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江西电视台《都市现场》栏目报道，2025年8月，江西南昌市民许先生发现，失业的家人频繁带回一款名为“永春健”的固体饮料，每瓶售价600余元。产品包装上标注为“其他固体饮料”，无保健食品“蓝帽子”标识，但宣传材料却称其具有“抗衰老、调节血糖血压、消除疲劳”等功效，甚至提及“可促进端粒酶和一氧化氮生成”。
不久后，家人加入了一个名为“凡圣系统”的销售团队，此后几乎不再回家，整日奔波于各类分享会与培训活动。“9月份基本没着家，国庆也没休息，整天说要发大财。”许先生回忆。
据许先生提供的资料及《都市现场》记者暗访核实，“凡圣系统”依托青岛康尔生物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康尔生物”）旗下的“康尔云商城”APP开展业务。新会员需通过推荐人扫码注册，成为其下线。系统采用多级分佣机制：前三代上线可从下线每笔消费中直接提取不低于10%的分成，第四代起仍按比例参与整体业绩分红，模式为“无限代、无封顶”，目前最高等级为12级。
一位内部讲师介绍，凡圣系统成立于2025年5月，截至12月已发展近2万名会员，在江西省内多地及省外设立分支机构。她自称入行仅3个月，裂变出400余人团队，即便不主动推广，每月也能获得千元以上提成。新会员加入需缴纳“卡位费”，早期设3999元、7999元两档；每发展一名下线，上线可获600至720元不等奖励，复购另有提成。
康尔生物客服则称，对方确认“康尔云商城”为官方应用，但对“凡圣系统”是否为其授权团队表示“不清楚”，仅称“每个销售团队可能有自己的名字”。
2025年11月，许先生通过青岛市12345平台举报凡圣系统涉嫌传销。随后，他接到一通自称“即墨区派出所民警”的电话，询问举报细节。但经12345平台核实，该投诉仅转交崂山区市场监管局，并未移交公安。
令其不安的是，许先生家人所在团队内部很快流传出他的个人信息。不久后，凡圣系统负责人李会长直接联系许先生，要求其“紧急撤销青岛的投诉”，并承诺可协助其家人退出系统。
不过，在南昌，市场监管部门承认凡圣系统存在“无照经营”和“虚假宣传”问题，已于2025年9月立案调查。但执法人员表示，因团队负责人否认展板内容为其所写，且缺乏现场讲解视频等直接证据，暂无法认定构成传销。笔迹鉴定等进一步取证手段“在县区层面难以实施”，建议由公安介入。
对此，康尔生物的客服热线表示，公司是拥有直销证的正规公司，但是对公司与凡圣系统间的关系，没有给出直接答复。
值得注意的是，康尔生物持有商务部颁发的直销许可证，获批直销区域仅限青岛、广州等地共30个服务网点，直销产品为2类10种，还有1个直销培训员（在册1个，注销8个）。而康尔生物官网显示有2个直销培训员。清扬君猜测，康尔生物或许是因事务繁忙而未及时更新网站，但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出其在管理能力上的不足。
此外，“永春健”不在其备案直销产品名录中，“凡圣系统”亦未出现在其官方分支机构或服务网点名单中。
另外，康尔生物全资子公司青岛康尔轻创海洋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已注销）打造的线上新零售渠道——康尔轻创平台，其经营模式与产品宣传曾受到媒体质疑，被指涉嫌传销及虚假宣传。
该平台实行会员推荐制，注册分为三级：VIP（299元以上）、代理（2990元以上）与高级代理（5980元以上），分别享有不同复购折扣。其奖金制度宣称具有“管道收入、无封顶”等特点，主要包含三部分：一是根据团队业绩等级获取最高55%的销售提成；二是依据团队规模与层级参与3%的平均分红与加权分红；三是通过1-15代的复购层级抽取2%-5%的复消奖，宣称可实现“单线赚钱、多线赚大钱”，月收入可达数十万元。
整体而言，该制度通过高额返利、多层计酬与无限代奖励等方式激励推广，相关设计因与传销特征相似而引发争议。
企查查App数据显示，康尔生物曾因发布食品虚假广告行为被处罚。
行政处罚决定书《青市监处罚﹝2022﹞10001号》显示，2022年4月29日，青岛市市场监督管理局认定康尔生物在“青岛康尔官微”公众号中对普通食品“海卫仕海参胶原蛋白肽复合饮品”和“海卫仕豌豆肽蛤蜊肽固体饮料”宣称保健功能，构成发布虚假广告，依据《广告法》对其处以罚款22350元，并责令改正。
图源：商务部直销行业统一平台、康尔生物官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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