹得严严实实,看着就让人心里发闷。
“掌柜的,收货吗?”
他的声音很哑,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听得人耳膜子里一阵刺挠。
我放下手里的核桃,抬眼打量了他一番。这一看,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这人的长相,实在是有点……说不出来的别扭。
他脸盘子极小,下巴尖得像个锥子,颧骨却突兀地横在那儿。最怪的是那双眼睛,细长细长的,眼白多眼黑少,看人的时候不转头,只斜着眼珠子瞟,透着一股子阴冷和警惕。而且,他那眼珠子还是褐黄色的,遇着光一照,竟然隐隐有个竖瞳的影子。
我不动声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什么货。若是真的,我就收;若是新的,出门左拐不送。”
马三没说话,嘿嘿笑了一声。那笑声短促而尖锐,不像人笑,倒像是夜枭子在叫。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蓝布包,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台上,然后一层层揭开。
随着布包打开,一股子浓烈的土腥味夹杂着一种奇异的腐臭味,瞬间弥漫了整个铺子。
03
我眉头一皱,这味儿太冲了,绝对是刚出土的“生坑”货。
定睛一看,布包里躺着的,是一尊只有巴掌大小的青铜樽。这樽造型古朴,上面满是绿锈,刻着繁复的云雷纹,把手处是一只盘踞的猛虎。
我心里一惊,这是商周时期的物件!而且看这包浆和锈色,那是典型的“水坑”货,也就是长期浸泡在水里的墓葬出来的,极其罕见。
“开个价吧。”马三盯着我,那眼神就像是一只盯着猎物的狼,贪婪又凶狠。
按理说,这种来路不正的重器,我是不该碰的。但这东西实在太诱人了,转手就能赚个几十万。贪念一起,心里的警惕就少了三分。
我和他讨价还价了一番,最后以一个极低的价格成交了。马三拿了钱,也不数,抓起来就往怀里塞,转身就走,那动作快得像阵风,一眨眼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我当时只顾着高兴捡了个大漏,却没注意到,马三走过的地方,地上的蚂蚁竟然都绕着爬,仿佛那里留下了什么极为可怕的气息。
04
收了这青铜樽后,怪事就开始了。
先是铺子里的那只养了三年的大花猫。这猫平时温顺得很,哪怕是生人摸它都不恼。可自从那青铜樽进了店,这猫就像疯了一样,整天弓着背,对着放樽的柜子凄厉地惨叫,毛都竖成了刺猬。
到了第三天晚上,这猫竟然离奇地死在了柜子底下。死状极惨,全身的血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一样,变成了一具干尸,眼珠子瞪得老大,死死盯着那个青铜樽。
我心里发毛,隐隐觉得这事儿不对劲。还没等我琢磨出个所以然来,马三又来了。
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个消息。
“陈掌柜,看你也是个识货的。我手里还有一批比这更好的硬货,都在老家。你敢不敢跟我走一趟?”马三眯着那双褐黄色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若是放在平时,我绝不会答应。但这几天生意惨淡,再加上那青铜樽带来的巨额利润让我冲昏了头脑,我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去哪?”我问。
马三伸出一根枯瘦如鸡爪的手指,指了指西边:“湘西,老熊岭。”
05
老熊岭,那可是个邪门地方。
据说那里是古时候苗人的禁地,崇山峻岭,瘴气弥漫,常有赶尸匠和落花洞女的传说。但我自恃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带上了防身的家伙事儿——一把德国造的工兵铲,还有一包黑驴蹄子(虽然我不下斗,但带着辟邪),便跟着马三上了路。
这一路上,我对马三这个人的感觉,越来越怪异,甚至可以说是……恐惧。
他不吃熟食。
我们坐火车转大巴,再转牛车,折腾了好几天。每到吃饭的时候,无论我点什么红烧肉、回锅肉,他都摇摇头,只点那种半生不熟的白切鸡,或者直接买块生牛肉,躲在角落里大口咀嚼。
有一次深夜,我半夜起来解手,经过他的房门。门没关严,透过缝隙,我看见他正蹲在椅子上——没错,是双脚蹲在椅子面上,像个猴子一样。他手里抓着一只不知从哪弄来的活鸽子,正把头埋在鸽子脖颈处,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吞咽声。
那鸽子还在扑腾,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映着窗外的月光,显得格外狰狞。
我当时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赶紧缩回房间,用被子蒙住头,一夜没敢睡。
我心里明白,这马三,绝不是什么正经人。甚至……他可能都不是个正常人。
06
到了老熊岭深处的一个苗寨,已经是三天后了。
这寨子建在悬崖峭壁上,云遮雾绕,只有一条羊肠小道能上去。寨子里静悄悄的,大白天的连声狗叫都没有,家家户户门窗紧闭,透着一股子死气。
马三把带到了一座吊脚楼前。这楼年久失修,木头都发黑了。
“到了,这就是我家。”马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
进了屋,我才发现,这屋里竟然没有床,只有一堆乱草铺在地上。墙角堆满了各种骨头,有鸡骨头,也有看起来像是什么大型野兽的骨头。
“陈掌柜,稍坐。我去把货拿出来。”马三说着,钻进了里屋。
我坐在那堆乱草旁,坐立难安。这屋子里的味儿,跟那天他在铺子里拿出的包袱味儿一模一样,是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腐朽味,混合着腥臊气。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
猛地一回头,我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身后的横梁上,竟然倒挂着一个人!
不,那不是活人。那是一个用草扎成的人偶,身上穿着破烂的寿衣,脸上画着极为夸张的五官,那双用黑炭点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
更可怕的是,这草人的肚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07
“吱吱……”
几声尖叫从草人肚子里传出来。紧接着,几只硕大的老鼠钻破了草人的肚皮,探出了脑袋。这些老鼠个头极大,眼珠子通红,竟然不怕人,冲着我呲牙咧嘴。
我哪里见过这阵仗,抄起工兵铲就要往外跑。
这地方是个贼窝!不,这是个妖洞!
“陈掌柜,这就走了?”
门口传来马三阴测测的声音。他不知何时已经挡住了去路,手里不再拿着什么古董,而是提着一把生锈的剔骨刀。
此时的他,神态完全变了。他不再像之前那样佝偻着背,而是四肢着地,趴在地上,背部高高隆起,那双褐黄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屋里发出绿幽幽的光。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我看你身上阳气重,正好给我补补。”
他说这话的时候,舌头竟然伸出来舔了舔鼻子。那舌头,又细又长,还是分叉的!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爷爷讲过的那些山精野怪的故事瞬间涌上心头。这马三,怕不是什么成了精的黄皮子或者狐狸吧?
08
生死关头,我也顾不得许多了。
“去你的!”我大吼一声,举起工兵铲就朝他拍去。
马三动作极快,身子一扭,竟然像壁虎一样贴着墙壁窜上了房梁,躲过了这一击。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里发出“嘶嘶”的怪叫。
就在他准备扑下来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炸雷般的怒喝:
“孽畜!还敢伤人!”
随着这声怒喝,一道金光从门外射了进来,直直打向房梁上的马三。
马三惨叫一声,从梁上跌落下来,落地后竟然变成了一团黑影,顺着地缝钻了出去,眨眼间就不见了。
我惊魂未定,看向门口。
只见一位身披灰色僧袍、脚踩芒鞋的老和尚站在那里。他须发皆白,面容清瘦,手里拿着一串紫檀佛珠,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正气。
“多……多谢大师救命!”我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老和尚快步走进来,扶起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眉头紧锁:“施主,你印堂发黑,浑身尸气缭绕,这是跟‘畜生道’的东西待得太久了啊。”
09
老和尚法号“苦尘”,是这老熊岭云游的一位高僧。
那天夜里,苦尘大师带着我离开了那个诡异的苗寨,来到了一处山神庙暂避。
围着火堆,我喝了几口热水,才终于缓过劲来。我把遇到马三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跟大师说了。
苦尘大师听完,长叹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你遇到的那个马三,并非是什么妖魔鬼怪,他确确实实是个人。”
“人?”我瞪大了眼睛,“大师,您没看见吗?他吃生肉,蹲着睡,舌头还分叉,哪有人是这样的?”
大师摇了摇头,拨弄着手里的佛珠,沉声说道:“所谓‘人身难得’,但这世间,六道轮回,因果不虚。有些人,虽然投胎做了人,但前世在畜生道待得太久,习气太重,这一世虽然披着人皮,但骨子里的兽性未除。这便是‘畜生道转世’之人。”
大师看着火光,眼神深邃:“这类人,往往带有前世动物的特征。或是如狼般贪婪,或是如蛇般阴毒,或是如狐般狡诈。他们混迹于世,看似精明强干,实则毫无人性底线。你那青铜樽,想必也是他从阴地里盗出来的,上面附着他的‘兽气’,所以你的猫才会惨死。”
10
我听得冷汗直流。
“大师,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跟他待了这么久,会不会已经……”
大师看了我一眼,神情严肃:“你与他交易,便是结了因果。如今你身上沾染了他的‘兽煞’,若不及时化解,轻则大病一场,重则恐有血光之灾。而且,这种人最是记仇,你坏了他的好事,他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大师救我!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死啊!”
苦尘大师扶起我,沉思片刻道:“要救你不难,但你必须从此断绝贪念,多行善事。至于那个马三,他虽有兽性,但毕竟是人身,我也不能随意伤他性命。不过,我可以教你一套‘观人术’,让你日后能分辨此类人,避而远之。”
大师顿了顿,语气变得异常郑重:“施主,你且记好了。这世间‘畜生道转世’的人,虽然千人千面,但无论怎么伪装,有这三种极其特殊的‘面相’特征,是他们怎么也改不掉的。这不仅是皮囊的显化,更是心性的折射。你以后若是碰见这三种人,千万别犹豫,赶紧断交,有多远跑多远!”
11
我赶紧凑近了些,竖起耳朵,生怕漏掉一个字。
火光映照在苦尘大师那张布满风霜的脸上,显得格外神秘。四周的山风呼啸,仿佛无数鬼魅在窃窃私语,更加衬托出这几句话的分量。
“这第一种面相,”苦尘大师伸出一根手指,“不在五官,而在‘眼神’。古人云:‘问贵在眼,问富在鼻’,但看善恶人性,还得看眼。畜生道转世的人,他们的眼睛有一个共同点,叫做——‘眼露四白,且瞳仁游移不定’。”
“眼露四白?”我不解地问。
“正是。正常人的眼睛,眼珠在中间,上下眼睑遮住部分眼白。但这类人,眼珠子极小,四周都露出眼白,这在相学上叫‘四白眼’,是大凶之相。但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游移不定’。他们的眼神从来不会正视你超过三秒,永远在飘忽,在打量,就像那荒野里的野兽,时刻在寻找猎物的弱点,时刻准备攻击或逃跑。这种人,心无定性,极其自私冷血,为了利益可以出卖亲爹亲娘。你仔细想想,那马三看你的时候,是不是从未正眼瞧过你?”
我浑身一震。没错!马三那双褐黄色的眼睛,永远是斜着的,飘着的,让人根本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12
“这第二种面相,”大师伸出第二根手指,“在于‘吃相’与‘睡相’的结合。这叫做——‘食如虎狼,卧如犬蜷’。”
“吃相难看的人我见过不少,但这有什么说法吗?”我问道。
大师冷笑一声:“非也。我说的不是难看,而是‘护食’与‘吞咽’。人吃饭,讲究细嚼慢咽,这是礼仪,也是人性的体现。但畜生道转世的人,他们吃饭时,哪怕周围没人,也会下意识地用手肘护住碗盘,仿佛随时有人要抢。而且他们极少咀嚼,多是直接吞咽,这叫‘兽吞’。至于睡相,人乃万物之灵,睡觉时多舒展。但这等人,睡觉必定是蜷缩成一团,且极其警醒,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这是因为他们前世在弱肉强食的环境中生存,恐惧早已刻进了骨髓里。这种人,生性多疑,报复心极强,你对他十分好,只要有一分对不住他,他就会记恨你一辈子。”
我只觉得头皮发麻。马三蹲在椅子上吞吃活鸽子、睡觉蜷缩在乱草堆里的画面,再次浮现在我眼前。大师说得太准了!简直就是照着马三的样子说的!
“那……那第三种呢?”我颤抖着声音问道。
此时,庙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破庙门“咣当”作响。苦尘大师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盯着我,压低了声音,仿佛怕泄露了天机:
“这第三种,是最隐蔽,也是最凶险的一种。它平时看不出来,只有在特定的时刻才会显露……”
大师的话刚说到关键处,突然停住了。他猛地转头看向庙门口,厉声喝道:“谁?!”
门外漆黑一片,只有呼啸的风声。但我分明感觉到,在那无尽的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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