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内容纯属虚构,所配图片来自网络,仅用于增强表现力。愿通过分享传递温暖,共同营造和谐社会氛围。

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第九通电话,还是小姑子林小敏打来的。我盯着那个跳动的名字,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窗外,腊月的风呜呜地吹着,像是谁在哭。我裹紧了身上的旧棉袄,缩在出租屋冰冷的床角,看着那通电话最终变成"未接来电"。

结婚十五年,我在那个家里熬过了无数个日夜,伺候公婆、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可到头来,拆迁分的四套房子,没有我的一砖一瓦。

婆婆七十大寿,全村人都去了,唯独我没去。

不是我不孝顺,是我终于活明白了——有些付出,换不来尊重;有些家,从来就没把你当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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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陈秀兰,今年四十二岁,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女人。

二十七岁那年,我嫁给了邻村的林建设。那时候,他在镇上的砖厂干活,一个月能挣八百块钱,在村里算是条件不错的人家。

媒人把林家夸得天花乱坠:公公是老实人,婆婆勤快能干,家里还有三间大瓦房。最重要的是,林建设是家里的独子,将来这一切都是他的。

我爹妈觉得这门亲事不错,我自己见了林建设几面,觉得他老实本分,话不多但踏实,便点了头。

结婚那天,婆婆拉着我的手说:"秀兰啊,往后你就是咱老林家的人了。好好过日子,我不会亏待你的。"

那时候我信了,信得死心塌地。

婚后第一年,我就怀上了孩子。十月怀胎,我挺着大肚子还在地里干活,婆婆说女人不能太娇气,多动动生得快。

我生的是个女儿,取名林小雨。婆婆抱着孙女看了看,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是个丫头啊……"

那语气里的失望,我听得分明。

女儿一岁的时候,婆婆开始催我再生一个。

"秀兰,咱老林家就建设一个儿子,可不能断了香火。你得再生个男娃,不然往后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

我那时候身体还没恢复好,可婆婆天天念叨,林建设也跟着劝。我拗不过他们,第二年又怀上了。

这一胎,是个儿子。

婆婆高兴坏了,逢人就说老林家后继有人了。她给孙子取名林浩宇,说是算命先生给看的,将来能大富大贵。

从那以后,婆婆对两个孩子的态度就不一样了。浩宇要什么给什么,小雨想要个新书包都得磨半天。我心里不是滋味,可也不敢多说什么——在这个家里,我没有话语权。

林建设是个闷葫芦,家里的事他从来不管。他只知道上班挣钱,回到家往沙发上一躺,就等着吃现成的。公公婆婆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要是有意见,他就皱着眉头说:"我妈还能害咱?你就是想太多了。"

日子就这样过着,像是一潭死水,泛不起一点波澜。

林建设还有个妹妹,叫林小敏,比他小四岁。

小敏长得漂亮,嘴也甜,是婆婆的心头肉。她嫁到了县城,丈夫在政府机关上班,日子过得比我们滋润多了。

每次小敏回娘家,婆婆都像过年似的,杀鸡宰鱼,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都摆上桌。我在灶房里忙得满头大汗,婆婆却拉着小敏的手问长问短,生怕她在婆家受了委屈。

有一次,我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抱怨了一句:"妈,我也是您的儿媳妇,您怎么从来不问问我?"

婆婆白了我一眼:"你是嫁进来的,她是我亲生的,能一样吗?"

那一刻,我心里凉了半截。原来在婆婆眼里,嫁进来的,永远是外人。

二零一零年,小敏的丈夫出事了。

他贪污受贿,被查出来判了刑。小敏一夜之间从官太太变成了罪犯家属,娘家成了她唯一的避风港。

她带着儿子搬回了村里,住进了公婆家。

婆婆心疼女儿,把西屋收拾出来给她住,还天天变着法子做好吃的安慰她。我们一家四口挤在东屋,浩宇和小雨连个写作业的地方都没有。

"妈,要不让小敏住东屋吧,那边亮堂些。我们住西屋也行。"我试着跟婆婆商量。

婆婆立刻变了脸色:"小敏心情不好,住东屋能晒到太阳,对她恢复有好处。你们挤一挤怎么了?一家人还计较这些?"

我不敢再说什么,默默地把孩子们的书桌搬到了堂屋的角落里。

那段日子,小敏每天躺在床上以泪洗面,什么活都不干。婆婆不但不说她,反而数落我:"你看你,就知道忙你那些事,也不知道多陪陪你妹妹,开导开导她。"

我心里苦笑:她是我妹妹吗?她出嫁前我连见都没见过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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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敏在娘家住了两年多,直到她前夫出狱后跟她离了婚。

离婚的时候,房子、存款都被没收了,小敏净身出户,只带着儿子。婆婆心疼得直掉眼泪,把自己攒的棺材本都拿出来给了她。

"小敏啊,这钱你拿着,往后的日子长着呢。"婆婆一边塞钱一边抹泪,"你要是没处去,就住在家里,妈养你一辈子。"

我站在一旁,看着那厚厚的一沓钱,心里五味杂陈。

这些年,我们一家四口挤在老房子里,房子漏雨了我让林建设跟婆婆说说修一修,婆婆说没钱。浩宇上初中要住校,每学期三百块钱的住宿费,婆婆都得念叨半天。

可给小敏,她眼睛眨都不眨就拿出来了。

那一刻我才明白,在婆婆的账本里,儿子和儿媳不过是给她养老的工具,女儿才是她真正的心头肉。

二零一四年,村里传来消息:咱们这片要拆迁了,按宅基地和房屋面积补偿。

这消息像是一颗炸弹,把整个村子都炸开了锅。

公公婆婆家的老房子,加上后来盖的那几间偏房,总共有三百多平方米。按照政策,能补偿四套房子,还有一笔不小的过渡费。

"四套房子!咱家要发财了!"林建设兴奋得一宿没睡着觉,拉着我算账,"两套大的,两套小的,够咱们一辈子了!"

我也跟着高兴。这些年,我们一直住在婆婆家的老房子里,没有自己的窝。如果能分一套房子,哪怕是最小的那套,也算是有了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可我没想到的是,这四套房子,从头到尾,都没有我们的份。

拆迁协议签订的那天,公公把一家人叫到一起,说有事商量。

"这四套房子,我和你妈商量过了,"公公清了清嗓子,"两套大的,一套写我和你妈的名字,一套写小敏的名字。两套小的,一套给浩宇,一套给小雨。"

我愣住了:"爸,那建设呢?我们呢?"

公公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林建设:"建设是儿子,早晚要给我们养老送终的,写在一起不是一样吗?等我们百年之后,房子不还是他的?"

"可是……"

婆婆打断我:"秀兰,你是外姓人,房子写你名字不合规矩。再说了,两套房子都给你们的孩子了,你还想怎么样?"

外姓人。

这三个字像一把刀,狠狠地剜进了我的心里。

结婚十五年,我伺候公婆、生儿育女、洗衣做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到头来,我连个"外姓人"的帽子都摘不掉。

我看向林建设,希望他能说句公道话。可他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建设,你说句话啊!"我急了。

林建设嗫嚅着:"爸妈说得也有道理……反正往后房子都是咱们的……"

那一刻,我心凉透了。

拆迁款到账后,婆婆的态度越来越微妙了。

她开始频繁地往小敏那里跑,帮她装修房子、买家具、添置东西。我们住的那套安置房,连个像样的沙发都没有,婆婆却给小敏买了全套的实木家具。

"妈,您手里还有钱吗?浩宇明年要高考了,我想给他报个补习班。"我试着开口。

婆婆皱着眉头:"补什么习?浪费那个钱干什么?学习好的孩子,不用补也能考上大学。"

我不死心:"那您看能不能借我们点?孩子大了,开销越来越大……"

婆婆的脸沉了下来:"秀兰,你就是心太大了。我的钱是给我和你爸养老的,花完了谁管我们?你们自己想办法,别老想着啃老。"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些年,她把钱一笔一笔地往小敏那边送,轮到我们,却一毛不拔。

林建设知道这事后,只是叹了口气:"我妈就那脾气,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累。这个男人,从来没有为我说过一句话,没有为这个家争取过一点利益。他活得像个透明人,在父母和妻子之间当一个和稀泥的老好人。

二零一八年,公公生病了,是胃癌。

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期,医生说顶多还能撑半年。婆婆抱着公公哭得撕心裂肺,林建设和小敏也都慌了神。

住院、化疗、请护工……每一样都要花钱。婆婆把手里的积蓄拿了出来,可还是不够。

"建设,你们两口子出点吧。"婆婆说,"你是儿子,给你爸治病是应该的。"

我没说什么,把家里的存款都拿了出来,将近八万块钱,是我们多年的积蓄。

可没过几天,婆婆又说钱不够了。我问她:"那小敏呢?她不是也有拆迁分的房子吗?"

婆婆瞪了我一眼:"小敏是嫁出去的女儿,她出什么钱?再说她一个人拉扯孩子不容易,哪有钱?"

"我们就容易了?"我忍不住反驳,"这些年我们给家里拿了多少钱,您心里没数吗?"

婆婆冷笑了一声:"你拿钱是应该的,你是儿媳妇。小敏不一样,她是我女儿。"

我气得浑身发抖,可又无可奈何。

公公住院的那四个月,我白天上班,晚上去医院陪床。病房里的折叠床又窄又硬,我躺在上面,常常整夜睡不着觉。

可婆婆呢?她偶尔来看看,待不了半个小时就走了。小敏更是连面都不怎么露。每次来,都是空着手,坐一会儿就说有事先走了。

我问林建设:"你妹妹怎么不来帮忙?"

林建设说:"小敏要上班,孩子也要人管,走不开。"

我心里冷笑。她走不开,我就走得开了?我就没有工作、没有孩子了?

公公走的那天,是个大雨滂沱的日子。

我守在病床前,看着公公的呼吸一点一点变弱,最后停止了。那一刻,我没有掉眼泪。不是不难过,是已经麻木了。

办丧事的时候,婆婆拉着小敏的手哭,把我当成了隐形人。来吊唁的亲戚看见我,都夸我孝顺,说林家找了个好儿媳妇。

婆婆听见了,却淡淡地说:"儿媳妇做这些是应该的。"

应该的。这三个字,我听了十五年。

伺候公婆是应该的,生儿育女是应该的,洗衣做饭是应该的,出钱出力是应该的。可分房子没有我的份,也是应该的。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公公的灵堂前,守着那盏长明灯,想了很多。

我想起刚嫁过来的时候,婆婆拉着我的手说不会亏待我;想起我十月怀胎还在地里干活,婆婆说女人不能太娇气;想起小敏住在家里两年多,我伺候她吃喝,她连句谢谢都没有;想起拆迁分房子,婆婆说我是外姓人……

我忽然觉得,这十五年,我就像一头拉磨的驴,累死累活地转啊转,到头来连根草都没落着。

十一

公公去世后,婆婆的脾气越来越古怪了。

她开始挑我的刺,嫌我做的饭不好吃,嫌我洗的衣服不干净,嫌我早上起得晚,嫌我晚上睡得早。不管我怎么做,她都能找出毛病来。

我知道她是因为公公去世心情不好,一直忍着。可有一次,她当着浩宇和小雨的面骂我:"你看看你,嫁到咱们家这么多年,就没一件事让我满意的!"

小雨那时候已经二十二岁了,刚大学毕业,正在找工作。她看不下去了,替我说了一句:"奶奶,我妈这些年够辛苦的了,您怎么能这么说她?"

婆婆一听,火更大了:"轮得到你替她说话?有她这样的妈,就有你这样的女儿!都是白眼狼!"

小雨气哭了,摔门出去。

那天晚上,林建设难得"管"了一次事,可他说的话让我心寒:"秀兰,你以后别顶撞我妈了。她年纪大了,你让着点。"

"让着?"我看着他,"这些年,我哪一次不让着了?可我让来让去,让成了什么?"

"你想怎么样?"他不耐烦地说,"老婆孩子都是我的,我妈也是我的,你们闹矛盾让我怎么办?"

我盯着他,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好陌生。结婚这么多年,我从来没看清过他。

十二

二零二三年冬天,婆婆七十大寿。

小敏张罗着要给婆婆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寿宴,邀请了全村的人。提前一个月,她就开始往婆婆那儿跑,商量请哪些人、定什么菜、买什么礼物。

没有人问我的意见。

寿宴的前一天,小敏给我打电话:"嫂子,明天你早点来,帮忙布置一下。"

我问:"需要我准备什么?"

她想了想:"也没什么,你来帮忙干活就行。"

帮忙干活。我在这个家里的定位,从来没变过。

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挂了电话,我一个人坐在出租屋里,想了很久。

是的,我已经从那个家里搬出来了。

搬出来,是因为实在过不下去了。婆婆三天两头地骂我,林建设从来不站在我这边。我们吵架越来越频繁,孩子们也跟着受累。

最后一根稻草,是婆婆说的那句话:"你要是觉得委屈,就滚出这个家!反正房子没你的份,你走了也带不走一分钱!"

我没有滚,我是自己走的。

我收拾了衣服和日用品,搬到了镇上的一间出租屋。那房子又小又旧,可起码清净。

林建设没有拦我。他说:"你要是觉得住外面舒服,就先住着吧。等过一阵子,大家气消了,再回来。"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我知道,他永远不会理解,有些伤害,不是气消了就能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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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那天,我没有去。

早上,小敏打来电话,我没接。隔了十分钟,又打来,我还是没接。

她一连打了九通电话,我一通都没接。

最后一通电话之后,她发来一条微信语音:"嫂子,你到底来不来?大家都在等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给我妈难堪吗?"

我没有回复。我坐在出租屋的床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忽然觉得一阵轻松。

十五年了,我终于可以不用去伺候那个从来没把我当一家人的婆婆了。

可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小雨打来的。

"妈,你在哪?"她的声音有些急促,"我爸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